江行硯走進洞裏,發現裏麵更大。


    可謂是別有洞天。


    各種小型的精密儀器一一有序陳列。


    這裏儼然是方程教授的私人實驗室。


    “方老師,您沒事吧?”


    江行硯走到方程身後,發現他的頭發竟然白了一半。


    方程轉過身來,沒有迴答江行硯的問題。


    他雖已到中年,那雙眼睛清亮無比,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小硯,跟你來的那個姑娘是誰?”


    不等江行硯迴答,方程很快又說了第二句。


    “她不可信。你要小心提防她。”


    江行硯沒想到方老師上來就提葉晚知,啞口無言半天。


    “你想問我,我是怎麽知道的?”


    方程教授嚴肅的麵容忽而鬆弛了下來,像個和藹的爺爺。


    江行硯點頭。


    “其實我一直有派人暗中跟著你。當然,你也足夠強大到不需要保護,但我能得知你的消息,總是會心安一些。”


    江行硯反應很快。


    “所以您也知道我要到江與城來,在我到達的前一天您準備好了摩斯密碼,留下線索,引我過來?”


    方程點頭:“現在整個江與城都已經被聯邦政府給控製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藏不住一絲秘密。我也是沒辦法,才把你叫到這北山來。”


    江行硯從進到洞裏就意識到,他之前推理的都是錯的。


    他以為方老師被人追殺,臨時留下線索,逃往北山。


    卻從來沒想過,這一切,其實都在方老師的掌控之中。


    甚至是,方老師已經提前布局,知道他要來。


    “所以,那隻巨型蜘蛛……是您授意讓它把我引過來的?”


    方程笑了笑,“讓它出門碰個運氣罷了。誰知道它好好地出門,迴來受了重傷。我一看它紡絲器上的武器,好家夥,你可真有本事。”


    江行硯不知這是褒義還是貶義,一時之間沒有迴應。


    那把銀刃,正是方老師送他的武器。


    用了太空鈦和稀有金屬混合,再加了外星材料,這才打造出一把鋒利又剛硬無比的銀刃。


    誰被銀刃刺中,都會血流不止。


    “方老師,您喊我來這裏,那您和聯邦……”


    方老師之前在聯邦總部的實驗室做研究,是聯邦極其重視的一名元老級骨幹。


    可現在居然要避著聯邦來這北山。


    難道方老師和聯邦已經……


    “小硯,聯邦裏錯綜複雜,因為最高統領們意見不合,已經分裂出好幾個黨派,各自控政。現在的聯邦,不同於往日了……”


    方程緩緩講述。


    “半年前,我因為無法接受領導的命令,製作人類異化劑,而遞了辭職信。”


    “可我沒有想到,聯邦表麵上同意了我的離職,實際上根本沒打算放過我。”


    “他們派人監聽我的住所、出行、身邊的朋友,網絡上的所有信息……”


    “因此,我才躲到這北山上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方程歎了口氣,“你最放不下的就是你的弟弟景戰,你想問他的行蹤是不是?”


    江行硯聽到弟弟的消息,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頭,聲音變得有些急迫起來。


    他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


    “您知道小戰去哪了?”


    自從半個月前,他收到一封來自小戰的日常問候信,他就覺得不對了。


    小戰從來不給他寫信。


    雖然信中是小戰的筆跡和他的口吻,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古怪。


    他找了好多小戰的朋友,得到的迴複無一例外:小戰忽然就聯係不上了。


    沒人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


    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或者是說得更準確一些。


    江景戰,人間蒸發了。


    沒有一點兒信息。


    可是,他能去哪?為什麽不說一聲?


    還是他被人綁架帶走了?


    可是帶走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又有什麽意義呢?


    江行硯親情淡薄,除了方程夫婦外,這個弟弟是他唯一的掛念。


    “我確實知道他去哪了。”方程眼中染上一絲哀愁,“是我沒保護好他。”


    “他是在我眼前被一群人帶走的。”


    “是誰?”


    江行硯感覺自己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快要噴發出來。


    到底是誰帶走了他的弟弟?


    方程這次沒有馬上迴答,他猶豫了許久,開口問道:“你聽過欽原嗎?”


    “欽原?”


    江行硯一陣思索,很快想起,許洛笙好像提到過這兩個字。


    說欽原是他夢到的《山海經》這本書裏麵的一隻鳥。


    一隻形狀如蜜蜂的怪鳥,被它蟄中的鳥獸、樹木無一生還。


    全部死亡。


    “是,欽原。”


    方程點頭,他也是在小戰被強行帶走之後,躲著聯邦的耳目,費盡周折,經過一番調查,才知道帶走小戰的是欽原的人。


    或者說,他們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


    江行硯想到了季晏禮給的那張紙。


    但那張紙此刻在葉晚知的空間裏,不方便拿。


    “方老師,您這邊有紙筆嗎?我想跟您確認一件事。”


    “有,我去給你拿。”


    方程在這做實驗,因為怕被監聽,不用電子設備做記錄,都是用紙筆一個數據一個數據地記下來。


    江行硯接過紙筆,按照記憶中紙上的圖案,畫了出來。


    “方老師,您見過這個圖案嗎?”


    方程仔細辨認。


    “見過!欽原的人手腕內側都有這個圖案!這是‘欽原組織’的圖騰!”


    對上了!


    看來季晏禮給的線索是真實的。


    “欽原組織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


    江行硯這些年走過不少地方,卻從來沒聽過有這樣一個組織。


    “他們是異教徒的餘孽!”


    提到欽原,方程神情變得憎惡。


    “三年前,聯邦集合世界各國之力,滅了讓這些星球麵臨末世的異教徒。”


    “可不曾想,斬草沒除根,有幾個關鍵的高層逃了。他們組成了一個新組織‘欽原’!”


    “他們將完成異教統領沒完成的事!”


    “什麽事?”江行硯蹙眉,心頭不安。


    “讓這個世界徹底湮滅!化為灰燼!”


    方程的聲音在洞穴裏迴蕩,顯得格外瘮人。


    江行硯薄唇抿成一條線,眼中滿是殺意。


    “可是,這一切和小戰有什麽關係?他們為什麽要抓走小戰?”


    江行硯問到了關鍵處,方程不知如何啟口這個殘忍的事實。


    “方老師?”江行硯眸光冷厲,步步緊逼,“您告訴我實話!”


    方程猶豫半天,最終無奈開口。


    “小戰覺醒了超s級異能。他的異能……可以毀滅這個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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