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青就是村裏衛生站的赤腳大夫,夜元朗覺得夜弦月會醫術是隨了徐慕青,在別處跟人學的。


    剛才爬山的時候,夜弦月就注意到山上有不少草藥,她來到山上,很快就找到了驅寒所需的草藥。


    找到了草藥,還需要解決一個問題,就是沒有煮藥的鍋。


    不過這也難不倒在遠古生活過的夜弦月,她找到了一個中間凹下去的石頭當鍋,還找來了一個很大的空貝殼當碗。


    至於煮藥的淡水,夜弦月他們來趕海時帶了兩個水壺的水,大家隻喝了一點。


    把鍋洗幹淨,加入淡水之後,先燒著,夜弦月再依次下草藥,她其實是在熬巫藥,不過夜元朗他們都看不出來,因為看起來跟熬中藥差不多。


    其實夜弦月采的草藥,有些都不在中醫的藥材大全裏,懂中醫的人都會將其當草。


    巫醫的話,其實比中醫更加玄學,看了病人之後去采草藥,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牽引一樣,采什麽草藥心裏都有數。


    另外,巫醫熬藥跟中醫也有所不同,夜弦月把草藥都熬化了,藥液看起來黑乎乎的,很濃稠。


    藥液熬好、晾涼之後,夜弦月將其倒在洗幹淨的貝殼裏麵。


    這時候,夜承琛就感覺不太對了,他跟徐慕青學過一點中醫,以前還經常在衛生站幫忙熬藥。


    “妹妹,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你確定是這樣熬藥的嗎?”


    “就是這樣熬的,我是跟大......老師學的。”夜弦月其實想說的是大巫師,遠古時代部落裏的巫師都是一代代傳承的。


    一個部落裏必須要有一個巫師,巫師的作用是測兇吉、給族人治病、以及給部落祈福。


    想起部落,夜弦月有點傷感。


    夜弦月隻傷感了一下下,就拋之腦後,還是當下要緊。


    她把藥端到了顧岱淵麵前說:“喝藥了。”


    顧岱淵沒有力氣,夜弦月直接喂他喝。


    “等一下!”夜承琛想阻止,他怕顧岱淵喝了夜弦月的藥出問題。


    然而顧岱淵卻眉頭都沒皺一下,就把藥都喝了。


    “真棒!”夜弦月將貝殼扔了,然後給顧岱淵嘴裏塞了一顆糖。


    顧岱淵含著糖,微微怔愣,眼前這姑娘是把他當小孩了嗎?


    夜弦月確實是把他當成了小孩,不管是什麽時候,小孩子都不喜歡喝藥,在遠古時代時,夜弦月就習慣給喝完藥的小孩獎勵甜甜的果子。


    現在沒有果子,但是有糖果,出門時華安容塞給夜弦月的。


    喂顧岱淵喝了藥,夜弦月就不管他了,因為夜承瑾他們烤的海鮮好了。


    夜弦月救顧岱淵的消耗太大,她真的餓了。


    夜弦月帶著浩浩,吃完烤魷魚,吃烤螃蟹,然後還有烤魚和烤生蠔等著。


    顧岱淵看著吃得高興的夜弦月,又愣住了。


    這女孩剛才那麽關心自己,看自己的眼神大膽又熱烈,那一瞬間,他覺得女孩喜歡自己,然而她轉瞬完全把自己拋之腦後。


    顧岱淵沉思時,夜承琛走到了他身邊,小心地問他:“喝完藥之後,你有什麽感覺,你沒事吧?”


    夜承琛仔細觀察著顧岱淵的變化,看他好像沒啥事,心定了很多。


    他的要求很簡單,隻要夜弦月的藥,沒把顧岱淵毒死就行,反正顧岱淵這條命,就是夜弦月救的,不是夜弦月,顧岱淵原本也活不下來。


    夜承琛這麽一問,顧岱淵突然臉色一變,他感覺五髒六腑都灼燒了起來,他咬著牙,強忍疼痛,額頭不斷地冒汗。


    夜承琛嚇壞了,扶著顧岱淵大喊:“妹妹,你快來看看!顧岱淵他怎麽了?”


    夜弦月這時候正美美地吃著夜承瑾給她烤的螃蟹,她看了顧岱淵一眼,淡定地說:“沒事的,是正常現象,等一會就好。”


    “真的沒事嗎?”夜承琛喃喃自語。


    下一秒,顧岱淵突然大口大口地吐血,還是黑色的。


    夜承琛差點沒被嚇死,他焦急地大喊:“妹妹!妹妹!顧岱淵他吐了好多血。”


    顧岱淵不會真的被自家妹妹毒死吧?夜承琛真的很擔心。


    夜弦月那邊還沒迴應,夜承琛突然發現顧岱淵抓住了他的手。


    顧岱淵的嘴角都還有血,他笑著說:“夜承琛,我沒事。”


    “你真的沒事?”夜承琛還是謹慎地再問一次,“有事一定要說,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


    “真沒事。”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顧岱淵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說實話,顧岱淵剛才也以為自己要死了,五髒六腑的疼痛讓他險些痛暈。


    但是當他開始吐血之後,疼痛就一點點減少,灼燒的感覺也變成了溫暖,流向他的全身,讓他恢複了力氣。


    現在,顧岱淵不僅覺得自己沒事,還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好,渾身都很輕鬆的感覺。


    夜弦月端藥過來時,他沒想到過會有用,他沒聽夜承琛的勸阻,是因為他覺得喝死了也沒關係。


    他這具身體,一直病懨懨的,他自己都煩了,一點劇烈的運動都不能做。


    落海時,他也沒想過會獲救。


    但現在,或許自己也可以好好的活著。


    顧岱淵看夜弦月啃著螃蟹跑過來,嘴角揚起了微不可察的笑容。


    “吐血也是正常的,那是身體在排毒。”夜弦月放下螃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顧岱淵。


    美人嘴角帶血,太惹人憐愛了。


    夜弦月突然上手,把顧岱淵嘴角的血擦掉了。


    顧岱淵和夜承琛都被她的舉動驚到了。


    偏偏她還坦然自若地問:“感覺身體好點了吧。”


    “嗯,好點了。”顧岱淵像機器一般迴答。


    “那就好。”夜弦月燦爛一笑,轉身就走,仿佛剛才給顧岱淵擦血的不是她。


    她要迴去吃烤海鮮了,她還沒吃飽。


    美人美則美矣,但欣賞美人,沒有吃飽重要。


    顧岱淵看著夜弦月的背影,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是誰。


    “夜承琛,剛才我聽你喊她妹妹,她是你媽媽那邊的表妹嗎?她叫什麽名字?”


    “什麽表妹?她是我親妹妹,叫夜弦月。”夜承琛用防備的眼神看著顧岱淵,這家夥別是喜歡上了弦月吧?


    “她是你親妹妹?你的親妹妹不是夜白瑜嗎?夜白瑜不長這樣。”顧岱淵感覺夜承琛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


    不過他確定自己的記憶沒錯。


    一年前來夜家,跟夜白瑜相處,顧岱淵對夜白瑜的感覺並不太好,他能察覺到夜白瑜嫌棄自己,但是他不明白夜白瑜為什麽不直接拒掉婚約。


    他的話,娶不娶夜白瑜都行。


    她願意可以娶,當是償還夜家的恩情,她不願意,顧岱淵就沒想要娶妻。


    “夜白瑜不是我的親妹妹,夜白瑜現在叫秦白瑜,她跟弦月出生時互換了,我們家剛認迴弦月。”夜承琛冷著臉簡單解釋,並不想多說。


    剛認迴妹妹,顧岱淵就這麽巧地出現了,這讓他怎麽高興得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跟我有婚約的人,變成了夜弦月?”


    顧岱淵明白夜承琛為什麽對自己冷臉了。


    原來是個妹控啊。


    “是。”夜承琛不情願地說。


    顧岱淵更加確定了,但是以前是夜白瑜跟自己有婚約的時候,他好像沒見夜承琛有意見啊。


    “夜承琛你不想讓夜弦月嫁給我嗎?你放心,我不會主動和她在一起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夜承琛非常矛盾。


    他很滿意顧岱淵的識相,但是顧岱淵說不會主動跟夜弦月在一起,意思就是顧岱淵沒看上夜弦月。


    他妹妹這麽可愛,他憑什麽看不上。


    另外,夜承琛對顧岱淵的話並不放心,因為顧岱淵不主動,他怕妹妹會主動。


    剛才他看得明明白白,夜弦月看顧岱淵的眼神裏有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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