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金鏊突然想到曾在在微博上刷到過的一句話:你能感受到的真正氣場,往往不動聲色。


    這句話說的就是夏瓀和衛珩。


    他畏懼許夢菱多年,對她言聽計從,現在還活在她的陰影下,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會做那件事,讓他也一直活在那件事的恐慌中,他還得強迫自己像個沒事人一樣,看不出端倪。但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許夢菱並不可怕,她的可怕是因為狗仗人勢,不然她根本沒必要視夏瓀為眼中釘,而他真正應該害怕的是夏瓀和衛珩這類的人。


    他突然對那兩年一直對許夢菱俯首帖耳的自己感到可笑,他承認他和鬥萁之人沒什麽兩樣。


    “好,成交。”隻考慮了一會,廖金鏊就答應了。


    夏瓀滿意地笑了笑。


    王美娟剛好在這個時候進來,她足足遲到了10分鍾。


    王美娟一進來就注意到了夏瓀和冉璐換了位置,但她沒說什麽,當沒看見。


    然後視線又移到衛珩身上,他認真安靜地做著題,覺得他根本不會像高博忠說得那樣,會被夏瓀影響。


    她之所以晚來10分鍾,是因為臨時接到高博忠的電話喊她去他辦公室,他有話要說。


    去到他辦公室後,高博忠說要她密切留意夏瓀和衛珩,他懷疑他倆早戀,讓夏瓀離衛珩遠點,不能耽誤衛珩的學業,最後還扯到了學校的升學率…後麵她就沒再聽了。


    聽到夏瓀和衛珩早戀,王美娟第一反應,這絕對不可能。雖作為班主任,她對班級每個學生都有所了解,唯獨對衛珩,她隻知道他成績優異,性格孤僻之外一無所知。但她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老師,識學生的能力還是有的,她知道衛珩這孩子自製力很強,分得清輕重緩急。至於夏瓀,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夏瓀性格雖然有些極端暴躁,但是人不壞,懂分寸。這兩人隻不過是走了近一點,但絕不可能早戀。


    但她沒有當眾反駁高博忠,隻誠懇的敷衍了句好,我會的便打發了他。


    迴到教室後,王美娟也沒找夏瓀和衛珩談話,高博忠對她說得那些話她全當沒聽過。


    她不相信自己的學生,難道還去相信一個一年到頭都沒來過幾次班級,沒怎麽跟學生相處過的主任的話嗎,更何況還是片麵之詞。


    交易達成後,夏瓀和廖金鏊竟悠閑地聊起天來,兩人似乎忘了前不久還是相互敵視的狀態,現在兩人的氣氛宛如結交多年的摯友。


    “聽說你把手機藏在屜子裏偷拍,我想問你這拍得到我人麽?”夏瓀語氣一半諷刺一半玩笑。


    “你趴著睡覺能拍到,坐起身就拍不到了。”廖金鏊迴答得相當實在,絲毫沒聽出夏瓀在拿他打趣。


    “記錄你的一言一行,分析你的言行舉止,找到你霸淩的證據。”


    夏瓀右手撐著下巴,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故意拉長尾調。


    “要不我揍你一頓,讓別人幫忙拍下來,算不算我霸淩證據?”


    “應該算吧。”


    “那下課我就揍你?”


    “還是不了。”


    夏瓀嗤笑一聲。


    衛珩心裏衛珩本來一直低頭認真寫題,他認真做題從不會受到任何幹擾,可不知道為什麽他耳朵總能聽到前麵的夏瓀和廖金鏊的聲音。


    他忍不住抬眸看了他們一眼,兩人看樣子聊得挺開心,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眼神忽然變得鋒芒,心裏泛起一絲絲不爽。


    他強行將視線放迴題目上,握著筆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視線又一次望過去,他看到夏瓀手撐著下巴,身體前靠,廖金鏊後背緊貼著座椅靠背,兩人似乎挨得挺近。


    看到這一幕,衛珩臉色陰沉下來,手也不自覺地握緊,如柳枝般修長的手指陷進肉裏,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宛如高高聳立的丘壑。


    之前廖金鏊罵的那些汙言穢語和喜歡夏瓀,不過是想試探他,讓他暴露情緒,他一早就看出來了,所以他始終不動聲色,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他感覺自己的情緒就像一桶翻倒的醋,酸澀無比,一股濃濃的嫉妒味道在空氣中散開。他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感,但內心的煩躁卻讓他幾乎失去表情管理。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晚自習下課鈴聲響起。


    夏瓀立馬從座位站起,朝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冉璐看到夏瓀迴來了,也立馬站起,將位置讓給她。


    能夠坐一次衛珩的後麵,冉璐覺得很滿足,而且她也聞到了衛珩身上的味道,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的香味,像是鬆木和香草的混合,讓人感到舒適和放鬆,想將整個鼻子都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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