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離年巽月震日 周三 陰轉雨


    早上起來,鼠媽媽覺得脖子、腦袋上似乎總有細微的東西在爬動,它猛地用手去打,打過後,看看手掌上,什麽也沒有。


    在送鼠弟弟的途中,鼠媽媽也總會用一隻手去打一打有異樣的地方。鼠媽媽想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周末才剛剛洗過頭,以前都是可以撐過一周的,天冷時,基本上一周洗一次就可以的。不應該是因為頭發導致的。


    在店裏幹活兒時,鼠媽媽覺得上身衣服裏也有什麽東西在爬動,身上皮膚怪癢癢的。鼠媽媽用手去抓,還是什麽也沒有。


    這一天,鼠媽媽都很不舒服。是該洗澡了嗎?鼠媽媽自己在想著各種可能的原因。可是,這兩天降溫,家裏的暖氣還沒有到供熱的時候,還是再堅持一下吧。實在不行,晚上迴去先洗洗頭,看看能否感覺好一些。


    “鼠媽媽,晚上吃什麽?”傍晚送貨之前,鼠爸爸問鼠媽媽。


    “咱爸昨天給了一顆白菜,昨天炒了一些老葉子,還剩下了一個菜心,今天給你加點香油和鹽拌一拌。我一會兒先去市場買幾個饅頭,如果來得及,去裏麵給你買一點兒豬頭肉。”鼠媽媽一邊想著家裏有什麽,一邊思索著說。


    “行,拌白菜心好吃。你迴去切一切,拌一盤,我迴去吃。”鼠爸爸附和道。


    “嗯,這會兒,你還需要我幫你做什麽嗎?如果沒事,我先去買饅頭,你迴來後再買,饅頭房就關門了。”鼠媽媽看了看時間說。


    鼠爸爸看了看電腦,然後問:“我先打包一個大一點的包裹,暫時用不到你幫忙。你多長時間迴來?”


    “應該用不了一刻鍾,我買了就迴來。騎車子過去,快。”鼠媽媽說著就出了店門。


    這會兒,沒有到學生放學的時間,路上很好走。鼠媽媽迅速地到了饅頭房買了五塊錢的饅頭,接著騎車到市場裏轉了一圈,要了一點兒豬頭肉和豆腐卷,共花了二十多塊錢。買好東西,鼠媽媽立馬調轉車頭往迴走,剛好在學生放學前趕迴店裏。


    鼠媽媽長出一口氣,將裝東西的袋子掛在幹活的架子上,看鼠弟弟寫作業。那人語作業,鼠弟弟是啥都不會啊。好不容易寫完作業。鼠媽媽決定每天晚上聽故事前要背記三個詞,若是不這樣,以後的學習就更沒法看了。鼠媽媽想著,又用手拍了兩下脖頸那裏。皮膚還是不舒服。


    母子兩隻老鼠,拿著東西,騎上車子迴家了。鼠弟弟準備睡覺,鼠媽媽開始做飯。


    鼠媽媽先刷洗了早上吃飯的鍋碗,然後拿出來拿了白菜芯兒。鼠媽媽擔心時間長了,白菜葉再蔫兒了,那就不好吃了;所以,留兩片外麵的老葉子裹著菜芯。鼠媽媽將裏麵的嫩白菜葉掰下來,用水衝一衝,放進菜籃裏控著水,一會兒方便切。然後將剩下菜心仍是用那兩個老葉子裹起來,放進原來裝著它的袋子裏。


    鼠媽媽方才拿起那棵白菜之時,著實未曾將其仔細端詳一番,昨日夜晚,亦是如此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可如今再瞧,原本還算飽滿的白菜芯已然變得小巧許多。這一不經意間用菜葉將其包裹起來的舉動,竟使得藏於那老葉子紋理之中的蚜蟲毫無遮掩地顯露了出來。那些一隻隻身形極為微小的蟲子,它們的身體幾乎呈現出完全透明的狀態,與那淺綠色的白菜葉的色澤極其相近,倘若不是刻意去仔細查看,壓根兒就難以留意到它們的存在。然而,當鼠媽媽終於將這些小家夥看得清清楚楚之時,她隻覺渾身猛地湧起一股寒意,那平日裏便潛藏在心底的密集恐懼症,此刻仿佛被瞬間點燃一般,再度發作起來。隻見那密密麻麻的小蚜蟲,就如同無數顆黑色的小點,滿滿當當、層層疊疊地布滿了葉子紋理的每一個隔段之中,仿佛是一片由蚜蟲編織而成的恐怖圖案,讓鼠媽媽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鼠媽媽神色慌張且急切地一把抓住那兩片葉子,仿佛它們是什麽珍貴卻又危險的寶物一般,她用那略顯粗糙的爪子小心翼翼地將那兩片葉子從原本生長的地方掰了下來,生怕弄傷了葉子或者發出一絲聲響驚擾到什麽。接著,它輕輕地把這兩片葉子放進早已準備好的垃圾袋裏,那動作就像是在放置一件無價之寶似的,充滿了珍視與謹慎。之後,它熟練地拿起繩子,仔細地係上垃圾袋口,每一個結都打得十分緊實,仿佛要將所有的不安和隱患都牢牢鎖住。最後,它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邁著堅定而沉穩的步伐,雙手緊緊提著那個裝滿葉子的垃圾袋,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外走去,每一步都帶著一種決絕和果決,仿佛要將那些麻煩遠遠地拋在身後。


    鼠媽媽緩緩地迴到了那間熟悉的廚房,它小心翼翼地將雙手放在水龍頭下,任由清涼的水流衝刷著,仿佛要洗淨心中那一絲莫名的不安。洗完手後,它像是習慣性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略顯淩亂的頭發,發絲在指尖間穿梭而過。


    就在這時,鼠媽媽那原本靈動的眼神突然變得呆滯起來,整個老鼠就那樣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思緒如潮水般翻湧。“難道,真的是這樣嗎?”鼠媽媽暗自思忖著,“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忙碌地做白菜的時候,那些可惡的蚜蟲趁著我不注意,悄悄地爬到了我的身上呢?它們實在是太渺小了,小到即便我感覺到身上總是不舒服,卻怎麽也拍不到任何東西。”


    鼠媽媽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極有可能就是如此,那種隱隱的不適感似乎也變得愈發清晰起來。它開始來迴踱步,嘴裏喃喃自語道:“要是真的有蚜蟲爬在了身上,那可怎麽辦才好呢?得趕緊把它們弄掉才行啊……”它的眼中閃過一絲焦急,仿佛眼前已經浮現出那些密密麻麻的蚜蟲在自己身上蠕動的場景,讓它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麽辦啊?脖頸那裏和頭發裏似乎越發不舒服了。鼠媽媽反複小聲嘟囔著,“蚜蟲爬到身上,會怎麽樣,需要怎麽處理?”鼠媽媽趕緊在網上搜解決辦法。


    “蚜蟲對鼠體一般沒有害處,但患者也要盡量避免與蚜蟲接觸。蚜蟲也叫做膩蟲、蜜蟲,主要是對蔬菜所產生危害的一種蟲子......如果不小心被蚜蟲叮咬,可以先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皮膚出現了不適,要立即就醫......”鼠媽媽查到以上信息,心裏緊張的厲害,它們竟然會叮咬!聽起來有點兒恐怖。


    現在怎麽辦呢?先觀察一下嗎?鼠媽媽惴惴不安地坐在客廳裏,不敢進臥室,也不敢將衣服亂放在沙發上,隻能掛在衣架上。問題是從衣服上或身上看不到呀,簡直就是隱形的大殺器。鼠媽媽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小蟲子會這麽厲害,這麽困擾到它。


    沒有辦法,脫了衣服,都拿出門外抖一抖,身上這是拍打了一遍又一遍。希望環境變化能夠全部擊殺它們吧。


    鼠媽媽又清掃了一番床鋪,才小心翼翼地睡下。這時,外麵又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鼠媽媽想,天冷了,蚜蟲應該就會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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