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四月之後,天氣逐漸轉暖,大地開始複蘇。而對於張雲雷來說,他忙碌生活也要開始了。隨著演出和各種活動的增多,張雲雷每天都奔波於不同的城市之間,但即使如此繁忙,他心中始終惦記著一件重要的事情,為蘇冰默準備 27 歲的生日禮物。


    有時候,張雲雷他不禁會啞然失笑。因為蘇冰默的生日明明是六一兒童節,這本應是個充滿歡樂的日子,然而她的生活卻似乎總是被陰霾所籠罩,鮮少感受到真正的快樂。張雲雷常常暗自揣測,是不是老天爺故意跟蘇冰默過不去呢?但每次想到這裏,他都會無奈地搖搖頭,畢竟這種想法毫無根據可言。


    迴憶起 18 歲那年的夏天,那時候他們四個人相聚在那個簡陋破舊的小酒吧裏。雖然當時吃的是廉價的、用劣質奶油製作而成的蛋糕,喝的也是含有大量工業酒精的不知名小酒,但那種純粹的快樂卻是無法言喻的。大家肆無忌憚地歡笑、打鬧,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屬於他們的。


    所以這一次,張雲雷默默地在心底製定了一個小小的計劃,他要將這些年來蘇冰默錯過的生日禮物統統補齊。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希望能夠讓他的家人陪她一塊兒來過這個生日。


    就在張雲雷沉浸在自己美好的設想之中時,一旁的楊九郎突然湊過來打趣道:“嘿,你還在琢磨給蘇冰默送什麽生日快樂禮物啊?說真的,你現在對她這麽好,我都有點兒嫉妒啦!”


    聽到這話,張雲雷先是一愣,隨即笑著迴應道:“吃醋了?要不,你今年生日的時候,我也給你準備30份禮物,讓你感受一下來自搭檔的愛?省的你老羨慕堂堂”


    “可別了,你好好準備默默的就是了”喜歡一個人會受她的影響,以前楊九郎不相信這句話,可他現在真的可以感受到,他的角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活人感。


    看著手機購物平台,張雲雷真的有點迷茫了,下意識的問楊九郎:“你說默默那樣的女孩子喜歡什麽啊?”


    “上次大林不都給你想辦法了吧,煙、酒好像沒了”


    “她一個生日我送十條煙,27歲生日,270條啊?她走煙還在好不好”


    “那沒辦法了,我們是這個自己找女朋友,而你不一樣,你給自己找了一好兄弟,加油”楊九郎無奈的拍了拍張雲雷的肩膀,麵對蘇冰默,張雲雷自己想辦法吧,他們都愛莫能助。


    ……


    蘇冰默像往常一樣毫無生氣地癱倒在那張沙發上,嘴裏叼著一根快要燃盡的煙。如果不是刻意去迴想,她恐怕都不會意識到,距離上次見到蘇文雄竟然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之久。


    然而,對於這個男人的生死,蘇冰默並未太過放在心上。在她看來,蘇文雄與自己之間似乎並沒有太多直接的關聯,他是好是壞、是生是死,對自己的生活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


    此刻讓蘇冰默真正感到發愁的,是眼下,她必須要找一份工作來維持自己的生活。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那條如同破銅爛鐵一般的胳膊,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雖然很想向周逸衡求助,但一想到自己如今這副狼狽模樣,實在不好意思開口麻煩人家。而且,就連蘇冰默自己清楚的很,以她目前這種既無學曆又無相貌的狀況,找什麽工作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一直縈繞在蘇冰默的心頭,那便是淩玥即將到來的婚禮。每當想起這件事,蘇冰默都會忍不住想,淩玥結婚為什麽非要叫上她呢?


    難道她真以為蘇冰默有那個閑錢給她隨禮嗎?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手中的煙頭也像往常一樣發出了“嗤”的一聲輕響。與此同時,沒有了痛覺的蘇冰默,定睛一看,隻見一個碩大的膿包冒了出來。


    四月的天氣,北京城已經開始迴溫,蘇冰默到理發店修了一下她那亂糟糟的狼尾,就在出理發店的一瞬間,老天爺好像欺負蘇冰默一樣,突然下起了小雨。


    這個世界上,最崩潰的莫過於剛洗完頭就淋雨,蘇冰默真的被氣笑了。但是她能怎麽辦?她隻能找一家甜品店避雨。


    蘇冰默用勺子扒拉著眼前的草莓蛋糕,看著窗外的絨毛細雨,思緒不由的迴到了那個十八歲的夏天。


    那天好像和現在這樣,也是下著這麽大的雨,她和張雲雷兩個人站在不知道誰家屋簷下避雨。


    張雲雷還和她開玩笑的說:“就算等不到雨停,但是最起碼還有人陪我一起淋成落湯雞,也不虧啊”


    記憶中的張磊總是笑著的,現在的張雲雷也總是笑著的。那個時候蘇冰默想不明白為什麽有張磊那麽奇怪的人,現在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張雲雷那麽奇怪的人。


    也就在蘇冰默愣了神的時候,蘇冰默聽到一個又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剛開始蘇冰默還以為她聽錯了,但是一想到……這個聲音讓她做了這麽多年的噩夢,怎麽可能聽錯,蘇冰默下意識的把頭上的棒球帽往下拉了一下。


    劉燕就在蘇冰默斜對麵坐著,邊扒拉頭發邊發著牢騷:“什麽鬼天氣啊,我剛出去做的頭發”


    另外一個女生安慰她說:“燕姐別生氣啦,四月的天氣就這樣,要吃草莓蛋糕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愛吃草莓蛋糕”


    “那檸檬蛋糕呢?”


    “你故意找茬是不是?關於張磊的一切,你不提會死啊”


    如果剛開始蘇冰默隻是懷疑,現在她可以確定,她身後坐著的人就是劉燕,蘇冰默又一次放高了手機音量。


    之前張雲雷好說歹說才讓蘇冰默加迴來的微信,沒想到這個時候響了,蘇冰默真的想問一句,她是什麽虐文女主嘛?怎麽這麽巧的事情,都發生在她身上啊。


    “聽婷婷說你出去了,在哪裏?我去接你,一起吃個飯?”


    “你猜我身後是誰”


    “隻要不是你,別人我不感興趣”


    “劉燕迴國了”


    “她為難你了?”


    “沒有”


    “那就好”


    蘇冰默也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的給張雲雷發了她剛剛理發的那個地址,雖然張雲雷到的時候雨還沒有停,蘇冰默急匆匆跑到車上。


    看著蘇冰默身上的被淋濕的部分,張雲雷還是擔心她會感冒,幫蘇冰默開了暖風。


    “吃飯以前,我一定要去刮張彩票,我到要看看我是不是虐文女主”


    “好,但是你不是虐文女主,你是我的女主”


    “張雲雷 你和誰學的這些油嘴滑舌的東西?快忘了快忘了,聽的我渾身雞皮疙瘩”


    張雲雷笑著說:“我一定忘”又說:“我今天難得休息一天,都陪你怎麽樣?”


    “我懂你的意思了,吃完飯以後,咱們兩個人就找個安全通道抽煙就行了”


    “那吃完飯,我送你迴家”


    “你別管我,我也該考慮找工作的事情了”


    “周逸衡不是答應你隨時可以想迴辰星娛樂嘛?”


    “我不想麻煩他了”


    “那來我工作室”


    “不去”


    “你好歹考慮一下也行啊,怎麽想都沒想的拒絕了?”


    “不想考慮”


    看蘇冰默這麽強硬的態度,張雲雷也知道他多說沒好處,趕緊錯開話題。


    吃飯的時候,張雲雷突然和蘇冰默聊到她生日,問她:“你27歲生日怎麽過啊?”


    “這麽多年了,幹不過都一樣”蘇冰默這些過的生日,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那27歲生日和我過吧”


    “別這樣子,還有兩個月呢,我不想太早有期待”畢竟,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吃過飯以後,蘇冰默和張雲雷在商場邊閑逛邊消食,看到一個狐狸發箍以後,蘇冰默直接給張雲雷戴上了。


    “好看嘛?”


    “好看”


    張雲雷對著鏡子照了一下,確實還可以,隻是沒想就是自己隨口一說,蘇冰默就知道送他了。


    看張雲雷笑的不值錢的樣子,蘇冰默沒忍住吐槽到:“大明星,你什麽沒見過啊?一個發箍笑成這個樣子”


    “這是你送的”


    “好好好”是蘇冰默又多餘問了。


    下午,張雲雷將蘇冰默送到了她家樓下。車緩緩停下後,他靜靜地看著蘇冰默下了車。


    盡管心中有著一絲衝動想要跟上去,但張雲雷心裏清楚,如果真的這樣做了,無非也就是與蘇冰默一同坐在那張熟悉的沙發上,然後默默地抽著煙。


    想著讓溫若婷少吸點二手煙,張雲雷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於是,當他目送著蘇冰默走上樓梯之後,毫不猶豫地啟動車子離開了。


    而此時的蘇冰默,正一邊拾級而上,一邊努力迴憶著當年警察告訴她關於劉燕判刑的具體年限。然而時間太過久遠,那些記憶早已模糊不清。


    隻是如今這麽多年過去,按照常理推算,劉燕或許早就刑滿出獄了吧?小胡同拆遷的時候,劉燕她爸可是拿了不少拆遷款,再加上劉燕她爸對她的寵溺,這些年,劉燕出去鍍個金也不是不行的。


    也是這天晚上,在無人注意到的陰暗角落,蘇冰默那白皙纖細的胳膊上,赫然出現了三道將近五厘米長的深深刀痕。


    次日,蘇冰默就開始找工作,自己在各大平台上看著,好多都是因為自己的學曆被卡了下來。而,蘇冰默也不打算繼續做經紀人了。


    就這樣,三天過去了,蘇冰默是一份工作都沒有找到。雖然19年的就業率還可以,但是對於蘇冰默這個初中肄業的人來說,也是特別難的。


    現在蘇冰默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她幹迴她經紀人的工作,要麽就是聯係周逸衡。蘇冰默無力的癱在沙發上,雖然也想繼續幹迴夜場去,但是她的胳膊,好像也不允許。


    特別不巧的是,張雲雷帶著草莓小蛋糕前來看蘇冰默時,剛剛走到她的身旁,目光便被一道突兀的傷痕吸引住了。


    那是一條新添的傷疤,橫亙在蘇冰默白皙的胳膊上,觸目驚心。鮮紅的血液仍從傷口處緩緩滲出。張雲雷心頭一緊,眉頭不自覺地皺起。本來想找溫若婷問清楚情況,可環顧四周,溫若婷好像是出去了。


    麵對這樣的情景,張雲雷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他連忙轉身去尋找消毒水和繃帶等物品。


    或許是消毒水接觸到傷口所帶來的刺痛感太過強烈,原本緊閉雙眼的蘇冰默突然微微顫抖起來,她費力地睜開雙眸,視線模糊間竟看到了張雲雷那張熟悉而又焦急的麵容。出於本能反應,蘇冰默下意識地將自己受傷的胳膊往迴縮了縮。


    “別鬧!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很容易發炎感染的!”張雲雷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悅,他本就因看到蘇冰默受傷而心情沉重,如今見她這般不配合,更是心煩意亂。


    然而,蘇冰默似乎並不在意這條傷疤,她輕輕搖了搖頭,強擠出一個微笑說道:“真的沒什麽大不了的啦,不過就是幾條疤而已,我根本不在乎。”


    可張雲雷仿佛完全沒有聽到蘇冰默所說的話一般,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再次拽過蘇冰默的胳膊,動作輕柔卻堅定地繼續為她仔細包紮起來。


    “張磊,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閑事啊,都和你說了沒什麽事情”蘇冰默真的很享受看著鮮血從肉裏流出來的感覺。


    “有什麽事情,不能和我們說嘛?非要自殘,自殘有什麽好玩的”


    “沒什麽好玩的,但是你之前不也自嘲過嘛”


    “我那是抽煙不小心燙的”


    “你這話,問問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信嘛?也就你那粉絲會相信”


    其實在看到自己手上的紗布時,蘇冰默還是有點愣住的,她知道張雲雷突然闖入她的生活會改變她的一切,可是她沒有想到會從這裏開始改變。


    雖然自殘傷口被人包紮是一件很怪的事情,可是……被人關心,讓蘇冰默心裏有一陣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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