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蘇冰默學聰明了,幹脆連家都沒迴,下班後,隨意找了了附近的一家網吧。


    進入網吧後,蘇冰默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她先是熟練地點開電腦,然後給自己定好了一個清晨八點的鬧鍾,便一頭栽倒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溫若婷像往常一樣準備洗漱時,突然聽到洗手間傳來嘩嘩的水聲。起初,溫若婷還稍感詫異,但轉念一想,蘇冰默曾經跟自己提及過她的下班時間,溫若婷也不再多想,轉身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安坐下來,靜靜地等待著蘇冰默。


    由於昨晚喝下的那些酒勁尚未完全消退,而且這麽冷的冬天,蘇冰默不可能用涼水洗澡。酒精上頭加上暖暖的熱水,此刻的她有些暈乎乎的。從浴室出來後的蘇冰默,腳步虛浮,如同踩著棉花一般,徑直朝著房間走去。剛一進屋,她甚至來不及脫掉身上的衣物,就一頭撲倒在床上,瞬間進入了夢鄉。


    今天張雲雷又難得早起,溫若婷去看著洗漱的張雲雷,順手給張雲雷泡了一杯麥片。


    “你可終於去上班兒了,每天遊手好閑的,總是讓我覺得你的錢太好掙了”溫若婷把自己泡的麥片遞給張雲雷。


    “我一會兒有事兒要迴趟家,默默下班了吧?”張雲雷看著溫若婷給他泡的那碗麥片兒,思索了一下……吃完了。


    “默默那天是說她早上8點下班兒吧,有沒有覺得她昨天迴來的比較早?”一般情況下,溫若婷幾乎都是8點起床,但是昨天她起來的時候,蘇冰默已經滾在地上睡著了。


    “我記得她是說八點迴來啊,便利店嘛,上夜班蠻辛苦的,可能就是太累了,你也別太擔心她”說著,張雲雷又是一陣微微的疼。


    ……


    玫瑰園,王惠在哄著安迪玩,看著張雲雷突然迴來了,忍不住的打趣到:“呦,我還以為你不迴來呢”


    畢竟王惠也沒想到,張雲雷就那樣一聲招唿不打的搬到蘇冰默那去了,怎麽勸都勸不迴來。


    “姐姐”張雲雷走到王惠的身邊,逗著小安迪,眼睛卻停留在自家姐姐身上,嘴角微微上揚,撒嬌到:“想喝你做的粥了”


    “是你想喝還是要給那姑娘帶?”


    “給默默的,她最近幾天一直喝酒,我擔心她胃不好”


    王惠看著自家弟弟那不值錢的樣子,她就知道,但是能怎麽辦?畢竟現在,張雲雷戀愛腦上頭,誰勸都勸不迴來。


    “張磊,我可鄭重地提醒你哈!那個叫蘇冰默的可不是啥善茬兒,等哪天你被她像扔東西一樣給甩了,你可別後悔”王惠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走進廚房,但在進去之前,還是忍不住又迴頭瞪了一眼張雲雷,再次向他發出嚴厲的警告。


    張雲雷看著姐姐那副憂心忡忡又氣急敗壞的模樣,心裏不禁有些無奈。他趕忙解釋道:“姐姐呀,其實你和大家對默默可能存在一些誤解。她真的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子,隻不過最近遭遇了一些事情,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會有點自暴自棄罷了,等下次,你們好好見一見,聊一聊嘛”說到這兒,張雲雷輕輕歎了口氣,因為隻有他最清楚此刻蘇冰默到底是什麽狀況。姐姐本來就對蘇冰默沒啥好感,如果再把那些糟心事說出來,恐怕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所以張雲雷選擇暫時閉嘴。


    然而,張雲雷的這番話卻讓王惠更加惱火了。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這個一向聰明懂事的弟弟,心想:“這小子,什麽時候變成戀愛腦了?”


    想到這裏,王惠氣得渾身發抖,提高嗓門說道:“我可是不止一次警告過你,感情這種事兒,要麽你就找一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要麽就玩玩算了,千萬別拿自己的事業當兒戲、下賭注!不然到最後,吃虧受苦的隻能是你自己!”說完,王惠生怕再多看張雲雷一眼就會被氣死,於是“砰”的一聲重重關上了廚房的門,似乎想用這關門聲來表達她心中的憤怒與不滿。


    聽到這“砰”的一聲關門聲,張雲雷的後背也不由的一顫,張雲雷也知道現在的蘇冰默和當時的淩玥比起來,兩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的,姐姐不喜歡蘇冰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沒關係,張雲雷會想辦法讓他們接受蘇冰默的。


    ……


    蘇冰默依舊是下午4點被鬧鍾吵醒,因為給自己煮醒酒湯,害怕被溫若婷看出什麽來,幹脆給自己衝了一杯蜂蜜水。


    溫若婷看著站在灶台前麵的蘇冰默,有點兒心疼的說道:“寶寶,要不把工作辭了吧,我看你這幾天都挺辛苦的,要不這樣子你給我打工吧,你放心,我的工資給你開的高高的”


    蘇冰默聽到溫若婷這話,隨便找了個理由就給搪塞過去了,然後把水杯裏的蜂蜜水喝完,走到溫若婷麵前,遞出了一張銀行卡。


    “不是,蘇冰默你幾個意思啊?好好的給我銀行卡幹嘛?”溫若婷顯然是被蘇冰默給嚇到了。


    “這不是你的生日快到了嗎,裏麵沒有多少錢,我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麽,自己拿刷,到明年2月份的房租,都這個裏麵了”蘇冰默知道蘇文雄的案子,如果按殺人未遂判的話,應該在年前會判下來。今年,還是陪溫若婷把年過了吧……


    “你怎麽突然說這些啊?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房租這個東西,咱們兩個人之間還分的這麽清楚嗎?”溫若婷邊說邊把蘇冰默的銀行卡放迴了蘇冰默的手裏。


    也是在這個時候,蘇冰默接到了宋梓毓的電話。


    宋梓毓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帶著喜悅:“默姐,那個劇本我拿下了,開機儀式你要來嗎?”


    “不好意思啊梓毓,祁梓陽這邊那個劇組也開機了,我得在這邊陪他,我覺得你一個人應該可以處理好那邊的事情的,加油哦!”


    宋梓毓聽到蘇冰默這話,心裏確實多了一絲失落,但是卻沒在蘇冰默麵前表現出來。


    聽到電話那邊宋梓毓說:“默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次機會的,就等著我的劇大爆吧”,蘇冰默也隻是欣慰的笑了。


    掛了宋梓毓的電話,溫若婷或許已經猜出來是誰的電話了,小心翼翼的問:“你就真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


    “宋梓毓現在麵臨著轉型,韓晟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那個感情用事的東西,難得給他爭取的資源,他要是給我毀了,我死不瞑目,祁梓陽……每次想到他我都挺愧疚的,但是就因為他跟我的時間最短,我才不敢告訴他這件事情”


    “什麽死不瞑目,你說什麽瞎話呢?趕緊呸呸呸”


    蘇冰默看著溫若婷笑了,附和著說:“嗯,呸呸呸”


    ……


    蘇冰默也許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每個夜晚都會準時出現在“醉生”這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而她,除了陪客戶推銷酒品,就是一杯接一杯地灌下那些免費的酒精,試圖讓自己沉醉其中,忘卻所有的煩惱和痛苦。


    有時候,酒精的辛辣從胃裏翻湧上來時,蘇冰默偶爾還是會想起 16 歲時的自己。


    那時候的蘇冰默身上也沒有很多錢,根本無法負擔起去小酒吧買醉的費用。於是,她隻能終日泡在那個破舊不堪的小網吧裏,整天無所事事、渾渾噩噩地度過一天又一天。那時的她,同樣也是在用一種方式來麻醉自己,逃避現實中的種種不如意。


    當然,也會時不時浮現出張雲雷的身影,那個時候的張雲雷啊,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自己還是個未成年,卻總是在告訴別的未成年不要在這裏上網。他笨拙的登記、收費,偶爾電腦藍屏了,他修機子的樣子,蘇冰默這輩子都忘不了。


    “你怎麽在這裏?”周逸衡完全沒有想到能在這裏碰到蘇冰默。


    “陪酒啊,周總,沒想到吧?我又幹迴我的老本行了”


    看著蘇冰默一身黑色的裙子,周逸衡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蘇冰默,那天晚上她也是這樣穿著一身黑色裙子乖巧的把酒送到他嘴邊。


    周逸衡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接過蘇冰默手中的酒杯,將其放置到麵前的茶幾之上。他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蘇冰默,輕聲問道:“聽說宋梓毓主演的新劇馬上就要正式開機拍攝了,難道你不去看看她”


    聽到這話,蘇冰默微微抬起頭來,目光有些迷離地迎上周逸衡的視線,嘴角泛起一絲略帶苦澀的笑容,說道:“我去看望她做什麽呢?想當年,不管是機票錢、住宿費還是其他各項費用統統都是由公司負責報銷的。現在?但凡我手上還有點兒錢,我都不可能來這個地方陪酒”


    周逸衡皺起眉頭,一臉嚴肅地迴應道:“蘇冰默,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年來我給你開出的薪資待遇應該不算很低才對吧?”


    蘇冰默冷笑一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身體有些不穩地倚靠周逸衡的身上,接著說道:“周總,你是不是忘了,我嗜酒如命。每個月的工資,除去必須支付的房租以及水電等費用之後,所剩無幾的那點錢頂多也就隻夠讓我在這樣的場所裏縱情買醉兩個夜晚而已啦”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裏,周逸衡始終堅信憑借自己的力量一定可以成功地把蘇冰默從那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中拽出來,畢竟像蘇冰默這樣的人,不應該是那樣活著。


    然而此時此刻,當周逸衡親眼目睹蘇冰默這般頹廢不堪的模樣時,他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斷和努力是否真的有意義。也難怪張雲雷那邊始終杳無音信,看來像蘇冰默這樣自甘墮落、無可救藥的人,真的已經徹底爛透了......


    “我還是那句話,辰星娛樂隨時歡迎你,如果哪天你想通了,來找我,你的那三個藝人還是你的”


    看著蘇冰默這個樣子,周逸衡喝酒的興致當然沒了,給蘇冰默留下這樣的一句話,然後從錢包裏麵拿出幾張毛爺爺,放在蘇冰默麵前的茶幾上就走了。


    蘇冰默看著茶幾上那幾張毛爺爺,自然而然的就收了起來,畢竟誰會和錢過不去呢?隻是想到周逸衡剛剛的那些話,她已經迴不去了。


    ……


    “默默去上班了是嗎?”雖然張雲雷也知道


    本來張雲雷從玫瑰園拿到粥的時候已經時間不早了,三慶園那邊出了點事情,他過去看了看,順便趕上了三慶園下午場返場,就空降了一下,趕迴來的時候,又遇上路上堵車,所以才晚了。


    看著溫若婷點了點頭,張雲雷著急的對溫若婷說:“要不這樣子吧,你給她打電話問一下他在哪一家便利店上班兒?給她送一下,畢竟這個粥明天熱的話就有點兒不好喝了”


    “這個粥你要不還是自己喝了吧?這個點了,你還出去啊?”溫若婷知道蘇冰默一定會掛他電話,還不如提前勸他放棄。


    “她不是胃不好嗎?暖胃的”


    溫若婷看著張雲雷這樣子執著,幹脆就給蘇冰默打了個電話過去,隻是總能聽到,蘇冰默那邊的聲音比較嘈雜……


    “張雲雷所以讓他姐姐煲了點兒粥,讓我問一下你在哪個便利店上班兒,他給你送過去,他說你胃不好,這個是暖胃的”


    “不用了,我不想喝粥,你讓他自己熱著喝了吧”聽到蘇冰默的聲音,溫若婷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結果。


    聽著蘇冰默那個背景聲音越來越不對,溫若婷還是擔心的問了一句:“你那便利店還有dj?”


    “啊,有幾個人堂食,是幾個年輕人,放dj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蘇冰默然後又找了個理由就搪塞過去了。


    溫若婷掛了電話以後,看著張雲雷:“我都說了吧,不如自己喝了算了”


    然而,此時張雲雷的注意力隻放在溫若婷剛剛那一句,為什麽背景聲音會是dj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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