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張雲雷被一個陌生電話吵醒,當他以為是詐騙掛了以後,沒想到那個電話第二次打了過來。


    張雲雷迷迷糊糊的接了電話,含糊不清的問了一句:“誰啊?”


    “張雲雷,你今天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麵吧,有些事情我想幫默默說清楚”


    昨天晚上喝的確實有點兒多,溫若婷的聲音在張雲雷的腦子裏麵迴響了好久,張雲雷才發現電話對麵的人是溫若婷。


    “默默讓你找我的?有什麽話讓她自己和我說”


    “不是她讓我找你的,是我自己想找你,畢竟我和默默生活已經6年了,有些事情我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而且你就真的不想知道那八年她到底怎麽過來的嗎?你自己想想吧,今天晚上我會在你們第一次重逢的那個酒吧等你”溫若婷沒有給張雲雷迴答的時間,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聽到對麵傳來的掛斷聲,張雲雷緩緩坐起來,揉了一下腦殼……他真的有點不敢想象,蘇冰默喝這麽多,第二天怎麽帶著酒精上班兒的?


    溫若婷找他,是因為蘇冰默的事情……張雲雷無奈的歎了口氣,接著躺下睡覺了。


    ……


    蘇冰默自然是不可能迴家的,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對自己的那位老大是知根知底的。蘇冰默毫不猶豫地在街上隨意挑選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酒店,辦理好入住手續後便一頭紮進房間裏。


    此時此刻,蘇冰默孤零零地站在窗戶邊上,眼神有些空洞地凝視著樓下街道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車輛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怎的,她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孤獨和無助湧上心頭。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從中掏出了一支煙,並熟練地點燃火機將其送至嘴邊輕輕吸了一口。


    隨著煙霧緩緩升騰起來,蘇冰默的思緒也開始漸漸飄遠。她不由自主地好奇,現在的張磊喜歡的是現在的她,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她?畢竟都有過暗戀的人,都知道白月光的殺傷力是白月光本人都不及的程度。


    算了,不管他了,隻要他不來打擾她的生活,蘇冰默謝天謝地!想到這裏,蘇冰默無奈地搖了搖頭,長長地吐出了一口煙圈,那白色的煙霧在空中慢慢消散開來,宛如她此刻飄忽不定的心情。


    電話聲打破了沉寂的空氣,看到是韓晟的電話,蘇冰默想都沒想到就接了。


    “出什麽事情了?”畢竟韓晟這種人,發微信絕不打電話。


    “沒說什麽事情啊,默姐,你就真的不來片場看看我?”


    “我相信你能管得住你自己”


    “別這樣說嘛,主要是你不在片場罵我幾句,我都有點兒不習慣了”雖然是蘇冰默很少跟著韓晟到片場,但是這一次,不管是錄綜藝還是拍戲,蘇冰默幾乎問都沒問過韓晟。


    “你要是有受虐傾向,你直說,你自己安分點兒,我懶得管你,阿哲哥在那邊怎麽樣?”


    “挺好的,我感覺阿哲哥,好像對這個世界有一定的割裂感,沒關係,跟著我多熟悉熟悉這個世界”


    “他沒事兒就好了,他工作上做的有什麽不好,我替他和你道歉,你一個人在那邊兒好好拍戲,好好錄綜藝,出事我弄死你哈”聽到安哲沒什麽事情,蘇冰默心裏也就放心多了。


    “默姐,你就不能來陪陪我嗎?別人的藝人肯定是有經紀人陪的”


    “我在你又嫌我,好了,好了,我這邊兒出了點兒事情,你一個人在那兒好好待著”


    “行吧,默姐記得我哦”


    蘇冰默聽到韓晟這個稍微帶點撒嬌的聲音,真的很想笑,但還是把電話掛了以後才笑的。


    ……


    晚上的時候,張雲雷站在酒吧門口,抽了根煙才進去找溫若婷。就像他們重逢的時候遇到那樣,隻不過這次,溫若婷自己坐在散台上等他。


    溫若婷看著張雲雷在他意料之中來了,給張雲雷麵前放了一杯酒,笑著說:“我就猜到你一定會來”


    被溫若婷猜中了心思的張雲雷一臉死強的對溫若婷說:“為什麽你就一定會確定我會來呢?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不希望從別人口中了解默默”


    “默默的事情,確實,她告訴你比我告訴你會好很多,但是張雲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的究竟是現在的蘇冰默,還是你記憶中的那個蘇冰默”


    麵對溫若婷的問題,張雲雷一時間確實迴答不上了,因為他也不知道,他喜歡的是現在的蘇冰默還是從前的蘇冰默,他隻知道蘇冰默不應該像現在那樣墮落。


    溫若婷看著張雲雷什麽也沒有迴答,自己抿了口酒,緩緩開口:“我覺得你一定在想,為什麽現在的默默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默默,因為已經過去八年了,即便你這8年以來很愛她,可是白月光被稱為白月光,是因為現在的白月光迴來都沒辦法和她比”


    “現在的蘇冰默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是一灘爛泥,你也沒有想到,你心心念念想再次見麵的人是這個樣子吧?我今天晚上想不明白,我就陪著你想,等你想明白為止”


    溫若婷眯著眼睛看著張雲雷,而張雲雷卻躲開了溫若婷的眼神,畢竟張雲雷也不可否認,他愛上蘇冰默那年,是蘇冰默拚了命的想讓他離開小胡同的那一年。


    “今天這個問題,不隻是我想問你,默默也想問你,如果你喜歡的僅僅是你記憶中的蘇冰默,那麽默默讓我告訴你,你喜歡的那個姑娘,在一次一次霸淩中已經死了,但是如果你喜歡的是現在她,你還是再找一個吧,默默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上你了”


    “沒關係,她不喜歡我可以,但是她別糟踐她自己,那麽疼的一個疤,真的是我看到都會心疼她的程度”張雲雷緩緩閉上了眼睛。


    溫若婷看著張雲雷,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靜靜的在那裏喝酒。


    “聽你說話的聲音,你應該不是北京人吧?這裏也不是北漂人合適落腳地的地方。”


    ……


    “救我!!!”


    ……


    “張磊,原來你沒有迴去說相聲啊,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這個小胡同了”


    ……


    “離開吧,你不會這個小胡同的人,你和我們不一樣,你不應該像我們一樣爛在這裏”


    ……


    “張磊,救我!!!”


    ……


    “嗨,我們又遇到了,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再也不會遇到的話,那你是不是就迴去說相聲了?”


    ……


    那個青澀而又稚嫩的蘇冰默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在張雲雷的腦子裏麵迴響。


    “你還是叫我蘇冰默吧,叫我的小名挺尷尬的”


    ……


    “張雲雷,別叫我默默,你不配叫,也沒資格”


    ……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我那天沒有在夜店遇到你”


    ……


    “小時候我感覺北京城很大,大到我連那個胡同都走不出去,長大了我發現,北京城又很小,想到我們能在一座城市重逢四次”


    ……


    “張雲雷,你喜歡的蘇冰默已經死在了17歲和18歲”


    ……


    兩個聲音同時在張雲雷的腦海中放映,張雲雷隻覺得自己腦子很疼,心裏也莫名的煩躁。


    就如同蘇冰默曾經所說那般,墮落猶如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一旦陷入其中便會上癮,且這種癮頭愈發深沉。特別是當一個人沉溺於外力所帶來的那種極致快感時,想要戒除簡直比登天還難。此刻,張雲雷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他那隻緊握著煙頭的手竟下意識地朝著自己的胳膊移動過去,仿佛要將那燃燒著的煙頭狠狠地懟上去。


    然而,就在即將觸碰到肌膚的瞬間,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昨晚被自己燙傷後鼓起的那個碩大膿包。那猙獰可怖的模樣,宛如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物,正惡狠狠地瞪視著他。張雲雷心中猛地一顫,原本堅定的決心瞬間動搖了。他緩緩地收迴了那隻懸在空中的手,然後有些無力地將手中緊緊握著的香煙撇向一旁。


    “我深愛著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隻有蘇冰默一個。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對她的感情從未改變過一絲一毫。對於她這些年究竟經曆了些什麽,說實話,我並不想過多地去探究。於我而言,唯一的心願便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然後我們兩個人可以共同度過每一天”


    “即便如今的她就如同深陷泥潭一般狼狽不堪,但那又能怎樣呢?就像當年,我自己身處無盡黑暗的深淵之中時,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我奮力拉出一樣,我會義無反顧地緊緊抓住她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將她再次拽出來!”


    張雲雷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說出來的話,說完以後,拿起旁邊的烈酒,一股腦的就全喝了,從胃裏湧上來的辛辣感,讓張雲雷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快感。


    溫若婷聽到張雲雷的話,沒忍住的給他鼓掌。有人這樣喜歡她的默默,她替她的默默開心,可偏偏這樣喜歡蘇冰默的人,是曾經傷害她最深的人,溫若婷也有點彷徨。


    “張雲雷,畢竟默默是我好閨蜜,我不可能賣了我家默默,祝你好運!順便,把酒錢結一下吧,謝謝張老師”溫若婷拿著包包頭也不迴的走了。


    看著溫若婷喝剩下的半杯洋酒,張雲雷下意識的想給自己點一排,但是……他忍住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子墮落下去,畢竟蘇冰默還在等著他。


    ……


    蘇冰默當然不知道了溫若婷今天約了張雲雷的事情,自己一個人又閑的無聊,幹脆找個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


    “蘇小姐,我們兩個人又見麵了”


    蘇冰默抬頭看著麵前的淩玥,蘇冰默真的沒忍住的吐槽了一句:“你和張雲雷分手了,真的好可惜了,你們兩個人還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怎麽都那麽喜歡跟蹤人?”


    其實淩玥是真的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蘇冰默,解釋到:“什麽跟蹤?蘇小姐,你可不要冤枉人哦,我今天真的隻是在這裏玩”


    “哦?這麽巧嗎?”蘇冰默緩緩的端起一杯酒,笑著看著淩玥。


    “不然呢?我雖然不是很喜歡你,但是我又沒傻到來報複你啊,但是張雲雷,我倒是派人跟蹤張雲雷了,他最近墮落的像癱爛泥”說到這裏,淩玥笑了。


    “我不知道毀掉他對你有什麽好處,但是淩玥,你也是做偶像的,你讓那群姑娘們怎麽活?”如果不是因為張雲雷現在也有將近千萬的粉絲,蘇冰默壓根兒都不想多說一句話。


    “他們怎麽活和我有什麽關係?喜歡張雲雷,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又不是我讓她們選的,他們自己眼睛瞎,喜歡上一個爛人,我能怎麽辦?”


    蘇冰默沒忍住的給淩玥鼓掌,邊鼓掌邊笑著說:“淩小姐,我到底是沒有你心狠啊,隨便你怎麽樣,我不想管他的事情,別把我牽扯進去就可以了”


    “蘇小姐,你放心”


    其實剛開始,淩玥也一直以為,張雲雷隻是因為蘇冰默才不會喜歡她,直到她現在和蘇冰默一起幹杯,她才發現,張雲雷在蘇冰默這裏啥也不是,隻是張雲雷的一廂情願罷了。


    兩個人其實沒有什麽共同話題,隻是相互噓寒問暖了一陣,淩玥就迴了自己包間。


    可看著淩玥消失在人群中,又想到現在的張雲雷,蘇冰默不禁的想,如果張雲雷就這樣毀了,那麽她當年拚了命的把張雲雷送出小胡同算什麽?


    但是又一想到,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張雲雷的現在和她又有什麽關係?他現在雖然是個頂流,可是張雲雷畢竟不是她的藝人,淩玥就是把他這一輩子毀了又怎樣?和她有一點兒關係嗎?好像沒有吧。


    淩玥轉身看向不遠處蘇冰默的時候,蘇冰默像剛開始一樣,一個人坐在吧台上,抽著煙喝著酒,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淩玥發現,張雲雷和蘇冰默在某些方麵真的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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