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與我無關。”長亭伯夫人笑笑,立刻道歉,“那是我錯了,給您賠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一般計較。”


    長陽伯夫人被噎得一口氣堵在喉嚨裏,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憋得臉都紅了。


    秦宜真輕笑出聲。


    眾人落座,很快,那位鳶姨娘便被一個侍女扶了進來。


    她身著丁香色齊胸襦裙,一襲輕紗長裙齊胸,用一根杏粉色的帶子係緊,外穿著敞領裹肩大袖衫,手臂間還披著一襲杏粉色披帛。


    烏發挽在頭頂,簪了兩支金鑲玉花葉簪子,露出的纖細鎖骨上綴著一顆金鑲玉玉蘭花,纖細的手腕上帶著一對纖細的細金鐲,走起路來似有叮叮當當的聲響。


    她這渾身上下的點綴不多,可這柔媚嬌柔的風情卻渾然天成,一顰一笑仿佛清純秀麗,卻又在不經意間勾動人心。


    若是再配以溫柔小意的順從討好,這世間的男子,拜倒在她裙下的不在少數。


    便是她此時扶著一個小肚子,行走之間,也是婀娜嫋嫋,仿若在花間漫步行走的仙子。


    “玉郎。”鳶姨娘不著痕跡地掃過屋中眾人,露出了有些惶恐不安,泫然欲泣的表情,然後快步地撲在了裴玉堂懷裏。


    “玉郎,這是怎麽了,妾身以為再也見不到玉郎了,玉郎,是不是姐姐怪罪玉郎,若是......”


    “好了!”長陽伯黑著臉開了口,好懸才忍住沒有氣得拍桌怒訓。


    這妖裏妖氣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媚視煙行的狐狸精,一股子洗都洗不幹淨的風塵味。


    裴玉堂見愛妾落淚哭泣,原本就心疼了,正想安撫她兩句,見長陽伯都黑了臉,這才想起有正事。


    “鳶兒,座上這位乃是公主之尊,快拜見公主。”


    秦宜真笑了笑:“既然是懷著身子,便不必多禮了。”


    鳶姨娘看向座上,眼珠子轉了轉,然後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原來是公主駕臨,妾謝過公主,昔日曾聽聞公主是名花傾國,今日一見,果然是絕色佳人。”


    “放肆!”金嬤嬤擰眉訓斥,“長陽伯府當真是好教養,這教出來的人竟然敢對公主不敬?”


    天子之女,身份貴重,縱然有人在外傳她是如何的‘傾國傾城’,甚至說到她跟前來,卻也沒有過用這般嬉笑輕佻的語氣說的。


    仿佛在她的嘴裏,是在稱讚那樓中的花魁娘子如何貌美絕色,聽著便讓人生出不適來。


    鳶姨娘挨了這一聲斥罵,像是被驚到了一樣,頓時委屈得不行,她雙眼含淚,搖搖欲墜,真真是我見猶憐。


    裴玉堂心疼得不行,也顧不得眾人在場,將她攬在懷裏安慰,待她擦了眼淚,這才為她求情:“公主,鳶兒她隻是......”


    “她隻是如何與本宮無關。”秦宜真抬眼打斷了裴玉堂的話,“本宮隻知道,她既然是進了長陽伯府的大門,不管她以前是什麽出身的,如今都是長陽伯府的人,她對本宮不敬,便是長陽伯府對本宮不敬。”


    這帽子扣得......


    長陽伯夫人冷汗都出來了。


    “公主恕罪。”長陽伯與長陽伯夫人忙是站出來。


    長陽伯夫人道,“是裴家沒有把人教好,請公主恕罪。”


    “恕罪自然是不能恕罪的,本宮雖說寬懷,不愛與人計較,可就沒有別人招惹到本宮跟前來,本宮還聽之任之的道理,不過......”


    秦宜真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然後接著往下說:“不過她既然身懷有孕,本宮委實不便罰她,要不這樣,她既然是裴世子的人,就由裴世子受過吧。”


    敬不敬其實秦宜真並不怎麽在意,而且鳶姨娘說這話雖然聽著令人有些不適,但也並無什麽大錯。


    罰她自然是不會罰的,不過以此為借口,懲戒裴世子一頓,為閔思月出口惡氣,還是可以的。


    而且瞧著這鳶姨娘也是個小心思多的,她得先立個威,她可能才會知道怕,知曉什麽叫做安分守己,知曉這世間上有些人是她不能得罪的。


    “那就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什麽?”長陽伯府上下都愣住了。


    鳶姨娘也抱著肚子,滿臉的不敢置信,大約她不明白,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便要裴玉堂受以杖責。


    “公主,此事......”


    秦宜真手指捏著茶蓋輕輕敲了敲茶盞,三聲敲擊落下,鳶姨娘的聲音也消停了下來。


    長陽伯夫人道:“公主,這杖責二十會不會太過了。”


    “過嗎?本宮倒是不覺得。”秦宜真笑了笑,“她既然進了長陽伯府的大門,便要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人,說什麽話做什麽事才與她的身份相配。”


    “她如今還這般,那定然是裴世子太過偏護,舍不得她受苦,不忍心讓人教,既如此,也給她長一個教訓,經過此事,知曉輕重,免得再連累夫主。”


    “長陽伯,您說是不是?”


    “公主說的是,他確實該好好教訓教訓,便是公主不動手,臣今日也得扒了他的皮,杖責二十,那還是輕的。”


    裴玉堂內宅不修,青白不分,如今弄沒了孩子,又丟了娘子,確實是該打。


    “既然長陽伯都這麽說了,那就這麽做了。”秦宜真看了看屋外,平靜道,“杖責二十,帶下去。”


    秦宜真話音剛落,便有親衛從門口走了進來,上前將裴玉堂押下去。


    秦宜真淡淡道:“帶去遠一些行刑,莫要驚擾了閔姑娘休息。”


    “是。”


    親衛押著裴玉堂離開,裴玉堂眼巴巴地看向長陽伯與長陽伯夫人,想請他們給自己求一求情。


    隻是可惜,長陽伯看都不看這孽子一眼,長陽伯夫人倒是想為他求情,長陽伯拉了她一下,示意她閉上嘴巴,長陽伯夫人不敢吭聲,隻得低頭抹眼淚。


    鳶姨娘看到裴玉堂就這樣被押走了,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然後腿一軟,跪了下來。


    “公主恕罪,是妾失禮了,妾這張嘴沒長好,不會說話。”


    你看。


    這不就學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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