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還有她!”


    “不是你就是她,再或是你們姐妹二人聯起手來害我!”


    方始心句句肯定,認定了是慧真公主與秦宜真害她。


    秦宜真委實沒料到事情還能扯到自己身上,微微蹙眉,心中不快。


    雖說她確實是與方始心結了怨仇,方始心懷疑她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她懷疑就懷疑,無憑無據的張口攀咬,空口定罪實在是令人生厭。


    親衛開道,京兆府公堂前的圍觀百姓依次分開,秦宜真抬步而上,走到了公堂門口。


    有人迴過神來跪地參拜,其他人才反應過來是公主駕臨,紛紛下跪參拜。


    霎時間,公堂之上唯有慧真公主、方始心、京兆府尹還站著。


    京兆府尹曾大人起身離座相迎,拱手作揖行禮:“臣京兆府尹曾鬆拜見公主。”


    “曾大人不必多禮,諸位也免禮吧。”秦宜真目光掃過四周,最後落在了慧真公主身上,見她冷沉著一張臉站在那裏,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這麽理直氣壯,想來真的不是她幹的。


    “你來做什麽?”慧真公主黑著一張臉,很不待見秦宜真。


    大約這丟人的樣子不想被秦宜真看見。


    “母後得知此事,讓我前來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慧真公主冷哼,“此事與本宮無關,不必擔心,待審查過後,本宮便要迴去了。”


    說到這裏,慧真公主掃了一眼方始心,冷笑道:“倒是此人不知死活,也不知得罪了誰被報複,現在連累到了雅春閣的生意,本宮是不會放過的。”


    雖說雅春閣的生意暗地裏是平西侯府牽頭,鄧先生在管,慧真公主隻是占了個名,但也分了兩成利給她,她花錢大手大腳,正是缺這筆錢,自然也尤其上心。


    芳華閣失火就失火了,但連累到了雅春閣,斷了她的財路,確實是令她惱怒。


    “皇姐稍安勿躁。”秦宜真隻得這樣勸她,“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說到這裏,秦宜真便對曾大人說:“曾大人不必在意本宮,繼續審查你的案子就是了,秦都治安是頭等大事,縱火乃是大罪,需得查明真相,嚴懲惡徒,給苦主一個公道,也安撫民眾。”


    曾大人應了一聲‘是’,然後重新坐上公堂主位,繼續審查。


    有衙役搬來了兩張椅子,請秦宜真與慧真公主在一旁坐下旁聽。


    方始心見了,當即便氣得冷嗤了一聲,忍不住陰陽怪氣:“有些人啊,就是不將朝律法當一迴事,這可是公堂,可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


    秦宜真抬眼看了她一眼,卻沒有作聲。


    有些人,你越是理她,她就越起勁,而且非要與你辯一個輸贏,證明自己是對的,旁人都是錯的。


    不理會是最好的。


    果然,方始心見秦宜真當她不存在,心裏憋著一口氣,卻又拿對方無可奈何。


    城邑之中房舍毗鄰,防火之事乃是治安之中的重中之重,故而夜裏更夫打更,也有一句‘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提醒。


    故而,便是尋常的不小心失火,也會有府衙之人上門查明原委,如今芳華閣失火,涉及到是否有人故意縱火,算是一樁大案。


    有嫌疑之人,便是慧真公主,也得等審查結果出來了才能離去。


    曾大人將失火之前還在芳華閣中以及附近逗留的人挨個問了話,許多人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聽見喊著火了、或是看見燒起來了就匆匆往外跑,沒能審出什麽東西。


    而且很多人都是三三兩兩地呆在一起,各自為證,並無疑點。


    越是審到後麵,方始心的臉色越難看。


    雖然她嘴上叫得歡,咬準了是慧真公主讓人燒了芳華閣,但若是沒有證據,那是不能將慧真公主怎樣的,甚至她的損失,也隻能是她打落牙齒和血吞,自認倒黴。


    不過,等審到沒剩下幾人的時候,事情卻有了轉機。


    那是一個三十歲的青年,生得高高瘦瘦的,穿的一身半舊的青袍,眼底有些青黑,看起來有些陰鬱又像是常年渾渾噩噩睡不醒的樣子。


    世間上雖有‘人不可貌相’之說,但往往隻是少數人,大部分的人隻需看他的樣貌與精氣神,也能將他的品性看出七八分。


    這個明顯有些不同的人令在場的許多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三三兩兩竊竊私語。


    秦宜真也將目光投了過去,隻是不知怎麽的,那青年走過去的時候不知是有意無意地掃了她一眼,她心中隱隱生出一些不安來,心跳仿佛都比尋常快了一下。


    她看了候在邊上的金嬤嬤一眼,金嬤嬤會意,扯了一下邊上的護衛。


    “堂下何人?”曾大人詢問。


    “小人張輝。”張輝不鹹不淡地答了一句。


    “張輝,你是在芳華閣中夥計,幫忙搬運貨物是不是?”


    “正是。”


    “芳華閣中失火的時候你在哪裏?做了什麽?可有人證?你們在樓中的人有誰看見他了?”


    張輝並不答話,眾人則是議論了一會兒。


    人群中有一男子看著他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今日見過他,於是急忙開口:“大人大人,小人好像看見過他。”


    “對,就是他,小人見他搬過東西進庫房了,在裏頭一直沒出來,後來小人離開了,再沒過多久,庫房便燒起來了。”


    芳華閣起火最先著火的地方便是庫房,裏麵堆積著芳華閣製作的絨花,都是極易燃燒之物,後來火勢蔓延,無法撲滅,整棟樓都燒起來了。


    “哦?還有這事?”曾大人臉色微凝,問他,“張輝,你進庫房做什麽,此案可是與你有關,如實招來!”


    那叫張輝的笑了一聲,神情有些陰惻惻的,卻不認:“小人是芳華樓的夥計,搬貨物進庫房而已,這有什麽好說的,後來庫房著火了,小人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啊!”


    這肆無忌憚的模樣實在是令人惱火。


    曾大人一拍驚堂木:“張輝,休要說謊,如實招來!”


    驚堂木一響,滿堂寂靜,威嚴肅穆。


    但張輝仍舊是不痛不癢,垂著眼簾掛著有些陰惻惻的笑意。


    “什麽如實招來?哦?承認是我放火燒了芳華閣嗎?”


    “受什麽人指使的?當然是宜真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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