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姚一身職業套裝站在皇爵公司門口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


    生疏采訪是一迴事,當初徐緩調她去幕後做編輯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的心理素質實在不是很好。在學校的時候被老師點名迴答問題——哪怕是答對了,臉都會紅上好一陣子,所以在她再三強調自己不適合采訪的時候,徐緩才會妥協。


    這次再次出山實非她本意——然而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這是她蘇姚的人生信條。


    “蘇蘇,”跟著一起來的張姐看著蘇姚問道,“怎麽了,不舒服?”


    蘇姚搖搖頭:“沒有。就是有點……緊張。”說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張姐了然道:“沒事的,不過就是問上幾個問題,沒什麽好緊張的。放鬆點。”


    蘇姚笑笑:“恩。”


    然後就跟張姐一起進了皇爵的大門。


    在前台小姐連線秘書確定她們是預約之後,才把她們引到會客室,帶路的小姐笑容親切甜美:“兩位請稍等,總經理隨後就到。”


    蘇姚點點頭,在那位小姐離開後站起身走到了窗戶旁邊。


    皇爵的公司在本市中心最高的一座大廈內,因此從會議室俯瞰下去,大半個城市盡收眼底。蘇姚不禁想象著若是夜晚,該是怎樣一幅燈火輝煌的畫麵。


    張姐走到她身邊順著蘇姚的目光看下去也不禁感慨:“真是看風景的絕佳位置。”看了兩眼張姐還是先收迴了目光,看著身邊的小姑娘出神的樣子笑著調侃:“怎麽樣,最近的網遊玩的如何了?”


    徐緩的公司裏幾乎都是年輕人。蘇姚雖稱張靜芳作姐,也是剛進公司跟著徐緩叫的。事實上張姐也不過比自己大上兩歲,但是為人成熟好相處,和她還有徐緩的關係也更像是朋友一樣。因此她和徐緩經常假公濟私在單位玩遊戲的事也沒過分的瞞住張姐。反而常被張姐調侃他們兩個像小孩子一樣仍喜歡玩遊戲。


    蘇姚聽到張姐這麽問,不知怎麽突然就想到了幾天前的婚禮,白皙的臉旁頓時有些泛紅——這怎麽說,難道說自己在遊戲裏結婚了?


    於是掩飾著淡淡道:“還好,就那樣吧,遊戲太燒錢了。”


    張姐笑道:“還是年輕好啊,我這老太婆早就沒那個時間去玩什麽遊戲了,滿腦子都是孩子老公。”


    蘇姚大笑道:“什麽老太婆,你才比我大兩歲,隻是成家早好不好?”


    “成家的女人就算是老太婆啦,哪裏還有自己的時間。”說罷歎口氣。


    蘇姚將視線轉向窗外,歎息微弱的幾乎聽不出來:“是啊,單身最自由。想做什麽做什麽,想去哪去哪。”


    張姐道:“你這丫頭,真是不受束縛慣了。話說迴來,就沒想著找個男朋友嗎?”


    蘇姚的腦海裏出現一張臉,一張桀驁的臉,驕傲萬分,總是勾著壞笑惹自己發火,然後又溫柔的安撫自己的火氣——實在讓人又愛又恨。


    蘇姚扯扯嘴角道:“不想找了,自己蠻好的。”


    張姐看看她閃爍的眸子,不說什麽了——她也是從那段過來的,年少的感情最是傷人最是難忘也是最不易開花結果的。


    歎口氣,張姐打住小姑娘自己傷感,轉而把話題扯到別的上麵。


    池水墨走進會客室,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


    一個水藍職業套裙的女性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窗邊的人閑聊著。而窗前站立的女子,一身幹練的黑色小西裝和黑色長褲,裏麵純白的雪紡襯衫。柔順的黑發微微挽了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一雙眸子笑意盈盈,紅唇微揚。逆光中的黑色剪影鮮明的動人心弦。


    蘇姚聽到門打開的聲音,轉過頭去,隻見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走了進來:


    一米八以上的個頭,一身簡單的銀灰色西裝,裏麵的白襯衣是蘇姚最喜歡的穿法,不打領結領口鬆開兩粒扣子,微微露出性感的鎖骨和細致的皮膚。


    鮮明的輪廓,濃淡適中的眉毛,直挺的鼻梁,薄削的唇微微抿著,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然而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微挑鳳目。


    幹淨細致的男人,果然如他獨特的名字一般恍若一副幹淨明朗的水墨畫。


    蘇姚走上前,伸出手微微笑著道:“池總。”


    池水墨握住那隻白皙纖長的手,微涼細滑的觸感讓他不禁勾了勾唇角:“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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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訪進行得很順利。


    池水墨的溫和善談讓蘇姚的壓力小了不少。甚至玩笑似的問了些比較私人的話題。例如:池總平日的消遣活動什麽的。


    池水墨的迴答倒是惹得蘇姚有些吃驚,因為他說:最近在玩網絡遊戲。


    雖然知道這位身價極高的年輕ceo從事的是電子網絡方麵的工作,不過怎麽也沒想到他也會玩遊戲。


    蘇姚一時有些啞然。


    池水墨自然知道這小妞又開始走神了,還是輕笑著問道:“怎麽了?”


    蘇姚迴神,嘿嘿笑了笑:“沒事沒事。”


    池水墨自然也不會繼續這話題——眼前的女子,是他遲早要納到自己羽翼之下的,他並不急,因為他們有的是時間。


    采訪完後,蘇姚和張靜芳本收拾好了要離開。池水墨卻是抬手看了下晚上的表,笑著道:“已經中午了,不如我請兩位吃個便飯吧。”


    蘇姚和張靜芳有點小吃驚,禮貌的推辭道:“不必了,池總。這太麻煩了。”


    池水墨道:“不麻煩。就當兩位美麗的女士賞個麵子。”說罷轉過頭吩咐秘書去訂中午的餐位。


    話都已說到這個份上,蘇姚和張靜芳再推辭就是不識好歹了。於是兩人應了聲,跟著池水墨一起走出了皇爵。


    池水墨訂的是一家西餐廳。環境十分優雅。


    三個人走到定好的位子坐下,蘇姚無聊的打量著周圍——柔和的燈光,淡淡的熏香味道,還有坐在一麵紗簾後的演奏者輕輕彈奏的肖邦鋼琴曲——


    “小資情調。”蘇姚不禁想到這幾個字,笑了笑。


    池水墨黑眸盯住蘇姚臉上一閃即過的微弱笑意:“蘇小姐在笑什麽?”


    “額,”蘇姚眨眨眼睛,“沒什麽。”


    池水墨笑笑,示意一旁的侍應生將菜單拿來。


    蘇姚看著一道道貴的乍舌的菜和旁邊的樣品菜圖樣,隻選了一個色拉和一個便宜的小牛排。其實她對西餐並不喜歡,一是厭煩繁瑣的刀刀叉叉,二是她實在對那些半生不熟帶血絲的肉提不起胃口。但是客戶邀請麵子還是要做足的。


    張靜芳還在看著手中的菜譜,心裏其實也是犯難——她和蘇姚一樣是不喜歡這種調調的人,最習慣的還是那些樸實的中國菜。


    正不知道點什麽,包裏的電話響了起來,她衝著池水墨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先接個電話。”


    池水墨笑的溫和:“請隨意。”


    張靜芳拿著電話走到一旁,說了兩句就又折返迴來,臉色不是很好:“不好意思池總,家裏有些急事我需要迴去,看來今天隻能辜負池總的盛情款待了。”


    蘇姚皺眉:“怎麽了,事情嚴重嗎?”


    張靜芳拍拍蘇姚的肩膀:“不礙事的,你陪池總吃飯,我先走了。”


    池水墨點點頭道:“當然家裏事情重要,飯可以改日再吃的,路上小心。”


    張靜芳又是道了個歉,這才提著包匆忙走出了西餐廳。


    就剩下兩個人,蘇姚的感覺更加拘束了。


    還好牛排很快就上來了,蘇姚立刻把心思轉到食物上,佯裝專心。


    池水墨感覺到她的緊張,勾了勾唇角問道:“蘇小姐平日喜歡什麽消遣活動?”


    蘇姚正在和盤子裏的牛排奮鬥,沒抬頭的答了句:“看書睡覺玩遊戲。”


    盤子裏的牛肉像是故意和她作對,怎麽都切不開,反而是刀叉不停地碰到盤底發出清脆的聲音,蘇姚歎口氣,終於放棄牛排轉而進攻旁邊的色拉。抬頭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的迴答有多不客氣,於是很尷尬的笑了笑。


    池水墨忍住笑意,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對著牛排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問道:“怎麽,牛排不合胃口嗎?”


    蘇姚哀怨的看了一眼那盤牛肉:“沒有,牛排很好吃。”


    好吃?池水墨挑眉,她可是一口都沒動啊。牛排一如剛端上來的樣子——哦,不對,上麵的醬料被某個小女人不得要領的刀叉劃出七扭八歪的數道印痕。


    池水墨終於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還是我來效勞吧。”


    說罷直接伸手從蘇姚手裏拿過刀叉,又把那盤紋絲不動的牛排端來自己麵前,然後優雅的將牛排切成長3公分寬3公分的小塊牛肉。


    蘇姚窘得臉頰發紅:“那個,池總,不必麻煩了。”人家請她吃飯,居然最後還要把牛排切好。就差再送到她嘴裏了。


    “沒關係,我看蘇小姐似乎並不擅長切牛排。”


    不必說這麽直接把,還不是你非要來這種地方。蘇姚心裏翻了個白眼:“恩,我沒什麽生活質量。隻吃中國菜。”


    池水墨笑出聲來,這小妮子明著埋汰自己,其實都是在諷刺他呢。


    池水墨將切好的牛排放迴蘇姚麵前,笑著道:“沒問題,我們下次去吃中國菜。”


    蘇姚暗暗吐了個舌頭,心裏腹誹:“出了這個門,你是你的總經理我是我的小編輯,毛下次啊。”


    想是這麽想,臉上還是露出一個笑容。


    池水墨看著蘇姚沉默的吃著自己切給她的牛排,心裏有小小的滿足感。


    視線轉動,卻看見那隻握叉的白皙右手山,一道淡淡的光讓他眯起了黑眸。


    一枚簡單精致的銀戒指,映著午後懶懶的陽光,靜靜地躺在那根纖長的中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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