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頭發、”


    喉嚨處好像哽著石頭一樣,嚴寧都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什麽反應。


    他隻知道等自己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和洛濱來到醫院。


    本來打算迴家中途補個眠的,卻一路上都呆愣著魂不守舍。


    下車時就連手機都忘了拿,還是洛濱叫住他,不放心的跟著他一起進的醫院。


    “你來啦。”


    看到他出現,正配合白雲飛抽血的程京墨微微一笑。


    短短幾天沒見,嚴寧幾乎都不敢相信。


    眼前坐在病床上的程京墨瘦了,看起來精神也不太好。


    “好了,摁住止血。”


    抽完血白雲飛利落拔針,起身朝嚴寧點點頭轉身離開。


    嚴寧微微顫抖著手,根本說不出話來。


    一瞬間內心湧出的自責幾乎把他整個人淹沒,再開口已經帶上哭腔了。


    他靠近程京墨,不可置信的抬手觸及程京墨臉頰。


    “你身體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程京墨微微側頭,隨著他的動作,嚴寧甚至能看到他的發根都發白了。


    “沒事啦,就當換個發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嗎?”


    程京墨想下床蹦躂兩下,被嚴寧抬手按下。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到底是怎麽迴事!”


    嚴寧提高了聲音,眼淚唰唰掉下來。


    “你不說我去問醫生!”


    “別,問他也沒用。”


    程京墨急忙抬手拉住嚴寧,比起從白雲飛那裏知曉,還不如自己說呢。


    程京墨措了下詞。


    “隻是頭發變白了,這樣更好看啊,唔!”


    手臂被打了下,程京墨悶哼一聲,對上嚴寧怒視的眼神終於老實了。


    “查不出來是什麽病,症狀就隻是頭發變白,有時候會流鼻血,不影響正常生活,身體一切指標都很正常。”


    “怎麽會。”


    “正常怎麽還會出現這樣的症狀。”


    “不清楚,白雲飛他們還在排查,現在隻能每天通過檢查來確保我身體是否正常。”


    盡量把這通話說的輕描淡寫。


    程京墨還有心情安慰哽咽的嚴寧。


    “沒事啦,其實我覺得迴家住也沒什麽大不了,隻是他們不允許,現在沒有其他發現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抬手扯起嚴寧的嘴角,“笑一笑好不好,我很久沒見你笑了。”


    嚴寧努力配合著他扯起一抹微笑,搭配著眼淚比哭還難看,但程京墨還是忍不住一笑。


    抬手拭去他臉頰的淚水。


    “我們去其他地方看,肯定有醫生能知道是怎麽迴事……”


    “白雲飛他們已經是國際上頂尖的研究罕見病的團隊。”程京墨靜默兩秒。


    “那又如何,肯定還會有其他人,我就不相信全世界都找不到與你相同的一例。”


    嚴寧有些崩潰。


    他當然清楚,程京墨都已經這麽說,那就證明他也是一早就找過醫生看的,再加上接觸白雲飛團隊的時間。


    種種跡象表明,程京墨早就已經出現了症狀,是他自己太過自我,一直都沒注意到程京墨的不對勁。


    現在迴想,當初的染發膏也許就是因為白發越來越多,沒辦法遮掩,程京墨的無奈之舉。


    他都做了什麽。


    在這段時間內跟程京墨吵架,丟下他一個人在醫院獨自麵對,上次都沒關心一下他到底如何。


    嚴寧哭的停不下來,很是狼狽。


    看他這個樣子,程京墨更心疼,把人摟進懷裏,輕聲安慰。


    “怕什麽,檢查也沒說會影響我的身體,大不了以後換個發色生活,如果不喜歡還可以染其他的不是嗎?”


    嚴寧抽泣著,抬手在程京墨肩膀捶了一拳。


    “你別安慰我了,我去問問醫生。”


    抬手去推程京墨,對方卻紋絲不動。


    抬頭去看程京墨不樂意的撇嘴,“好久沒見你了,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那好吧。


    嚴寧沒說話,也不再掙紮,現在程京墨有任何要求他都能滿足。


    兩人依偎在一起,在洛濱找來之後,看到程京墨的頭發瞬間就呆住了。


    嚴寧沒出事,為什麽程京墨的頭發還會變白。


    難道是本身身體就有什麽疾病嗎?


    “程總你的頭發是……”


    洛濱想起在現實世界最後一次見到程京墨的場景。


    那時候也是像現在一樣,隻不過嚴寧無聲無息躺在床上,而程京墨更為消瘦,高大的男人瘦的像一把骨頭一樣。


    一看就知道沒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


    “我沒事。”程京墨分了一絲目光給洛濱。


    “你來的正好,幫我跟導演請個假,順便找一下醫生。”


    和程京墨擠在一起,手也被對方把持著,隻能請求洛濱幫忙。


    “為什麽請假,不是快殺青了嗎?”


    嚴寧不可置信看著程京墨。


    難道在對方眼裏自己就是為了工作連程京墨生病都不顧的人嗎?


    “我不是……這個角色你很喜歡,拍攝也快結束了,現在請假不太好,等拍攝結束……”


    “你讓我丟你一個人在醫院!”


    “不是一個人啊,有醫生,白雲飛的團隊,梁蒙,很多人。”


    在嚴寧麵無表情的注視下,程京墨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知道工作肯定是沒有我重要的,但讓整個劇組等著,別人會說你的。”


    “說就讓他們說,他們還說問我們什麽時候結婚呢,也沒見你在乎。”


    氣急了,嚴寧扭頭轉過身背對著程京墨。


    “我在乎。”


    “在乎的,網友們的評論我都看,我也知道。”


    甚至早就計劃好了,如果沒有這遭意外的話,他是打算在嚴寧這部戲拍攝結束後求婚的。


    這樣兩人能有更多的休息時間,可以在一起。


    “那我到底是請不請假?”


    一旁不敢吱聲的洛濱弱弱開口。


    兩尊大神他肯定是偏向於嚴寧的,現在請假劇組那邊確實不好說,都拍攝大半了,嚴寧作為主演怎麽可能請長假。


    今天也是因為打著讓嚴寧放鬆下緊繃的情緒,加上拍了個大夜,反正也是要讓嚴寧迴酒店休息,周如海這才鬆口的。


    “請!”


    “不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嚴寧瞪視著程京墨。


    下一秒程京墨更是耍無賴,“你要是請假,那我就不檢查了。”


    說著白雲飛又帶著個護士進來準備給程京墨掛水。


    “由不得你!”


    嚴寧直接上手用身體壓著人,把他手拽出來,還有空朝驚呆了的白雲飛和護士一笑:“麻煩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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