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雪登時明白她話中之人是誰,隻是她沒想到風瀾會喜歡隰無,她心中的沉重又多了一筆,風瀾繼續喃喃說道,“你知道這次的情況多麽兇險嗎?他差點都醒不過來,就算我用風氏的神力,僅僅請求留在琅幽城,他都不答應,他對你有多好,對我就有多決絕”。
韶雪仍未開口,“我也是去了琅幽城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你,我並未要傷害你,我會將這份愛意掩埋在心中,隻是我若不說出來真的不知該如何與你相處,你不用說什麽,請你原諒我,原諒一個失意之人的傾訴”,她低著頭看不清情緒。
現在想起連山越對他說的那些話,她的心都忍不住顫抖著,那日奪城後,連山越將事宜安排畢,忍著身體的不適還是要與風瀾說明白,他說,“對於你的救命之恩我很感激,你想要什麽財富我都可以應你,唯獨給不了你愛,此生我隻擇一人並會永久的守護,作為她的朋友,我並不希望你傷害到她,此事到此為止,你迴去問問風老,對於這一半的神力我需要支付什麽?”
“你就這麽想與我互不相欠?你就那麽肯定此生她也隻愛你一人?”風瀾的隻覺此刻胸口堵得慌。
“阿雪小時候那些年過的艱難,我隻是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我不確定她是否會一直愛我,但我會努力讓她一直愛我”,連山越說完這句話,她就知道自己再無半點機會。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之後在做打算”,韶雪神色有些疲憊。
風瀾的思緒被拉迴來,有些痛苦的說道,“阿雪,我知道你很好,可我再也沒有辦法留在你身邊,我會離開東曦城”,她的落音剛落,有神將進來報信,“王姬,王上來信,連山氏將要拜訪窮桑,特意提到要王姬出席”,他話音剛落,殿中的倆人陷入沉默。
韶雪擺手讓神將退下,風瀾也默默退了出去,她心中悲與喜交織,風瀾是個很好的朋友,她不想失去的,可很多事情她無法控製,她壓下這些想法,安排人照料蘭庭後,便與高陽嬑共同迴了窮桑,這段時間都是她在照料綏綏,韶雪有些愧疚,“阿雪,照料綏綏是我的選擇,也是這具身體的職責,你不要感覺抱歉”,高陽嬑溫柔說著。
這一刻,韶雪忽然覺得真正的高陽嬑迴來了,她聲音有些哽咽問道,“阿姐,你會離開我嗎?”
嬑搖搖頭,“原本我是想著等綏綏成年後我便去雲遊四海,可在這裏我感覺很安心,比我記憶中的家都有溫暖許多,我想或許一顆向往自由的心也會期盼有舒適的居所,所以我應該是不會離開你的”,她笑著拍了拍韶雪,其實她更多的是心疼,阿雪已經將太多的苦藏於心,這樣的負擔讓她軟弱不了一點。
次日,韶雪聽著侍從來報,連山氏的隊伍準時來到窮桑,讓人意外的是有苗氏正好到達南門,這時不墨遞給她信件,“薑隨送來的信件,囑托一定交到王姬手上”。
韶雪有些疑惑,他怎麽會給自己寫信,“高陽王姬,好久不見,隨有件事情要告訴你,當初東曦城的事情是景禪王子設計的結果,高陽明安實則是被陷害,我想高陽王與薄奚氏應當很感興趣,不過看在與王姬舊相識的份上,隻要王姬不嫁給連山越,這件事情我將永遠爛在心中,你知道的,高陽王本就偏愛薄奚氏,若我將此消息告知他們,高陽明安自當被放,高陽嬑也將白白死去,若你選擇嫁給我,隨自當喜不自勝,很期待我們馬上就要相見了”。
她將信在手中捏成一團,高陽嬑瞧見她渾身發抖,“阿雪,發生了何事?”她快速平複情緒,朝嬑搖搖頭,“阿姐,沒什麽事,隻是感覺有些冷罷了,今年冬天尤其冷呐”,嬑的記憶大多還是東夷時候的,那裏確實比窮桑溫暖許多,她立即讓侍女取來披肩,搭在韶雪肩上,“這幾日是要多穿些,你身體剛好,莫要再著涼”。
話音剛落,神將宣布連山氏覲見,逆光而來的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心上人,她有些紅潤的小臉在白色披肩的襯托下格外嬌俏,隻是她低著頭看起來悶悶不樂的,誰又欺負她了?待會定然要問個清楚,他們剛落座,有苗氏緊隨其後,韶雪的目光死死盯著薑隨,後者瞧見後燦爛笑了笑,恭敬對高陽玄行禮,“王上萬安,今日我等前來是想能化解我們兩族之間的恩怨,托我姑奶奶的福,若王上同意有苗氏迴歸,她與高陽氏之間的仇恨則一筆勾銷”。
高陽玄臉上有淺淡的笑意,隻是看起來蒼老許多,“這點小事找人通報一聲便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薑隨站在階下,“在隨心中此事乃重中之重,畢竟如今神族神力稀缺,鄒屠氏的玉衡上神不知所蹤,若得姑奶奶這樣的強者其餘三族自當更加忌憚,不過若王上願意將七王姬嫁與我,隨及氏族自當對王上忠心耿耿”,他眼神隨意的掠過連山越。
“不可”,連山越果然站了出來,他並未行禮,“本王此次親臨窮桑皆因阿雪,如今的局勢想來您是知曉的,東夷與伊祁聯手對你我二族都不利,唯有結盟方可敵之,最穩妥的便是聯姻不是嗎?”
“連山王莫不是忘了,高陽早已與東夷和伊祁聯姻,我看你是擔憂三族聯手滅了你們連山吧”,薑隨嗤笑著說道,薄奚伏炎的神色晦暗不明,他自是不希望鄒屠氏搭上連山氏,隻是尚可沉得住氣。
連山越轉頭看向他,“我竟不知高陽的大殿何時輪到一個小小氏族的族長耀武揚威,伊祁氏勾結媯暮族想必大家都清楚,雖是姻親,可此次東夷與伊祁的聯盟並未通知您,這其中的意圖難道您不明白嗎?”
高陽玄突然大笑起來,“看到兩位少年英才對阿雪這般喜歡,做父親的甚是欣慰,你們說的都有道理,隻是最終要嫁的是阿雪,自然要她喜歡”,說著他轉頭看向韶雪,“阿雪,你中意誰?”眾人的目光都匯集在她身上,混在侍女中的風瀾緊張萬分,她終究還是不死心。
韶雪藏在袖中的拳頭緊握,心中一片荒蕪,她聲音有些沙啞道,“父王,我誰都不嫁,此生隻願傾盡所有為窮桑,為各族和平”,她不能置大哥、置鄒屠氏於危險之地。
薑隨低下頭淺淺笑著,連山越情緒低沉下去,跟著他來的幾員大將也麵麵相覷,他不顧眾人的目光,走到韶雪麵前,她卻低頭不敢看他,“阿雪,我們明明說好的,是不是有人與你說了什麽?不管是什麽你要相信我都能解決,我此生隻心悅你,有星辰明月為證”,最後這句他湊近她耳邊輕聲說著,她身旁的嬑聽了進去,雖覺得連山越是良配,可最終抉擇還是在韶雪。
韶雪抬頭,眼中有淚花閃爍,隻有麵前的他才得見,“多謝連山王厚愛,阿雪心意已決”,她實在說不出祝福他另擇良人之言,沉重的情緒將她淹沒。
高陽玄適時開口,“連山王,既然阿雪無意,若你真有意與高陽聯姻,我可以在氏族中幫你挑選優異之人”,連山越擺擺手,“多謝高陽王好意,或許不聯姻我們亦可合作”,薄奚伏炎懸著的心也放下了,隻是忽然他的心髒劇烈疼痛起來,整個人直直向後倒去。
眾人皆被這變故驚到,薄奚晚雲快速上前扶著他,嘴角烏黑的血液源源不斷的流出,醫師隻來看一眼便斷言這是無解的毒,薄奚晚雲的淚水瞬間就流了下來,高陽玄憤怒道,“查,給本王查,到底是誰敢在本王眼皮子下下毒”,轉而又對另外兩族道,“還請兩位暫住窮桑,為了安全著想,待事情查清後,本王親自送二位離開”。
眾人用眼睛交流著,看來窮桑要變天了,連山越坦蕩的走出大殿,風瀾忽然小跑著擋在他麵前,“既然阿雪拒絕了你,是否你能讓你先待在你身邊?”
“風小姐,我想我已經與你說的很清楚了,你又何必苦苦糾纏於我”,他心情有些鬱悶的繞過她離開,為什麽?為什麽她都拒絕了你,你卻連半點機會都不給我,此刻忌妒如瘋草般生長。
隨後出來的薑隨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笑著搖搖頭,“堂堂風家大小姐何時變得這般卑微”,風瀾將眼淚抹盡,兇狠瞪著他,“你還不是一樣愛而不得,何必來挖苦我”。
薑隨臉上笑意擴大,“你說得對,我們同樣是失意之人,你想得到連山越我可以幫你”。
“為何要幫我?你該不是打著其他什麽主意”,風瀾警惕說道,“我自然是打著其他主意,你與連山越在一起,我自然更容易得到阿雪不是”,薑隨看起來有些惆悵。
風瀾冷哼一聲,“你死了這條心吧,阿雪不喜歡你,我不會幫你的”,她說完頭也不迴的離去,薑隨站在原地看著大家遠去的身影,隻要他們聯盟不成,那麽便是他成功的第一步。
大廳中氣氛沉靜,醫師查過所有食物與餐具俱未發現有毒,隻得問薄奚伏炎的貼身侍從宴會前他吃過什麽,侍從嚴肅的思量著,片刻從懷中掏出藥瓶,雙手顫抖遞給他,“家主出門前剛吃了藥,這些都是府醫仔細研製,應當不會有問題”。
醫師將藥悉數倒出,用銀針仔細挑破藥丸的表皮,直到中心才有很小的一抹紅,他連著調開幾瓶都是如此,“王上,薄奚家主在離家時候吃了這些帶毒的藥丸,直到方才藥丸外表被消化後才毒發”。
“下毒之人定是府中之人,快去查薄奚氏府中可有誰失蹤,另外將那些製藥的府醫都帶迴來”,薄奚晚雲搶先吩咐著,高陽玄有些不悅,“晚雲啊,既然此事已明了,便由你全權負責,本王還有事務處理,嶽父為窮桑辛苦一生,若實在無力迴天,就按先王之禮厚葬”,說完便由雲婀攙扶著緩步離去。
薄奚晚雲跪在地上淚水漣漣的朝他的背影行禮,“多謝王上”,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愛的人會帶著其他女人隻留給她背影,如今父親倒下,她再也沒了庇佑。
她一直跪在那裏看著醫師醫治著父親,可卻看不到半點希望,直到神將迴來,她才顫巍巍起身,“王妃,隻有家主的貼身侍女沉安今日午後便不見蹤跡,府醫也悉數帶來”,她點點頭,看向後麵跪著的眾人,“家主吃了你們的藥中毒,你們可知罪?”
“請王妃明鑒啊,我們做的藥都在這裏,若是我們這也太明顯”,眾人將藥瓶堆在她麵前,她看向身邊的醫師,那人立即上前查看,不久他搖搖頭,“王妃,這些藥都是正常的,與家主吃的並不同”。
薄奚晚雲用手指著那些有毒的藥,“你們可曾見過有誰做這些藥嗎?”年長的府醫立即拿起一顆湊在鼻下聞了聞隨即麵色大變,“迴王妃,這裏麵有大量的鴆毒,府中從未出現過此類藥物”。
“傳令封城,子欽全城搜尋沉安,錦燁則率兵出城去尋”,她看向自己的弟弟,後者眼圈泛紅卻滿腔怒火的離去。
冬日的夜黑的尤其早,神將們舉著火把四處搜尋,惜雲峰也感覺沒那麽冷清,韶雪靠在門廊上抬頭瞧著雪花飄落,好似在等著誰,果然,沒多久連山越便來了,他身著藍色衣袍站在簷下,就像當初在窮桑一樣,韶雪靜靜看向他,他緩步朝她走來,站在她麵前語氣悶悶道,“我都朝你走了這麽多步了,你就不知朝我走出一步”。
韶雪抬起頭,雪花飄進她的衣領然後消融,“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連山越想將那團身影擁入懷中,可他沒有這麽做,“發生了什麽事?”
韶雪仍未開口,“我也是去了琅幽城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你,我並未要傷害你,我會將這份愛意掩埋在心中,隻是我若不說出來真的不知該如何與你相處,你不用說什麽,請你原諒我,原諒一個失意之人的傾訴”,她低著頭看不清情緒。
現在想起連山越對他說的那些話,她的心都忍不住顫抖著,那日奪城後,連山越將事宜安排畢,忍著身體的不適還是要與風瀾說明白,他說,“對於你的救命之恩我很感激,你想要什麽財富我都可以應你,唯獨給不了你愛,此生我隻擇一人並會永久的守護,作為她的朋友,我並不希望你傷害到她,此事到此為止,你迴去問問風老,對於這一半的神力我需要支付什麽?”
“你就這麽想與我互不相欠?你就那麽肯定此生她也隻愛你一人?”風瀾的隻覺此刻胸口堵得慌。
“阿雪小時候那些年過的艱難,我隻是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我不確定她是否會一直愛我,但我會努力讓她一直愛我”,連山越說完這句話,她就知道自己再無半點機會。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之後在做打算”,韶雪神色有些疲憊。
風瀾的思緒被拉迴來,有些痛苦的說道,“阿雪,我知道你很好,可我再也沒有辦法留在你身邊,我會離開東曦城”,她的落音剛落,有神將進來報信,“王姬,王上來信,連山氏將要拜訪窮桑,特意提到要王姬出席”,他話音剛落,殿中的倆人陷入沉默。
韶雪擺手讓神將退下,風瀾也默默退了出去,她心中悲與喜交織,風瀾是個很好的朋友,她不想失去的,可很多事情她無法控製,她壓下這些想法,安排人照料蘭庭後,便與高陽嬑共同迴了窮桑,這段時間都是她在照料綏綏,韶雪有些愧疚,“阿雪,照料綏綏是我的選擇,也是這具身體的職責,你不要感覺抱歉”,高陽嬑溫柔說著。
這一刻,韶雪忽然覺得真正的高陽嬑迴來了,她聲音有些哽咽問道,“阿姐,你會離開我嗎?”
嬑搖搖頭,“原本我是想著等綏綏成年後我便去雲遊四海,可在這裏我感覺很安心,比我記憶中的家都有溫暖許多,我想或許一顆向往自由的心也會期盼有舒適的居所,所以我應該是不會離開你的”,她笑著拍了拍韶雪,其實她更多的是心疼,阿雪已經將太多的苦藏於心,這樣的負擔讓她軟弱不了一點。
次日,韶雪聽著侍從來報,連山氏的隊伍準時來到窮桑,讓人意外的是有苗氏正好到達南門,這時不墨遞給她信件,“薑隨送來的信件,囑托一定交到王姬手上”。
韶雪有些疑惑,他怎麽會給自己寫信,“高陽王姬,好久不見,隨有件事情要告訴你,當初東曦城的事情是景禪王子設計的結果,高陽明安實則是被陷害,我想高陽王與薄奚氏應當很感興趣,不過看在與王姬舊相識的份上,隻要王姬不嫁給連山越,這件事情我將永遠爛在心中,你知道的,高陽王本就偏愛薄奚氏,若我將此消息告知他們,高陽明安自當被放,高陽嬑也將白白死去,若你選擇嫁給我,隨自當喜不自勝,很期待我們馬上就要相見了”。
她將信在手中捏成一團,高陽嬑瞧見她渾身發抖,“阿雪,發生了何事?”她快速平複情緒,朝嬑搖搖頭,“阿姐,沒什麽事,隻是感覺有些冷罷了,今年冬天尤其冷呐”,嬑的記憶大多還是東夷時候的,那裏確實比窮桑溫暖許多,她立即讓侍女取來披肩,搭在韶雪肩上,“這幾日是要多穿些,你身體剛好,莫要再著涼”。
話音剛落,神將宣布連山氏覲見,逆光而來的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心上人,她有些紅潤的小臉在白色披肩的襯托下格外嬌俏,隻是她低著頭看起來悶悶不樂的,誰又欺負她了?待會定然要問個清楚,他們剛落座,有苗氏緊隨其後,韶雪的目光死死盯著薑隨,後者瞧見後燦爛笑了笑,恭敬對高陽玄行禮,“王上萬安,今日我等前來是想能化解我們兩族之間的恩怨,托我姑奶奶的福,若王上同意有苗氏迴歸,她與高陽氏之間的仇恨則一筆勾銷”。
高陽玄臉上有淺淡的笑意,隻是看起來蒼老許多,“這點小事找人通報一聲便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薑隨站在階下,“在隨心中此事乃重中之重,畢竟如今神族神力稀缺,鄒屠氏的玉衡上神不知所蹤,若得姑奶奶這樣的強者其餘三族自當更加忌憚,不過若王上願意將七王姬嫁與我,隨及氏族自當對王上忠心耿耿”,他眼神隨意的掠過連山越。
“不可”,連山越果然站了出來,他並未行禮,“本王此次親臨窮桑皆因阿雪,如今的局勢想來您是知曉的,東夷與伊祁聯手對你我二族都不利,唯有結盟方可敵之,最穩妥的便是聯姻不是嗎?”
“連山王莫不是忘了,高陽早已與東夷和伊祁聯姻,我看你是擔憂三族聯手滅了你們連山吧”,薑隨嗤笑著說道,薄奚伏炎的神色晦暗不明,他自是不希望鄒屠氏搭上連山氏,隻是尚可沉得住氣。
連山越轉頭看向他,“我竟不知高陽的大殿何時輪到一個小小氏族的族長耀武揚威,伊祁氏勾結媯暮族想必大家都清楚,雖是姻親,可此次東夷與伊祁的聯盟並未通知您,這其中的意圖難道您不明白嗎?”
高陽玄突然大笑起來,“看到兩位少年英才對阿雪這般喜歡,做父親的甚是欣慰,你們說的都有道理,隻是最終要嫁的是阿雪,自然要她喜歡”,說著他轉頭看向韶雪,“阿雪,你中意誰?”眾人的目光都匯集在她身上,混在侍女中的風瀾緊張萬分,她終究還是不死心。
韶雪藏在袖中的拳頭緊握,心中一片荒蕪,她聲音有些沙啞道,“父王,我誰都不嫁,此生隻願傾盡所有為窮桑,為各族和平”,她不能置大哥、置鄒屠氏於危險之地。
薑隨低下頭淺淺笑著,連山越情緒低沉下去,跟著他來的幾員大將也麵麵相覷,他不顧眾人的目光,走到韶雪麵前,她卻低頭不敢看他,“阿雪,我們明明說好的,是不是有人與你說了什麽?不管是什麽你要相信我都能解決,我此生隻心悅你,有星辰明月為證”,最後這句他湊近她耳邊輕聲說著,她身旁的嬑聽了進去,雖覺得連山越是良配,可最終抉擇還是在韶雪。
韶雪抬頭,眼中有淚花閃爍,隻有麵前的他才得見,“多謝連山王厚愛,阿雪心意已決”,她實在說不出祝福他另擇良人之言,沉重的情緒將她淹沒。
高陽玄適時開口,“連山王,既然阿雪無意,若你真有意與高陽聯姻,我可以在氏族中幫你挑選優異之人”,連山越擺擺手,“多謝高陽王好意,或許不聯姻我們亦可合作”,薄奚伏炎懸著的心也放下了,隻是忽然他的心髒劇烈疼痛起來,整個人直直向後倒去。
眾人皆被這變故驚到,薄奚晚雲快速上前扶著他,嘴角烏黑的血液源源不斷的流出,醫師隻來看一眼便斷言這是無解的毒,薄奚晚雲的淚水瞬間就流了下來,高陽玄憤怒道,“查,給本王查,到底是誰敢在本王眼皮子下下毒”,轉而又對另外兩族道,“還請兩位暫住窮桑,為了安全著想,待事情查清後,本王親自送二位離開”。
眾人用眼睛交流著,看來窮桑要變天了,連山越坦蕩的走出大殿,風瀾忽然小跑著擋在他麵前,“既然阿雪拒絕了你,是否你能讓你先待在你身邊?”
“風小姐,我想我已經與你說的很清楚了,你又何必苦苦糾纏於我”,他心情有些鬱悶的繞過她離開,為什麽?為什麽她都拒絕了你,你卻連半點機會都不給我,此刻忌妒如瘋草般生長。
隨後出來的薑隨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笑著搖搖頭,“堂堂風家大小姐何時變得這般卑微”,風瀾將眼淚抹盡,兇狠瞪著他,“你還不是一樣愛而不得,何必來挖苦我”。
薑隨臉上笑意擴大,“你說得對,我們同樣是失意之人,你想得到連山越我可以幫你”。
“為何要幫我?你該不是打著其他什麽主意”,風瀾警惕說道,“我自然是打著其他主意,你與連山越在一起,我自然更容易得到阿雪不是”,薑隨看起來有些惆悵。
風瀾冷哼一聲,“你死了這條心吧,阿雪不喜歡你,我不會幫你的”,她說完頭也不迴的離去,薑隨站在原地看著大家遠去的身影,隻要他們聯盟不成,那麽便是他成功的第一步。
大廳中氣氛沉靜,醫師查過所有食物與餐具俱未發現有毒,隻得問薄奚伏炎的貼身侍從宴會前他吃過什麽,侍從嚴肅的思量著,片刻從懷中掏出藥瓶,雙手顫抖遞給他,“家主出門前剛吃了藥,這些都是府醫仔細研製,應當不會有問題”。
醫師將藥悉數倒出,用銀針仔細挑破藥丸的表皮,直到中心才有很小的一抹紅,他連著調開幾瓶都是如此,“王上,薄奚家主在離家時候吃了這些帶毒的藥丸,直到方才藥丸外表被消化後才毒發”。
“下毒之人定是府中之人,快去查薄奚氏府中可有誰失蹤,另外將那些製藥的府醫都帶迴來”,薄奚晚雲搶先吩咐著,高陽玄有些不悅,“晚雲啊,既然此事已明了,便由你全權負責,本王還有事務處理,嶽父為窮桑辛苦一生,若實在無力迴天,就按先王之禮厚葬”,說完便由雲婀攙扶著緩步離去。
薄奚晚雲跪在地上淚水漣漣的朝他的背影行禮,“多謝王上”,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愛的人會帶著其他女人隻留給她背影,如今父親倒下,她再也沒了庇佑。
她一直跪在那裏看著醫師醫治著父親,可卻看不到半點希望,直到神將迴來,她才顫巍巍起身,“王妃,隻有家主的貼身侍女沉安今日午後便不見蹤跡,府醫也悉數帶來”,她點點頭,看向後麵跪著的眾人,“家主吃了你們的藥中毒,你們可知罪?”
“請王妃明鑒啊,我們做的藥都在這裏,若是我們這也太明顯”,眾人將藥瓶堆在她麵前,她看向身邊的醫師,那人立即上前查看,不久他搖搖頭,“王妃,這些藥都是正常的,與家主吃的並不同”。
薄奚晚雲用手指著那些有毒的藥,“你們可曾見過有誰做這些藥嗎?”年長的府醫立即拿起一顆湊在鼻下聞了聞隨即麵色大變,“迴王妃,這裏麵有大量的鴆毒,府中從未出現過此類藥物”。
“傳令封城,子欽全城搜尋沉安,錦燁則率兵出城去尋”,她看向自己的弟弟,後者眼圈泛紅卻滿腔怒火的離去。
冬日的夜黑的尤其早,神將們舉著火把四處搜尋,惜雲峰也感覺沒那麽冷清,韶雪靠在門廊上抬頭瞧著雪花飄落,好似在等著誰,果然,沒多久連山越便來了,他身著藍色衣袍站在簷下,就像當初在窮桑一樣,韶雪靜靜看向他,他緩步朝她走來,站在她麵前語氣悶悶道,“我都朝你走了這麽多步了,你就不知朝我走出一步”。
韶雪抬起頭,雪花飄進她的衣領然後消融,“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連山越想將那團身影擁入懷中,可他沒有這麽做,“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