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李道年吧,你怎麽迴事?”校長靠在椅背上,搓了搓眼睛,精疲力盡道,他現在隻想早點迴去。


    “是校長。”李道年嬉皮笑臉。


    唐渝見他嬉皮笑臉,也嘻嘻哈哈起來,倆人沒個正行,活像高中的精神小夥和精神小妹。


    暴校長眯起眼睛,準備好好訓他們一頓:


    “我現在累的很,你倆老實一點,先說你李道年,你上課都幹點啥了,不聽課,光在那兒自言自語,我看以後光收手機不行,還得……”


    還沒等暴校長說完,李道年就插嘴道:“校長,我真會獵鬼,評論區說的是真的。”


    “啥啥啥!”暴校長有點暈了,不耐煩道:“說的是你上課亂寫東西的事,你扯這個幹啥,這一會兒再說。”


    “校長你不信我嗎?”李道年繼續問。


    “這不是信不信的事,現在是科學的時代,裝神弄鬼的擱以前都要下監牢你知道不,誒……停停停停,咱們說的不是這迴事好嗎?你現在就寫封信,給那些同學道歉。”


    啥裝神弄鬼的,唐渝感覺有點可樂,剛剛暴校長還在信裏寫他找個大師看過了,那人渣的死就是死去的張慧的複仇,還說別來纏他,別來纏他!


    別人信不信她不知道,估計這個校長是最信的吧。


    她敏銳的感知到,打臉情節馬上要來到,於是站在那裏一會兒看看校長,一會兒看看李道年,看他倆驢唇不對馬嘴。


    “校長我有陰陽眼,真的,我看見你背後站著個人。”李道年見他執意要扯他那紙上的事,便直接使了個昏招。


    你有陰陽眼?唐渝笑著看了眼李道年,隻見他胸有成竹,自信的冒光。


    本來就有點怒氣的暴校長聽到這話愣住了,陰陽眼?能看見我背後有個人?


    謔!


    唐渝驚了,真給他嚇著了啊,李道年我看你怎麽接?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小說裏打臉是這麽爽快的事啊!


    李道年內心笑的波濤洶湧,表麵卻不動聲色。


    取得信任法則之一:裝的嚴肅點,維持大師形象,讓別人看不透最好。


    於是他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校長背後的綠蘿。


    我靠?!


    暴校長看他眼神看的是自己身後,背後瞬間冷汗岑岑,腦子裏飛速旋轉,開始給自己加戲。


    李道年偷偷瞥一眼暴校長,看他陰晴不定的,就知道效果達到了。


    你自己就尋思吧,越尋思越害怕。


    良久,捉摸不定的暴校長試探性問了一句:“長啥樣?”


    嗯…………李道年極速思索一秒,丸辣!張慧長什麽樣,我還真不知道嘞!


    就在他準備瞎編幾句的時候,唐渝出手相助了。


    李道年震驚地看著她也一臉認真地端詳著那盆綠蘿,然後開口道:“是個女的。”


    校長如臨大敵,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踉踉蹌蹌退後幾步:“你你你……你也有陰陽眼?”


    “沒錯。”唐渝酷酷地抱胸。


    媽的,唐渝竟然裝的比自己都像,不對,她是真的有陰陽眼啊!


    嗯……果然聰明,李道年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已經領會了自己的唬人法則——虛張聲勢!


    “她說她叫張慧。”李道年靜靜開口。


    我靠!


    如果說暴校長之前是半信半疑,那麽此刻聽到李道年蹦出這個名字後,就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穿的是絲襪。”唐渝接著說。


    我靠!


    慧慧,你真的迴來了啊,竟然穿著我最喜歡的衣服。


    暴校長此刻手顫顫巍巍,不再退後,反而往前進了幾步。


    “她說她知道你昨天去哪裏了。”李道年說。


    “塔上麵。”唐渝說。


    “你不用害怕。”李道年說。


    “我不會害你的。”唐渝說。


    倆人一唱一和,完全不用眼神溝通,像極了配合十幾年的老搭檔。


    李道年心中直唿牛逼,這一套下來擱誰誰不迷糊啊。


    “你們,你們真的能看見她嗎?”校長渴求地看著他倆。


    “嗯嗯。”兩人異口同聲,並架子十足地點點頭。


    “校長,她是誰?”李道年開始裝不明白:“她跟著你幹啥?”


    “這個……”暴校長不知道怎麽說,畢竟出軌是不光彩的事,隻好轉移話題:“她什麽時候在的,你們進來的時候她就在嗎?”


    “在。”唐渝說。


    怪不得呢,校長心中尋思,怪不得昨晚我夢到你了慧慧。


    眼看著暴校長越信越真,李道年準備開始讓他欠人情環節:


    “暴校長,不管咋樣,一個鬼魂留在身邊總是不好的,我幫你驅走她吧。”


    說罷,李道年就開始從包裏掏出老演員蠟燭。


    “誒,等會兒,”暴校長看著他倆,心裏明顯做了一陣子掙紮,最終還是開口道:“我說話她能聽見嗎?”


    “能。”李道年說。


    “那你們能讓她顯形嗎?”


    “不能。”李道年開口道。


    “能。”唐渝說。


    “額能……能嗎?”李道年表情誇張地看著她,使了個眼色。


    唐渝趕忙捂住嘴:“額,不能不能。”


    我嘞個去,說漏嘴了,有點入戲太深了啊哈哈。


    “但是校長你說話她能聽見。”唐渝趕緊找補道。


    “她沒法和你直接說話,但我們可以傳達。”李道年點點頭。


    校長鄭重地看了他倆一眼,來到電腦前,劃拉幾下鼠標,然後看了眼屋角的攝像頭。


    李道年和唐渝立馬知道他在幹啥,這是給屋裏的攝像頭關了。


    等一切就緒後,暴校長歎了口氣:“你倆給我保密啊,我不給你倆處分了,之後申請獎學金學校也會優先考慮你倆。”


    聽罷,李道年和唐渝竊喜地對視一眼,然後正經地開口道:


    “好的校長。”


    “謝謝啦校長!”


    李道年指了指綠蘿的位置,校長就把身子轉過去,深情地開始告別:


    “慧慧,你是不是聽見我的心意了?”


    “聽見了。”唐渝說。


    暴校長愣了一下,覺得有些尷尬,但是他也不懂,迴頭看了這個叫唐渝的姑娘一眼,又扭過頭去,準備說話。


    “那個,校長,你別怕尷尬啊,我們替你保密的,而且幹這行很久了,我們都習慣了,放心吧,你繼續……”李道年喂了一顆定心丸。


    唐渝瞅了他一眼,發現他的專業能力挺強的嘛。


    “好,”暴校長咽了口口水,繼續慢慢道:


    “慧慧,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那人渣是你弄的嗎?我不去深究這些了,但我為你開心,這說明,惡人有惡報,人善就有好報。”


    “我肯定會替你好好活下去,你也別去招惹別人了好嗎?”


    “放心,我聽完你說話,我就要永遠的走了。”唐渝充滿感情地瞎扯。


    李道年覺得她的聲音怪好聽嘞,裝的還特像,賊適合當個有聲書演員或者聲優什麽的。


    “有些話我不好意思說,但是我還是要說出口,下輩子我娶你,我真娶你。”


    禿頭校長有些潸然淚下。


    李道年沒想到暴校長表麵看起來五大三粗的,還光著頭,活像電影裏的黑幫老大,內心裏竟然還有這麽柔情的一麵。


    這就是鐵漢柔情嗎?


    盡管這是對已故的出軌情人說的話,道德上沒沾啥光,但還是稍稍觸動了在場的兩人(朵朵聽不懂)。


    至少這感情是真的。


    其餘的李道年不知道,但是衝他的聊天記錄,和現在說的話。


    他估計暴校長待這個死去的女人不薄,其中肯定蘊含了很多真情實感。


    “她答應你了,校長。”李道年也深情地說。


    暴校長拿起桌上的眼鏡布擦了擦眼淚,最終對著綠蘿道:“慧慧,你安心走吧。”


    “下輩子見。”唐渝輕飄飄說了一句,就像真的有個人的影子慢慢飄散了。


    “她走了校長。”李道年靜靜地說。


    此刻屋子裏陷入了沉寂,隻有暴校長輕聲地啜泣,和不斷擦拭地摩擦聲。


    唐渝定在那裏不敢動了,這把玩的真大,她偷偷看了眼李道年,發現他仍矗立在那裏,鎮定自若。


    真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麽,感覺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好像經曆過很多次一樣。


    李道年確實經曆過很多次,隻不過都是他自己騙人,這次和其他人一起騙罷了。


    他在想的是,現在暴校長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個病,其實他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既讓他倆免除了處分,又讓暴校長緩解了喪……額……喪情人之痛,可謂一舉兩得。


    現在想想,張慧的老公經常家暴他,在她自殺後,她尋仇殺了那人渣,校長找了不知道哪個大師,得知此事,天天擔驚受怕。


    怕張慧找上自己,怕張慧再去害無辜的人。


    但是其實張慧根本沒在暴校長身邊,她的唯一執念可能就是殺了那人渣,看來校長對這女人還真挺好的。


    她死的時候,還懷抱著對暴校長的愛意,死後不去找他,就是這段感情的最好終結了。


    “行了,校長,我再給你個護符吧,你是屬什麽的?”李道年開始翻背包。


    “屬蛇的。”校長紅著眼說。


    “好。”


    李道年從包裏翻出個塑料袋,裏麵裝著好多小木製護符,都是十二生肖的,符上麵有個洞,串上紅繩就能戴到脖子上。


    當然了,這也是安慰人的一部分,他每次抓完鬼後,以防主家不放心,都會送他們一個小木護符,說是庇佑護體,防鬼驅邪的。


    實際上這是他在拚夕夕上五毛錢一個批發的,反正都是起一個安慰作用。


    以往他都賣二十塊錢,今天高興,就送校長得了,都一個學校的,還能讓他欠個人情哈哈。


    “蛇……蛇蛇……”他喃喃著在塑料兜裏翻找著。


    媽的,他忽然發現沒蛇了。


    上次去澡堂抓鬼,把最後一個蛇護符送出來了,到現在還沒批發。


    李道年卻麵不改色,鄭重其事道:“校長,你屬蛇是吧,那就戴上這個龍護符吧,一遇風雲變化龍,能辟邪,我再給你拿個紅繩,戴兩個月就行。”


    這真的假的?唐渝看他牛逼轟轟地講述著,好似醫生在開藥,一天三次,一次兩顆。


    暴校長從李道年手中接過去龍護符和紅繩,問:“李同學,你家裏是幹這個的嗎?”


    “是,”李道年說,然後指了指唐渝:“她是我親戚。”


    唐渝打哈哈道:“對,我是……額他妹妹,不是親的。”


    讓你占個便宜吧李道年,唐渝心中暗道,畢竟你幫我消了處分,實際早忘了就是因為他才背上了處分。


    “行。”暴校長看了他倆一眼,放下手中的手帕:


    “李同學,咱倆加個微信吧,以後有啥事你聯係我就行,對了,你這事還是別亂宣揚,我明白,但是路人不清楚。”


    “明白。”李道年十分配合:“放心校長,我肯定不給咱學校惹事,以後再也不亂評價別人,也不亂翻女生寢室了。”


    暴校長覺得這人說話跟在土路上開拖拉機一樣,一掂一掂的,還容易散他一臉黑煙:


    “行,你倆走吧,那個……近親還是別談戀愛為好。”暴校長囑咐了一句。


    唐渝和李道年同時汗顏:“好。”


    “保密啊!”


    “放心!”


    “朵朵,咱們走嘍!”


    “轟!”門被李道年一把關上。


    當兩人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後,對視著同時鬆了一口氣。


    唐渝心裏很開心,鐺鐺鐺!通關!


    她覺得這比看電影還有意思,果然啊,現實總是更魔幻一點。


    “你平時就是這樣騙人的嗎?”唐渝竊笑著問。


    “啥叫騙人,這是善意的謊言。”李道年邊走邊說:“校長的事,你弄明白了嗎?”


    “我咋不明白!”唐渝不服氣道:“不就是偷情對象老公家暴然後自殺,作為情人的校長心裏不踏實嗎?!”


    李道年給她比了個大大大大大的大拇指。


    唐渝心中有些小得意:“你那個護符管用嗎?”


    “不管用,拚夕夕批發的。”


    “你倒是信任我,啥都跟我說。”唐渝揶揄道。


    “我靠,咱倆現在都成親戚了。”


    “亂了,徹底亂了,”唐渝把手機上室友給自己發的幾張截圖拿給李道年看。


    隻見圖片裏校園牆上鋪天蓋地宣傳著他倆的緋聞。


    她在心中嘀咕著,又是情侶又是親戚的,這輩分不都全亂了?!


    她看了眼李道年,臉不紅心不跳的。


    李道年才不難受,跟美女鬧緋聞挺爽的,反正我也不吃虧。


    他可知道,高中的時候,有些緋聞鬧著鬧著就成真的了。


    厚臉皮如他,也算是一種境界了。


    唐渝和李道年走出了大樓,外麵寒風唿嘯,倆人都裹緊了下衣服。


    時間已經到了五點多。


    他們還準備去樓頂的水塔看看。


    看來又要和徐雙凝爽約了,他還行,就是朵朵估計又不高興了。


    “朵朵?”他尋找著小姑娘。


    唐渝指了指他的右邊:“生氣著呢?”


    李道年好聲好氣道:“朵朵,咋了呀?”


    “你咋又不理我?”朵朵語氣中充滿了傲嬌。


    “理你啊,剛才的事,你是不是不懂啊。”李道年試探道。


    朵朵,你最好別懂。


    “偷情是啥意思啊?”朵朵天真地問。


    “偷情啊,情就是一種海鮮,他偷來吃呢,我吃過,可不好吃了。”


    “那買套是啥意思?”


    “套啊……套就是手套啊,吃海鮮怕弄髒了手啊!”


    “絲襪,絲襪我知道,哥哥你說過你最喜歡了。”


    “我靠,朵朵你可別亂說啊!”


    唐渝他媽的此刻要樂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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