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日,王祥就收到朝廷快馬加鞭、百裏加急送來的通電,命他速速剿滅固安暴動。


    此時,農民軍已經攻占資畈城,整個隊伍氣勢如虹。張金柱大帥在一旁拍手稱快,眼中滿是興奮:“好!好!二位當真英勇非凡!”王祥、王忠作揖同聲言道:“過獎,過獎。”王祥心裏暗自得意,想著這下可算是引起了這大帥的注意。


    黃虎和劉峰、趙合陸續起身,拍打身上的塵土。黃虎介紹旁邊這位五十餘歲、身形瘦弱的男人:“這是我們荊軍主帥張金柱大元帥。”王祥忙恭敬地看向張金柱,心中卻在估量著這位大帥的實力。


    “兩位大俠身手敏捷,武藝超凡,可否考慮留在義軍有所作為。”張金柱大帥想籠絡王祥王忠兄弟為己所用,畢竟人家武功高強,日後還可以做護衛保護自己安全。王忠假意端詳王祥,王祥則沉思片刻,心裏盤算著: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機會,先應下再說。隻聽趙合說:“憑兩個大俠的才華與武功,在我們這裏做個大將軍,打出一番天地豈不美哉?”王祥深知自己已經如願以償,便不再假裝故作矜持,點頭應允。


    張金柱非常高興,拍一拍王祥的肩頭:“日後你我並肩作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著吩咐隨從帶著搶奪來的瓷器珠寶,滿載而歸離開客棧,趕迴縣衙據點。


    楚天成聽手下稟報,張金柱帶領幾名將軍打家劫舍,搶奪城中百姓財物,還帶了兩個陌生人加入了起義軍,不僅產生困惑,還為他們的行為大為惱火。他在房間裏焦慮地踱著步伐,嘴裏叨咕著:“軍紀敗壞,簡直無法無天,這該如何是好。”心裏想著:這樣下去,起義軍如何能得民心,又怎能成就大業。


    正在焦慮與煩躁不安中,門外士兵傳達張金柱大帥正堂召見。楚天成整理衣襟,便匆匆趕往正堂。


    此刻,張金柱大帥已經坐在堂上左側,王祥和王忠兄弟坐在前排第一位的位置,黃虎、劉峰、仇清、盧大栓現在西側,趙合、漠鬆、高興在東側坐著,等著楚天成的到來。


    楚天成來到大堂,眾人紛紛起身拜見主帥楚天成。楚天成定睛一掃,兩個陌生麵孔映入眼簾,隻見兩人果然氣宇不凡,絕非等閑。


    “兩位大俠可是張帥舉薦加入我們荊軍的?”楚天成問,然後示意大家落座。


    王祥嘿嘿一笑,端詳著這膚色黝黑的壯漢,嗓音粗獷,居然是義軍首腦,暗自竊喜:“此等小兒都是些酒囊飯袋而已,對朝廷根本構不成威脅。我且先假意迎合,看能否謀取更多好處。”


    “小人王祥、王忠拜見楚大帥。”說著便作揖叩拜。


    楚天成迴坐堂上主帥位置:“免禮,免禮。”


    楚天成坐在堂上沉思片刻,便對張大帥委婉平和地說:“張大哥,我們起事是為了什麽?”


    張金柱聽言此語,心中滿是疑惑:“楚兄弟,這話何意?”他在心中暗想:“造反都是生活所迫,這楚天成都是有目共睹的,怎麽反問起我來?難道是想借機打壓我?”


    楚天成又說:“爾等起事無非是為了有更好的生活,讓窮苦百姓都有飯吃,不再受朝廷的徭役和沉重的賦稅。再看看你們現在都做了什麽?吾等羽翼未豐就開始搶奪百姓財物,這和朝廷腐敗鷹犬有何不同?”話說此處,楚天成情緒有些失落,他心裏十分擔憂:如此下去,起義軍必將失去民心,大業難成。


    這......張金柱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解釋才好。他心中懊惱:“本以為搶些財物不算大事,沒想到楚天成竟如此上綱上線。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確實不該如此短視。”


    眾兄弟們垂頭不語,隻有王祥和王忠兄弟一副心不在焉、漠不關心的樣子,心裏別提多高興。他們暗自思忖:“這義軍內部矛盾重重,正好趁亂謀取好處。”


    張金柱自知理虧,心中無比內疚與慚愧:“楚兄弟,事已至此,兄我下不為例?下迴不犯就是。”


    楚天成看看張金柱,一聲歎息。他心想:“張金柱這悔改態度不夠誠懇,日後如何服眾?但此時也不宜鬧得太僵。”


    “兄長還要下次?我們都出身平微,吃了太多的苦頭,我們決不能讓百姓吃苦,這是我們起事推翻宋廷的毅然決心。”楚天成一頓訓誡,完全沒有顧及張金柱的內心感受。畢竟在職位上兩人平起平坐,通過資畈一戰,張金柱大帥還占有絕大部分領導權。


    現如今被如此言語奚落,張金柱心中難免有所不爽:“我張金柱在戰場上也是衝鋒陷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楚天成你怎能如此不給我麵子?但如今確實是我理虧,暫且忍下這口氣。”


    楚天成自然明了,見盧大栓遊說,自然要給張金柱大帥台階。他站起身,雙手緊握張金柱大帥的肩膀,深眸望去:“日後我還要與張大哥驅除韃虜,共創偉業,排除萬難,打江山。”說著信心十足嘴角上揚略微一笑。


    張金柱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楚天成,心中卻五味雜陳:“暫且先應下,日後再從長計議。看你楚天成能有多大能耐。”


    離開正堂,堂下兄弟議論紛紛。有人說楚天成有意削去張金柱兵權,也有人說張金柱想一手遮天,排擠楚天成,拉攏新勢力。


    王祥兄弟倆迴到住處,王祥對王忠說:“這義軍內部矛盾重重,咱們得小心行事,找機會撈取好處。”王忠點頭稱是,心裏卻有些忐忑:“不知這樣的局麵能持續多久,咱們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黃虎則憂心忡忡地對劉峰說:“兩位大帥要是一直這樣鬧下去,咱們這義軍可就危險了。咱們得想辦法讓他們團結一心啊。”


    而盧大栓在角落裏暗自慶幸:“還好今天勸住了楚大帥,不然這內部紛爭可就鬧大了。但這也隻是暫時的,還得想個長久之計才行。”


    仇清也在和漠鬆嘀咕:“這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咯。咱們可得站好隊,別一不小心惹禍上身。”


    各種流言蜚語都傳到了楚天成和張金柱的耳朵裏,兩人心中各有盤算,卻不知這義軍的未來究竟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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