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清輝如水的月夜,肥仔三叉瘟神管三郎手握三叉柄,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狂暴巨獸,瘋狂地飛馳快速踱步。他那龐大如山的身軀看似臃腫笨拙,實則動作疾如閃電,每一步都似要將腳下的大地踏出深坑。


    他那張猙獰扭曲的麵龐漲得猶如豬肝般通紅,雙目瞪得滾圓,好似要噴射出熊熊怒火,那兇神惡煞的模樣,仿佛是從陰森恐怖的地獄深處掙脫而出的惡魔,滿心隻想著將眼前的敵人瞬間撕成碎片,方能解心頭之恨。


    而在另一邊,素有江淮三聖元老之稱、號稱旋風火龍的端木臻槍,麵色冷峻如獅虎,威風凜凜,不怒自威。


    他那杆鋥亮的花槍被背持於身後,槍尖觸地,整個人仿若一座屹立千年、堅不可摧的巍峨山峰,在管三郎洶湧的氣勢麵前,絲毫不為所動,穩若磐石。四周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一觸即發,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唿吸,心弦緊繃。


    站在後方的柴吉心急如焚,他瞪大了那雙滿是焦灼的眼睛,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師叔,師叔,胖子殺來了,你快應戰呀?”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焦急而變得尖銳刺耳,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猶如一條條蜿蜒的蚯蚓,那模樣恨不得自己立刻衝上前去,與那肥仔拚個你死我活。


    可一旁的關興卻緊緊拽住柴吉的袖口,用力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切勿輕舉妄動。柴吉無奈地長歎一口氣,垂下頭來,滿心的疑惑與焦慮:端木師叔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打仗向來都是先發製人,可他卻紋絲不動,這可真是讓人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隻見三步並作兩步,三叉瘟神管三郎就如一陣唿嘯而來的狂風,以排山倒海之勢飛馳洶湧撲來。管三郎嘴角咧開,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這個糟老頭子看來是被嚇破了膽,居然還不出招,哼,過了這會,就算你想還手也來不及了。”從他那充滿貪婪與自負的眼神中可以清晰地看出,那是一種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得意洋洋,是對端木臻槍肆無忌憚的嘲諷,是對勝利誌在必得的滿滿自信。


    “受死吧老頭。”管三郎手持三叉柄,以雷霆萬鈞、石破天驚之勢,直直地朝著端木臻槍的胸口猛刺過去。那迅猛如疾風的速度和淩厲如刀鋒的氣勢,恰似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令人不寒而栗。正當他得意忘形之際,滿以為以自己這般風馳電掣的速度,在如此近在咫尺的距離之下,別說是端木臻槍這樣的凡人難以逃脫,就算是一隻身手敏捷的蒼蠅,也絕無躲避的可能。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命懸一線的危急關頭,僅僅在那三叉柄距離端木臻槍胸口僅有一根手指寬的細微間距時,端木臻槍動了。他的身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動作快若流星劃過天際,輕輕鬆鬆便躲過了管三郎這致命的一擊。管三郎持柄撲空,由於衝勢過猛,身體前傾,整個人一個踉蹌,險些狼狽地撲倒在地。所幸他功力深厚,反應敏捷,猛地一收勁,這才勉強穩住身形,避免了當場出醜的尷尬局麵。


    “好快的速度。”管三郎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說道,隨後轉過身來,臉上滿是驚愕與難以置信的神情。他那圓睜的雙眼瞪得幾乎要從眼眶中蹦出來,怎麽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看似年過半百、普普通通的老者,竟能擁有如此令人咋舌的速度和敏捷的反應能力。


    柴吉目睹這一幕,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他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攏,忍不住由衷地讚歎道:“師叔這功夫,簡直如同天神下凡,神乎其技!”


    歐陽鍛刀嘿嘿一笑,朝著關興和柴吉揚了揚下巴,一邊輕撫著自己的胡須,一邊點著頭說道:“端木大俠旋風火龍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柴大哥你瞧瞧,之前的擔心是不是有些多餘了。”關興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緊繃的神情也隨之輕鬆了許多,接口說道:“看來確實是我太過憂慮,小瞧了端木大俠的本事。”


    柴吉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卻不再言語,隻是全神貫注地繼續在一旁觀戰,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的瞬間。


    此時,皎潔如銀的月光如水般傾灑而下,給整個戰場蒙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輕紗。微風輕柔地拂過,帶來絲絲縷縷的涼意,卻無法平息這緊張到極點、劍拔弩張的氣氛。


    婁檀看到管三郎失手,頓時大驚失色,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自思量,恐怕此二人的實力遠遠不及關興、歐陽鍛刀等人厲害。他趕忙扯著嗓子催促管三郎切勿粗心大意,千萬不要輕敵對方。


    不死哪吒朝午陽聽聞婁檀的話語,心中頓生反感,臉色一沉,語氣生硬地問道:“將軍難道信不過小人能將對方斬殺嗎?”婁檀聽到朝午陽這般毫不客氣、近乎無禮的語氣,隻覺他簡直是目中無人。要知道,在這裏主仆有別、尊卑有序、上下有分。


    “如何能讓本將軍相信得過你?你要如何證明?”婁檀也是倔脾氣上來,毫不退讓地迴言道,心中已是惱怒萬分。


    朝午陽咧嘴露出一個充滿嘲諷的笑容。“若是吾等不來救主,恐怕將軍現在早已是刀下之鬼,成了閻王殿裏的新客嘍。”朝午陽那惡狠狠的眼神直勾勾地凝視著婁檀,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看穿一般,滿是毫不掩飾的鄙夷與不屑。


    婁檀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猶如開了個五彩的染坊。此刻的他有苦難言,有氣也隻能憋在肚子裏,畢竟大敵當前,大丈夫能屈能伸,保住性命才是最為要緊的。他在心底暗暗發誓,若是此次能夠成功除掉歐陽鍛刀、關興等人,或者自己能夠僥幸逃出生天,今日所受的這番羞辱,他日必定加倍奉還。婁檀隻能暫且忍氣吞聲。


    他那緊繃著的臉突然鬆弛下來,趕忙滿臉堆笑地解釋道:“朝大俠誤解在下的意思了,在下隻是好心提醒管大俠不要輕敵,要知道那江淮三聖中的旋風火龍端木老賊可是極為狡猾,詭計多端,柳笑秋大俠就是不幸中了歐陽老賊的算計,這才丟了性命。”


    朝午陽狠狠地嘴巴一咧,滿臉的不耐煩。“囉嗦。”說完便不再搭理婁檀,繼續在一旁全神貫注地觀戰。


    婁檀悄悄地退到大門門口,卻始終不敢貿然開門逃走。他心中十分清楚,一旦自己開門逃跑,朝午陽恐怕難以獨自應對歐陽鍛刀三人,況且自己此刻身上還帶著傷。無奈之下,他隻能將全部的生存希望寄托在管三郎和朝午陽兩人身上。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再度交鋒,管三郎這迴可是徹徹底底地高估了自己的武功,而嚴重低估了端木臻槍的真正實力。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中年人,實則是個深藏不露、武功高強的絕頂高手,絕非等閑之輩。


    端木臻槍麵沉似水,此時卻悠然地盤腿坐在地上,手中緊握長槍,身形筆直挺立,宛如一尊正在入定修行的羅漢。那沉靜如水的姿態,仿佛世間的一切喧囂與紛爭都與他毫無關聯。


    管三郎見狀,頓時火冒三丈,怒發衝冠,暴跳如雷地吼道:“老賊,別在這兒裝神弄鬼,耍什麽花樣,有種就快來受死。”他那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如同滾滾驚雷,在整個戰場上迴蕩不休。


    管三郎實在搞不明白端木臻槍究竟在耍什麽把戲,如此輕視自己,不但不出手應戰,反而在他麵前悠然自得地閉目養神、打坐修煉。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看你管二爺如何收拾你。”話音未落,管三郎再次如同一頭兇猛無比的下山猛虎,挾帶著一往無前的驚人氣勢,朝著端木臻槍猛撲過去。


    這一次,管三郎的氣勢更為兇猛狂暴,每踏出一步都帶著必殺的決心和必死的信念。


    然而,這一切都恰好落入了端木臻槍精心設計的心理戰術之中。他就是要利用管三郎的焦躁不安、衝動魯莽,從而找到破綻,一招製敵。


    端木臻槍半眯著眼睛,用左手精準地掐算著管三郎襲來的時間與距離,心中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他那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沉著與冷靜,仿佛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一旁密切觀戰的不死哪吒朝午陽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心急如焚地大聲提示道:“管三哥,千萬別中了端木老賊的詭計。”


    管三郎這迴吃一塹長一智,有了之前柳笑秋的前車之鑒,深知柳笑秋就是死於關興的陰謀算計,如今端木老賊又故技重施,想要算計自己,他管三郎可絕不會再次上當。


    管三郎衝到距離端木臻槍兩米左右的地方時,突然止住了腳步,不再貿然前進,反而站在原地,肆無忌憚地叫囂辱罵:“端木老賊,用這種下三濫的計謀傷人,算什麽英雄好漢,依我看,你那江淮三聖的名號不過是徒有其名,浪得虛名罷了。”管三郎哈哈大笑,肆意嘲諷著,企圖以此激怒端木臻槍,讓他失去理智,從而露出破綻。


    端木臻槍這時候緩緩睜開眼睛,不緊不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動作優雅從容,卻又帶著一種無形的強大壓力,讓人不敢小覷。管三郎見狀,心中不禁一驚,連忙停止了那肆意的憨笑。


    “老夫本不想殺人,隻是想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難而退,哪曾想你如此冥頑不靈,為虎作倀,囂張跋扈,看來老夫今日不殺你都難。”端木臻槍語氣嚴肅莊重,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惋惜。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字字千鈞,猶如重錘一般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管三郎卻不以為意,依舊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那肥滿的胸脯,滿不在乎地說道:“怕死不是大丈夫,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你又怎知我一定會輸給你。”管三郎一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依舊沒有將端木臻槍放在眼裏,完全不把對方的警告當一迴事。


    端木臻槍彎腰從地上拾起一粒小小的石子,將其對著皎潔的月光,緩緩言道:“石子雖小,卻可以傷人亦可殺人。”那月光灑在石子上,折射出一道清冷而神秘的光芒,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生死對決。


    “廢話少說,老賊受死吧,吃我三叉柄。”管三郎怒吼一聲,手持三叉柄,再次朝著端木臻槍猛衝過去,端木臻槍單手持槍,毫不畏懼地迎敵而上。端木的長槍瞬間被三叉柄緊緊叉住,管三郎使足了力氣,一個反手用力下壓,端木臻槍無奈脫手放槍。管三郎一個反壓之後,本以為長槍會掉落地上,卻沒想到端木臻槍反應極快,再次穩穩地握住了長槍。緊接著,端木臻槍一個迅猛的下腳踹向管三郎的腿部,管三郎迅速用腳抵擋,端木臻槍這一腳未能踹中。隨後,端木臻槍又閃電般地出掌擊打管三郎的小腹,管三郎反應不及,肚子下意識地往迴一縮,同時用另一隻手死死拽住端木臻槍的手腕,端木手腕靈活一擰,成功掙脫出來,緊接著再次迅猛出掌,擊打管三郎的胸口。管三郎一個翻身,用三叉柄朝著端木臻槍的左肋攻去,端木臻槍早有防備,趁著對方招式用老,空門大開之際,端木臻槍果斷出掌,狠狠地打在管三郎的左上肩。管三郎那肥碩的肩膀上的肉不停地顫抖著,整個人往後踉蹌了兩步。這一掌力道十足,管三郎隻覺內髒一陣劇痛,嘴角緩緩流出了一縷鮮血,他趕忙用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心中暗自思忖:“這老鬼果然不簡單,身手如此不凡,看來我真是小瞧了他。”


    旁邊的不死哪吒朝午陽關切地問道:“管三哥,你怎麽樣?”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擔憂,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管三郎強裝鎮定,放聲迴道:“俺無大礙,沒事沒事。”然而,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此刻他感覺到渾身猶如被萬箭穿心一般疼痛難忍。


    這時候,他順手摸向自己最為疼痛的左上肩,手指不經意間摸到衣服上竟然有一個小小的洞洞,然後忍著劇痛順著衣服往裏摸去,管三郎咬著牙關,麵目猙獰,順手從衣服裏拿出一個沾滿鮮血的小石子。


    “這個石子怎麽會在我的身上?”管三郎看著手中的小石子,滿心的疑惑與不解。


    “怎麽,老夫說的沒錯吧,石子能傷人也能殺人。”端木臻槍冷冷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管三郎嘿嘿一笑,隨手將那沾滿血跡的小石子狠狠地扔到地上。


    “老賊你說的沒錯,小石子能傷人也能殺人,但是這個石子卻殺不了俺,你又能奈我何?”管三郎放聲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狂妄與自負,緊接著又說道:“暗箭傷人算什麽英雄好漢?”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鄙夷。


    端木臻槍苦苦一笑,說道:“說起暗箭傷人,總比那些賣主求榮的叛徒要強得多,暗箭傷人那是智者的謀略,而輕敵自大才是真正的愚蠢。”他的話語字字如刀,句句見血,直刺管三郎的內心。


    管三郎聽聞此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到了極點,整個人怒不可遏,由於他受傷頗重,身體顯得格外笨拙遲緩。但他此刻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顧一切地朝著端木臻槍再次衝殺過去,端木臻槍一個淩厲的飛腳,準確無誤地踹到管三郎的下顎,趁著他尚未倒地,又緊接著揮出一拳,重重地擊打在他的小腹上,管三郎仰天倒地,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然氣絕身亡。


    不死哪吒朝午陽看到管三郎倒地不起,頓時大驚失色,連忙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雙手不停地晃動著管三郎的身體,又用手試探他的鼻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管三哥你沒有理由就這麽死了。”朝午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僅僅一拳一腳,就能如此輕易地置人於死地。他的聲音充滿了悲痛與絕望,淚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其落下。


    戰場上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那輕柔的微風依舊在輕輕地吹拂著,仿佛在為這場激烈殘酷的戰鬥畫上一個悲壯而又淒涼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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