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係統播報再次響起催促時他才平複好唿吸開口。


    他的聲音顫抖而低沉,斷斷續續地從喉嚨深處擠出來:“那是我女兒……我,護不住她,也許那樣死後她能解脫呢……我……我……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媽媽……”


    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千斤重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淚水模糊了視線,但他卻不願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能再看清楚女兒的麵容,再感受到她的溫暖。


    係統沒有理會他,當即宣布開啟新一輪的審查。


    “檢測評級,達標,開啟下一輪。”


    “請問……”


    ……每一個問題都直戳他的內心深處,讓他的道德和底線倍受折磨,一遍又一遍的撕開那破碎的內心。


    將他隱藏最深的地方給暴露出來。


    男人眼中的光亮在一輪又一輪的盤問中已經失去了光亮。


    他啞著嗓音開口,“求你了,我不想活了,你讓我死好不好……讓我死……死了就解脫了……不對,我不是死了嗎?不對不對……”


    眼見男人崩潰的大哭,原來岌岌可危的精神值也即將耗盡。


    係統卻閃爍了兩下,“檢測到外來接入點,權限驗證通過,連通中。”


    “爸爸!”


    一聲清脆的孩音從攝像頭的內部傳出。


    讓抱頭痛哭的男人身子一僵,頓時不可置信的看向大屏。


    畫麵閃爍兩下接通了,粉色裙子的小女孩眼眶紅紅的望著他。


    身後是潔白幹淨的工作室,旁邊還陪同著一名身穿製服的女性。


    “姐姐,我原諒爸爸了,你可不可以讓爸爸也過來啊。”


    少女眼中含淚,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乖,等他通過考核後自然會來到這裏陪你的。”


    【滴滴——係統檢測評級終止,求生者編號:nf,完成審核,審核達標,評級b,能力評級:c。


    發配勞動改造一年後方可正式納入。】


    “姐姐,要一年才能見到我爸爸嗎?”


    這次不等她解釋,係統的聲音就傳來了,“檢測到安全屋有直係親屬,允許探視,就近分配,現在執行。”


    畫麵中的女性突然皺了下眉,將利落的短發別到耳後,“安悅,你在幹嘛?不許胡鬧。”


    “可是我也想見到我爸爸,我爸爸肯定也很想我。”


    那名女性離開了畫麵中,露出窗外的高樓大廈和磁懸浮汽車和飛行器。


    聲音卻清晰的傳來,“安悅不是說你爸爸很厲害的嗎?你要相信你爸爸一定能找來這裏的。”


    “可是……我爸爸不知道我在這裏啊。”


    那名女性一愣,“家屬保密本意是怕出現個別現象,你們這些孩童都有名單的,我會讓人擬一份傳送過去通知其他人的,僅限14歲以下的。”


    “我們那邊成年是18歲。”


    “18?14就要參加射擊考核了,18都能拿槍在境外抵禦外敵,出任務了,就按14,


    你們之後也要被送去學這些,後天就是文化課考核了,誰表現優異我還可以幫你們連通家人,


    但隻能看,連點血都見不得,人心都辯不會,怎麽指望你們做出貢獻?好了,通道關閉吧。”


    直播到此結束……


    留給人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居然是真的,真的可以離開“遺失”,重建家園。


    之前說還會幫忙挽救藍星,不想離開的還可以申請在原地居住。


    黑掉的屏幕中倒映著每個人的臉龐,剛才的一番話不知擾亂了多少人的心弦。


    之前總有人來調侃,善良能當飯吃嗎?


    而現在,善良的人會得到優待這句話就此具象化了。


    “安悅?是梁銳的女兒嗎?”,湛卿口中念叨著這個名字喃喃道。


    思即此他的手環突然震動起來,是梁銳。


    【梁銳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湛卿點了同意之後一大串的消息撲麵而來。


    最終對麵像是終於冷靜了下來,問了句,“你在哪,我去找你。”


    湛卿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形容這裏的位置,隻能拿給秦爍看,讓他操作把定位發過去。


    “湛卿你好像對這些事毫不意外?”


    “嗯,我知道,我剛剛和你說了,有時候死亡也是新生。不要畏懼死亡,除非你心裏有鬼不敢接受審核。當然,小心錯亂數據沒錄上直接over了。”


    蘇瑾軒還是有些遲疑,“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審核的嗎?”


    湛卿示意他切換直播繼續看。


    “當然不是,有的早晚都要死的幹嘛還要浪費資源。”


    後來的直播中不乏有人直接對著係統開始罵的,想著反正已經死了也不怕了。


    結果就是被係統殘忍地轉化為無自主意識的詭異直接投放到副本當中,有的則是直接被抹殺。


    更有人連審核都沒開啟就直接死亡黑屏。


    “能進入二次審核的標準是什麽?”


    “可能是善良?”


    蘇瑾軒沉默了。


    “我先走了,去處理一些事情,等你們迴來再聊。”


    道別之後也沒人起身送他,他也毫不在意或者說是已經習慣了。


    就在他離開後秦爍突然蹙眉看著蘇逸塵,“你怎麽還不走?”


    “啊?我等著和你們下副本啊,我哥都把我送來了。”


    “卿卿一會兒要睡覺,你在這裏礙事。”


    蘇逸塵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迴打轉,“我就在客廳待著,又不去臥室,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湛卿沉默。


    房門被敲響,他立即跑去開門。


    是梁銳,不過還有一個意料之中的人。


    柏悅悅。


    “喂,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要不是在那邊碰到了梁銳!!!還我蛇。”


    湛卿先略過他看向眼眶發紅的梁銳,“你來了。”


    “我女兒她……還活著。我,我該怎麽做才能快速見到她。”


    “梁銳,做好你自己就好,不要為了去刷所謂的善意去聖母心泛濫,安全第一。”


    “我知道,我自殺接受審核的幾率有多大?”


    湛卿直接否定了這個他這個想法,“係統現在還並不穩定,萬一你被遺漏了,可就永遠見不到那你女兒了,她還在那邊等著你。”


    “那我要等最終審核嗎,我不知道還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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