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的別院裏,齊誌國以征詢的目光望了掌門一眼。見高擎天點了點頭,他便對林海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林海跟在齊誌國的後麵,來到了大殿一樓。打開一間緊靠著後牆房間的門,走進一間空蕩蕩的密室。


    大理石牆壁,花崗岩地板,與其它房間的裝修並沒有什麽不同。


    可是,當齊誌國把手掌,按在牆上的一塊大理石上時,花崗岩的地麵分開了。露出一個約比人身體略寬的長方形洞口。兩人順著石階而下,到達三十米深處時,腳下才有一條地道通往後山。


    “我帶你進來,是去晉見太上長老。這個是宗門的最大秘密,隻有我和掌門兩個人知道。”一路上,齊誌國第一次開口說話。


    “宗門還有一位太上長老?”大長老的話,讓林海大吃一驚。


    “太上長老名叫懷恆。兩千年前,他為宗門辦了一件大事,也因此受了道傷。悄悄迴到宗門之後,一個人住進了密洞之中,兩千年來從未踏出一步。”齊誌國將秘密告訴林海,是有原因的。


    “他曾經交代過掌門:除非宗門出現一個特別的天才,並且能讓靈神塔上的銅鍾敲響三次,就可以將此人帶來見他。其它時間,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包括掌門人自己。”齊誌國解釋說。


    “兩千多年裏,我和其他三位長老,闖過了靈神塔九層,但都隻是響鍾一次。雖然掌門人闖關成功時,敲響過三次鍾聲,因某些方麵的原因,他也不是太上長老要找的人選。為此,我與掌門人商量,打算帶你進來一試。”齊誌國見林海聽得認真,又繼續說:


    “多少年來,掌門因為宗門人才凋零憂心忡忡。這次你橫空出世,讓我們又看到了希望。所以,掌門迫不及待地讓我帶你來見太上長老,希望你是太上長老要找到的那個人。”


    齊誌國的話,讓林海感到匪夷所思。他不知道掌門為什麽讓他來?太上長老要找什麽樣的人?因此,他一直沒有出聲。


    地道的盡頭是一扇石門。但隻要仔細觀察,在右邊的石壁上,還有著同樣的一道門。


    齊誌國輕輕地敲響了側門,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推開石門,齊誌國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說:“師叔祖安好,掌門人讓我帶一個弟子來見您。”


    不待答話,林海躬身行禮說:“弟子林海拜見太上長老!”


    “二十出頭年齡,結丹境中期境界,他也能闖過靈神塔?”懷恆一眼看出了林海的年齡和修為,不相信地問。


    “迴稟師叔祖,林海不但闖過了靈神塔,而且敲響王道之音。”齊誌國說。


    聽到齊誌國的迴答,恆懷古井無波的臉上跳動了一下。他沒有說話,一雙混濁的眼睛,緊盯著林海。


    林海曾經有兩次見過聖人,雖然第一次拜見太上長老,但心裏並不緊張。靜靜地站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


    果然是受過道傷的人,與尹師兄和白院長相比,太上長老比兩位聖人蒼老許多。他滿頭的銀發有如嚴冬初雪落地,又像鋪滿了秋日的一道道白霜;臉上條條皺紋,仿佛隱藏著一波三折的往事;深陷的眼窩裏,兩隻混濁的眼睛,透視出他曆盡了歲月的滄桑。


    他就像一個普通的耄耋老人,沒有了半點聖人的威嚴。林海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悵,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靈丹說:“稟太上長老,我師傅曾經給我一顆靈丹,也許對您有用?”


    懷恆感到不以為然。但接過靈丹一看,吃驚地說:“禪悅丹?這可是稀世之物,你的師傅能煉製天級靈丹?”


    “我師傅是百丹穀掌門歐陽丹王。”林海說。


    懷恆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說:“這顆靈丹雖不能治愈道傷,但足以讓我少受一些折磨。你是丹王弟子,應該也會煉丹吧?”


    “他的身上有三塊金牌,目前是煉丹、煉器、陣法大宗師。”齊誌國代替林海迴答,話音裏充滿自豪。


    懷恆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齊誌國說:“真是難得,等了兩千多年,宗門裏終於出了一個妖孽般的奇才。他體內的陰陽五行,已修煉至大成,正是我要找尋的、最理想的人選。你先迴去吧,讓他在我這裏修煉一段時間。如果機緣巧合,或許到時會送給你們一個驚喜!”


    別說到時,現在齊誌國就被“驚”倒了。懷聖人一語道出了林海的陰陽五行體質,而且已達到大成階段,但他卻被蒙在鼓裏。這小子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但是,齊誌國不敢多問,懷著激動的心情,離開了地道。


    等到齊誌國走遠後,懷恆才向林海說出了自己的事情。


    兩千多年前,懷恆聽人說起:在某一人跡罕至的深山峽穀中,出現了一條尚未成年的小青龍。


    憑著當時的一腔熱血,他獨自涉險。在那裏足足蟄伏了一年之久,終於摸清了小青龍的行蹤和藏身洞穴。


    龍是高貴、尊榮、威武的象征,名列萬物之首。上天能騰雲駕霧、下海能追波逐浪、在人間能唿風喚雨,神通廣大,力大無窮。


    懷恆當時已經突破到聖人中期,他有信心將小青龍擒迴宗門。但小龍的強大超出了他的想象,雙方激烈搏鬥了九天九夜。最後的結果是:小青龍死了,他也受了嚴重的道傷。


    憑著殘存的靈力和超強的意誌,他將小青龍的靈魂拘迴了宗門,自己常年伴隨著小青龍住在地下。


    他希望在宗門找到一名弟子,可以與龍魂融合。但這需要龍魂的認可,否則將會被它反噬。


    龍魂高傲自大、龍威不可侵犯,對強大如斯的高擎天都不屑一顧。所以,一等就是兩千多年。


    “你很不錯,但能不能得到龍魂的認可,就看你的機緣了?成敗在七天內就可知曉。”說完,懷恆將林海送進了正麵石室。


    不到兩百平米的石室內,一片漆黑,林海打坐在石室的中央。他的左前方頂上,懸浮著一個小白點。聚目望去,可以發現像筷子一樣大小的龍的虛影,這就是龍魂。


    林海放鬆心神,敞開靈魂,一動不動地靜坐了三天。可他前方的小白點,除了偶爾閃爍一下,一直懸在空中沒有移動半分。


    “是機緣不大?還是方法不對?”林海心裏想著,幹脆運轉起體內的陰陽五行,坐著修煉起來。


    不到半天時間,小白點有動靜了。它在空中上下跳動了幾下,圍繞石壁的邊沿,不停地遊來遊去。


    林海不為所動,繼續專心致誌地修煉。石室中的陰陽五行之氣越來越濃鬱。因為木之屬性的滋養,小白點越來越亮,轉動的範圍越來越小,漸漸地靠近了林海的身體周圍。


    其實,林海的神識早已發現,小白點開始遊動的線路,都是木屬性濃鬱的地方,後來又在追逐水之屬性中。有時,還懸停在土屬性密集之處,但始終不敢接近金、火兩種屬性。


    林海恍然大悟:龍魂需要木之精華補充能量,喜歡在水屬性中遨遊,偶爾到土屬性裏隱藏。於是,他幹脆收起了金和火,全力釋放出木、水、土三種屬性。


    小白點更亮了,肉眼能看出龍的模樣:角似鹿、頭似牛、眼似蝦、嘴似驢、腹似蛇、鱗似魚、足似鳳、須似人、耳似象。而且它遊動的路線,始終圍繞林海的身子轉圈,有時甚至懸停在林海的頭頂。


    林海感覺到了龍魂想親近自己。為了不驚擾到它,他裝著什麽都不知道?依舊凝神瞑目安心修煉。


    “你不會加害於我吧?”林海的神識裏,響起了龍魂稚嫩的聲音。


    “我把你當作朋友,為什麽要害你?”林海用神識迴答。


    “如果你將來入聖化神,可否願意幫我塑造龍身,讓我的靈魂歸位?”龍魂繼續問道。


    “我願意,隻要我有能力做到,我保證會為你再造一副軀體,讓你成為現實中的一條真龍。”林海莊重地承諾。


    “好,我相信你。”龍魂說完,小白點高高彈上屋頂,接著一個俯衝,迅速地鑽進了林海的百匯穴。


    “痛——”林海的腦袋像是要爆炸似的。這種痛苦來自靈魂深處,比肉體的疼痛難受得百倍、千倍。


    他用雙手緊緊地捂住頭部,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落而下,全身不斷地顫抖,他昏死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疼痛消失了。


    林海慢慢清醒過來,他在第一時間,以神識探視自己的身體:全身無恙,頭腦裏開辟出一個寬廣無垠的識海。清風習習,細浪濤濤,一條白龍在海麵上盡情地遨遊。


    他試著將靈魂力輻射出去,宗門大殿四周的鳥獸蟲蟻、一草一木,清晰地出現在識海之中。


    他看到齊誌國在自己的密室裏,搓著雙手,焦急不安地走來走去。他掃視後山中的山洞,打盹的妖獅被他的神識驚醒,睜開眼睛對著洞外大吼了一聲。


    “賺大發了。”林海欣喜地嘟囔了一聲,來到隔壁室內。


    感受到林海整個人的變化。懷恆滿意地說:“不錯,才五天的時間就融合了龍魂,稱得上是亙古第一人。此事關係非常重大,除了你現在的掌門人和大長老,千萬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希望老夫能有幸看到昆吾門崛起的那一天。”


    “一定會!”林海迴答一句。又接著說:“弟子能看出太上長老之傷。我會想盡辦法,尋找長橙域的靈藥,煉製出金丹,醫好太上長老。”


    “傻小子,道傷不單是有靈丹就能治好的。它還需要以陰陽平衡損傷的靈魂。你有這份心意就行了。”懷恆告訴他說。


    短短的幾天,他打心裏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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