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兩個年輕人對坐在桌前,相談甚歡。畢竟年齡相近,兩人有著共同的話題,侃人生,論修真,談趣事,聊未來。


    酒至半酣,林海突然問道:“江兄,你家裏其他的人呢?”


    聽到林海問起家人,江立波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他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迴憶說:“三年多前,我剛滿十六歲,一家人除了我都去了鑫源秘境。半年多後,父母親和兩個叔叔以及姑姑不見了蹤影,隻有爺爺一個人迴到家裏。”


    “沒過多久,爺爺身體一天天消瘦,後來連修為也廢了。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守口如瓶,整天沉默寡言,意誌消沉。”


    江立波歎息了一聲,又接著往下說:“爺爺越是不說,我越是打破沙鍋問到底。後來被我逼得太急了,他幹脆關起房門不讓我進去。我發現每問爺爺一次,他就傷心流淚一次,直到那次關門事件後,我再也就沒有問過爺爺。”


    “對不起,讓江兄難受了。你爺爺得的是什麽病?有沒有請大夫看過?”林海歉意地說。他猜想:這件事一定另有隱情,因此隻問他爺爺的病情。


    “我聽爺爺曾經說過。他迴到家裏不過一個星期,就覺得自己在修煉中運氣不暢。又過了兩個多月,他修為盡失,已經完全不能運功了。之後,請了很多的大夫來看過,所有大夫的看法都是一致:爺爺沒有得病。為什麽修為消失,他們說不上出原因。”江立波無奈地說。


    林海試著問他:“不知江兄能否讓我為爺爺把一下脈?”


    “林小俠還會治病?這是老夫的榮幸。”隨著說話的聲音,一個六七十歲模樣的老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爺爺。”“前輩。”兩個年輕人站起身來,異口同聲地叫了一聲。林海向江爺爺行晚輩禮。


    在鴻謁星球上,像江立波爺爺這個年齡的修真者,看起來應該像個剛步入中年的人。但由於身體的原因,如今他顯得有點蒼老。臉上的顴骨高高聳起,瘦得沒有肌肉,隻看到一雙大大的眼睛。


    “快坐,快坐。”老人自己坐下後,招唿兩人一起坐下。


    “那就請林小俠為老夫診斷一下。”老人邊說邊卷起左手的袖子,把手伸到了林海的身前。


    李真與林海結成了忘年之交,將祖傳的醫術和自己一生從醫的經驗,對林海傾囊相授,這讓林海又增加了一門知識。


    林海天資聰穎,從祈安藥堂到鑫源鎮,一路上參悟李真送給他的《異症奇脈》。他打通了奇經八脈和十二經別、十二經筋,對經絡的熟悉遠超他人。因此,他對把脈問診、探查病因,有著自己獨特的方式。


    他將自己的膝蓋墊在老人的肘關節上,凝神靜氣,以四根手指搭在老人脈搏上探查了一會。然後,先抬起一根小指,再抬起無名指,又抬起中指,複將四根手指全搭在脈搏上。


    老人的脈搏跳動和緩、流暢、力度適中,單從脈象上來看,很難診斷出毛病。但他的身體確確實實存在著問題。


    林海讓老人換了一隻手,把中指搭在脈搏上,將自身的真氣凝成一線,通過手指慢慢透入老人的經脈中,仔細探查真氣在他身上運行的狀況,以便診斷經脈是否出現了問題。


    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很難。林海輸入的真氣,遊走在老人的經脈之間,漸漸地,他察覺出了異常。


    真氣遊走在老人的任脈中,到膻中穴時遇到了阻力。林海加大些許真氣,阻力慢慢往後退縮;當真氣略有減少時,阻力又迴複膻中穴位置。


    “前輩,我想以神識探查一下您的全身經絡,請您放鬆身心,不要抗拒。”林海征求老人的意見。


    在修真界,以神識探視修真者身上屬於禁忌。但林海要找出老人的病源,所以事先向他說明。


    “好,你盡管施為。”老人對林海表示完全信任。


    林海以神識包裹真氣,再次運行到老人的膻中穴附近,察覺到似乎有一個小小的生物在那裏蠕動。於是他激發出五行中的火屬性,將不明生物從任脈的膻中穴驅趕到手少陽三焦經的天髎穴。


    “快去拿一個麵盆,倒一些酒進去。”林海吩咐江立波說。


    江立波不知道林海要幹什麽,但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林海把老人的手放進麵盆裏,將無名指浸在酒中。然後加大真氣中的五行之火,將不明生物從天髎穴一路驅趕到無名指。


    老人開始隻感到左手灼熱、酸麻,後來無名指上的關衝穴傳來陣陣劇痛,一股血液裹著一團東西從指尖射進酒裏。


    血水散開後,隻見一條約兩厘米長、筷子粗細、像蠶一樣的小蟲子在酒水中翻滾,樣子極為惡心。


    “蠱蟲,看樣子還是未成年的金蠶蠱。”林海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感到疑惑不解。自言自語地說:“這不應該啊,前輩三年多前中蠱病倒了,按理說已經長成成年蠱了,怎麽現在還是幼蟲。”


    說完,林海手指射出一束靈火,把金蠶蠱燒成了灰。


    “這可能與我們的體質有關。”江爺爺說。


    金蠶蠱被逼出了體內,江爺爺的經脈通暢,真氣能運轉自如,說話的聲音也響亮了一些。


    “我們家族一脈,是罕見的陰溜體質,這種體質屬涼性,即便是沒有修煉的人,隻要坐在水裏一天,也能讓滿滿一缸水結冰。”


    “我們江氏血脈的體質,適合修煉陰寒類功法。因此,我們祖祖輩輩修煉的是九陰極冥功。在外人眼裏,他們以為我們的體質,是因為修煉功法所致。因此,這個秘密一直沒有泄露。”


    “蠱蟲寄生在我們這種體質的人身上,沒死算它命大了,不可能在幾年內長成成蟲?”老人一口氣說出了原因。


    同時,也等於把家族的秘密告訴了林海。


    林海見老人身體好轉,但畢竟被蠱蟲折騰了三年多,真氣一時難以恢複。於是便拿出一顆聚氣丹讓他服下。


    玄級極品靈丹,老人眼前一亮。


    按照他們家目前的境況,一時還買不起玄級靈丹。如今有了林海贈送的靈丹,他就能在較短的時間內恢複修為。


    “爺爺,你是被什麽人下的蠱?”江立波問。看到爺爺身體內的蠱蟲被逼了出來,江立波的心放下不少。


    “波兒,你以前總是問爸爸媽媽去哪裏了?我不是不說,是不敢說。怕你知道後一定會去尋找。但你的修為太低,而我又武功盡失,如果再出現意外,我們江家就後繼無人了。”老人感慨地說。


    他望了林海一眼,接著說:“林小俠有恩於老夫,今天我就將這個秘密告訴你們兩人。”


    原來,鑫源秘境是一個叫做金苗宗的超級宗門的駐地,據傳金苗宗已經消失上萬年了,直到一百多年前才被傳出來。


    鑫源秘境的地形就像“鑫”字,前麵是兩座大山,後麵一座。山上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峭壁陡立,綿延數萬裏。三座大山圍起了一個巨大的盆地,總麵積約數十萬平方公裏。前麵兩座大山之間的峽穀,是鑫源秘境唯一的進出口。


    由於鑫源秘境麵積寬廣,地形複雜,又有金苗宗精心布置的機關、暗道、陣法。再加上進入秘境的修真者,境界限製在結丹境之下,進去的人又要時刻防備相互之間的傷害。因此,一百年來,沒有人得到金苗宗的傳承。


    當然,一般的天材地寶,功法、武技,有不少人獲得過。


    “我們江家世代居住在這裏,曾經也輝煌過,後來慢慢衰落了。家族其他分支逐漸搬出了鑫源鎮,隻留下了我們一脈。”


    “祖上代代相傳,金苗宗真正的秘密就藏在三座大山之中。尋找到它的方法是四句詩:‘世外天地金苗宗,除歲踩鼓苦巔峰,萬花紛謝花不謝,聞琴守黑不周風。’”


    “祖上傳下來的這四句詩,從我太爺爺那一代起,到波兒他們這一輩整整六代人,都沒有人能破解出其中的奧秘。於是,我與波兒的父親商量,一起去秘境中尋找破解這首詩的靈感。”


    林海和江立波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老人接著講述了在三年多前,他們一家進入鑫源秘境的情況。


    江爺爺名叫江建濤,江立波的父親叫江功瀾。他們家族是按照“榮宗耀祖平,建功立業安”來排輩份的。因此,在他們這三代中,江爺爺是“建”字輩,江立波父親是“功”字輩,江立波屬於“立”字輩。將來江立波有了子女,便是“業”字輩了。


    當年,江建濤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子、一個兒媳和女兒一行六人,在秘境中四處找尋,發現過一些蛛絲馬跡,也少有收獲。晃悠了一年多後,他們登上了進出口右邊的那座大山。


    那天晚上,天很黑。他們攀登了一整天,也感到累了,就在一塊巨石的旁邊搭建起帳篷休息。


    半夜時分,感覺到帳篷後麵的巨石好像動了起來。幾個人走出去一看,見到那塊巨石往左邊移動了兩米,露出了一個洞口。


    一家人連忙點起火把往洞裏走,大概走了一百多米遠,就已走到頭了。我們在裏麵仔細尋找,發現右側的洞壁上有一扇石門。推開了關著的石門,又繼續向前走了一裏遠,就不能再走了。因為麵前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洞裏很冷,洞壁和和腳下的石板光滑如鏡。我們停留在原地,討論著是否要下去和怎麽下去。


    突然,深淵下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拉扯著我們往深淵邊沿滑去。我們一家人站立不穩,擠成了一團。就在波兒他爹掉進深淵的前一刹那間,他飛起一腳,將我向後踢出四五米。他們一起掉下去了,我被踢倒在地,幸免於難。”


    江建濤說到這裏不吭聲了,仿佛不願意迴憶那痛苦的往事。


    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按照前輩的講述,晚輩覺得:江兄的爹娘並不一定遇難了,起碼幾個人不會全部遇難。”林海率先打破了沉悶。


    “開始我也這樣認為。但迴到家之後,就得了這奇怪的病,失去了修為。我想:我沒有掉進深淵尚且如此,就算他們沒被摔死,也會被這種奇怪的病折磨致死。”江建濤難過地說。


    “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找到他們,我是不會相信的。這件事的真相,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江立波說。


    聽了江立波的話,江建濤終於說出了不把事情告訴他的原因:


    “傻孩子,這就是我三年來守口如瓶的原因。我知道:隻要說出事情的原委,你就一定會去尋找。但以你的修為,成功的希望有多大呢?為了你的安全,我寧願承受你的埋怨。”


    江建濤這三年過得很苦:他承受著病痛的折磨,心裏牽掛著子女的生死,還時常被江立波埋怨。


    “我覺得伯父伯母是生是死還不能定論。第一,金苗宗設置這條密道一定有它的作用,不可能是用來害人的;第二,按前輩的身體狀況分析,以你們家族的特殊體質,即使中蠱也不至於在三五年內喪命。因此,我覺得不應該輕言放棄。”林海分析說。


    他的話,讓江立波激動不已,江老爺子也頻頻點頭。


    感激地看了林海一眼,江建濤覺得眼前的年輕人膽大心細,才智過人。分析問題條理清晰,邏輯嚴密,讓他看到了希望。


    離開江家之前,林海又仔細地過問了事件發生時間、地點及一些細節。他們約定第二天仔細商談,精心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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