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諾送走三人後,許寒山發現,紅月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


    紅月在海麵上的倒影變得虛幻,搖搖欲墜,海麵也恢複了深不見底的黑暗。


    在船長室裏,他都能聽到甲板上,一陣陣讓人牙酸的咀嚼聲。


    數十隻膚色蒼白,眼睛泛紅的小鬼正伏在甲板上,搶食著公文包男人屍體。


    房間內,二人,一鬼。


    “什麽……什麽不包括我?”


    “你在說些什麽?”


    雪子像是被嚇傻了。


    她認不出鬼域,但能感覺到,這輪紅月所帶來的異常。


    現在明顯正在發生什麽很重要關鍵的事,但她就是摸不著頭腦。


    這種感覺讓她感覺到……恐懼。


    無能為力的恐懼。


    “你們,你們要去哪裏?”


    “帶上我啊!帶上……”


    她苦苦哀求。


    可話還沒有說完,船長室裏,孤零零地隻剩下她一人。


    海麵上,血月倒影“啪”地破碎成幾塊。


    太陽還是沒有升起來。


    ……


    許寒山隻感覺眼前一花。


    他定睛看去,還是那間船長室。


    隻不過,窗外一片碧藍,大片海鳥停在船頭吱吱呀呀。海麵平靜無波,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你來了。”


    阿樂和吳謙臉色有些驚疑不定,正在屋裏反複踱步。


    地上一堆煙頭。


    “王詩苒呢?”


    許寒山發現,房間裏,唯獨缺少了王詩苒身影。


    “她先帶著西諾走了。”


    吳謙說道:


    “西諾……送我們過來之後,就死在了這裏,表情很安詳。”


    “臨死前,他希望我們把他的屍體藏起來,最後帶著他的屍體,一起離開這艘船。土葬也好,喂魚也好,總之,他不想待在這艘船上。”


    “臨走前,樂哥把槍給了詩苒,現在她正在去冷庫的路上吧。”


    “詩苒……好,好。你小子已經這麽叫了是吧。”


    阿樂眼神古怪地看了吳謙一眼。


    “你這新手當的真自在。”


    “別家大院新手來到這種級別任務,都是屁滾尿流,你倒好,跟著許寒山混,還能混個老婆出來。”


    提起許寒山,阿樂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小子,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們現在在哪?”


    “我剛才向著外麵看了看,這艘遊輪的氣氛和剛來時很像,但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別扭……”


    許寒山沉吟片刻後,還是決定先把鬼域的事情解釋給兩人聽,解釋過後,也不管兩人有沒有理解,他繼續說道。


    “我猜測,現在是任務的前一天。”


    “靠著鬼域的力量,我們來到了‘過去’。”


    兩人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小子……我還是沒想通。”


    阿樂撓撓頭。


    “你的意思是,在我們殺死船長,解放掉所有詭異後,這艘船……變成了‘鬼域’?”


    “然後我們借著這股‘鬼域’力量,迴到了登船前一天,哦不,兩天前?”


    “但這……怎麽可能。這個任務的通關條件絕對不可能這麽難,說實話,我現在都理不明白。”


    吳謙小雞啄米一般不斷點頭,表示讚同。


    “在這個任務裏,我們一共有三次機會離開。”


    許寒山接著解釋道。


    “第一次機會,我們醒來後,直奔船舷外救援船。雖然這條件很讓人不敢相信……但那確實是一次機會。”


    “第二次機會,效仿雪子,完全控製住船長,命令船長去到最近的碼頭。雪子差一點成功,可惜,她還想讓我們一起去死。”


    “第三次機會,就是殺死船長,徹底解放所有詭異。借助詭異力量,去實現一些……人力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


    阿樂還是不滿足。


    “你又怎麽知道,這個鬼域能帶我們到這裏?”


    “如果這個鬼域的作用……是殺死船上所有活人?”


    “是執念。”


    許寒山很耐心,一字一句接著說道。


    “鬼域的形成,大多數情況下,都和鬼生前執念相關。”


    “船上鬼的執念大同小異,無非是迴到過去,迴到它們上船之前。特別是西諾,他是這裏最強大的一隻鬼,他唯一的 執念,就是迴到情人遇害前,把她救下。”


    “隻靠它自己,做不到這一點,他很強,但驅動這種鬼域……還是太勉強了。”


    “而且……我還有其他方法,不過現在不能說。”


    阿樂拍拍手。


    “行了小子,我阿樂今天徹底服了。孫濤那張臭嘴,說不出你十分之一的本領。”


    “如果你不在,我大概會選擇第二條路,強行挾持船長靠岸。雖然中間危險很多,但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現在我們要去做什麽?”


    許寒山先打開抽屜,拿出了一隻衛星電話,在這個時間點,這隻電話還沒有被詭異侵蝕。


    他一邊翻看電話簿,一邊撥打了一串號碼:


    “這裏是諾維蘭蒂號,重複一遍,這裏是諾維蘭蒂號。”


    “請立刻派遣附近海域救援船。”


    ……


    三人熟練地關掉所有監控,刪除錄像,離開了房間。


    現在是下午一點半。


    這個時間點的船長和船員還在巡邏,所以他們完全不用擔心被發現。


    幾人駕輕就熟地走進賭場。


    剛剛邁進賭場,他們就聽見深處的辦公室裏,傳來一聲咆哮:


    “說!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


    “到底是為什麽!”


    許寒山一激靈。


    來的正是時候!


    他快步跑進賭場深處,踹開辦公室大門。


    一個身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正手持鐵錘,一步步逼近座椅上的女人。


    “哪隻手做……”


    男人話還沒說完,許寒山就來到他的麵前。


    “你們是誰?滾開!”


    他咆哮著對許寒山喊道。


    “我們是誰不重要。”


    許寒山搖搖頭。


    “一切都結束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為什麽還揪著她不放?”


    “船隻靠岸後,主動自首吧。”


    “嘿嘿……迴不去了。”


    賭場經理扭了扭脖子,嘴裏發出陰森的笑聲。


    “這艘船已經失控了,一開始我也很害怕,但是現在,你知道嗎?我越來越興奮!”


    “不順從我的,就要死!這個賤貨要死,你們這些擋路的也要死!”


    他掄起鐵錘,衝著許寒山襲來!


    “唉……”


    許寒山歎氣,側身躲過這一錘。


    “你們這些船員都有個毛病,不愛聽人講話。這一點,要好好和魏文華這個假船長多學學……”


    他伸出右腳一絆,在賭場經理失去平衡,身體懸空瞬間,搶過鐵錘,狠狠對著脖子就是一下!


    一擊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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