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下雨了。”


    空氣中多了些濕氣,雲層漸厚。大叔把工具收起,走向公園邊上咖啡館。


    “老板來杯曼特寧。”


    “稍等。”


    從密封瓶裏拿出咖啡豆,習慣地稱量,磨豆,煮咖啡。大叔靜靜地坐在水吧前,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酒精的火焰在舞動,窗外下起小雨,虹吸壺內水位不斷變化。


    老板在台麵上放一杯清水,讓客人清理口腔,看著虹吸壺,等待著為客人獻上最好的咖啡。


    深度烘培的曼特寧苦度較高,有木質感草藥與土味,有迴甘,一般不多人點。


    “客人,你的咖啡。”


    “謝謝。”


    大叔摸著杯耳,看了下外麵雨,好像又大了點。


    “平常不是喝摩卡的嗎?今天怎麽換口味了,還不加糖。”


    “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才是最真的,最健康的。”


    “嗬嗬,喝摩卡加棉花糖的人,說這話真沒說服力。”


    “…今天沒心情喝摩卡,就喝這個,你也有不穿女裝的時候吧。”


    “色狼,你偷看人家洗澡。”


    “額,你一個男的除了洗澡,都穿女裝嗎?”


    “是啊,可愛嗎,我自己縫的。”


    “……我錯了。”


    “苦澀後的醇香,希望給你個好心情。”


    “謝謝,真不明白在學院時那爺們,為什麽現在變成這樣。”


    “為什麽呢?也許因為我喜歡女生。”


    “完全不明白。”


    “隻要我穿上女裝就能玩弄那些是愚蠢的男人啊。”


    “這個世界是不是有病,還有救嗎?”


    “沒問題的,之前還有幾個小男孩向我求婚呢。”


    “…換個話題,你為什麽堅持做咖啡師,這小鎮沒什麽生意吧。”


    “為什麽呢,經曆的事多了,喜歡上他的苦澀與香味吧。幽雅,愜意,無奈,頹廢,如人的宿命。這是沒有甜味東西,但做手衝的時候內心意外的平靜了。”


    “靜是夠靜了,都沒幾個客人,能生存嗎,這店。”


    “沒見我把手衝轉為虹吸壺嗎,這樣觀賞性更好。多收點小情侶的錢都沒問題,加上那些追求我的小男孩,生存還是可以的。”


    “更感覺這世界沒救了。”


    “選擇自己,堅持獨立沒什麽不好的。”


    隨著那濃鬱的苦飄然在空氣中,咖啡館內迴歸平靜。


    時間衝淡彌漫在空氣中咖啡的味道,雨雲漸行漸遠,陽光在水麵反射,證明著曾經的雨水。


    “好了,準備開工。”


    “用清水清理下口腔,不要嚇到小孩。”


    “知道了。”


    大叔收拾東西向門外走去,今天的工作再次開始。


    “有空再來,等你哦~”


    老板微笑著向著大叔的背後,發出甜美的女聲道別。


    “額,滾,魔術不是你這樣用的。”


    大叔沒迴頭地說了一聲,離開咖啡店。


    老板收起留在台上的費用,順便收拾東西,認真把台麵擦試,這些早已習慣的事,他從不厭倦。


    洗好東西,老板迴到他熟悉的位置,拿起幹淨的幹布,一個又一個地擦杯。


    微笑著等待,咖啡館的下一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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