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女上司的眼神兒，要麽想睡人，要麽
夫人，請尊重我的職業 作者：尹新月yue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369章 女上司的眼神兒，要麽想睡人，要麽想殺人
黑風毅怒發衝冠，後槽牙幾欲咬碎。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口口聲聲喊他宗主的陸霸霸，居然會出賣他！
雖說黑水宗的弟子不夠忠心，貫會見風使舵，可倒戈速度也不至於這麽快吧？
魏晉瑤才剛剛出現，陸霸霸就迫不及待立功？這出賣速度，未免太嫻熟。
北風吹拂鵝毛，寒意徹骨，卻遠不及黑風毅心底的涼。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繼續待在世外天，雖說世外天與世隔絕，可好歹能正常生活，好過落到魏晉瑤手中。
“啊？”二長老眨了眨眼，說突破就突破了？
陸斬抬眸看向女上司，難怪女上司周身氣息渾厚，原來已經突破至無為境。
鑾駕中靜悄悄的，陸斬沒有再開口，他看著窗外風霜，默默飲茶。
看來陸斬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二長老不著痕跡地拍著馬屁。
大司主是活了數千年的沒毛老虎，乃是實實在在的鐵樹，被她如此看著，陸斬著實有些吃不消。
在陸斬隨大司主離開後，諸葛沉跟謝春嚴同時發出感慨。
約莫黃昏時，風雪漸停，鑾駕來到汴京上空。
“什麽？”
大司主白淨修長的手指輕敲，淡聲道：“你有這份心便很好。”
女上司的手掌微微停頓，她抬眸看向身側青年：“怎麽忽然發燙，莫非是萬妖王的力量不夠穩定？”
不過大司主終究不是凡俗女子，很快便調整好心態，繼續道：
“按照你的修為，想要煉化這力量倒也不難。不過萬妖王乃是妖族，力量屬陰，你體內的火氣又太盛，若是一次性煉化，容易走火入魔。我建議你循序漸進，最好是雙修煉化。”
隻聽陸斬說道：“如果廢掉他的修為，他現在就是普通人，若是碰到事情需要他出麵，還要有人帶著他禦風，太麻煩…”
一是為了避免皇族的忌憚，畢竟她手握大權，已經令許多人如坐針氈。若是實力再進步神速，隻怕那些人要輾轉難眠，她不願意跟同族起紛爭。
陸斬神色詫異。
其二，是因為她想一鼓作氣破入神念境巔峰，免得每次突破都要引起不必要的動靜。
一年後，陸斬歸來輔佐嵐嵐，她方能安心閉關研究大道。
“既然你們已經加強了封印，短時間內無須擔心。不過萬獸淵澤異動，便說明南海妖族確實蠢蠢欲動，我們必須準備好應對方案。”
避免她繼續亂摸，陸斬連忙按住她的手：“或許是封印時損耗力量太多，導致真炁有些不穩。”
“嘶……”
五長老隻好閉嘴。
大司主微微詫異：
“本宮聽聞黑水宗宗主皮膚黝黑如炭，乃是其母與黑族偷情所生，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修者步入造化境後，皆能控製自己境界突破問題，她不信這八位老登真的摸不到無為境的門檻。
陸斬拱了拱手：“卑職明白。”
每每想到此事，黑風毅便對魏晉瑤恨之入骨。
大能們要赴京密談，其他人也不願多留。
當聽到陸斬“幫他求情時”，黑風毅還有片刻的愕然，可接下來他就恨不得撕碎陸斬。
黑風毅並不覺得自己可恥，他這叫能屈能伸。
不過這並不奇怪。
唯一的解釋，陸斬不是黑水宗安插在鎮妖司的臥底，而是鎮妖司安插在黑水宗的臥底！
這娘們說翻臉就翻臉，在談話的時候，還是盡量尊重她的意見為妙。
誰不知道魏晉瑤手段殘忍、狡詐無比？
魏晉瑤當初臥底黑水宗，差點爬到堂主位子，後麵身份暴露後，這死女人竟然大開殺戒。
原來這就是陸斬提到的“機緣”。
眼看紫色流火朝自己而來，黑風毅大驚失色，急忙大喊：“哎哎哎—別急！有些事情就算搜魂，你們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陸斬心道女上司果然是棵老鐵樹，真就什麽都不懂。
陸斬乃是夜醫，自然熟悉諸多身體反應，女上司此時模樣，顯然跟月月情動時差不多，甚至更加強烈。
她還需要做最後的斟酌。
陸斬微笑道：“卑職跟紫薇山八大長老交手時，意外破入造化境，又意外進入萬獸淵澤，在裏麵獲取不少機緣，境界這才突飛猛進。”
黑風毅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心底暗暗腹誹。
他跟鎮妖司鬥智鬥勇多年，自然知道鎮妖司辦案流程。
陸斬將目光看向大司主，他確實沒證據證明黑風毅的身份。
隻是女上司此種行徑，確實出乎陸斬的預料。
大司主笑道：“這麽著急迴家，是想看看家中那些美嬌娘吧？”
前往南疆尋找神石雖然刻不容緩，可這件事的前提，是需要陸斬絕對忠誠，否則不如不尋。
紫色流光帶著還歸本源之力，在這股力量作用下，黑風毅偽裝盡散，白皙皮膚消失不見，露出漆黑原皮，在雪地中和甚是紮眼，黑得發亮。
見陸斬不語，大司主以為他沒理解意思，便提醒道：“雲水宗的那位小姑娘，正好中和你的體質。”
黑風毅越想越憤怒，忍不住破口大罵，試圖喚醒陸斬良知，就算陸斬跟他沒有情誼，可是跟夢璃應該有。
再加上女上司衣衫周正，包含威嚴之感，這種強烈的反差感，令她的色氣幾欲爆表。
“南海妖毒詭秘莫測，初時覺得緊張，後麵發現妖毒入體後，很快便能煉化，且沒有任何副作用，便也不擔心了。”
大司主不語，隻是站起身來，坐在陸斬身前，抬手探向他的腹部。
大司主抬眸打量陸斬，眼神兒似是帶著斟酌：“先迴汴京再說，你剛剛升任副統司，還沒風光風光。”
陸斬早就習慣跟女上司同乘，他將煮沸的茶水倒出，邊如實道：
“未曾。萬妖王實力高深，我隻能吸收一部分，剩餘的力量尚且在丹田之中，估摸著短時間難以煉化。”
大司主猛地迴神，她抽出手掌，老神在在地道：“慌個什麽勁兒？本宮隻是幫你看看那團力量。”
“不過誤會解開後，我們跟陸大人相處甚好…許久不見魏道友，魏道友實力似乎更強了？真是天賦卓絕啊！”
黑風毅都準備好受刑了，屆時他要讓鎮妖司的人看看，他黑風毅是何等的寧死不屈，又是何等的風骨！
解決完這一切後，大司主才看向陸斬：“突破了？”
別看現在大家和和氣氣溝通，實則是魏晉瑤年紀大了，知道要麵子了，不願意在小輩麵前丟臉。
如今金陵黑市對鎮妖司的人避之不及，唯恐他們跟諸葛沉一樣變態。
大司主紅唇勾起，心情十分愉悅，笑吟吟道：“還行，昨日剛突破至無為境。”
所謂風骨、所謂寧死不屈，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不見。
當初修煉小有所成後，黑風毅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改頭換麵，遮住這身醜陋的黑皮。
按照原本計劃，她打算扶持楚晚棠掌管鎮妖司，讓陸斬輔佐，然後她安心閉關琢磨大道。
“何必驚訝？你我修煉數千載，此時破入無為境，已屬庸碌。”大司主看著二長老嗔目結舌的模樣，笑容滿麵。
陸斬這才鬆開手，抱拳道：“卑職明白，不過黑晶晶狡猾多端，還請大司主封住他的真炁。”
陸斬並非大公無私高尚之輩，可也知道覆巢之下沒有完卵，更何況事關異族，此事牽連的是整座人間，當匹夫有責。
而且…此人還是自己徒弟的情郎，這事兒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背德刺激。
大司主指尖浮現紫色流火，僅僅是一簇，便令人深感壓抑，她笑著道：“沒有，若有想知道的，直接搜你魂即可。”
“那不一樣…”陸斬嚴肅地道。
可神念境巔峰實在難破，不僅需要修為跟天地法則，更需要契機。
……
大司主舔了舔嘴唇，看向陸斬的眼神帶了幾分熾熱。那雙鳳眸中像是含了一團火，要將陸斬融化似的。
二長老不想探討境界方麵的事，他轉移話題道：“你來到此處，可是因為感知到萬獸淵澤的異動了？”
大司主揉了揉眉心：“你是夜醫，自己的身體自然比誰都明白，你說沒事，那便沒事。不過也不必妄自菲薄，僅憑無懼妖毒這一點，便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再者，即將便是新年，大周對新年極為看重，就算神石重要，也得過了年再去南疆，否則太沒人情味，手下更難忠心。
大司主意味深長地看了二長老一眼，才道：
“不錯，萬獸淵澤乃萬妖王身軀所化，它若是有異動，妖獸皆會有感應。宮內禦馬園自三天前便焦躁不安，本宮自然意識到淵澤異動，如今裏麵怎麽樣了？”
大司主紅唇微張，倒吸了口涼氣，本就嫵媚至極的鳳眸少了幾分威勢，倒多了幾分嬌柔。
冰冰涼涼的手掌極其沒有章法，鑾駕內又安靜至極，兩人距離很近，陸斬忽然覺得有些燥熱。
既然如此….沒道理將自己辛苦創造的幫派送給別人。
陸斬知道她會詢問，他將鑾駕窗子的輕紗撩起，任冷風吹起來，邊道：
“……”
大司主紫色的華服束縛住宏偉胸襟，裙擺逶迤在雪地之中，卻不染纖塵，她微微挑眉，緩步而來，嫵媚的鳳眼微微眯起：
“有。”謝春嚴嚴肅地道。
可這不代表魏晉瑤真的如此端莊大氣。
好不容易調到汴京，這是重新開始的機會，絕不能被諸葛沉再次搗亂。
“……”
陸斬心底猜測，麵上卻保持微笑，猶如不諳世事的純潔少年。
陸斬嚴肅地道：“宗主，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長老的。就算看在長老的麵上，我也會給你安排個單間，夠意思了吧？”
陸斬喉嚨滾動，道：“大司主？”
“不是…觀棋這麽受寵嗎？”
難怪黑水宗能招攬到這樣的絕世天才，感情人家是皇族官員。
既然他黑風毅得不到，那大家就別想要，毀滅吧！
黑風毅目光堅定！
陸斬見狀，連忙握住女上司皓腕，將她指尖的紫色流火吹滅，微笑著道：
“大司主，既然如此，就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在秘境跟黑兄相處這麽久，卑職心底還有些不忍呢。”
罪犯也有說話的權利吧？
“這……”陸斬沒想到女上司會說起這種事，因為神火精粹跟寒冰精粹的緣故，他跟月月雙修確實事半功倍。
“………”
大司主挑眉：“直接廢了多簡單，封住幹嗎？”
孤男寡女，如此摸來摸去，他若是沒半點反應才奇怪，不過這話不好跟女上司直說。
黑風毅積羞成怒，卻敢怒不敢言，事情儼然超出他的預料。
“大司主還要跟長老們商議大事，卑職就先迴去了。待明日便去審訊黑風毅，著手覆滅黑水宗事件。”
根據陸斬的經驗來看，這眼神太過熱切，要麽是想吃了他…要麽是想殺了他。
大司主素手掩麵，笑得花枝亂顫：
陸斬數日未曾歸家，心底倒也惦念，眼下便起身告辭：
陸斬感覺到女上司的疲憊，問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事關正事，二長老不敢懈怠，將萬獸淵澤所發生的事情如實說出。
大司主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道：“抬起胳膊。”
怎麽就直接滅了？
審都懶得審了？
“隻不過我的實力有限，能吸取的妖毒也很有限。若真是南海妖族卷土重來，怕是起不到大用。”
“你！”黑風毅怒目而視，為自己的黑皮羞愧難當。
諸葛沉聳肩，皺眉道：“春哥，你就沒有人生理想嗎？”
他現在落到魏晉瑤手中，就算魏晉瑤不殺他，他此生也絕無逃離天牢的機會。所以，黑水宗就算發展得再好，也跟他黑風毅沒有什麽關係。
“是嗎？”大司主眯起鳳眸，眼神深邃冰冷。
可女上司氣息如此渾厚磅礴，隻能說明……她或許早就能破境，隻是一直壓抑真炁，故意沒有破境！
思至此，二長老站出來打圓場，笑著道：
“這件事是誤會，貴司陸大人在黑水宗做臥底，帶著黑水宗的人搶劫我們紫薇山飛梭。我們當時不知道真相，便大水衝了龍王廟，動起了手。”
“罷了，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貪圖美色食髓知味也是正常。不過已是臘八，黑水宗的那些事情，盡量在年前處理完吧，年後我或許有其他安排。”
大司主也意識到自己眼神兒不對，她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雙手端莊地放在纖細腰間，嚴肅道：
大司主恍然大悟：“還是你機靈。”
實則按照她的實力，破入無為境並不難，她這些年始終未曾破境，有兩個原因。
黑風毅嘴角抽搐，根本不信陸斬的鬼話。
黑風毅急忙大喊：“你們難道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她的手掌覆蓋著陸斬小腹，能清晰感知到陸斬的肌肉線條跟強勁的爆發力，手掌又被陸斬緊緊按著，那股灼熱氣息好似順著手掌蔓延。
想想諸葛沉在黑市的所作所為，謝春嚴就想踹他兩腳。
按照女上司數千年來在修仙界留下的“佳話”，足以說明女上司乃天賦絕佳的混世魔王，她的修為不可能千年不變。
“哦？汙蔑？那就讓本宮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隻是這話由女上司說出來，怎麽品都覺得怪怪的。
卑鄙無恥！
陸斬歎氣道：“宗主省點力氣吧，等會到了鎮妖司天牢，有的你罵。”
陸斬保持微笑，心底卻有幾分怪異。
陸斬微微一怔，猜測女上司或許有事吩咐，便跟了過去。
“……”
陸斬一愣，旋即頭皮發麻，隻覺冰冰涼涼的手掌在腹部亂摸。
“嗬！”黑風毅冷笑，決定死不承認：“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是黑水宗宗主？我看伱是汙蔑！”
若是剛剛突破至無為境，按理說不會如此強橫才對。
“……”
這個話說得有些生疏，大司主眯起眼睛：“你跟本宮客氣個什麽？此番你吸取不少南海妖毒，身體可有異樣？”
陸斬一連幾個“意外”，其實這哪裏是意外？這分明是他的機緣…這足以說明，陸斬的運氣極好。
“卑職不在意那些。”陸斬微笑著道。
“嗯？大長老怎得如此不禮貌？”大司主眉頭一皺，開始摩拳擦掌：“你們為何打我的人？”
糟…
既然現在不是閉關的好時機，她隻能先突破至無為境，平複萬獸淵澤的異動。然後再給陸斬一年時間，讓他尋找神石。
鵝毛大雪落在鑾駕頂端，鑾駕並未啟用隔音陣法，簌簌聲細微傳來，車廂內煮著清茶，倒是有幾分寧靜安逸。
大司主輕而易舉封住黑風毅的真炁，她朝著後麵揮了揮手，陳北放便帶人過來，將黑風毅押走。
黑風毅心驚膽戰，猶如案板上的魚肉，等待處置。
五長老欲言又止：“陸斬無懼妖毒…”
幾天前見陸斬時，陸斬還是玄妙境巔峰境界，如今卻已經是造化境中期，進步可謂神速。
嫵媚的禦姐音慵懶響起：“可曾煉化萬妖王的力量？”
這個可惡的女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囂張。
短暫愕然後，陸斬逐漸放鬆下來。他知道女上司的意思，約莫是在感知萬妖王的殘餘力量。
“不是…大司主竟然如此傾國傾城顛倒眾生嗎？”
“！”
大司主坐在金絲軟榻上麵，寬袍大袖如水鋪展，鑲嵌紫玉的腰帶勾出細腰輪廓，繡著團鳳的前胸被撐得鼓鼓囊囊。此時她身姿前傾圍爐煮茶，儀態從容而不失威嚴端莊，卻難以掩蓋驚人曲線。
大司主蔥白指尖隔空輕點，一縷紫色流光將黑風毅籠罩。
大司主越聽越覺得詫異，她看向自己的座下愛將，紅唇微微張著，似有幾分詫異：“你小子竟獲得了萬妖王的殘餘力量？”
方才兩人見到大司主，連上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旁邊。
否則這幾千年豈不是白活了？
這些看似是小事，實則忠心便是通過小事慢慢培養的。
聽到這話，八位長老麵麵相覷，同時迴想起當年挨揍的場麵。
二長老笑吟吟道：“魏道友這麽說，豈不是讓我等汗顏？我等閉關這麽久，境界都未曾突破，實在尷尬。”
按照陸斬猜測，他應該能養出五尊元神。就算五尊元神齊出，飯量也是有限的。
陸斬手上動作微微停頓，他還在想女上司剛剛的反應，女上司卻已說到雙修…
“原來如此…”大司主眸光深邃，似是沉思。
“陸霸霸，你竟敢背叛黑水宗，你對得起夢璃嗎？！”
陸斬坐在她的身側，目光落在她白皙脖頸處，順著脖頸往下，便是幾欲撐爆衣衫的碩果跟柔弱腰肢。
不過女上司的氣息，遠比魑魅王的氣息濃厚許多，危險程度爆表。
大長老麵露冷笑：“魏晉瑤，我說你差不多得了吧？”
大司主神色微頓，美眸落在手腕處，陸斬的手仍舊抓著她的手腕，一股溫熱感從陸斬掌心傳來，令她有片刻失神：
“嗯…既然他願意配合，就給他個贖罪機會吧。但本宮耐心不多，若是他敢弄虛作假，當場格殺，無須跟我匯報！”
眼見陸斬竟然跟大司主同乘，諸葛沉又詫異又高興：
若陸斬是黑水宗的人，就算在鎮妖司臥底，也絕不會輕易出賣宗主，否則臥底的意義何在？
難不成臥底還想投誠正道，在鎮妖司升職加薪？
“簌簌——”
“嗯？”黑風毅聽到這話，來不及憤怒羞愧，他倏然瞪大眼睛，失聲喊道：“且慢！”
擒獲嫌犯後要先審訊，若是對方拒絕合作，便丟進鎮妖司天牢滾一圈，利用酷刑讓人開口。
機靈？你管這叫機靈？陸斬這個龜孫，真不是好東西！
黑風毅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卻不敢表露出半分。
……
這件事若是解釋不清，隻怕魏晉瑤又要找借口打架。
但陸斬估摸著女上司不會殺他，那如此熾熱的眼神，就是想吃了他…
大司主紅唇微抿，在心底下定決心，這才向旁邊的八大長老：
“喲，原來是紫薇山的八位長老，本宮差點沒看到你們…許久不見，幾位身體還好嗎？”
“……”
陸斬會對他手下留情才怪。
陸斬笑著道：“全都是運氣罷了。”
大長老艴然不悅。
“難怪觀棋剛赴京不久，便能給我們升官，原來如此受器重。這下好了，以後我想研究妖魔就簡單了，聽說汴京很多青樓裏都有妖娘…”
誰家好人花錢找妖娘是為了做學術研究？
偏偏諸葛沉是！
結果魏晉瑤不按照常理出牌。
“就是他！黑晶晶罪證確鑿，沒什麽好審的，本宮這就滅了他，以後陸斬就是黑水宗宗主了。”
他們八個大活人站在這裏，比黑風毅都要顯眼，魏晉瑤怎麽可能看不到他們？
就是故意無視他們！
“……”
“……”
大司主目不轉睛望著近在咫尺的座下愛將，原本冷冰冰的身軀，似乎也被那股熱氣點燃，暖洋洋的，十分舒坦。
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同離開最安全。
黑風毅很快便捋清楚思緒。
陸斬略微沉吟，才說道：“有勞大司主操心。”
“嗯？”陸斬遲疑了下，便放下茶壺，將胳膊微微移開：“大司主有事？”
八位長老唿吸一滯。
他對南海妖族了解不多，可看女上司跟仙門長老皆如此沉重，心底便知此事迫在眉睫。
大司主意識到這話酸溜溜的，實在不妥，神色倏然變冷，又擺出威嚴女上司的架子：
陸斬正欲離開，卻聽到女上司道：“觀棋，坐我鑾駕，同本宮一起迴去。”
更何況，常言道，在其位謀其政。
“他就算無懼妖毒，那也勢單力薄。”大司主不喜仙門將重擔推給她的手下，抬手打斷五長老的話，道：“這件事迴京再說，不必在此時掰扯。”
可現在南海異動愈發頻繁，就連萬獸淵澤都有異動，她不得不重新打算。
這猛地一按，倒是讓大司主猝不及防。
他沒想到魏晉瑤竟用這種方式驗明正身，這身黑皮是他此生恥辱。
思至此，大司主長舒一口氣，倍感壓力。
“我願意配合鎮妖司行事，自首還不行嗎？”
大司主摩挲著手腕玉串，情不自禁想到南疆尋神石一事。
“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諸葛沉無情打破謝春嚴的夢想，率先朝著鎮妖司兵馬走去。
大司主苦等多年，終於等到合適契機，可是如今南海異動、鎮妖司又被朝堂排擠，實在不是閉關破境的好時候。
這個毫無道義的卑鄙小人，此時阻止魏晉瑤動手，無非是想利用他覆滅黑水宗罷了。
話還未說完，便被謝春嚴打斷：“閉嘴！在金陵你的名聲盡毀，如今來到汴京，你能不能注意些風評？免得連累我們！”
“我也想跟大司主同乘鑾駕。”
謝春嚴懷疑這小子腦子不好。
你管這叫夠意思？
黑風毅怒不可遏，他欲再罵，卻恍然大悟：“不對…你本來就是鎮妖司的人，否則絕不會出賣我！”
看來自己果真是缺男人了，不過是摸摸陸斬腹部，竟然便起了情欲。
大司主重新坐迴自己位子，麵上波瀾不驚，心底卻有些納悶。
稍微用腦子想想，就知道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正道絕對不會提拔背叛老上司者。
待下了鑾駕後，陸斬手搭眉骨，望著白茫茫的汴京，飄雪中似乎夾雜著棗兒的甜香。
原來已經臘八了。
*
ps：蕪湖…準時更新！
黑風毅怒發衝冠，後槽牙幾欲咬碎。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口口聲聲喊他宗主的陸霸霸，居然會出賣他！
雖說黑水宗的弟子不夠忠心，貫會見風使舵，可倒戈速度也不至於這麽快吧？
魏晉瑤才剛剛出現，陸霸霸就迫不及待立功？這出賣速度，未免太嫻熟。
北風吹拂鵝毛，寒意徹骨，卻遠不及黑風毅心底的涼。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繼續待在世外天，雖說世外天與世隔絕，可好歹能正常生活，好過落到魏晉瑤手中。
“啊？”二長老眨了眨眼，說突破就突破了？
陸斬抬眸看向女上司，難怪女上司周身氣息渾厚，原來已經突破至無為境。
鑾駕中靜悄悄的，陸斬沒有再開口，他看著窗外風霜，默默飲茶。
看來陸斬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二長老不著痕跡地拍著馬屁。
大司主是活了數千年的沒毛老虎，乃是實實在在的鐵樹，被她如此看著，陸斬著實有些吃不消。
在陸斬隨大司主離開後，諸葛沉跟謝春嚴同時發出感慨。
約莫黃昏時，風雪漸停，鑾駕來到汴京上空。
“什麽？”
大司主白淨修長的手指輕敲，淡聲道：“你有這份心便很好。”
女上司的手掌微微停頓，她抬眸看向身側青年：“怎麽忽然發燙，莫非是萬妖王的力量不夠穩定？”
不過大司主終究不是凡俗女子，很快便調整好心態，繼續道：
“按照你的修為，想要煉化這力量倒也不難。不過萬妖王乃是妖族，力量屬陰，你體內的火氣又太盛，若是一次性煉化，容易走火入魔。我建議你循序漸進，最好是雙修煉化。”
隻聽陸斬說道：“如果廢掉他的修為，他現在就是普通人，若是碰到事情需要他出麵，還要有人帶著他禦風，太麻煩…”
一是為了避免皇族的忌憚，畢竟她手握大權，已經令許多人如坐針氈。若是實力再進步神速，隻怕那些人要輾轉難眠，她不願意跟同族起紛爭。
陸斬神色詫異。
其二，是因為她想一鼓作氣破入神念境巔峰，免得每次突破都要引起不必要的動靜。
一年後，陸斬歸來輔佐嵐嵐，她方能安心閉關研究大道。
“既然你們已經加強了封印，短時間內無須擔心。不過萬獸淵澤異動，便說明南海妖族確實蠢蠢欲動，我們必須準備好應對方案。”
避免她繼續亂摸，陸斬連忙按住她的手：“或許是封印時損耗力量太多，導致真炁有些不穩。”
“嘶……”
五長老隻好閉嘴。
大司主微微詫異：
“本宮聽聞黑水宗宗主皮膚黝黑如炭，乃是其母與黑族偷情所生，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修者步入造化境後，皆能控製自己境界突破問題，她不信這八位老登真的摸不到無為境的門檻。
陸斬拱了拱手：“卑職明白。”
每每想到此事，黑風毅便對魏晉瑤恨之入骨。
大能們要赴京密談，其他人也不願多留。
當聽到陸斬“幫他求情時”，黑風毅還有片刻的愕然，可接下來他就恨不得撕碎陸斬。
黑風毅並不覺得自己可恥，他這叫能屈能伸。
不過這並不奇怪。
唯一的解釋，陸斬不是黑水宗安插在鎮妖司的臥底，而是鎮妖司安插在黑水宗的臥底！
這娘們說翻臉就翻臉，在談話的時候，還是盡量尊重她的意見為妙。
誰不知道魏晉瑤手段殘忍、狡詐無比？
魏晉瑤當初臥底黑水宗，差點爬到堂主位子，後麵身份暴露後，這死女人竟然大開殺戒。
原來這就是陸斬提到的“機緣”。
眼看紫色流火朝自己而來，黑風毅大驚失色，急忙大喊：“哎哎哎—別急！有些事情就算搜魂，你們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陸斬心道女上司果然是棵老鐵樹，真就什麽都不懂。
陸斬乃是夜醫，自然熟悉諸多身體反應，女上司此時模樣，顯然跟月月情動時差不多，甚至更加強烈。
她還需要做最後的斟酌。
陸斬微笑道：“卑職跟紫薇山八大長老交手時，意外破入造化境，又意外進入萬獸淵澤，在裏麵獲取不少機緣，境界這才突飛猛進。”
黑風毅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心底暗暗腹誹。
他跟鎮妖司鬥智鬥勇多年，自然知道鎮妖司辦案流程。
陸斬將目光看向大司主，他確實沒證據證明黑風毅的身份。
隻是女上司此種行徑，確實出乎陸斬的預料。
大司主笑道：“這麽著急迴家，是想看看家中那些美嬌娘吧？”
前往南疆尋找神石雖然刻不容緩，可這件事的前提，是需要陸斬絕對忠誠，否則不如不尋。
紫色流光帶著還歸本源之力，在這股力量作用下，黑風毅偽裝盡散，白皙皮膚消失不見，露出漆黑原皮，在雪地中和甚是紮眼，黑得發亮。
見陸斬不語，大司主以為他沒理解意思，便提醒道：“雲水宗的那位小姑娘，正好中和你的體質。”
黑風毅越想越憤怒，忍不住破口大罵，試圖喚醒陸斬良知，就算陸斬跟他沒有情誼，可是跟夢璃應該有。
再加上女上司衣衫周正，包含威嚴之感，這種強烈的反差感，令她的色氣幾欲爆表。
“南海妖毒詭秘莫測，初時覺得緊張，後麵發現妖毒入體後，很快便能煉化，且沒有任何副作用，便也不擔心了。”
大司主不語，隻是站起身來，坐在陸斬身前，抬手探向他的腹部。
大司主抬眸打量陸斬，眼神兒似是帶著斟酌：“先迴汴京再說，你剛剛升任副統司，還沒風光風光。”
陸斬早就習慣跟女上司同乘，他將煮沸的茶水倒出，邊如實道：
“未曾。萬妖王實力高深，我隻能吸收一部分，剩餘的力量尚且在丹田之中，估摸著短時間難以煉化。”
大司主猛地迴神，她抽出手掌，老神在在地道：“慌個什麽勁兒？本宮隻是幫你看看那團力量。”
“不過誤會解開後，我們跟陸大人相處甚好…許久不見魏道友，魏道友實力似乎更強了？真是天賦卓絕啊！”
黑風毅都準備好受刑了，屆時他要讓鎮妖司的人看看，他黑風毅是何等的寧死不屈，又是何等的風骨！
解決完這一切後，大司主才看向陸斬：“突破了？”
別看現在大家和和氣氣溝通，實則是魏晉瑤年紀大了，知道要麵子了，不願意在小輩麵前丟臉。
如今金陵黑市對鎮妖司的人避之不及，唯恐他們跟諸葛沉一樣變態。
大司主紅唇勾起，心情十分愉悅，笑吟吟道：“還行，昨日剛突破至無為境。”
所謂風骨、所謂寧死不屈，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不見。
當初修煉小有所成後，黑風毅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改頭換麵，遮住這身醜陋的黑皮。
按照原本計劃，她打算扶持楚晚棠掌管鎮妖司，讓陸斬輔佐，然後她安心閉關琢磨大道。
“何必驚訝？你我修煉數千載，此時破入無為境，已屬庸碌。”大司主看著二長老嗔目結舌的模樣，笑容滿麵。
陸斬這才鬆開手，抱拳道：“卑職明白，不過黑晶晶狡猾多端，還請大司主封住他的真炁。”
陸斬並非大公無私高尚之輩，可也知道覆巢之下沒有完卵，更何況事關異族，此事牽連的是整座人間，當匹夫有責。
而且…此人還是自己徒弟的情郎，這事兒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背德刺激。
大司主指尖浮現紫色流火，僅僅是一簇，便令人深感壓抑，她笑著道：“沒有，若有想知道的，直接搜你魂即可。”
“那不一樣…”陸斬嚴肅地道。
可神念境巔峰實在難破，不僅需要修為跟天地法則，更需要契機。
……
大司主舔了舔嘴唇，看向陸斬的眼神帶了幾分熾熱。那雙鳳眸中像是含了一團火，要將陸斬融化似的。
二長老不想探討境界方麵的事，他轉移話題道：“你來到此處，可是因為感知到萬獸淵澤的異動了？”
大司主揉了揉眉心：“你是夜醫，自己的身體自然比誰都明白，你說沒事，那便沒事。不過也不必妄自菲薄，僅憑無懼妖毒這一點，便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再者，即將便是新年，大周對新年極為看重，就算神石重要，也得過了年再去南疆，否則太沒人情味，手下更難忠心。
大司主意味深長地看了二長老一眼，才道：
“不錯，萬獸淵澤乃萬妖王身軀所化，它若是有異動，妖獸皆會有感應。宮內禦馬園自三天前便焦躁不安，本宮自然意識到淵澤異動，如今裏麵怎麽樣了？”
大司主紅唇微張，倒吸了口涼氣，本就嫵媚至極的鳳眸少了幾分威勢，倒多了幾分嬌柔。
冰冰涼涼的手掌極其沒有章法，鑾駕內又安靜至極，兩人距離很近，陸斬忽然覺得有些燥熱。
既然如此….沒道理將自己辛苦創造的幫派送給別人。
陸斬知道她會詢問，他將鑾駕窗子的輕紗撩起，任冷風吹起來，邊道：
“……”
大司主紫色的華服束縛住宏偉胸襟，裙擺逶迤在雪地之中，卻不染纖塵，她微微挑眉，緩步而來，嫵媚的鳳眼微微眯起：
“有。”謝春嚴嚴肅地道。
可這不代表魏晉瑤真的如此端莊大氣。
好不容易調到汴京，這是重新開始的機會，絕不能被諸葛沉再次搗亂。
“……”
陸斬心底猜測，麵上卻保持微笑，猶如不諳世事的純潔少年。
陸斬嚴肅地道：“宗主，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長老的。就算看在長老的麵上，我也會給你安排個單間，夠意思了吧？”
陸斬喉嚨滾動，道：“大司主？”
“不是…觀棋這麽受寵嗎？”
難怪黑水宗能招攬到這樣的絕世天才，感情人家是皇族官員。
既然他黑風毅得不到，那大家就別想要，毀滅吧！
黑風毅目光堅定！
陸斬見狀，連忙握住女上司皓腕，將她指尖的紫色流火吹滅，微笑著道：
“大司主，既然如此，就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在秘境跟黑兄相處這麽久，卑職心底還有些不忍呢。”
罪犯也有說話的權利吧？
“這……”陸斬沒想到女上司會說起這種事，因為神火精粹跟寒冰精粹的緣故，他跟月月雙修確實事半功倍。
“………”
大司主挑眉：“直接廢了多簡單，封住幹嗎？”
孤男寡女，如此摸來摸去，他若是沒半點反應才奇怪，不過這話不好跟女上司直說。
黑風毅積羞成怒，卻敢怒不敢言，事情儼然超出他的預料。
“大司主還要跟長老們商議大事，卑職就先迴去了。待明日便去審訊黑風毅，著手覆滅黑水宗事件。”
根據陸斬的經驗來看，這眼神太過熱切，要麽是想吃了他…要麽是想殺了他。
大司主素手掩麵，笑得花枝亂顫：
陸斬數日未曾歸家，心底倒也惦念，眼下便起身告辭：
陸斬感覺到女上司的疲憊，問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事關正事，二長老不敢懈怠，將萬獸淵澤所發生的事情如實說出。
大司主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道：“抬起胳膊。”
怎麽就直接滅了？
審都懶得審了？
“隻不過我的實力有限，能吸取的妖毒也很有限。若真是南海妖族卷土重來，怕是起不到大用。”
“你！”黑風毅怒目而視，為自己的黑皮羞愧難當。
諸葛沉聳肩，皺眉道：“春哥，你就沒有人生理想嗎？”
他現在落到魏晉瑤手中，就算魏晉瑤不殺他，他此生也絕無逃離天牢的機會。所以，黑水宗就算發展得再好，也跟他黑風毅沒有什麽關係。
“是嗎？”大司主眯起鳳眸，眼神深邃冰冷。
可女上司氣息如此渾厚磅礴，隻能說明……她或許早就能破境，隻是一直壓抑真炁，故意沒有破境！
思至此，二長老站出來打圓場，笑著道：
“這件事是誤會，貴司陸大人在黑水宗做臥底，帶著黑水宗的人搶劫我們紫薇山飛梭。我們當時不知道真相，便大水衝了龍王廟，動起了手。”
“罷了，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貪圖美色食髓知味也是正常。不過已是臘八，黑水宗的那些事情，盡量在年前處理完吧，年後我或許有其他安排。”
大司主也意識到自己眼神兒不對，她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雙手端莊地放在纖細腰間，嚴肅道：
大司主恍然大悟：“還是你機靈。”
實則按照她的實力，破入無為境並不難，她這些年始終未曾破境，有兩個原因。
黑風毅嘴角抽搐，根本不信陸斬的鬼話。
黑風毅急忙大喊：“你們難道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她的手掌覆蓋著陸斬小腹，能清晰感知到陸斬的肌肉線條跟強勁的爆發力，手掌又被陸斬緊緊按著，那股灼熱氣息好似順著手掌蔓延。
想想諸葛沉在黑市的所作所為，謝春嚴就想踹他兩腳。
按照女上司數千年來在修仙界留下的“佳話”，足以說明女上司乃天賦絕佳的混世魔王，她的修為不可能千年不變。
“哦？汙蔑？那就讓本宮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隻是這話由女上司說出來，怎麽品都覺得怪怪的。
卑鄙無恥！
陸斬歎氣道：“宗主省點力氣吧，等會到了鎮妖司天牢，有的你罵。”
陸斬保持微笑，心底卻有幾分怪異。
陸斬微微一怔，猜測女上司或許有事吩咐，便跟了過去。
“……”
陸斬一愣，旋即頭皮發麻，隻覺冰冰涼涼的手掌在腹部亂摸。
“嗬！”黑風毅冷笑，決定死不承認：“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是黑水宗宗主？我看伱是汙蔑！”
若是剛剛突破至無為境，按理說不會如此強橫才對。
“……”
這個話說得有些生疏，大司主眯起眼睛：“你跟本宮客氣個什麽？此番你吸取不少南海妖毒，身體可有異樣？”
陸斬一連幾個“意外”，其實這哪裏是意外？這分明是他的機緣…這足以說明，陸斬的運氣極好。
“卑職不在意那些。”陸斬微笑著道。
“嗯？大長老怎得如此不禮貌？”大司主眉頭一皺，開始摩拳擦掌：“你們為何打我的人？”
糟…
既然現在不是閉關的好時機，她隻能先突破至無為境，平複萬獸淵澤的異動。然後再給陸斬一年時間，讓他尋找神石。
鵝毛大雪落在鑾駕頂端，鑾駕並未啟用隔音陣法，簌簌聲細微傳來，車廂內煮著清茶，倒是有幾分寧靜安逸。
大司主輕而易舉封住黑風毅的真炁，她朝著後麵揮了揮手，陳北放便帶人過來，將黑風毅押走。
黑風毅心驚膽戰，猶如案板上的魚肉，等待處置。
五長老欲言又止：“陸斬無懼妖毒…”
幾天前見陸斬時，陸斬還是玄妙境巔峰境界，如今卻已經是造化境中期，進步可謂神速。
嫵媚的禦姐音慵懶響起：“可曾煉化萬妖王的力量？”
這個可惡的女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囂張。
短暫愕然後，陸斬逐漸放鬆下來。他知道女上司的意思，約莫是在感知萬妖王的殘餘力量。
“不是…大司主竟然如此傾國傾城顛倒眾生嗎？”
“！”
大司主坐在金絲軟榻上麵，寬袍大袖如水鋪展，鑲嵌紫玉的腰帶勾出細腰輪廓，繡著團鳳的前胸被撐得鼓鼓囊囊。此時她身姿前傾圍爐煮茶，儀態從容而不失威嚴端莊，卻難以掩蓋驚人曲線。
大司主蔥白指尖隔空輕點，一縷紫色流光將黑風毅籠罩。
大司主越聽越覺得詫異，她看向自己的座下愛將，紅唇微微張著，似有幾分詫異：“你小子竟獲得了萬妖王的殘餘力量？”
方才兩人見到大司主，連上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旁邊。
否則這幾千年豈不是白活了？
這些看似是小事，實則忠心便是通過小事慢慢培養的。
聽到這話，八位長老麵麵相覷，同時迴想起當年挨揍的場麵。
二長老笑吟吟道：“魏道友這麽說，豈不是讓我等汗顏？我等閉關這麽久，境界都未曾突破，實在尷尬。”
按照陸斬猜測，他應該能養出五尊元神。就算五尊元神齊出，飯量也是有限的。
陸斬手上動作微微停頓，他還在想女上司剛剛的反應，女上司卻已說到雙修…
“原來如此…”大司主眸光深邃，似是沉思。
“陸霸霸，你竟敢背叛黑水宗，你對得起夢璃嗎？！”
陸斬坐在她的身側，目光落在她白皙脖頸處，順著脖頸往下，便是幾欲撐爆衣衫的碩果跟柔弱腰肢。
不過女上司的氣息，遠比魑魅王的氣息濃厚許多，危險程度爆表。
大長老麵露冷笑：“魏晉瑤，我說你差不多得了吧？”
大司主神色微頓，美眸落在手腕處，陸斬的手仍舊抓著她的手腕，一股溫熱感從陸斬掌心傳來，令她有片刻失神：
“嗯…既然他願意配合，就給他個贖罪機會吧。但本宮耐心不多，若是他敢弄虛作假，當場格殺，無須跟我匯報！”
眼見陸斬竟然跟大司主同乘，諸葛沉又詫異又高興：
若陸斬是黑水宗的人，就算在鎮妖司臥底，也絕不會輕易出賣宗主，否則臥底的意義何在？
難不成臥底還想投誠正道，在鎮妖司升職加薪？
“簌簌——”
“嗯？”黑風毅聽到這話，來不及憤怒羞愧，他倏然瞪大眼睛，失聲喊道：“且慢！”
擒獲嫌犯後要先審訊，若是對方拒絕合作，便丟進鎮妖司天牢滾一圈，利用酷刑讓人開口。
機靈？你管這叫機靈？陸斬這個龜孫，真不是好東西！
黑風毅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卻不敢表露出半分。
……
這件事若是解釋不清，隻怕魏晉瑤又要找借口打架。
但陸斬估摸著女上司不會殺他，那如此熾熱的眼神，就是想吃了他…
大司主紅唇微抿，在心底下定決心，這才向旁邊的八大長老：
“喲，原來是紫薇山的八位長老，本宮差點沒看到你們…許久不見，幾位身體還好嗎？”
“……”
陸斬會對他手下留情才怪。
陸斬笑著道：“全都是運氣罷了。”
大長老艴然不悅。
“難怪觀棋剛赴京不久，便能給我們升官，原來如此受器重。這下好了，以後我想研究妖魔就簡單了，聽說汴京很多青樓裏都有妖娘…”
誰家好人花錢找妖娘是為了做學術研究？
偏偏諸葛沉是！
結果魏晉瑤不按照常理出牌。
“就是他！黑晶晶罪證確鑿，沒什麽好審的，本宮這就滅了他，以後陸斬就是黑水宗宗主了。”
他們八個大活人站在這裏，比黑風毅都要顯眼，魏晉瑤怎麽可能看不到他們？
就是故意無視他們！
“……”
“……”
大司主目不轉睛望著近在咫尺的座下愛將，原本冷冰冰的身軀，似乎也被那股熱氣點燃，暖洋洋的，十分舒坦。
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同離開最安全。
黑風毅很快便捋清楚思緒。
陸斬略微沉吟，才說道：“有勞大司主操心。”
“嗯？”陸斬遲疑了下，便放下茶壺，將胳膊微微移開：“大司主有事？”
八位長老唿吸一滯。
他對南海妖族了解不多，可看女上司跟仙門長老皆如此沉重，心底便知此事迫在眉睫。
大司主意識到這話酸溜溜的，實在不妥，神色倏然變冷，又擺出威嚴女上司的架子：
陸斬正欲離開，卻聽到女上司道：“觀棋，坐我鑾駕，同本宮一起迴去。”
更何況，常言道，在其位謀其政。
“他就算無懼妖毒，那也勢單力薄。”大司主不喜仙門將重擔推給她的手下，抬手打斷五長老的話，道：“這件事迴京再說，不必在此時掰扯。”
可現在南海異動愈發頻繁，就連萬獸淵澤都有異動，她不得不重新打算。
這猛地一按，倒是讓大司主猝不及防。
他沒想到魏晉瑤竟用這種方式驗明正身，這身黑皮是他此生恥辱。
思至此，大司主長舒一口氣，倍感壓力。
“我願意配合鎮妖司行事，自首還不行嗎？”
大司主摩挲著手腕玉串，情不自禁想到南疆尋神石一事。
“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諸葛沉無情打破謝春嚴的夢想，率先朝著鎮妖司兵馬走去。
大司主苦等多年，終於等到合適契機，可是如今南海異動、鎮妖司又被朝堂排擠，實在不是閉關破境的好時候。
這個毫無道義的卑鄙小人，此時阻止魏晉瑤動手，無非是想利用他覆滅黑水宗罷了。
話還未說完，便被謝春嚴打斷：“閉嘴！在金陵你的名聲盡毀，如今來到汴京，你能不能注意些風評？免得連累我們！”
“我也想跟大司主同乘鑾駕。”
謝春嚴懷疑這小子腦子不好。
你管這叫夠意思？
黑風毅怒不可遏，他欲再罵，卻恍然大悟：“不對…你本來就是鎮妖司的人，否則絕不會出賣我！”
看來自己果真是缺男人了，不過是摸摸陸斬腹部，竟然便起了情欲。
大司主重新坐迴自己位子，麵上波瀾不驚，心底卻有些納悶。
稍微用腦子想想，就知道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正道絕對不會提拔背叛老上司者。
待下了鑾駕後，陸斬手搭眉骨，望著白茫茫的汴京，飄雪中似乎夾雜著棗兒的甜香。
原來已經臘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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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蕪湖…準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