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粗曠威武的聲音,陸斬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誰。


    哦,我的春哥,我真想用我腳上的官靴,狠狠的踢你屁股。


    “哐鐺—”


    陸斬一腳將門踹開,便看到裏麵坐著幾位同僚,謝春嚴坐在中間,正大馬金刀、繪聲繪色、唾沫橫飛的講著關於陸斬過去的傳說。


    見陸斬進來,謝春嚴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眨了眨眼,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說人這麽多次,被人現場抓住的還頭一迴。


    就算是謝春嚴,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可其他武夫卻興奮了,忙的圍過來問道:“觀棋,你這是怎麽做到的?江寧三大花魁被你搞壞兩個,還有一位被你所救,你也傳授傳授我們降服花魁的經驗,哥幾個連媳婦都沒有呢。”


    其實,並非是所有鎮妖師都喜歡去青樓捐獻資源。


    不過陸斬的這件事,在鎮妖師們的眼中,就好比住在上鋪的兄弟突然睡了兩位女明星,還是當紅小花,這時候就算不追星,也會好奇對方是怎麽做到的…因為這是件跨越圈子的事情。


    陸斬瞅了眼謝春嚴,皮笑肉不笑:“這不是春哥嗎,幾天不見還好嗎。”


    謝春嚴嘴角抽搐,幹咳道:“那個…觀棋啊,我…我正跟大家說著你的英勇事跡呢,你來的還挺巧。”


    三大花魁搞了兩個,這戰績多牛啊…謝春嚴都羨慕死了,以至於他在說起陸斬的時候,非常與有榮焉。


    一言不合就是“我兄弟觀棋,那可是xxxx”…自己在這方麵不太堅強,隻好吹兄弟壯壯門麵,這是很多人的通病。


    但人跟人是不一樣的,你這樣會影響我撩妹…陸斬深吸一口氣,微笑道:“其實降服花魁的方式很簡單,不過春哥肯定做不到。”


    眾人支起耳朵:“嗯?”


    陸斬微微一笑:“器宇軒昂。”


    ……


    夜晚。


    陸斬在同僚熱情的邀請下,去了蘭榭坊降妖,大家興致勃勃,皆想跟著看看花魁風姿,唯獨謝春嚴有些鬱悶。


    因為陸斬白天的那句“春哥做不到”,令同僚們懷疑謝春嚴腎虛。


    對男人而言,這可是十分有損顏麵的事情。


    雖然他以前確實腎虛,但服用陸斬送的藥丸之後,他的體質已經大幅度提高…但是因為從前腎虛過,現在聽到議論難免有些心虛別扭。


    今晚把床搖響一點,證明一下自己…謝春嚴暗暗在心底打定主意。


    陸斬照舊去找了榴花小姐,很多事情需要細水長流,而榴花小姐最擅長此道,很值得他花費一定精力維持友誼,共同談經論道以求極致。


    布置清雅,暖香融融的房間裏。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榴花娘子趴在浴桶上麵,那張白皙的臉蛋清純細膩,語氣倒有幾分幽怨:“陸郎一連好多天都沒來看人家,難道是還在因為那天的事情生氣嗎?”


    她指的是那天詩會的事情,本想聯合炒作一下,未曾想差點造成修羅場。


    “怎麽會,這幾天實在是太忙啦。”陸斬拍了拍身旁小丫鬟的屁股,兩個小丫鬟按摩的力度更大了些。


    榴花娘子自浴桶中站起,立刻便有丫鬟扯著白色長袍將她嬌軀包裹,她打理著濕漉漉的長發,嬌嗔道:“若不是知道陸郎本事,我就真信了。”


    剛剛那話確實像是老男人找的借口,可陸斬實在是年少多金,榴花娘子食髓知味,久久不能忘懷。


    我跟小楚薑薑糾纏就算了,到你這裏還要哄你…陸斬露出不悅神色:“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榴花娘子動作微微停頓,嬌笑道:“陸郎,人家開玩笑的嘛。”


    見花魁娘子過來,身旁的丫鬟們自覺得退下,並且將門關上。


    今夜簌雪院是個不眠之夜。


    院子裏麵除了花魁娘子的主屋,還有幾間偏房,是大丫鬟們的房間,平時若是花魁不想留客,可由大丫鬟代勞。


    所以這些大丫鬟的質量,比普通的妓子還要高,被稱作小花魁。


    一般客人根本接觸不到,除非是受到花魁娘子青睞,但又青睞的不夠,差一點火候的時候,才會讓小花魁出馬。


    今夜難得的小花魁們的房間也格外熱鬧。


    半夜下起了雨,電閃雷鳴。


    外麵守夜的小丫鬟們,望著突如其來的夜雨,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話本裏描寫過的諸多蕭索場景。


    今夜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炮火連天,令人憶起當年。


    ……


    翌日清晨。


    跟榴花娘子談經論道一晚的陸斬,趕去給楚晚棠送行。


    迎著涼風與朝霞,陸斬深覺時間管理的重要性,但他在時間管理上顯然還不夠,得繼續努力才行。


    剛到金陵城門處,遠遠的便看到熟悉的一抹白,容顏如月,身姿飄然。


    “還好來得及。”陸斬飛掠近前,看著麵前的少女,並沒過多寒暄,直接從靈戒裏掏出一枚人參果,道:“這是秘境裏獲得的,告別禮物。”


    楚晚棠神色微動:“人參果樹為雲水宗獨有,為鎮派寶樹,據說五百年開花,五百年結果…這顆品質比我見過的還要好,莫非是…”


    陸斬保持微笑。


    聰明如楚晚棠,顯然猜測出了鎮元仙人的身份,不過她並未多言,而是道:“據說人參果每次結果數量極少,蘊含磅礴靈氣,如此珍貴之物,十分難求,你竟舍得贈我?”


    這話倒是不假,靈果也分三六九等,人參果是靈果中的佼佼者,一顆萬金難求。


    “你幫我頗多,理應感謝。”陸斬真摯說道,這是他心裏話,小楚對他的幫助非常大。


    楚晚棠若有所思:“如此我便笑納,不過你暫且不要服用人參果,實力越強,服用後作用越大,褪凡境界服用它太過浪費,等到玄妙境界後,可用此果衝擊境界。”


    假設將境界比作水,褪凡境界便是一池水,而人參果蘊含的靈氣能盛滿十池水,這時候服用有些浪費。


    陸斬點頭:“我明白了,一路順風。”


    楚晚棠將人參果放入靈戒之中,又拿出一本秘籍:“對了,我見你暈劍暈的厲害,可以嚐試這本秘籍,如果能夠煉成,速度並不比禦劍慢。好好努力,來日汴京再見。”


    “後會有期。”陸斬接過來,跟楚晚棠告別。


    楚晚棠微微頷首,禦劍離開,白衣如雪,衣袂翩翩。


    陸斬這才看向手中秘籍,隻見扉頁赫然寫著四個大字:逸塵虛步。


    光看名字就充斥著股仙風,跟之前的魔刀斬、鐵骨麟有本質區別,很高級的風格。


    陸斬大概翻閱一下,明白了此功法的奧義所在。


    昔年有位姓方的仙者,實力強橫,卻因恐高無法禦劍,高空飛行都覺害怕,以至於每次參加活動,都是最後一個到場,最終他決定創造一門不用飛行,也能將速度提升到極致的功法。


    最終經過千錘百煉,得出此功法。


    無需禦劍禦風,但速度奇快。


    從前陸斬一直想著將速度練到極致,趕路時懷中抱妹殺,但奈何他暈劍,太快的速度他會吐,隻能被迫放棄想法,眼下看到這本秘籍,他又看到了懷中抱妹殺的希望。


    “陸地神仙…”陸斬腦海中浮現出這四個字…好歹比鬥尊強者騎馬要有麵子。


    對於楚晚棠出品的秘籍,陸斬很信得過,她給的玉碎折梅槍便威力無窮,打殺黑水宗的時候,非常順手。


    想來這本功法,應該更為不錯…因為名字更高級,等下班後可以練習練習。


    …


    踩著點來到鎮妖司點卯,陸斬碰到了昨天一起去蘭榭坊的同僚。


    同事嘛…有了一起去嫖的友誼後,關係自然而然的就親近了。


    特別是這次團建,沾的還是他陸某人的光,睡的都是小花魁,個個容貌清麗,以至於這群同僚十分高興,看陸斬瞬間親近許多。


    唯有謝春嚴有些鬱悶。


    昨晚他非常賣力,但沒想到下雨了…電閃雷鳴的,還是沒能洗刷他腎虛的傳言,這令他有種壯士扼腕的悲壯感。


    你個大嘴巴,還好意思看我…陸斬道:“春哥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昨晚不盡興嗎。”


    謝春嚴:“……”


    等到大家都走了後,謝春嚴才小聲道:“觀棋啊,你能不能去給哥澄清澄清,因為你昨天那句話,他們都以為我不行。哥知道錯了,不該把你的事情朝著外麵說,哥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信你個鬼…陸斬板著臉:“這件事包在我身上,迴頭幫你澄清。”前提是其他人得信。


    謝春嚴拍著胸脯道:“還是觀棋對哥好,對了…今天總司長下了命令,金陵境內搜查黑水宗份子,活捉黑水宗的邪修,每個賞銀十兩。”


    是因為昨天半路截殺的事情嗎…陸斬心底忽然有了許多大膽的想法,他道:“我知道了,謝春哥提醒。”


    謝春嚴拍了拍陸斬肩膀,道:“哥要去巡街了,有事情直接招唿。”


    看著春哥的背影,陸斬長長的唿出一口氣。


    春哥這人什麽都好,講義氣,也不跟兄弟玩心機,唯一的缺點就是大嘴巴。


    春哥的嘴,騙人的鬼!


    陸斬感慨一聲,神識潛入黑水宗群聊,發現裏麵靜悄悄的,他又默默的退了出來,朝著案房而去,元神小老弟一直在忍著饑餓修煉,上次花滿樓降妖碰到的不是妖物,令他遺憾至今。


    如今秘境的事情過去,他也要找點案子辦辦。


    唉…大丈夫行走江湖,終歸還是要為孩子低頭!


    至於黑水宗邪修,這種事情急不來…找準機會,他或許能拿整個大的。


    剛剛行至前院案房,陸斬便聽到顫抖的聲音從房中傳來。


    “什麽動靜?”陸斬露出警惕之色,邁步走進去。


    卻見一位穿著粗布麻衣的老者,正麵色蒼白神情哀戚的哭訴。


    見陸斬進來,老周道:“這是陸斬陸大人,你不必驚慌,將你的事情說個明白。”


    陸斬坐在一旁,老周伺候了一盞茶跟一碟蜜餞,待將茶喝完,老者說的也就差不多了。


    老者名劉繼善,金陵紫金山下槐花村的村長,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為他碰到了件怪事。


    劉繼善有位獨生女,名字叫翡翠,翡翠於半年前上山采藥時,不慎踩空墜山而亡,本就是老來得女,劉繼善心痛如刀割,顧不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諸多規矩,將翡翠的喪事辦的非常體麵。


    女兒入土為安後,劉繼善也漸漸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不過卻在半個月前,他忽然做了個夢。


    他夢到女兒身著鳳冠霞帔,對著他哭訴。


    “爹,你幫莪報仇…我不想嫁人…”


    翡翠生前並未成親,她一心隻想學醫,跟村子裏的人都不太來往,根本沒有婚事。


    在做這個夢的第一晚,劉繼善隻以為自己思念過度,所以才會夢到這樣的事情,他連夜去給女兒燒了紙,希望女兒能入土為安。


    但接下來的幾天,他每晚都能夢到。


    且女兒在夢裏的模樣很不好,好像非常痛苦。


    劉繼善意識到事情嚴重,他聯想到了一些奇聞異事,便前往女兒墳前,將墳墓扒開。


    扒開後,事情才真的變得撲朔迷離。


    墳墓裏根本沒有翡翠的屍體。


    劉繼善當即找了衙門,經過衙門調查,盜取屍體的人手法相當熟練,根本沒留下有用的線索,且不知道到底是何時被盜的。


    捕快們猜測,翡翠下葬當晚可能就被盜了。


    那時候墳墓是新墳,隻要對方細心一些,盜走屍體後複原墳墓,自然不會露出端倪,畢竟誰沒事會注意墳墓哪裏不同了。


    捕快們調查無果,推薦劉繼善來鎮妖司。


    因為他們覺得,翡翠的托夢不像是老生常談的“托夢”,更像是魂魄成了鬼,在向劉繼善求救。


    劉繼善這才來了鎮妖司,想弄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自己女兒的屍體到底去哪裏了,又為何來他夢中哭訴。


    “此案確實有些像鬼魅托夢,人死後若是執念不散,是可以進入親近的人夢中的。放心吧,這件案子我們鎮妖司記下了,會派鎮妖師過去。”老周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案。


    雖然他是名文職,但是按照他每天接待數十人的頻率,他早就摸清楚了規則。


    若是對方成了窮兇極惡的厲鬼,根本不可能托夢讓劉繼善去複仇,她直接自己去報仇就行。


    其次。


    劉繼善周身並沒有鬼氣,說明他最近沒有碰到過鬼魅,老周猜測翡翠應該是憑借著親人之間的執念入夢,她本人的魂魄大概並沒有在槐花村。


    這類案件說簡單也簡單,隻需要找到翡翠問個明白。


    說難也難…因為對於很多鎮妖師而言,讓他們打架誅鬼很簡單,但讓他們順藤摸瓜找出對方蹤跡,那還是有點難度的。


    “我去吧。”沉默的陸斬突然開口。


    其一,他確實很缺口糧,雖然這裏夜醫的案件不少…但都是關於身體疾病的,就怕每次都是花滿樓那樣的,沒什麽實際好處,元神根本吃不飽。


    其二,他接觸過這類案件,上次十六姨娘的屍體便是被止罡盜走…順藤摸瓜這種事情,他相對而言,有些擅長。


    最重要的是。


    陸斬有一種直覺,他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或許後麵能釣出大魚。


    相信經常抽卡的肯定有這種感受…下一發一定行,要出了,預感很強烈。


    *


    ps:要有月票跟推薦票了,預感很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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