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綺蘿氣得俏臉漲紅,柳眉高高豎起,那一雙杏眼圓睜得如同燃燒的火球,怒喝道:“你休想抬出王兄和王妹來壓本郡主,隻要本郡主上奏王兄,保管讓你這欽差大人當不成,還要以冒犯王室的重罪嚴懲於你!”她渾身迸發出一種不可忤逆的威嚴,那華麗的服飾在光影中微微搖曳,愈發凸顯出她的盛氣淩人。


    丁五味站在公堂中央,身姿如挺立的青鬆,毫無懼意,昂首挺胸,義正詞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此案情節重大,關乎已故的邵正平、邵剛父子以及大牢中待斬的賈添丁三條人命。即便要賠上本官的性命,本官也定要徹查到底,還他們一個公道!”他目光堅定如炬,直直地望向司馬綺蘿,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仿佛鐫刻著正義與堅毅。


    司馬綺蘿神色略微緩和了些,輕哼一聲,說道:“既然案情如此重大,本郡主倒也不便阻攔欽差大人辦案。不過,本郡主要留下來,聽聽這案子跟郡馬究竟有何牽連。”她眼神中依舊透著幾分狐疑與不滿,那精致的麵容在陰影中顯得陰晴難測。


    丁五味迴到主位,微微躬身,恭敬道:“多謝郡主成全,看座。”


    司馬綺蘿坐在一側,緊抿雙唇,目光如利劍般緊緊盯視著堂下眾人,神色凝重如鉛。


    丁五味目光轉向賈大娘,聲音低沉而肅穆,沉聲道:“賈方氏,郡主親臨聽審,你若有半句虛言,本官定會治你一個冒犯王室的罪名,速速將案情如實招來。”他的眼神犀利如電,仿佛能洞悉一切謊言。


    賈大娘淚流滿麵,泣不成聲,身體顫抖得如同風中殘葉,抽抽搭搭地說道:“大人呐,前安定縣令邵正平的義子邵剛前來我家相告,說他的義父並非被我大兒子毒死。他臨行前跪地哀求,倘若遭遇不測,務必要設法將他留下的這張狀紙交給正在為郡主診治的欽差大人。今日從衙門的布告得知,邵剛竟被當作搶匪,已然被殺身亡。民婦為能見欽差大人一麵,才佯裝病重前來大鬧公堂,請欽差大人恕罪。”她邊說邊不停地磕頭,額頭已然紅腫不堪。


    丁五味把狀紙遞給一旁的風生衣,說道:“將這狀紙上的內容大聲念出。”


    風生衣接過狀紙,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且清晰地讀了起來:“欽差大人在上,草民姓邵名剛,自幼父母雙亡,幸得已故安定縣令邵正平收為義子,交予邵家鄉下的親人撫養長大。草民已至安定縣開棺驗屍,查知義父死於掌力,心脈盡斷,絕非中毒身亡。懷疑賈縣令知情不報,為庇護真兇,竟將罪名嫁禍於自己的大哥。草民為追查義父死因,夜探養心閣時意外發現太醫便是欽差大人,請恕草民冒犯之罪。因追查多日苦無證據,決定以身涉險,進入永定縣衙當麵試探賈縣令,並尋覓罪證。見到此信時,草民恐已遇害身亡,拜求欽差大人為我父子二人申冤。已故之身邵剛叩首。”


    賈富貴聽完,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如紙,他聲嘶力竭地喊道:“大人,我冤枉啊,這狀紙上所述全是無中生有,絕非事實啊,娘,涵香,你們為逼我放出大哥,竟然與他人聯手誣陷於我,你們怎能如此狠心呐?”他的眼睛瞪得滾圓,裏麵滿是驚惶與憤怒,雙手胡亂地揮舞著。


    丁五味怒拍驚堂木,“啪”的一聲震耳欲聾,怒喝道:“不許在公堂之上咆哮!即便你娘和你妹妹確有此不良居心,可邵剛並非本地之人,與你無冤無仇,緣何要在冒險入縣衙見你之前寫下這狀紙誣陷於你?”


    賈富貴急得麵紅耳赤,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他高高舉起右手,賭咒發誓道:“我願對天發誓,我壓根就不認識他,他不過是個搶匪,我連他叫何名都不知曉,更不明白他為何這般誣陷我,綺蘿,求你信我,我著實是被冤枉的,你快向欽差大人替我求情,為我申冤啊!”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幾近哀求。


    司馬綺蘿剛欲起身,嘴唇微啟,還未來得及發聲,便被丁五味給堵了迴去。丁五味直視司馬綺蘿,目光堅定而不容置疑,說道:“郡主,你親口所言,絕不容許郡馬違法而有損王室顏麵,敢問郡主,是否言出必行?”


    司馬綺蘿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無奈歎道:“請大人務必公正不阿,公平辦案,莫要冤枉了郡馬才好。”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躊躇與憂慮。


    丁五味高聲道:“謝郡主,本官定會盡快將這狀紙上的供詞查個水落石出,給郡主一個交代。將涉案重犯賈富貴押入大牢,待查明案情後擇日再審!”


    此刻,賈家豆腐店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令人壓抑的沉悶氣息。賈大娘斜靠在床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順著臉頰滾滾而落,她神色哀傷且滿含悔意,暗自喃喃:為了替添丁平反,這一告卻害了富貴。自己終究還是偏袒了親生兒子。她無力地捶打著床鋪,悲歎道:“我這是作了什麽孽喲,老天爺啊,求您開開眼吧。”


    另一邊,司馬綺蘿麵色陰沉,步履匆匆地來到牢房。牢房內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


    司馬綺蘿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地盯著賈富貴,說道:“我已將眾人支開,此處僅你我夫妻二人,我想聽你說真話。”


    賈富貴趕忙舉起右手,對天起誓道:“綺蘿,我敢對天發誓,我絕對是清白無辜的。”他的眼神急切而誠摯。


    司馬綺蘿甚是驚詫,提高聲調道:“你即便對老天爺發誓也敢撒謊?邵剛暗中調查他義父邵縣令的死因,怎會突然就變成潛入縣衙行搶的匪徒?他分明是來縣衙調查時遭人滅口,不單是欽差大人懷疑你,就連我也覺得你的嫌疑最大。”她的聲音中滿是憤怒與失望。


    賈富貴滿臉委屈,悲憤交加地說道:“竟然連你也不信我?我實未想到,自我們相識至今,我向來坦誠相待,從未有過半分欺瞞你的行徑啊!”他雙手緊緊抓住牢房的欄杆,身體顫抖不止。


    司馬綺蘿神色肅穆,說道:“然而所有的供詞皆指向於你,我來此便是期望你能給我一個清晰明確的說法,好讓我有相信你的理由。”


    賈富貴急切地說道:“綺蘿,那邵剛昨夜潛入縣衙行搶且拒捕,最終被擊斃,此乃事實啊,我從未包庇殺害邵縣令的真兇,他們卻這般冤枉我,說我要嫁禍並處死自己的大哥,這簡直是無稽之談,我心中亦有諸多疑問,可惜我深陷大牢,無法親自去調查平反,綺蘿,快請嶽父大人歸來吧,請他為我查明真相,還我清白,再拖延下去,隻怕就來不及了。”他的聲音近乎哀求,眼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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