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燭光搖曳不定,昏黃的光影在眾人臉上躍動,使得他們的神情忽明忽暗。楚天玉雙眸盈滿淚水,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瑟縮的秋葉:“我夢見在求心庵那迷蒙的霧氣之中,我忽然聽見母後在唿喚我,當我滿心歡喜地跑上前去抓住她的時候,卻驚恐地發現她竟變成了一個骷髏。”淚水潸然而下,如晶瑩的珠串斷落,她的雙肩微微顫抖,滿是無盡的恐懼與悲戚。


    趙傾妍趕忙從袖中取出繡帕,動作輕柔地為楚天玉擦拭著淚水,眼中滿是疼惜與關懷,溫聲安慰道:“玉姐姐莫要傷心,沒事沒事的,天佑哥哥和玉姐姐定是因思念太後太過深切,才會做這般怪夢的。”


    楚天佑眉頭緊蹙,若有所思,目光深邃似幽潭,緩緩說道:“對了,我夢見母後在那求心庵的後花園,或許這其中確有某種關聯?想必那住持知曉母後的下落。”他的聲音低沉且沉穩,帶著一絲急切與渴盼。


    白珊珊撇了撇嘴,眉頭微擰,說道:“有道理,我定要想法子讓那個陰陽怪氣的住持吐露實情。”


    楚天佑微微搖頭,目光堅定而沉著,沉聲道:“那個住持並非陰陽怪氣,我觀她的心中似是深埋了諸多難言之隱。”


    楚天玉嬌嗔地斜睨了楚天佑一眼,略帶幾分俏皮道:“大哥才去求心庵一夜就觀察得如此細致入微啊。”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靈動的光彩,試圖為這凝重的氛圍增添些許輕鬆。


    楚天佑一臉莊重,挺直脊背,正色說道:“要不我如何擔當這一國之君治理天下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威嚴與自信,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楚天玉趕忙應道:“是是是,王兄英明。”她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淺笑,心中對兄長滿是欽佩與敬服。


    幾人正交談著,窗外月色如水,銀白的光輝灑在大地。微風輕拂而過,樹葉沙沙作響,宛如夜的低語。趙羽和風生衣巧妙地避開衙役,悄然來到房門外。他們的腳步輕盈若羽,恰似暗夜中靈動的狸貓。趙羽以獨特的方式輕輕叩響了房門,屋內眾人瞬間心領神會。


    楚天玉輕聲說道:“是小羽哥和風生衣。”她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楚天玉向趙傾妍投去一個眼神示意,趙傾妍立刻心領神會,快步跑去打開了房門。


    趙傾妍壓低聲音說道:“哥哥,風生衣,快進來吧。”


    趙羽和風生衣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內,楚天佑和楚天玉穩穩地坐上了主位。楚天佑神情肅穆,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曉他們帶來的消息。


    楚天佑神色嚴肅,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問道:“小羽,風生衣,你們在那邊可有何進展?”


    風生衣拱手作揖,麵色凝重,迴道:“公子,方塊那兒尚無動靜,不過樂天堂確如外界所傳那般,他們收容了眾多貧困的落難之人,而且眾人皆將桂萬軍視作再生父母。麒麟山山崩,所有人皆前往幫忙,極為賣力,而且據他們所言,每次遇上下大雨、發洪水衝垮橋梁之時,眾人都會毫無怨言地前去協助。”他的聲音平穩有力,條理清晰分明。


    楚天玉微微蹙眉,麵露疑色,說道:“如此說來,這樂天堂當真名副其實是個大善堂了?”她的目光中透著狐疑,似乎並不全然相信這表麵所見的景象。


    風生衣接著說道:“是啊,不過有一事屬下覺得甚是蹊蹺,有一日夜裏我與趙公子瞧見許多人已過三更,仍在把一箱一箱的物件往屋裏搬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之色。


    楚天玉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箱子裏麵所裝的究竟是何物呢?”她的身體前傾,神情專注而好奇。


    風生衣麵露難色,稍作遲疑,說道:“他們看守得極為嚴密,故而當下尚說不清楚,待屬下查明之後再向公子小姐稟報。”他的目光中透著堅定的決心,似乎在暗自發誓定要查清真相。


    趙傾妍急切地問道:“對了哥哥,那你們可曾查到太後的下落?”她的眼神中滿是殷切的期待。


    趙羽搖了搖頭,神色黯然,說道:“我曾旁敲側擊地詢問過一些人,不過尚無結果。樂天堂人來人往,著實眾多,若要結識他們,問出些事情,恐怕需耗費些時日。”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焦慮。


    楚天佑目光深邃如海,又問道:“小羽,那桂萬軍常於樂天堂出現嗎?”


    趙羽思索片刻,迴道:“未曾,皆是劉總管在發號施令。最近眾人皆在為桂萬軍的女兒籌備拋繡球招親之事,我覺得頗為怪異。”他的眉頭緊蹙,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楚天佑挑眉問道:“何處怪異?”


    趙羽說道:“隻因桂大小姐她並非心甘情願。”他的臉上寫滿了疑惑與不解。


    楚天佑追問道:“那為何又要急著舉行拋繡球招親呢?”


    白珊珊未加思索,脫口而出道:“那是因為身為父親疼愛女兒啊,期望女兒能有個美滿的歸宿,總不能因死了個未婚夫就永遠不再嫁人了。”


    聽聞此言,所有人皆將目光投向白珊珊,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不解。


    白珊珊有些局促不安,說道:“你們……這般看著我作甚?此乃人之常情,不是嗎?”她的臉頰微微泛紅,顯得有些尷尬窘迫。


    趙羽反駁道:“問題在於,為何每次拋繡球招親都如此精準?恰好就拋到縣令大人的身上?”他的眼神中透著憤怒與懷疑。


    楚天玉目光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疑惑道:“大哥才剛上任,這桂萬軍就急著要拋繡球,這究竟是為何呢?難道是衝著大哥您來的?”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不安。


    趙傾妍不太相信,搖了搖頭,說道:“也就是說,桂萬軍想要天佑哥哥做他的女婿?玉姐姐,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楚天佑目光堅定,沉聲道:“妍兒啊,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咱們得大膽假設,謹慎求證呢,我倒是覺得玉兒的推測頗有幾分道理。”


    趙羽連忙說道:“那……公子,我去接住那個繡球。”他的臉上寫滿了堅決與果敢,仿佛已下定決心。


    趙傾妍立刻瞪大雙眸,急切阻止,楚天佑也果斷拒絕,二人異口同聲說出“不行”二字,而後互望一眼。白珊珊心中暗自不悅,她咬了咬嘴唇,暗自思忖:天佑哥和傾妍姑娘竟如此默契


    其實二人所想皆是,若趙羽接了繡球娶了桂小姐,那楚天玉該如何是好,不過二人都未將此想法說出口。而楚天玉驚訝之餘卻莫名感到失落,她自己也不清楚這失落從何而來,隻是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煩悶之感。


    趙羽一臉誠懇,說道:“公子,之前接住繡球的那幾位縣令都已相繼離世了,公子,我絕不能讓您冒此風險。”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與忠誠。


    白珊珊焦急地說道:“趙羽哥所言極是,這不單單是生命有危險,更何況您是一國之君,怎能接住繡球成為桂府的女婿,這往後又該如何脫身,我是千萬個不答應。”她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趙傾妍略帶不滿,說道:“你是天佑哥哥什麽人呀,你憑什麽不允呢?”她的目光中透著一絲敵意,似乎對白珊珊的態度感到頗為不滿。


    雖然趙傾妍也不願楚天佑去接那個繡球,更多的是擔憂楚天佑的安危,聽到白珊珊的話卻覺得莫名其妙,楚天佑要做何事,難道還要她應允嗎?


    “我……”白珊珊一時語塞,接著又道:“難道你想讓天佑哥去接繡球做桂府的女婿嗎?”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憤怒與不滿。


    然而白珊珊被趙傾妍這麽一懟,隨即臉上泛起紅暈,冷靜下來細想,心中暗自思索:是啊,自己又不是楚天佑什麽人,憑什麽不答應呢?自己的確沒有立場這般強硬反對。


    楚天佑無奈地長歎一口氣,說道:“好了,妍兒,珊珊,你們莫要再爭吵了。”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與無奈。


    風生衣一臉堅決,接著勸道:“公子,趙公子所言在理,社稷的興衰,千萬百姓的安居樂業全係在公子您一人身上,您更是不能去冒這個險。”


    楚天佑剛要開口。趙羽急切地說道:“公子,趙羽生來的使命便是守護您的安危,所以我絕對不能讓您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否則就無法向在天之靈的亡父交代,更對不起千萬百姓,還有老天爺的托付,公子。”他說著便向楚天佑跪了下來,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


    風生衣也跟著跪下,鄭重地說道:“公子,不如讓屬下去接這個繡球,屬下身份卑微,保護公子和小姐,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懇請公子小姐成全。”他的目光中透著無畏與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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