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爺和楊大娘看著麵前這個小男孩百感交集。
他長得真像他們那離世兩年的唯一的女兒。
三年前，一向聽話懂事的女兒突然叛逆起來，不顧他們的反對，執意要和自己的一個大學同學結婚。他們大吵了一架後，女兒去了別的城市，也不再跟家裏聯係。老兩口傷心極了。
兩年前，女兒懷孕了，因為女婿對女兒還不錯，老兩口接受了這個女婿，他們和女兒也重歸於好，可是好景不長——女兒難產而死。他們一度對這個外孫相當厭惡。
一個月前，他們的女婿意外離世，這個男孩成了孤兒。甚至算命的人說，男孩六親緣淺，還是天降的災星，會克死所有的家人。
不管是迷信也好，還是累贅也罷，沒有人願意收留這個所謂的災星——楊大爺和楊大娘把楊子航抱迴了家。
幼兒時期的楊子航身體並不好，動不動就生病。有一個晚上更是發起了高燒，體溫直接飆升到了40度，吃藥也不退燒，甚至開始神誌不清起來。
而外麵已是深夜，電閃雷鳴，下著傾盆大雨，雨勢大到什麽都看不見，走路也寸步難行，老兩口一出門就被澆了個渾身濕透。
楊大爺抱著楊子航，楊大娘去路口打車，暴雨之中根本沒有多少車輛經過。
楊大爺懷裏的楊子航像一個滾燙的煤炭，因為神誌不清已經開始胡言亂語。楊大爺叫他的名字他也沒有迴應，這讓楊大爺更是著急萬分，他甚至開始在心裏默念:“佳佳啊，你在天堂保佑保佑你兒子吧。”
等啊，等啊，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終於坐上了車。
到了醫院終於打上了針，醫生說幸虧來得及時，不然小孩腦子要燒壞了，楊大爺和楊大娘鬆了口氣。兩個人就在醫院忙活了一夜，帶著楊子航打針，做檢查。楊子航退燒了，眼神又變得明亮起來，拉著楊大娘的袖子:“姥姥，咱們什麽時候迴家?”
“咱們這就走，這就迴家。”楊大娘慈愛地摸摸楊子航的頭，看著虛弱的外孫，她又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兒，由於難產已經在彌留之際的女兒，迴光返照時刻也是這樣看著她。
楊子航倒是沒事了，這雨夜這麽一折騰給楊大爺和楊大娘都折騰病了。楊大爺也給折騰發燒了，連帶著咳嗽的老毛病一起犯了，天天咳地直不起腰來；而楊大娘則是因為那天站了太久加上寒氣入體，腿開始劇烈疼痛，她不得不用拐杖來輔助走路 。
“咳咳咳……這孩子……真是災星啊……”楊大爺說，“再把咱們克死了我看誰管他……咳咳咳……”
話雖這麽說，老兩口還是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楊子航身體弱，他們就自己省吃儉用但是給楊子航買最有營養的東西補身體，還給楊子航買最新的玩具。
街坊鄰居都說，楊大爺和楊大娘自從有了這個小外孫，雖然天天忙裏忙外，但是生活都有盼頭了，眼裏都有光了。
老兩口還會經常帶著楊子航去公園跑跑步，曬曬太陽，畢竟多曬太陽也有助於身體健康。公園裏有許多孩子在草地上踢球，楊子航也湊過去玩。有家長在旁邊說:“你這孩子天賦挺高的喔!”
楊大爺和楊大娘也看不懂，隻當是家長間的閑談。
楊子航上小學了，也基本上不再生病了。每學期楊子航都能帶迴來很多獎狀，楊大爺會拿著這些獎狀給街坊鄰居炫耀一圈再貼在家裏。獎狀很快貼了滿滿一牆，而楊子航有著超群的記憶力，所以成績非常好，這讓他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很多同學家長對楊大爺和楊大娘說:“叔叔阿姨好福氣，孩子這麽優秀又這麽聽話，我家的要是能和航航一樣就好了!”
楊大爺和楊大娘自己也為外孫的優秀感到驕傲。楊大爺對楊大娘說:“我就沒見過哪個小孩比航航更聰明，以後這是重點大學的料!”
“重點大學怎麽夠，咱們航航能上最好的大學!”楊大娘說。
不過事情朝著他倆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一天，楊子航迴到家裏，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是校足球隊的教練，見了楊大爺就各種濫美之詞誇的天花亂墜——楊子航不僅身體素質比同齡人好，而且有著超高的球商，甚至可以在比賽結束後畫出整場的所有人的位置變動以及陣型變動。
“我已經幫子航聯係了相關負責人安排了試訓，一定要讓子航去試試，他簡直是中國的哈維!”教練激動的握住楊大爺的手。
楊大爺和楊大娘不懂足球，也不認識誰是哈維，但是楊子航想去，教練又說他是這塊料，老兩口隻想讓孩子以後有好前途。於是他們給了楊子航一些錢，讓楊子航踏上了試訓的道路。
這是楊子航第一次不在家的夜晚，老兩口都有些睡不著覺。
“航航不會和佳佳一樣，跑出去再也迴不來了吧。”楊大爺突然說道。
“跑出去不是早晚的事兒嗎？”楊大娘說，“就算是以後去上大學，那不也是一樣得走。”
“說的倒是。留在咱倆身邊也沒什麽前途。”楊大爺歎氣，轉頭卻看到楊大娘已經淚流滿麵。
“哎，你剛才還勸我呢，你怎麽哭起來了?”楊大爺趕緊給楊大娘擦眼淚。
“家裏突然就這麽冷清……哎……我……我也是舍不得航航……”
……
時間來到2022年，楊大爺和楊大娘已經習慣了楊子航不在家的日子，不過楊子航每天都跟他們視頻電話報平安讓他們放心。
最近楊子航入選了u17國家隊，在去國家隊報到之前要迴家一趟。楊大爺非常高興，準備出去買楊子航喜歡吃的東西，可是剛走到單元樓門口，還沒出門就聽到小區院子裏有人在討論(注:他們住的為老式小區，整個小區比較小)——
“哎，說實話我也覺得他們送孩子去踢球無法理解。”
“是啊……有什麽前途呢。前段時間國足還輸了越南，以後航航就要和這群白斬雞一個樣了嘛。”
“我記得航航以前學習還挺好的，不知道怎麽想的要去踢球……哎呀，這真是好牌打的稀爛。
“他們閨女不就是……不聽話，跟著外地的人跑了，也不管他們的事兒……”
“算啦，人家的孩子咱也別跟著操心了。”
那群坐在小區院子裏曬太陽的老頭老太並不知道自己說話聲音很大，也不知道隔牆有耳。
楊大爺沒想到這群平日裏跟他和和氣氣的鄰居竟然會在背後議論他們。但是他無力出去爭辯什麽，他甚至感到有些害怕——他們給楊子航做錯了選擇嗎？
如果當初讓楊子航去上學是不是會更好?當時的楊子航還是孩子，並沒有辨別的能力，他們是不是又做了一次失敗的選擇?楊子航為什麽都進到國家隊了還是會被嘲笑，難道真的是很失敗的決定嗎？
都怪自己不懂也沒多打聽打聽，現在可怎麽辦?
那些二十年前的他們和女兒大吵一架的記憶也湧上心頭——如果當初不和女兒矛盾，是不是就可以多和女兒說幾年話?甚至是不是女兒就不會死?
為什麽自己一直都在做錯誤的選擇呢？
楊大爺靠在牆上，感覺整個人都站不住了，直到有人進了單元樓的大門，驚訝的說:“楊大哥，你怎麽在這?”
“哈哈……我出去買點菜，我外孫今天迴來。”楊大爺尷尬地低頭笑笑就走了。
……
後來楊大爺和楊大娘搬離了這個小區，楊子航踢上中超，有了一定的收入之後，直接把他們接去了自己所在的城市生活。大家再也沒見過楊大爺和楊大娘，直到2027年亞洲杯，大家才再次聽到楊子航的消息——
現在楊子航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亞洲杯決賽上給武磊送出絕妙的傳球幫助武磊絕殺日本，國足也站上了亞洲之巔——不到二十一歲的他成了當之無愧的功臣。
鄰居們又開始議論，隻是這次卻全是羨慕的聲音——隨著國足成績變好，國足風評也好了很多。
“你們看到新聞上寫的標題沒有，說航航是中國足球的福星!”
“楊大哥他命好啊，養了個外孫這麽有出息!”
“是啊，聽說亞洲杯之後還要去那個什麽牙……就是國外，很厲害的。”
“西班牙吧？哎喲，不得了。”
“航航這種好孩子哪裏找喲，對他姥姥姥爺這麽好，以前天天給他姥姥姥爺買好東西，後來還把他姥姥姥爺接到大城市去住，現在還為國爭光。”
“就跟新聞標題說的一樣，真是福星!”
“我早就說這孩子以後必成大器!”
“這可比清華北大強多了!為國爭光，了不得，了不得!”
楊大爺和楊大娘聽不見鄰居們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他們正在機場送楊子航坐上前往葡萄牙的飛機，他們迴國的飛機在晚上，楊子航和往常一樣，專門安排好了人幫姥姥姥爺一路陪著提行李以及安全送迴家。
楊子航張開胳膊擁抱住自己的姥姥姥爺——他們都已經八十多歲了，彎腰駝背，比自己矮出很多。
不過讓楊子航很放心的是現在姥姥姥爺身體一直很好，比同齡的老年人都要好很多，那些老毛病啥的近些年也沒再犯過。
而在楊大爺和楊大娘眼裏，楊子航永遠是他們的寶貝外孫，不管他多大年齡，不管他取得了多大成就——這是他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和血脈。
“航航，去了那邊注意身體，別亂吃東西，少喝涼水。”楊大娘說。
“缺錢了就給我們要，我們有的是錢，人家有什麽樣的東西你也需要那就買，別虧待自己。”楊大爺也說。他本來還想說如果在外麵待不下去隨時都能迴來，但是想了想這話還是沒說出口。
“好……等我在那邊穩定下來我就會接你們過去。”楊子航對楊大爺和楊大娘說道。他是這樣想的——等工資可以租到大一點的房子，他就把姥姥姥爺接到葡萄牙住，這樣也可以方便照顧他們。
“行，行，好孩子，到時候等你接我們過去。”楊大爺說。
等楊子航跟他們告別登機以後，楊大娘對楊大爺說:“你不會真打算跟著航航去葡萄牙吧，這次怎麽答應這麽爽快。”
“當然不是真的，先讓他高高興興地去嘛。”楊大爺說，“現在航航也不容易，之前跟著航航一起住我就覺得太麻煩他了，咱隻要生活能自理，就別麻煩航航來管咱倆了。”
“我也這樣想的。航航也不小了，說不定到了那邊還要找女朋友，咱倆跟著也耽誤他的人生大事。”
他長得真像他們那離世兩年的唯一的女兒。
三年前，一向聽話懂事的女兒突然叛逆起來，不顧他們的反對，執意要和自己的一個大學同學結婚。他們大吵了一架後，女兒去了別的城市，也不再跟家裏聯係。老兩口傷心極了。
兩年前，女兒懷孕了，因為女婿對女兒還不錯，老兩口接受了這個女婿，他們和女兒也重歸於好，可是好景不長——女兒難產而死。他們一度對這個外孫相當厭惡。
一個月前，他們的女婿意外離世，這個男孩成了孤兒。甚至算命的人說，男孩六親緣淺，還是天降的災星，會克死所有的家人。
不管是迷信也好，還是累贅也罷，沒有人願意收留這個所謂的災星——楊大爺和楊大娘把楊子航抱迴了家。
幼兒時期的楊子航身體並不好，動不動就生病。有一個晚上更是發起了高燒，體溫直接飆升到了40度，吃藥也不退燒，甚至開始神誌不清起來。
而外麵已是深夜，電閃雷鳴，下著傾盆大雨，雨勢大到什麽都看不見，走路也寸步難行，老兩口一出門就被澆了個渾身濕透。
楊大爺抱著楊子航，楊大娘去路口打車，暴雨之中根本沒有多少車輛經過。
楊大爺懷裏的楊子航像一個滾燙的煤炭，因為神誌不清已經開始胡言亂語。楊大爺叫他的名字他也沒有迴應，這讓楊大爺更是著急萬分，他甚至開始在心裏默念:“佳佳啊，你在天堂保佑保佑你兒子吧。”
等啊，等啊，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終於坐上了車。
到了醫院終於打上了針，醫生說幸虧來得及時，不然小孩腦子要燒壞了，楊大爺和楊大娘鬆了口氣。兩個人就在醫院忙活了一夜，帶著楊子航打針，做檢查。楊子航退燒了，眼神又變得明亮起來，拉著楊大娘的袖子:“姥姥，咱們什麽時候迴家?”
“咱們這就走，這就迴家。”楊大娘慈愛地摸摸楊子航的頭，看著虛弱的外孫，她又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兒，由於難產已經在彌留之際的女兒，迴光返照時刻也是這樣看著她。
楊子航倒是沒事了，這雨夜這麽一折騰給楊大爺和楊大娘都折騰病了。楊大爺也給折騰發燒了，連帶著咳嗽的老毛病一起犯了，天天咳地直不起腰來；而楊大娘則是因為那天站了太久加上寒氣入體，腿開始劇烈疼痛，她不得不用拐杖來輔助走路 。
“咳咳咳……這孩子……真是災星啊……”楊大爺說，“再把咱們克死了我看誰管他……咳咳咳……”
話雖這麽說，老兩口還是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楊子航身體弱，他們就自己省吃儉用但是給楊子航買最有營養的東西補身體，還給楊子航買最新的玩具。
街坊鄰居都說，楊大爺和楊大娘自從有了這個小外孫，雖然天天忙裏忙外，但是生活都有盼頭了，眼裏都有光了。
老兩口還會經常帶著楊子航去公園跑跑步，曬曬太陽，畢竟多曬太陽也有助於身體健康。公園裏有許多孩子在草地上踢球，楊子航也湊過去玩。有家長在旁邊說:“你這孩子天賦挺高的喔!”
楊大爺和楊大娘也看不懂，隻當是家長間的閑談。
楊子航上小學了，也基本上不再生病了。每學期楊子航都能帶迴來很多獎狀，楊大爺會拿著這些獎狀給街坊鄰居炫耀一圈再貼在家裏。獎狀很快貼了滿滿一牆，而楊子航有著超群的記憶力，所以成績非常好，這讓他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很多同學家長對楊大爺和楊大娘說:“叔叔阿姨好福氣，孩子這麽優秀又這麽聽話，我家的要是能和航航一樣就好了!”
楊大爺和楊大娘自己也為外孫的優秀感到驕傲。楊大爺對楊大娘說:“我就沒見過哪個小孩比航航更聰明，以後這是重點大學的料!”
“重點大學怎麽夠，咱們航航能上最好的大學!”楊大娘說。
不過事情朝著他倆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一天，楊子航迴到家裏，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是校足球隊的教練，見了楊大爺就各種濫美之詞誇的天花亂墜——楊子航不僅身體素質比同齡人好，而且有著超高的球商，甚至可以在比賽結束後畫出整場的所有人的位置變動以及陣型變動。
“我已經幫子航聯係了相關負責人安排了試訓，一定要讓子航去試試，他簡直是中國的哈維!”教練激動的握住楊大爺的手。
楊大爺和楊大娘不懂足球，也不認識誰是哈維，但是楊子航想去，教練又說他是這塊料，老兩口隻想讓孩子以後有好前途。於是他們給了楊子航一些錢，讓楊子航踏上了試訓的道路。
這是楊子航第一次不在家的夜晚，老兩口都有些睡不著覺。
“航航不會和佳佳一樣，跑出去再也迴不來了吧。”楊大爺突然說道。
“跑出去不是早晚的事兒嗎？”楊大娘說，“就算是以後去上大學，那不也是一樣得走。”
“說的倒是。留在咱倆身邊也沒什麽前途。”楊大爺歎氣，轉頭卻看到楊大娘已經淚流滿麵。
“哎，你剛才還勸我呢，你怎麽哭起來了?”楊大爺趕緊給楊大娘擦眼淚。
“家裏突然就這麽冷清……哎……我……我也是舍不得航航……”
……
時間來到2022年，楊大爺和楊大娘已經習慣了楊子航不在家的日子，不過楊子航每天都跟他們視頻電話報平安讓他們放心。
最近楊子航入選了u17國家隊，在去國家隊報到之前要迴家一趟。楊大爺非常高興，準備出去買楊子航喜歡吃的東西，可是剛走到單元樓門口，還沒出門就聽到小區院子裏有人在討論(注:他們住的為老式小區，整個小區比較小)——
“哎，說實話我也覺得他們送孩子去踢球無法理解。”
“是啊……有什麽前途呢。前段時間國足還輸了越南，以後航航就要和這群白斬雞一個樣了嘛。”
“我記得航航以前學習還挺好的，不知道怎麽想的要去踢球……哎呀，這真是好牌打的稀爛。
“他們閨女不就是……不聽話，跟著外地的人跑了，也不管他們的事兒……”
“算啦，人家的孩子咱也別跟著操心了。”
那群坐在小區院子裏曬太陽的老頭老太並不知道自己說話聲音很大，也不知道隔牆有耳。
楊大爺沒想到這群平日裏跟他和和氣氣的鄰居竟然會在背後議論他們。但是他無力出去爭辯什麽，他甚至感到有些害怕——他們給楊子航做錯了選擇嗎？
如果當初讓楊子航去上學是不是會更好?當時的楊子航還是孩子，並沒有辨別的能力，他們是不是又做了一次失敗的選擇?楊子航為什麽都進到國家隊了還是會被嘲笑，難道真的是很失敗的決定嗎？
都怪自己不懂也沒多打聽打聽，現在可怎麽辦?
那些二十年前的他們和女兒大吵一架的記憶也湧上心頭——如果當初不和女兒矛盾，是不是就可以多和女兒說幾年話?甚至是不是女兒就不會死?
為什麽自己一直都在做錯誤的選擇呢？
楊大爺靠在牆上，感覺整個人都站不住了，直到有人進了單元樓的大門，驚訝的說:“楊大哥，你怎麽在這?”
“哈哈……我出去買點菜，我外孫今天迴來。”楊大爺尷尬地低頭笑笑就走了。
……
後來楊大爺和楊大娘搬離了這個小區，楊子航踢上中超，有了一定的收入之後，直接把他們接去了自己所在的城市生活。大家再也沒見過楊大爺和楊大娘，直到2027年亞洲杯，大家才再次聽到楊子航的消息——
現在楊子航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亞洲杯決賽上給武磊送出絕妙的傳球幫助武磊絕殺日本，國足也站上了亞洲之巔——不到二十一歲的他成了當之無愧的功臣。
鄰居們又開始議論，隻是這次卻全是羨慕的聲音——隨著國足成績變好，國足風評也好了很多。
“你們看到新聞上寫的標題沒有，說航航是中國足球的福星!”
“楊大哥他命好啊，養了個外孫這麽有出息!”
“是啊，聽說亞洲杯之後還要去那個什麽牙……就是國外，很厲害的。”
“西班牙吧？哎喲，不得了。”
“航航這種好孩子哪裏找喲，對他姥姥姥爺這麽好，以前天天給他姥姥姥爺買好東西，後來還把他姥姥姥爺接到大城市去住，現在還為國爭光。”
“就跟新聞標題說的一樣，真是福星!”
“我早就說這孩子以後必成大器!”
“這可比清華北大強多了!為國爭光，了不得，了不得!”
楊大爺和楊大娘聽不見鄰居們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他們正在機場送楊子航坐上前往葡萄牙的飛機，他們迴國的飛機在晚上，楊子航和往常一樣，專門安排好了人幫姥姥姥爺一路陪著提行李以及安全送迴家。
楊子航張開胳膊擁抱住自己的姥姥姥爺——他們都已經八十多歲了，彎腰駝背，比自己矮出很多。
不過讓楊子航很放心的是現在姥姥姥爺身體一直很好，比同齡的老年人都要好很多，那些老毛病啥的近些年也沒再犯過。
而在楊大爺和楊大娘眼裏，楊子航永遠是他們的寶貝外孫，不管他多大年齡，不管他取得了多大成就——這是他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和血脈。
“航航，去了那邊注意身體，別亂吃東西，少喝涼水。”楊大娘說。
“缺錢了就給我們要，我們有的是錢，人家有什麽樣的東西你也需要那就買，別虧待自己。”楊大爺也說。他本來還想說如果在外麵待不下去隨時都能迴來，但是想了想這話還是沒說出口。
“好……等我在那邊穩定下來我就會接你們過去。”楊子航對楊大爺和楊大娘說道。他是這樣想的——等工資可以租到大一點的房子，他就把姥姥姥爺接到葡萄牙住，這樣也可以方便照顧他們。
“行，行，好孩子，到時候等你接我們過去。”楊大爺說。
等楊子航跟他們告別登機以後，楊大娘對楊大爺說:“你不會真打算跟著航航去葡萄牙吧，這次怎麽答應這麽爽快。”
“當然不是真的，先讓他高高興興地去嘛。”楊大爺說，“現在航航也不容易，之前跟著航航一起住我就覺得太麻煩他了，咱隻要生活能自理，就別麻煩航航來管咱倆了。”
“我也這樣想的。航航也不小了，說不定到了那邊還要找女朋友，咱倆跟著也耽誤他的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