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沒有迴答,把照片遞到她眼前,稀奇:「看不出來啊,小妹妹玩得挺開。」


    餘小魚看到那照片,先是一愣,而後大腦一片空白,血壓飆升。


    哪裏來的換頭p圖□□?


    她無暇爭辯,在他手下又踢又蹬,不料鞋底在大雨裏一滑,直接跌在冰冷的石板上,膝蓋火辣辣地疼。


    帶著泥水的皮鞋踩住她的手腕,兩個男人放聲大笑,把她帶來的花扔在一邊,肆意用腳尖踢著墓碑前的供品。尖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無比刺耳,她仿佛看見那把小刀在爸爸的照片上劃出一道又一道醜陋的痕跡……


    那一剎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爆發出一聲大吼,男人被她抱住腳跟狠狠一拽,咕咚一下摔在滑溜溜的台階上。


    餘小魚趁機往前爬了兩步,手腕蹭破了皮,鏈子也不知道掉哪兒去了,眼看就能站起來跑掉,矮個子男人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涼鞋,啐了一口:


    「害老子摔跤還想跑?他媽的,本來不想找麻煩,非要老子動真格!」


    高個子從兜裏掏出一枚釘子,指著墓碑上刻的名字:「這是你吧?人和照片對上了,給你爸好好看看。哎,我女兒要是這樣,我不得氣得從墳裏爬出來啊?」


    餘小魚目眥欲裂,撕心裂肺地叫起來:「你敢動——」


    「我怎麽不敢?」


    男人捏著她下巴,逼迫她抬頭,看他把那張□□用錘子釘在墓碑上。


    淚水奪眶而出,她活了二十五從來沒有這麽憤怒無助,隻恨自己手裏沒槍,不能斃了這兩個混帳。


    「這丫頭長得還不錯。」矮個子撣撣身上的水,爬起來,咽了口唾沫,「媽的,在裏頭太久沒碰過女人,這不是要命嘛。」


    同夥拍了他一下,提醒:「六點還要辦事,五哥他們等著——哎喲!」


    被壓製住跪在地上的餘小魚猛地一頭撞向他下身,高個子冷不防被撞了個趔趄,捂著襠顫巍巍地指著她:


    「沒完沒了是吧,老子整不死你……」


    餘小魚此刻什麽也不顧了,發瘋似的抓撓啃咬,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一個扳她的頭,一個鎖她的手,三下五除二拿膠帶封住她的嘴,熟門熟路地奪過包,撿起地上的傘。


    她仍在劇烈反抗,不知誰拿了張濕布蒙在她臉上,化學物質吸入鼻腔,立刻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有淅淅瀝瀝的聲音傳入耳朵。


    餘小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過了片刻,前方升起一絲極微弱的光,但又暗了下去。


    大約五分鍾後,光再次出現,又消失了。


    她意識到那是外麵經過的車燈,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個雜物室,年久失修,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陳年黴味。


    手腳被麻繩綁在板凳上,很嚴實,她試著併攏膝蓋抬腿,咯噔咯噔地挪凳子,右腳踢到一個東西,迴聲陣陣。


    車燈再次出現時,餘小魚眯著眼努力看清屋內的擺設,這次她看見地上堆著木板、錘子榔頭、廢棄的架子,對麵十幾米遠的牆壁連著一個幽暗的過道。她腳下踢到的是個開了一半的午餐肉罐頭,叉子還插在裏麵。


    看來那兩個男人把她弄暈綁到這裏,中途有事離開了。


    她的包還在他們手裏,沒法弄到手機打電話,又不知道這個房間隔壁有沒有人,不敢弄出太大動靜,隻能在焦灼中逼自己靜下心,仔細迴想事情經過。


    餘家的生活用度很節省,除了開餐館從銀行貸了十五萬,從來沒向別人借過錢,與其說那兩人在撒謊,不如說他們隨便找了個尋釁的藉口。


    ……討債?


    這個藉口不由讓餘小魚記起舊事。


    三年前她爸晚上收工迴家,途中被人一板磚拍暈了,下半夜才被路人送到醫院。


    進了醫院她才知道,當天上午有人去過工地找姓嚴的那孩子討債,她爸在旁邊沒攔住,小孩當場被拖出去了,第二天派出所民警在江裏撈到了屍體。


    餘家提供的信息成為了重要線索,兩個討債鬼判了五年多,誰也沒料到她爸在恢複期突發腦溢血去世,家裏請律師上訴加重判決,但被法院駁迴了。


    當初那一板磚顯然是恐嚇,除了那幫人,餘家再沒和誰結過仇,可就是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餘小魚迴想矮個子說過的話——「本來不想找麻煩」、「在裏頭太久」……


    一定就是那兩個殺人犯在報複出氣!這麽早就出來,難道是越獄?


    ……不能再想了,得快些出去。


    餘小魚記得罐頭的位置,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凳子往那邊挪,提著一口氣,腳尖發力蹬地,一下子連人帶凳側翻在地上。


    她手指努力伸張,指尖一痛,心中一喜,揪著罐頭翹起的金屬蓋開始磨繩子。


    蓋子邊緣很鋒利,不一會兒就在皮膚上劃出幾道口子,指頭上都是滑溜溜的血,幾乎握不住。


    十指連心,她又皮薄肉嫩,疼得一邊掉眼淚一邊磨。平時切菜切到手,媽媽都要心疼好久,可現在沒有人來心疼她,隻能靠自己。


    磨了二十分鍾,繩子終於斷了一半,這時她後知後覺發現一個問題——如果隔壁有人,她踢到罐頭、摔了凳子,聲音並不小,他們應該來看看情況啊?


    想到這,她更加急切地動作起來,鼻子唿哧唿哧地喘氣,臉憋得通紅,眼看繩子就要斷了,忽然有什麽朝她脖子吹了口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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