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昌嘴角流著血,臉色煞白一片,幾個手印血紅血紅的印在臉上,嘴裏還不斷的嘀咕著什麽。這樣的狀態,連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劉振東都有些膽戰心驚。


    “高天昌,你他娘的傻了嗎?”劉振東大聲喝罵著。


    高天昌根本不理會劉振東的槍口,依然嘴裏嘟囔著什麽。


    “東哥,這家夥被嚇成失心瘋了,抽他幾個耳光就好了。”一個馬仔說道。


    “那你來醜吧。”劉振東也認為是這樣,他真害怕高天昌瘋掉了,自己不但拿不上錢,還有可能背所有的鍋。


    馬仔也是打打殺殺的好手,上去掄起巴掌就是“啪啪”兩下。


    終於,響聲過後,高天昌雙手捂著臉,一臉的憋屈像。“哎吆,你打我幹嘛?”


    “高總,你得了失心瘋,我是在救你。”


    看到這種情況,劉振東也收起了家夥事,他怕逼急了這家夥真瘋了劉完犢子了。於是,他為高天昌點了一支煙,塞進他嘴裏,和顏悅色的說道:“老高,他說的沒錯,你得了失心瘋,傻傻的嘴裏該胡言亂語。不是他兩個耳光,你就完了。”


    高天昌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嗆得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我完了,我完了,我們該咋辦?他可是省委常委,市委書記呀!我該咋辦?”


    “老高,看你那慫樣,你死不了,我有辦法。”劉振東不屑的看著高天昌,要不是這家夥有錢還有利用價值,他真想踹死算了。


    這時候的高天昌就像一個落水之人,雙手在水裏亂劃拉,突然抓到一個木棍,燃起了生的火焰。他也顧不上臉上的疼痛,急切的說道:“東哥,你快說,怎麽辦,我都聽你的。”


    “你有錢,我有關係,上麵的關係。”劉振東故作深沉的說道。


    高天昌眼睛一亮,突然又一暗,疑惑的問道:“省裏的關係?他是省委常委,除非是……”


    “這次你捅的簍子太大了,省裏的恐怕不好使,是省裏上麵的關係,就看你要錢還是要命了。”劉振東繼續忽悠著。


    他一個小混子,能有屁上麵關係,隻不過通過混子群,認識了幾個混京圈的家夥。別說認識上麵的關係了,就連京圈裏真正的少爺公子一個都不認識。他的目的是從高天昌手裏弄點錢,然後給王副省長打點些,在給公安廳副廳長打點一點,其他的錢都進了自己腰包,帶上這個大冤種去京城躲幾天,等消停了再迴來。他始終認為,自己的靠山再打點打點,這事拖一段時間,就沒人過問了。


    “東哥,是誰呀?能行嗎?”高天昌見劉振東一臉的自信,急忙問道。


    劉振東一臉的不屑,冷傲的說道:“管這個的那位家的大公子,你說能行嗎?”說著,用手比劃了個槍的姿勢。


    “你真認識周……”高天昌興奮起來,激動中的說了半句話,就被劉振東揮手打斷了。


    “知道了,嘴上可得有個把門的,出去可不能亂說,否則,別怪我翻臉。”劉振東繼續忽悠著。


    見劉振東神神秘秘的樣子,高天昌全信了,心裏不無羨慕的想著:“難怪這家夥身上背著幾條人命,還能逍遙快活。原來有這位罩著,自己咋就認識不了這樣的靠山呢。”


    想到這裏,高天昌隱晦的說道:“這麽大的事,哪位能接?”


    這家夥終於進套子了,劉振東心裏一喜,不屑的說道:“在人家眼裏這就是個屁事,一個電話就能搞定。不過估計價格有點高,就怕你沒那個實力。”


    高天昌也豁出去了,哪怕一個億,隻要度過這個難關,最好能結識這位大公子最好。隻要人活著,啥都會有,人死了,錢不是自己的,連自己床上的老婆情人都是別人胯下之物。


    想明白這些,他說道:“東哥,你就說多少錢,隻要我能拿出來,傾家蕩產總比丟了命強吧。”


    劉振東心裏有點激動,他在猶豫著該張多大的口合適,一千萬還是兩千萬。突然,他計上心頭,裝作誠懇的說道:“龍騰集團的石墩子你應該知道吧,他身上幾十條命案,還牽扯國資問題。人家開價兩個億,不高吧?他猶豫不決,最終錯過了最佳時間。最後,龍騰集團十幾個億資產都便宜了誰,你應該知道。你的是牽扯省委大員,最少也得五千萬,如果……”


    “東哥,這個錢我拿,你立馬聯係那人,如果說好了咱們就去京城一趟。”高天昌急切的說道。


    去京城可以,就怕第一次你見不上人,我還是辦了很多事後,才見麵的。不過等事情辦成了,我可以給你牽線搭橋,你準備兩幅字畫或者老瓷器,說不定他能見你。


    劉振東說的這些,都在高天昌預料之內,如果第一次就能見麵,那還真不敢說是真是假。見劉振東說的很委婉,他也不懷疑。什麽是病急亂投醫,高天昌就是。


    高天昌爽快的答應了。“好,我都聽你的。還請東哥盡快聯係,我們待在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劉振東心裏激動的快翻了天,這可是五千萬,一個錢堆。他強忍著激動,看了看表,略一沉吟說道:“那就好,時間緊張,我現在就聯係。如果聯係好了,就買晚上的機票。”


    “我現在要打電話,需要一個安靜的房間。”說著,他就走進了高天昌的休息室,並關上了內門。


    緊接著就聽見裏麵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片刻後,劉振東興奮的走了出來,激動的說道:“他讓我晚上去他的別墅。”


    說到這裏,他稍微冷靜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訂機票,你準備錢,晚上我們就走。還有,老高,這次我的損失可不小,咱們說的,你得賠。車毀了,幾個兄弟折進去了。你看…”


    如果劉振東不提這事,高天昌也會懷疑,就是他提了這事,證明這五千萬裏他撈不上油水。


    “我算過了,不到五百萬,我給你五百萬你看如何?”高天昌可不傻,他想再確定一下自己的判斷。如果劉振東爽快答應了,他就得多防備著點。如果這家夥討價還價,就證明這五千萬真是辦事用的,與劉振東沒有多大關係。


    劉振東可不是一個嫌錢多的主,要了五千萬,沒想到高天昌一口氣就答應了下來,他感覺要的少了,心裏有點後悔,所以才提到費用方麵,他想在這裏再詐上一千萬。


    “老高,你不仗義,我為你擔責任,損失這麽大,還要出去為你辦事,你就拿這點打發我,我忙乎半天到底為了啥。”劉振東裝作不爽的說道。


    聽劉振東不爽的聲音,高天昌心裏終於安定了。他爽朗的一笑:“哈哈哈,你看你,費用歸費用,酬勞歸酬勞,這次我另外給你五百萬,你看怎麽樣?”


    “這還差不多,那就這樣,我的費用盡快給我打過去,晚上七點咱們準時出發。我現在迴去就訂機票,訂酒店。”說完,帶著一群馬仔出了高天昌的豪華辦公室。


    ……


    公安廳刑偵處長王文浩,帶著幾個傷殘首先進了省城醫院,開始緊張的筆錄審問,路虎司機和三位白大褂,早就被省常委的名頭嚇壞了。到了這個份上,誰還敢隱瞞什麽,就怕招供的遲了撈不上主動。於是,把自己知道的都痛快的招了。幾名交警最倒黴,就是聽命令替領導辦事,根本不知道咋迴事,想招供都沒有可說的,隻能把給自己下命令的領導供了出來,一個個哭喪著臉,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褚淮州見到省委書記陶軒,又把路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匯報了一遍,最後提到了交警,談到了警匪……


    聽完褚淮州的詳細的匯報,陶軒臉似鍋底,猛的站起身,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氣憤的說道:“肆無忌憚呀!省委常委也敢下手了,這還了得。看來,我還是太想當然了,也許有些人心術不正當不了官,德不配位掌不了權。這才吃了幾年飽飯,都有些飄飄然了。”


    隨後,他對著門口叫道:“陳秘書,請政法委薑書記和省紀委蒙書記過來,如果崔省長有空也請過來。”


    蘇譽把褚書記送進了省委,去了一趟省公安廳,出來就給徐濤打了電話,直接開車去了修理廠。


    奧迪後車門把手以下漆麵被剮蹭了幾道,也許是車速太快,路虎車司機也不敢用力太猛,怕奧迪失控自己就鑽進廂式車肚子底下。


    由於劃痕有點深,車漆磨損也比較厲害,修理廠為車做膩子修補。


    蘇譽正坐在修理廠接待室百無聊賴,徐濤和褚雲哲開著一輛大切諾基過來了。


    徐濤第一個下車,見蘇譽走出接待室,凝重的說道:“蘇譽,褚叔他沒事吧?”


    這時候,雲哲也從副駕駛座下來了,聽到徐濤的問話,急切的說道:“我爸沒事吧?”


    “車都沒事,我在這裏毫發無損的站著,你說能有啥事?褚叔去省委了。”說著,他指了指正在做膩子的奧迪車。


    兩人看奧迪就一點劃痕,表情明顯輕鬆了不少。三人又走進接待室坐了下來。


    徐濤兩人路上就分析了,這起車禍應該和高天昌家有關,坐下後徐濤就問道:“蘇譽,是高天昌的人還是阮雲峰的人?”


    蘇譽一邊給兩人倒免費茶水,一邊說道:“從現場作案工具分析,阮雲峰沒那個實力,應該是高天昌另請的大神。拿兩百萬的大路虎撞車,黑水省也不多見,你們覺得應該是誰?”


    這話簡單明了,徐濤和褚雲哲都是冰城的公子哥,圈裏圈外的事他們都知道一些,劉振東鍾愛路虎車,道上的人都知道。正因為如此,徐濤才沒有買路虎玩。


    “萬幸呀!那條餓狼就喜歡錢和女人,隻要錢到位,對他來說,一切都不是問題,對皇帝下手他也敢做。”褚雲哲凝重的說道。


    徐濤冷哼一聲,“哼,雪地裏藏不住秘密,經常走夜路,壞事做多了,遲早要暴雷。他這一次玩脫鉤了,省委常委是他敢隨便招惹的嗎?”


    蘇譽也認可的點點頭道:“省陶書記很震怒,公安廳重案組接手了案子,估計有人要倒黴了。”


    雲哲憤慨的說道:“沒有他們的包庇和支持,那些小臭蟲豈能變成大鱷魚?曆朝曆代,'官匪一家親'都快成華夏的咒語,適合於任何朝代,看來天朝也不過如此,還是逃不過人性的詛咒。”


    兩人都點點頭,徐濤見車才打膩子,還要烤漆,明天能出來就不錯了。於是出去給老板安頓了幾句,幾個人就坐著切諾基出了修理廠。


    “先迴酒店吃飯,其他的事等褚叔那邊消息再說。”徐濤說道。


    幾人迴酒店暫且不說。


    省委書記辦公室裏,十三常委五位重量級的都在。陶書記簡單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凝重的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官匪勾結都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今天是淮州書記,也許明天就是你我。不知道誰給了他們這麽大的勇氣,敢明目張膽的對一位省委常委下如此毒手。也不知從何時開始,製造車禍成了排除異己的手段。


    大家還記得去年縣紀委書記車禍案嗎?受害人就是蘇譽的父母,也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也是他今天能逃出這起車禍的原因。


    今天是汽車車禍,明天就有可能是飛機,是空難。說說吧,我們該如何應對來自腐敗分子和黑惡勢力雙重的挑釁?”


    崔正平進來看見褚淮州在場,心裏很疑惑,因為他清楚安順市來了上級創衛部門的檢查組,常委會後褚淮州就返迴了。現在又出現在書記辦公室,難道有啥事情?


    狐疑歸狐疑,崔省長沒有詢問,簡單的打過招唿就坐下了。紀委書記蒙泰和政法委書記薑衛國更是一頭霧水,早上常委會剛開完,這下午又被叫過來,見褚淮州在場,心裏都猜測,估計安順又出了啥大事。


    聽完陶書記的介紹,三位領導都有點懵,他們千估計萬分析,更不不會想到些方麵,這是誰吃瘋了,有多大的仇恨,要對一位省常委下毒手。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還是省長崔正平先表態。


    “這種事太駭人聽聞,黨紀國法絕不相容,我提議成立專案組徹查此事,無論背後是誰,絕不輕饒。”崔省長嚴肅的說道。


    “這些人蛀蟲太肆無忌憚了,眼裏還有沒有黨紀國法,眼裏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我同意崔省長的提議,成立專案組,一查到底,絕不姑息。”紀委書記蒙泰憤然說道。


    見省長和紀委書記都說話了,作為公檢法窗口飛老大,他不得不表態發言了。“我覺得,這件事不簡單,發生這樣駭人聽聞的事,隻能說我省的治安已經危險到了臨界點,如果再不下狠心打擊黑惡勢力,估計真會出大事。一旦真出現什麽震驚天下的案件,作為政法口掌舵人,我百口莫辯,難辭其咎。我提議全省掀起一次打黑除惡社會治安整治行動,夠上死刑的就不要耽誤人家投胎轉世,該判的判,該殺的殺。我們政法隊伍裏蛀蟲也不少,都是這個的關係,那個的親戚,我人微言輕也約束不了,但願他們都能守住底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冰之官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域外飛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域外飛雪並收藏冰之官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