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我感覺渾身的陽氣前所未有的濃鬱,不過還是一口把杯裏剩下的酒幹了進去。


    “後來,老爺子就帶了這壇酒迴來。”阿鑫老爹指了指二舅手裏的酒壇。


    這,總覺得杜撰的成分有點多,不過這酒確實是好東西,我明顯感到小腿上的寒氣和陰氣已經自動消散了接近九成。


    “這就叫山君酒,也就是以前所說的虎骨酒。”二舅補充道。


    說到山君,在東北指的就是山中的東北虎,這東北虎為至剛至陽,之所以稱為山君,也就是山神的意思。


    古時有為虎作倀的成語,說的就是被老虎吃掉的人,亡魂依舊被虎控製,成為倀鬼,這倀鬼繼續在山中誘騙路人到老虎之處,成為老虎的食物,雖然,這隻是一個故事,但是能夠得到的信息是,從古至今,老虎在山中都是鎮守山脈的的存在。


    而虎骨酒就是山君酒這一說法,我卻不敢苟同。


    原因是,能夠稱之為山君者,必為已然成精甚至接近飛升成聖之境界的老虎,留下的骨頭,實際上已經可以媲美某些高僧飛升之後的舍利。


    但是,虎骨酒雖然也有祛風除濕至陽至剛的效果,但是卻遠遠不能稱之為山君酒。


    所以,阿鑫姥爺這壇子山君酒到底是怎麽來的,或者是從哪來的?不過,現在研究這件事明顯不合時宜,即使我們打算進山尋找山君廟,也不是站在,一是天氣苦寒無法進山,二是西京城強敵在側,也並不適合去尋寶。


    於是,我拋開繼續刨根問底的心思,繼續陪著二舅和阿鑫老爹喝酒。


    當晚,我和阿鑫小沫都住在了阿鑫家,東北農村的火炕也不用分開男女,一人一床棉被,並排躺在炕上,倒也不錯。


    第二天早上,我一覺醒來,先查看了一下受傷的小腿,發現隻有腿肚子上還有一圈微微的青紫色痕跡,用手按壓,會有微微的麻木感,但是那種刺骨冰寒的疼痛幾乎已經被昨晚的一杯山君酒驅散了九成。


    剩下的,就隻能慢慢恢複了,要知道,萬事萬物不可使用極致,比如說這山君酒,確實可以驅散餓死鬼造成的陰毒侵蝕,但是,卻不能一次性徹底祛除,因為若是完全祛除,剩餘的至陽至剛之氣就會反過來侵蝕人體,俗話說得好,水滿則溢,物極必反就是這個道理。


    剩餘的陰毒就隻能慢慢化解,依靠自身。中醫講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也是這個意思。


    這時,外屋阿鑫的老爹敲了敲門,喊我們幾個起來吃早飯。


    小沫一大早就起來了,跟著阿鑫的老娘一起給我們包了餃子,我和阿鑫因為昨晚都在陰陽之間受了傷,所以在炕上多睡了一會兒。


    我疊好被子,一旁的阿鑫也睜開了眼睛,他伸了個懶腰問道,


    “哥,咱們今兒個迴去不?”


    我思索了一下道,“今天咱們在你家再住一天,不知道打不打擾兩位老人家。”


    “當然不啊,哥這是說的哪的話,我爹還說著讓你跟我們家過年呢。”


    我嘿嘿笑道,“那敢情好,我也有小二十年沒在農村過過年了。”


    其實我心裏想的確是另一件事,我總覺得昨天直播間那單訂單有蹊蹺,並且後來發生的事件也證明了事情並不那麽簡單。


    巧合加上巧合再遇上巧合,那就絕對不是巧合。況且,這個村子的附近還有一個一直沒有露麵的敵人,也就是幾個月之前燒紙老頭的同夥。


    我和阿鑫收拾好被褥,走到外屋洗漱了一番,這時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餃子,阿鑫的老爹還擺上了酒杯。


    我倒是沒有推辭,東北的早酒文化其實就由來於極寒的冬天,因為吃完早飯就要出門在零下幾十度的室外幹活,所以早飯喝一杯高度數的高粱白酒,也是讓血液快速循環,身體製造熱量的關鍵。


    飯桌上,阿鑫的老爹道,


    “小張先生,這迴迴來打算待多久啊?”


    “本來是迴來收拾一下東西,但是看著阿鑫和小沫這直播做的風生水起的,我也替她們高興,反正也快要過年了,我這就打算過完年再迴西京。”我端起酒杯跟阿鑫老爹碰了一下杯子後一飲而盡。


    “那你們就別走了就在我家過年吧,我迴頭讓阿鑫把小沫的爹媽也都接過來,今年咱們熱鬧熱鬧。”阿鑫老爹大手一揮道。


    小沫小臉一紅,“那個,叔叔,這不太好吧,嗯,我初二再跟我爸媽過來拜年。”


    阿鑫和小沫雙方父母其實都已經見過麵了,四個老人相談甚歡,但是由於小沫還隻是大二,阿鑫雖說已經開始開店賺錢,但是,其實明年也想再考一次高考,所以暫時二人是沒打算結婚的。


    “哎呀,小沫啊,兩家老人都處的挺好,你們就一起來過年就得了,咱們東北人,沒那麽多說道。”阿鑫老娘抿嘴笑道。


    小沫紅著臉低頭道,“我中午給我爸媽打個電話問問再說。”


    看著阿鑫和小沫能夠相得益彰,未來可期我也是非常為二人高興,忽然我想起一件事來,


    “叔叔,今兒我們也不迴去了,一會兒讓阿鑫帶我逛逛吧,我小時候在農村過年的時候,記得每到年關村裏都會有大集是吧,這會兒咱們村還有嘛?”


    “大集啊,有是有,不過我們這幾條村子都不大,所以到了年跟前的時候,都是幾個村子一起趕一個大集,一會兒讓阿鑫帶你去,小沫也跟著一起去。”阿鑫的老爹說完衝著阿鑫的老娘使了個眼色。


    阿鑫的老年頓時心領神會,起身進了裏屋,也不知道幹啥去了。


    我又陪阿鑫的老爹喝了一會兒,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拿起手機,一看是仲坤師兄,就跟阿鑫老爹說了一聲,離開飯桌走到屋外接起了電話。


    “師弟,你那邊怎麽樣,什麽時候迴來?”


    “西京有什麽變故嘛?”我心中一驚,以為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那倒是沒有,這邊一切正常,沈家和櫟升齋都沒什麽動作,倒是那個胖子,最近有點事兒。”


    說的是小強?!小強出什麽事兒了?我大腦飛速運轉,


    “胖子怎麽了?難不成,他媳婦也懷孕了?”這句話說出口我頓時心裏一涼。


    “嗯....暫時應該還沒有,不過,我和你的看法相同,老孫放在沈家附近的夥計傳迴來的消息是,你那個胖子朋友最近帶著媳婦去了幾次醫院,但又不是去看病,我也懷疑,是不是櫟升齋和沈家又在做什麽。”


    想起沈瑞妍懷孕的始末和櫟升齋一直在地下搞的勾當我就恨的牙根癢癢,但是胖子的情況我是清楚的。


    古玩街玩的好的幾個人裏,胖子結婚算是很早的,據說大學畢業就和他媳婦領證結婚了,但是這麽多年來,卻一直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胖子自己在東北老家倒騰文玩手串,而他媳婦卻在西京城上班,每年趕上逢年過節才迴東北。


    我就問胖子這是因為什麽,胖子的迴答是,他不願意坐班打工,做文玩生意自由,但是他媳婦的工作卻是待遇非常優厚的國企,工作地點在西京,所以,隻能這麽兩地暫時分居。


    但是,事實卻有點不同,據我們知道的事實,胖子從大學畢業之後就因為經常熬夜打遊戲和暴飲暴食得上了糖尿病,所以二人一度要不上孩子,他媳婦一氣之下迴了西京,小一年的時間沒理他。


    雖然這件事他矢口否認,但是,每年開春之後我們幾個相熟的朋友都會一起去做一個全身檢查,又一次硬拉著胖子去的時候,我去取體檢報告的時候,偷偷的看了一眼,發現胖子的身子狀況並不是非常好,理論上說,很難要的上孩子。


    所以......


    “所以這次,胖子就是打算和他媳婦迴去要孩子,而且,他媳婦家裏的親戚還給了他偏方。”我說出了自己的推論


    “這個不清楚,反正咱們得到的消息是。你的胖子朋友帶著媳婦去了幾次醫院,大多數去的都是產科,還有一次是男科,看樣子,應該是這麽迴事。”仲坤沉吟片刻迴答道


    我頓時感覺胸口一陣堵挺,如果胖子知道了這事情的原委,並且知道這所謂的生子偏方是怎麽迴事之後,不知會作何感想。


    “所以,要不要想辦法,提醒一下你的朋友。”仲坤問道


    “暫時不必,咱們知道的信息太少,弄巧成拙就不好了,先靜觀其變吧,對了,那個老梆子怎麽樣了。”


    “你說姓那的啊,後來就沒來求過咱們,不過按照李爾師傅說的進度,這會兒,估計離吃席的日子不遠了。”


    我哈哈笑道,“能吃上席那倒真是好事兒,不過,對方的底牌咱們一直都沒逼的出來,保不齊有高人能破了李爾師傅的術也未可知。”


    仲坤笑道,“如果法術破了,李爾師傅也會受到反噬的,現在還沒有任何被破的跡象,最多再有七天,也就是大年初一,再不破法,姓那的,絕對死的透透的。”


    “好吧,師兄,我估計我應該在老家這過年了,年後再迴西京。”


    “那好,你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係。”仲坤並沒問我為什麽延後迴西京的原因


    我放下電話,這時阿鑫和小沫推門走了出來,阿鑫的老娘在身後拉著小沫,小沫卻一直擺手躲閃著。


    我們三人上了車,我問起緣由,小沫道,


    “阿姨非要給我拿錢讓咱們去大集上花,我說我們有錢,她非要給。”


    我噗嗤一笑,原來剛剛阿鑫老爹的一個眼色是讓老伴給小沫拿錢啊,“那你就收著唄,未來婆婆給的,收著唄。”


    “那怎麽行啊,我們都賺了不少錢了,怎麽還能拿老人的錢。”小沫道


    我點了點頭,小沫和阿鑫這兩個孩子的三觀可說是一直都非常正,這和第一次見到他們時看似精神小夥精神小妹的外表是絕對的大相徑庭。


    人本來也不能單看外表就主觀的臆斷人品和品行,大把外表冠冕堂皇,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偽君子,比如那個那聞閣。


    我這麽想著,阿鑫已經發動了車子,我們順著村道慢慢的往大集方向開著。


    “哥,我們這農村大集可是什麽稀罕東西都有,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這沒有的。”阿鑫邊開車邊喜滋滋的介紹著。


    “哦,是嘛,那我可得好好逛逛,有白酒嘛?”我邊看著窗外的風景邊問道


    “白酒?白酒有是有,但是都是這邊的農民自己釀的散裝高度酒。”阿鑫道


    “要的就是這個散裝和高度,嘿嘿,今兒咱去大集上買點好吃的,晚上把你二舅喊來,他昨晚拿出的那壇山君酒應該就是用高度酒泡的,我喝的挺好,晚上跟他問問配方。”


    “唉,二舅不是說,那是阿鑫姥爺上山的時候得到的寶貝嘛,那也能有配方嘛?”小沫一臉疑惑的問道


    “哈哈哈。”我和阿鑫同時笑了起來,小沫被我倆笑的一臉問號


    “傻孩子,這話你也信啊,要說有這個事兒,我信,但是這酒如果從那會開始一直存到現在早就幹了。”


    “是啊,我二舅那壇子酒,從我記事起,就經常拿出來顯擺,這都十來年了,要是不續上酒,早就喝完了,還能留到現在嘛。”阿鑫笑著說出了那壇子酒的底細


    “哎呀,我還當真了。”小沫說著瞬間羞的滿臉通紅


    “不過....”我語氣忽然鄭重道,“不過,昨天喝了那一杯,我被那隻餓死鬼咬傷的小腿,幾乎好了九成,所以,這酒的來曆我信,並且,阿鑫的姥爺當時的奇遇,一定得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這時,小沫的手機響了起來,小沫翻出手機看了看屏幕,


    “是強哥。”


    我對著小沫指了指自己,然後擺了擺手,小沫當即明白,接起電話道,


    “強哥...”


    電話對麵的胖子語氣裏帶著一股興奮,“你們幹啥呢?跟你們說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強哥。”阿鑫問道


    “你們嫂子,我媳婦,懷孕了,是她老姑給的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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