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頌猜緩緩收迴跟著鬼仔的意識,問道,“怎麽樣?還是不行嘛?”


    頌猜搖頭,“那間屋子,進不了。”


    看來沈瑞妍的家裏還是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雖然暫時無法窺見,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久了終究會露出馬腳,畢竟她確定不是玄界圈子的人,那麽,時間久了,多多少少會有蛛絲馬跡可尋。


    這時,老孫開門進屋,對著我和頌猜道,


    “走啊,這段時間精神繃的太緊了,哥帶你們出去散散心。”


    我擺手道,“這死冷寒天的,散什麽心,你這心可真大。”


    老孫嘿嘿一笑,“放鬆點,現在的情況不明朗,對方同時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總繃的那麽緊,會把自己搞的很累的,走吧,領你去一個有意思的地方,保證你感興趣。”


    “喔?還保證我感興趣?什麽地方?”


    “古玩店。”老孫神秘一笑


    我和老孫都是做古玩的,按照從業的時間來說,老孫絕對算是我的前輩,連他都覺得有點意思的地方,估計還真有點意思,說起來,自從卷入老孫的麻煩以來,我基本上就相當於放棄了自己的本行,雖然在老孫這吃喝不愁,但是,畢竟以身犯險的行當肯定是不如開個小古玩店來的消停。


    於是我道,“行啊,那明兒早咱們早點去,在琉璃市還是宋家園啊?”


    老孫嘿嘿幹笑了兩聲,“都不是,咱現在就去,白天那個店可不開門。”


    我看了看表,十一點五十三分,什麽古玩店半夜還開門,又是什麽人半夜還逛古玩店,猶豫道,


    “現在出門?到那不得後半夜了?”


    “當然,走吧,頌猜一起去啊?”


    頌猜搖了搖頭,表示要留下繼續盯著鬼仔監視的沈瑞妍那邊,老孫也就沒有強求。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還是隨身帶好了符紙和破魔刀,現在這個當口,隻要是出門,就需要格外小心,誰知道哪個黑影裏就藏著對付我們的殺招。


    收拾好之後,我進了老孫的車,不見師兄仲坤,剛想問老孫,不料老孫直接道,


    “仲坤剛剛坐飛機迴港澳了,讓我跟你說一聲,他迴去約幾個幫手迴來,讓你在他迴來之前都不要著急輕舉妄動。”


    我點點頭,現在這個情況確實越多友軍越對我們有利,但是仲坤也走的太匆忙了點,也不跟我這個師弟說一聲,不過,按照現在這個情況,我也應該迴家一趟,把我的箱子帶迴來。


    我的店裏最下麵櫃子裏的箱子,相信看過前麵情節的朋友都記得,裏麵不單裝滿了我這麽多年收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老物件,關鍵是最下麵的隔層裏,有一樣特殊的物件,本想著一輩子都未必能動用的上,看來,現在這件東西也是時候重見天日了。


    我想著的時候,老孫已經駕車在路上行駛了半天,等我透過車窗往外看的時候,卻發現窗外的景色並不熟悉,而且明顯不是琉璃市或者宋家園附近,我也算是做了十幾年的古玩生意,每年總有兩三趟跑到西京的古玩圈子裏淘物件,所以琉璃市和宋家園這兩個地方幾乎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這是哪啊?老孫。”


    “荊山公園。”老孫道


    荊山公園,還有人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開古玩店呢,不過也不一定,有些賣老貨的,客源本身就是人帶人,所以並不需要選一個繁華地段或者和同行紮堆開店,不過一般開在偏僻地方的古玩店,要不是賣的特別貴,就是賣的貨見不得光。


    老孫又開了十分鍾,到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小街,停下了車,這條街的位置幾乎相當於出了西京城外的城中村,路邊的店麵基本上都是些盒飯、炒菜、麵條和雜貨鋪,我看了看表,零點五十分,這個時間,真的有店還會賣古玩嘛?


    老孫下了車,這會外麵的溫度很低,雖然沒有下雪,但是由於四周都是低矮建築並不擋風,所以寒風夾雜著細小的雪粒吹在臉上,如同冰冷的刀子一般,我縮了縮脖子,把衣領拉了起來,跟著老孫順著街麵的馬路慢慢往前走著。


    這條街也是夠偏僻的,店鋪雖然一家挨著一家,但是這個時間所有的店鋪都已經關門閉戶,甚至走著走著,路燈不知什麽時候,都不亮了,我以為是天冷路燈壞了,結果抬頭一看,頭頂上根本就沒有路燈,我迴頭看去,將近五十米外的身後才有一盞孤零零的路燈,我轉迴身來往前方看去,卻並沒有一盞路燈。


    正在我持續懷疑這家店鋪的時候,老孫忽然伸手一指前方,“看,就那個店,這個點還唿唿進人呢。”


    我順著老孫的手指方向看去,前方不遠處有一間不大的門臉,上麵的牌子並沒有霓虹燈,所以看不清名字,但是這時卻有四五個人似是結伴而來,前後腳推門走進了店鋪。


    這真是開了眼界了,半夜一點開門營業的古玩店不稀奇,稀奇的是半夜一點還來逛店的買家,這個時間,肯定不是隨便逛逛,一定是看好東西過來買的了,作為同行,我還真想看看他這店裏有什麽奇特的物件。


    我的好奇心成功被點燃了起來,這時也不覺得冷了,緊走幾步跟上老孫,走到鋪子門口,我一推門,卻沒有推動,我又拉了拉門把,也是紋絲不動。


    老孫把我微微往邊上一推,右手食指中指並在一起,輕輕的敲了門三下,稍微隔了兩三個唿吸的時間又輕輕的敲了四下。


    門內一個聲音問道,“客官可是吃飯嘛?”


    老孫低聲道,“我是借路的。”


    門內卻沒有迴答,但是大門卻傳來門栓抬起的聲音,這門現在居然還用門栓?


    老孫卻沒有說話,直接伸手推門,大門被推開,我隨著老孫一腳跨入店中。


    進到店裏,我還沒來得及打量店內,老孫趕忙迴身關門,我倒是有些奇怪,這也不是他的店,他這麽急幹啥。


    因為室外的溫度很低,進了屋我的眼鏡上了一層厚厚的霜,我摘下眼鏡用衣服擦幹上麵掛著的水霧,重新戴上,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店鋪。


    鋪子不大,大約有四五十平米的樣子,燈光不是很亮,頭頂掛著一盞類似馬燈一樣的昏黃小燈,我心說還挺有氛圍感,看來我自己的鋪子還是不如人家做的用心。


    屋內四周擺滿了博古架,架子上大大小小的明顯是貨品,但是每一件貨品卻都蓋著白色的布,這個燈光的亮度再加上我的近視眼,確實是看不出來都是什麽東西了。


    鋪子正中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個木質櫃台,櫃台後麵坐著一個人,頭上帶著非常大的帽子,直接蓋住了他的臉,身上的衣服也是厚厚大大的深色衣服,兩隻手揣在一個厚厚的老式皮摟裏,所以,手也看不到。


    這可有點神秘,不過,做古玩的,越是有特點越能吸引客人不是,我心中暗暗點頭。


    “客官,走哪條路?”這時一個非常好聽的女聲從這個完全看不見長相的人身上傳來。


    “白天走陽路,晚上走陰路,進屋走小路,出門走大路。”老孫說了一串毫無關係的話,這我倒是聽不懂了


    不對,我忽然反應了過來,剛剛和我們腳前腳後進來的四個人呢?我左右看了看,這個店鋪似乎就這麽大,除了進來的那扇大門之外,屋裏並沒有其他的門能通往別處,而且似乎這間屋子並沒有窗子,四周擺著的博古架都是緊貼牆壁擺著的,雖然看不清後麵的牆壁,不過看上麵大小蓋著白布的物件,似乎都有著一定的分量,那麽這架子就不是隨意就能挪動的。


    那四個先進來的人哪去了呢?


    我正納悶著,老孫拉了拉我的袖子,“老弟,看看貨,漲漲眼。”


    “哦,看什麽?”


    坐在櫃台後麵的老板從櫃台裏拿出一個黑色的漆木盒子,大約三四十公分長短,擺在裏櫃台上,我注意到,這個擁有著好聽聲音的老板即使拿東西的時候,手指野人並沒有露出來。


    老板把盒子輕輕往前一推,示意我們可以打開,我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老孫,老孫點點頭,我伸手端起盒子。


    這個盒子的蓋子是推拉式的,表麵的黑漆並不亮,邊角的位置微微磨損,應該是有不少的年頭了,盒子很重,我掂量了一下,大概有兩三斤的樣子,我順著盒蓋的方向輕輕的推動盒蓋,裏麵的東西慢慢的露了出來。


    盒子裏麵鋪著黑色的絨布,並不反光,盒子中心靜靜的擺放著一個黑黝黝的東西,上麵鏽跡斑斑,並且還有明黃色的絲線橫七豎八的纏在上麵。


    我心髒毫無征兆的一陣心悸,便知道這個東西絕非凡物,我緩緩的把蓋子全部拉出,盒內的東西完全露了出來,這是一個大約三十公分長的類似於錐子一樣的東西,錐子尖有三麵,算是三棱錐,下麵的手柄大概和錐子的長度一比一,手柄上纏著黑色的繩子中間似乎還有明黃色和大紅色的細線。


    “老弟,看看這個物件怎麽樣?”老孫道


    我深唿吸了幾下,平複了一下心悸的感覺,再仔細端詳盒子裏的錐子,卻看不出所以然來,錐子上並無陰氣和煞氣,三個刃麵上鏽跡斑斑,也並沒有打磨的非常鋒利,似乎隻是一個普通的老物件而已。


    我搖了搖頭,“看不出來,這應該是實用器,但是,至於是幹什麽用的,什麽年份,恕我眼拙,看不出所以然。”


    這時,坐在櫃台後麵的老板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位客官,何不把物件拿出來,上手仔細一觀。”


    這聲音清冷,但是卻能辨識出來自於一個年紀並不大的女子,從話音並不能聽出帶有任何的感情,我便沒有聽從他的指揮動手碰盒子裏的錐子。


    老板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顧慮,對我招了招手,指了指她眼前的櫃台,我便把盒子放在了她的眼前。


    老板伸出右手,探進盒中,把黑色的錐子拿在手裏,輕輕的放在桌上,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在她把錐子拿出盒子的一刻,錐子上麵的氣息忽然驟變。


    本來平平無奇的黑色鐵錐,忽然散發出濃烈的陰氣,並且三麵刃口的位置居然隱隱閃動著紫色的符文,就像全息投影一樣微微透明浮在半空中,並且我注意到,雖然老板把錐子拿出了盒子,但是上麵纏著的明黃色絲線依舊連在盒子裏。


    老孫看著稀奇,就想伸手去拿,我連忙拉住老孫,這錐子絕對不簡單,沒弄清楚狀況之前,貿然觸碰,不知會發生什麽事兒。


    老板輕輕的笑了一聲,“不錯,不錯,這位客官好眼力,居然知道活人不能隨便碰我這燭龍錐。”


    燭龍錐?我仔細在腦子裏過了幾遍這個名字,確定沒有聽過,也並沒有在古籍上看過類似形狀的古物介紹,於是抱拳躬身,“煩請老板解惑。”


    老板伸手拿起燭龍錐,把玩了一下,上麵紫色的符文夾雜的濃鬱如實質的陰氣,隱隱形成了類似於鬼臉的形狀,老板露出袖子的手指纖細,柔弱無骨,很難想象這麽細的手指能夠把分量不輕的燭龍錐如此輕而易舉的在指尖把玩自如。


    老板把玩了一會兒,重新把燭龍錐放迴盒子中,一瞬間,燭龍錐上的陰氣和紫色符文瞬間消失不見,又變迴了那個毫無生氣鏽跡斑斑的鐵疙瘩。


    “這燭龍錐,上可斬仙,下可屠魔,三界六道就沒有它不能殺的東西,但是,活人要是想使用它,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不知你們能不能付得起呢?”


    我又一次仔細端詳了一遍燭龍錐,並且仔細看了一下裝著燭龍錐的黑漆木盒,居然能夠完全壓製並隔絕如此兇物的陰氣,這木盒絕非凡物。


    老孫卻直接拿起盒蓋,蓋好盒子,“這個我要了,老板。”


    “客官可是想清楚了?”


    老孫點頭,“當然。”說完轉身就朝大門走去,我見老孫意外的如此痛快,對著老板抱了抱拳,就轉身跟著老孫一起出了店門。


    我倆離開店鋪之後,店門再次打開,剛剛先我們進店的四人也走出了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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