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右轉,不需要跟太緊,對方走的不快”頌猜指著前方一個十字路口道。


    老孫慢慢的開著車,納悶道,“這怎麽在二環裏兜圈子呢,這幫家夥不應該迴葡萄園路嘛”


    西京城很大,但是二環裏我也算是熟悉,按照頌猜指的方向,確實不像是要往郊區走的意思,倒是往二環裏富人區的四合院那邊走的方向。


    “或許這才是他們的老巢,不出市區對咱們有利,萬一有什麽危險,咱們可以馬上報警,這樣,最起碼咱們不會遇到生命危險。”仲坤道。


    我表示同意,雖然現在有了頌猜,但是我們三個的實力還是不值一提,畢竟,對方槍都動了,確實動了直接送走我們的心,所以,還是不要逼的太緊,畢竟,狗急跳牆,況且我們逼的還是狼,甚至是虎。


    “停,對方不動了。”頌猜道


    老孫慢慢的停下車子,為了避免過於顯眼,老孫開了一輛非常低調的老現代,看上去就跟西京城路上跑的出租車差不多。


    頌猜從衣服裏摸出一個銅盒,點燃一支短香,插在銅盒裏,頓時,一股非常濃烈的花香飄了出來。


    這是泰蘭德常用的佛香,因為泰蘭德地處東南亞熱帶,盛產花草,所以,不論泰蘭德本地的小乘佛教或是當地的黑白巫師所用的佛香都是這種濃烈花香味道的。


    隻見那隻短香雖然隻有半個手指的長度,但是燃燒所產生的煙霧卻非常濃烈,並且煙霧飄出的時候當時就分開形成兩道不同方向的煙線,一條直直的向前延伸,像是在指路,另一條慢慢飄向頌猜,繞著頌猜形成了一個煙圈。


    這應該就是泰蘭德陰靈的傳信之法,我頓時感到兩道香線蘊含著淡淡陰氣,但是這陰氣卻並不含有煞氣和攻擊性,應該是頌猜秘法訓練的鬼仔無疑了。


    頌猜的嘴動了半天,但是並沒發出聲音,似乎是在溝通什麽,我們三人靜靜的等待著,趁著這個時間,我透過車窗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的街道。總覺得這裏非常熟悉,但是,又說不上是哪裏,因為我是一個特別喜歡閑逛的人,在西京的半年多包括之後去西京的次數我除了辦正事之外,其他的時間都會到處溜達,西京城的風土人情又是我比較喜歡的,所以二環內的大街小巷,隻要是允許自由進出的地方,我幾乎都走了個遍。


    所以覺得熟悉的感覺也並不能說明什麽,我正在努力搜尋記憶的每個角落的時候,頌猜終於開了口,


    “前麵的一個院子裏,那人停下就不動了,院子裏有結界,鬼仔進不去。”


    我看了看仲坤,“師兄,我和頌猜去一趟吧。你和老孫就在車裏等我們,萬一有什麽異狀,直接報警。“


    仲坤想了想,搖頭道,”不行,師弟,要去就一起去。“


    ”對啊,對啊,你這把頌猜帶走了,萬一對麵衝著我們倆老頭來,我倆不是完犢子了。“老孫打著哈哈,但是我清楚他們還是放心不下我。


    我轉念一想,也是這麽迴事,相對於頌猜作為對比,我、仲坤和老孫三人的區別並不大,雖然我帶著幾張符紙,但是實戰的左右並不大,仲坤老孫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仲坤的經驗豐富彌補和老孫自身帶著的不怕屍毒的詛咒也確實彌補了年紀的短板,所以,一切行動確實是最優選擇。


    想清楚這點,我點頭同意,但是必要的準備還是需要的,我左手手心攥好三張化地符,右手按在腰間的破魔刀刀柄上。


    頌猜瞥了我一眼,微微笑道,“放心,對方隻有一個人,而且還受了傷,不需要你們動手的。”說完率先下車向著前方路口走去。


    “等等我。”我連忙下車追上頌猜,對於頌猜的身手和能力我絕對承認是在我之上的,但是,這裏畢竟是華夏,道法和武力之外的陰謀詭計可就遠超泰蘭德啦。


    對於泰蘭德和東南亞黑巫術,黑暗程度和殘忍程度自不必說,但是,相對於華夏,東南亞的巫師相對來說還保持著傳統的習慣,第一,不把普通人卷進來,第二,如果是巫師之間的鬥法或者鬥降依然還會提前約好時間和決鬥方式,像這種動槍的情況是很少發生的。


    我跟上頌猜,老孫和仲坤緊隨其後。


    穿過一條僻靜的街道,前方閃出了一條稍顯寬闊的胡同來,頌猜信步走進了胡同,我越發覺得四周的熟悉感更加明顯,但是我有一個毛病,白天再熟悉的地方,隻要是天一黑就會轉向不認路,所以也並沒多想,繼續跟著頌猜順著胡同往前走去。


    頌猜走到了一個門樓前,停了下來,門樓不大兩扇對開的木門虛掩著,三階石頭台階掃的非常幹淨,正因為如此,台階上明顯已經凍結的黑褐色血液和明顯低於空氣溫度的絲絲黑氣異常明顯。


    我看了看頌猜,頌猜衝我點了點頭,我衝身後的仲坤和老孫擺了擺手,二人會意。


    結果,頌猜下一步的動作卻直接把我們三人閃了一下,頌猜直接推門進院,甚至都沒有在門口聽聽的動作。


    我滿臉尷尬,迴身低聲道,“這麽藝高人膽大的嘛?就完全不用謹慎一下嘛?”


    老孫捂著嘴嘿嘿笑道,“這也說明了,咱們確實是業餘的,人家這才叫知己知彼呢。”


    事實上,院裏的情況也確實如老孫說的一樣,院內很普通,三間房子都暗著,院中心種著一顆大樹,樹下放著一個石桌,四張石凳,典型的老西京布置。


    麵對門口的石凳上,坐著一個穿著黑灰色棉袍的老頭,懷裏還抱著一隻大黑貓,我們一進院,黑貓立刻警惕的用那僅有的獨眼盯著我們。


    就是他,我反射性的握緊了腰間的破魔刀。


    老頭抬頭看了看我們四個,咳嗽了幾聲,從咳嗽的聲音就聽的出,他受的傷不輕。


    ”你是泰蘭德的降頭師?“老頭聲音尖細,冷不丁的一句話嚇得我連忙後退一步


    頌猜不置可否,自顧自拿出剛剛的銅盒,點燃一隻短香插了進去,隨手擺在石桌上。


    老頭陰惻惻的看了一眼銅盒,尖聲笑道,”不用這麽大費周章,咱家活了百來年了,早就活夠了,今日栽在後起之秀的手上,也不冤。“


    百多年?我借著月光仔細看了看灰袍老者,因為帶著同樣灰色的棉帽,所以看不見頭發,但是從他露出的麵容來看,最多四五十歲的樣子,甚至沒有老孫的歲數大。但是這個動靜,確實有點清宮劇裏老公公的味兒啦。


    ”大爺,我們就幾個賣古玩看風水的江湖騙子,是吧,我們也不想跟誰為難,但是,你們這都欺負到門口了,我們不還手也不是那麽迴事兒是吧。“


    老頭一驚,順著聲音看向我,”你是誰家的猴崽子,哪輪到你插嘴了?“


    嘿!我這暴脾氣,現在的情況明顯是四打一,他還來勁了,雖然這老家夥手裏抱著獨眼屍貓,但是有頌猜在,我還真不怵他。


    ”大爺,我小門小戶就一個賣破爛的,但是那也不是誰都能上來踢兩腳的。“隨即我左手抽出攥了一路的化地符,迎風一晃,衝著老者就甩了出去。


    化地符出手即燃,三張符籙化作三個圓形的火球砸向灰袍老者。


    老者懷裏的獨眼黑貓瞬間炸毛,發出”瞄“的一聲,聲音裏充滿了陰毒暴戾之氣。


    ”喲“老頭臉現意外之色,剛要抬手化解,不料化地符飛刀他身前半米的地方忽然落地,瞬間化於無形,這三道符籙本來我也沒認為能傷到老者和屍貓,撒手的時候就用了三成勁兒,這還是剛剛刮了一陣風才能摔到老者身前,要是沒風或者風向朝我,估計這三道火球就都得砸在我自己身上了。


    不過尖聲老者卻沒往那個地方想,而是眉頭一皺,又仔細的端詳了我一番,嘖嘖道,”真人不露相啊,你這一手火符的本事,百年未見啦,還能控製力道,剛好砸在老夫腳前,後生可畏。“


    我頓時洋洋得意,下巴揚了揚,”大爺,我們也不為難你,現在都法製社會,對吧,你隻要保證,以後不主動攻擊我們,我們肯定也不惹你。“


    我還特意迴頭看了一眼仲坤和老孫,”是吧,這見天的都忙活著掙錢呢,誰有功夫惹事啊?“


    灰袍老者麵色一沉,”你當老夫有閑工夫是嘛,本來就是你們主動惹上門來.....“


    我打斷老者,”那你看,這話不對了,誰讓你們都二十一世紀了,還吃人肉啊,對吧,而且還往人肉裏頭放大煙殼子,這,作為華夏的良好市民,我們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還沒等我說完,老者麵上煞氣頓起,身後瞬間躥出三道黑色煙霧,迅速向我、老孫和仲坤襲來,他剛剛在頌猜手裏吃了虧,所以直接放棄了頌猜那邊,衝著我們三人襲來。


    ”臥槽,大爺,你不仗義啊,這不偷襲嘛?“我大聲罵的同時,發現頌猜居然沒動,他居然沒動,完了,這下我們仨不完犢子啦嘛。


    我正想扭頭就跑的時候,發現仲坤和老孫完全沒動彈,同時三道黑煙也並沒有砸在我們三人身上。


    頌猜剛一進院就擺在石桌上的銅盒像是有吸力一般,三道黑煙瞬間就被吸了過去,銅盒上插著的那隻短香香煙大盛,本來這香應該是壓製的很實誠的,燃燒的非常之滿,但是忽然之間,短香急速燃燒,飄出的煙氣似有形之物,瞬間把黑煙團團環繞,隻持續了一個唿吸,三道黑煙居然紛紛散落,掉在石桌石凳和桌下的地麵上。


    原來頌猜早有準備,要不是頌猜進院就準備好的後手,我又將因為自己的大意倒黴一次了。


    老者如遭雷擊,噗的吐出一口黑血,懷裏抱著的貓也落在了地下,黑貓渾身的黑貓炸起,十個爪子上的鉤子全部伸出,閃著黑色的寒光,特別那隻獨眼,血紅血紅的,作勢就要撲上來。


    老者咳嗽了兩聲,對著黑貓嗬斥了一句,黑貓重新竄上他的懷裏,老者掃視了我們四個一圈,恨恨道,


    “你們還知道什麽?”


    “我們還知道你這叫神仙肉,是前清那時候留下來的,對了,你們那院子裏還種大煙,我說大爺啊,大清早就亡了,您是不是沒過夠啊?”並不是我故意用言語挑釁老者,而是我總覺的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對方背後的勢力這麽大,應該不會隻派一個老頭和幾隻貓來。


    “哼,你懂個屁,我就是個喂貓掃地的老頭,你們既然知道了這麽多秘密,你們早晚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老者說罷,眼神中忽然兇光畢現,身後又躥起三道黑煙,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麽大力氣,一躥身帶著身後的黑煙向我撞來。


    這是真逮著軟柿子捏啊,他咋就不衝著頌猜去呢,不過有頌猜在身邊站著,我是有恃無恐,事實也確實如此,頌猜一直在盯著老者,一見老者暴起傷人,立刻斜身衝上,手中一團白煙打出,直接在空中把老者身上的黑煙全部點燃。


    灰袍老者“啊!”的一聲尖叫,渾身被火焰包圍,發出聲聲慘嚎。


    仲坤在旁歎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助紂為虐,頌猜,留他一命。”


    頌猜點頭,手掌一抖,拍出一片黃煙,老者身上火焰立刻熄滅,這時的老者,身上被燒的焦糊一片,但是似乎並沒有傷到要害,他使勁在身上拍打著,頭上的帽子掉落,我定睛一看,還真是個清朝人啊。


    隻見老者後腦留著金錢大小的一塊頭發,因為歲數過大,頭發稀疏,梳成的辮子極其之細,之前被他塞進棉帽裏,還真沒發現。


    “大爺,這迴服了沒有,我說,你就該說啥說啥,對吧,咱也不能為難你。”我話剛說到一半,隻見老者陰惻惻的笑了幾聲,忽然,


    “噗!噗!噗!”三聲悶響


    老者的頭部、胸口和肚子同時爆開,三團黑煙夾雜著濃烈的血霧向著我們四人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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