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安媽媽驚慌的想要衝進屋裏,卻發現門被人從裏麵反鎖了。


    江沅灩:“屋裏除了婆母可還有誰?”


    安媽媽:“沒了,夫人喜靜,每日午後都會睡上一覺,這個時候我們不好打擾。”


    也就是說,溫夫人一個人在裏麵,遇見了危險也無人求救了。


    江沅灩臉色一凜,吩咐道:“依蘭,流芳,將這門給劈了。”


    “是。”


    依蘭和流芳沒有猶豫,兩人立馬去溫夫人的小廚房拿來斧頭,合力之下,終於將門給劈開了。


    門一開,江沅灩帶著人便衝了進去。


    “冷霜娥!”


    居然是她!


    此時的冷霜娥正掐著溫夫人的脖子,那模樣兇狠,溫夫人臉色煞白,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再遲一步就危險了。


    就算這麽多人進來了,冷霜娥依然沒有停手。


    江沅灩:“住手,快去阻止她!”


    依蘭和流芳兩個人立馬上前,兩個合力將冷霜娥拉開。


    江沅灩:“給我摁住她,別讓她跑了。”


    此時的冷霜娥卻毫無逃跑的心思,她隻死死盯著溫夫人,眼裏有股瘋狂勁,嘴裏不停喃喃道:“你送江沅灩那麽多好東西,胭脂鋪,水田,還有水頭最好的鐲子……你對她那麽好,憑什麽對我不好?憑什麽?”


    這話說的屋裏眾人一頭霧水,也就是江沅灩聽懂了。


    江沅灩上前一步到溫夫人身邊,她趕緊查看了一下溫夫人的情況。


    溫夫人此時昏迷過去,江沅灩探了探她鼻端,氣息奄奄。


    江沅灩忙道:“依蘭,快,去拿我的針灸包來。救人緊急,快去!”


    “是。”


    依蘭轉身便朝著長樂榭跑去。


    安媽媽看見自家夫人這副虛弱的模樣,驚慌失措,隻在一旁不停的祈求夫人沒事。


    不多時,依蘭拿著針灸包迴來了。


    針灸包打開,江沅灩從裏麵取出針,手指在溫夫人頭頂摸索著,迅速將銀針紮入。


    幾針下去,溫夫人悠悠轉醒。


    安媽媽欣喜道:“醒了醒了,夫人,您沒事吧?”


    “沅灩,看看我的孩子有沒有事。”


    溫夫人最怕的就是失去肚子裏好不容易來的孩子,她滿臉緊張。


    江沅灩:“婆母,不要急,孩子沒事。您先別說話,我還需要再紮上幾針,一會就好。”


    溫夫人點點頭,她此時無比慶幸江沅灩在自己身邊。


    江沅灩麵色凝重,婆母懷了胎,方才那一番折騰,明顯感覺胎兒也在肚子裏受驚了。


    江沅灩又紮了幾針,讓溫夫人情緒穩定了下來。


    “好了,婆母和胎兒都沒事了。”


    溫夫人聽罷,終於放下了一顆心。安媽媽喜極而淚,“夫人,太好了!多虧有了少夫人,剛才嚇死老奴了。”


    “你居然沒事,死老太婆,你就應該去死!”


    冷霜娥滿臉不服,她死死的瞪著溫夫人,那雙眼裏充滿了仇恨。


    溫夫人百思不得其解,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冷霜娥:“我就是要害你,就是要你死,你憑什麽對她這麽好,憑什麽對我不好?你還懷了孩子,不要臉!”


    簡直越說越離譜了,就連安媽媽都聽不下去了。


    安媽媽道:“我們少夫人是夫人的兒媳婦,夫人自然會對她好,你又算哪根蔥?我們夫人憑什麽對你好?”


    溫夫人也道:“沅灩,冷霜娥她是不是瘋了?”


    在場眾人,也就是江沅灩能夠聽得懂冷霜娥的話了。


    江沅灩:“婆母,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休養生息,冷霜娥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好,”溫夫人一口答應下來,不過她還是叮囑道:“沅灩,你別太心軟,我看她已經瘋了,該送官就送官。”


    “婆母放心,她差點要了您的性命,我自然不會放過她。”


    江沅灩吩咐人帶走了冷霜娥,她特意交代,讓冷霜娥到了長樂榭。


    流芳:“小姐,這種人帶到長樂榭去,都怕她髒了咱們的地。”


    江沅灩道:“帶她去吧,我自有用意。”


    冷霜娥進去之後,目光四處望著,眼裏全是憤憤不平。


    “憑什麽你住得這麽好,這屋子這麽豪華,裏麵的擺件個個都值錢,憑什麽你能擁有這些東西?”


    流芳:“冷小姐是真的失心瘋了,這些都是我們汝南侯府的東西,我們小姐是汝南侯府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不該她擁有這樣,難道該你擁有不成?”


    “這些本來就是我的!”


    冷霜娥雙眸通紅,如同一隻困獸一般,朝著所有人吼去。


    前世,她一成婚梅淩然就去了邊疆,溫夫人為了補償她,也讓她住進了長樂榭裏,還送了她一些東西。


    可是那些跟眼前的一切比起來,顯然是小巫見大巫。


    冷霜娥此時心中恨極,她恨溫夫人,也恨江沅灩。


    所以,趁著今日梅淩然去了青州,她喬裝打扮混進了侯府。


    她本來想去找江沅灩算賬的,可奈何江沅灩的長樂榭布置嚴防,她根本就進不去。


    於是她又威脅了溫夫人院子裏一個粗實婆子,這才有了得手的機會。


    可是一切都被江沅灩給毀了。


    就像她毀了自己的人生一樣。


    冷霜娥此時悲痛欲絕,她從客棧逃了出來,客棧掌櫃報了官,大理寺的人全城通緝她。


    她躲躲藏藏跟陰溝裏的老鼠一樣。


    重來一次,別說皇後位置了,她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了。


    江沅灩平靜的看著冷霜娥發瘋,在她看來,冷霜娥拿著一手好牌,卻全打亂了。


    “你認為我的東西全是你的?”江沅灩緩緩而道:“冷霜娥,跟我講講你的上輩子吧。”


    冷霜娥一驚,她驀然看向江沅灩。


    “你知道了?”


    不,江沅灩怎麽會知道?


    江沅灩:“你這樣瘋瘋癲癲的將那些話講出來,我就算想假裝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冷霜娥咬牙道:“我不知道告訴你的!果然你早就猜到了,卻一直在暗中觀察我,我所有的計劃全被你破壞,你真該死……”


    冷霜娥越說越氣,她朝江沅灩衝過去。


    她真想撕破江沅灩這一張恬美典雅的臉。


    可惜她連江沅灩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便被依蘭和流芳兩人給摁住了。


    流芳一腳踹向冷霜娥的腳窩,迫使冷霜娥跪了下來。


    依蘭道:“老實點,別以為我們小姐好說話就亂來,在這長樂榭裏,你得好好做人才有好的優待,否則,我們絕不會對你客氣。”


    依蘭說得是真的,她和流芳早就看冷霜娥不爽了。


    此時若不是因為江沅灩有吩咐,她和流芳早就將冷霜娥給一頓收拾了。


    冷霜娥叫嚷道:“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她太吵了。”江沅灩開口道:“想辦法讓她安靜會。”


    流芳:“小灶房有草木灰,直接用來堵住她的嘴。”


    依蘭朝外喚了一聲,便有丫鬟送來一盆草木灰,流芳抓起一把便往冷霜娥嘴裏塞去。


    “咳咳咳——”


    冷霜娥何曾吃過這東西,她想吐卻被流芳硬塞著,一時之間,嗆得她淚流滿麵。


    “賤人……”


    冷霜娥開口便要罵,流芳又塞了一口草木灰給她。


    如此幾次,冷霜娥終於老實了。


    她緊緊閉上嘴巴,再也不敢大喊大叫了。


    流芳道:“呸,早點老實便能省了力氣收拾你了。”


    冷霜娥瞪她一眼,賤婢,等她哪日翻身,一定第一個收拾她。


    江沅灩問道:“冷霜娥,說說你的前世,趁著我還感興趣,否則,我若是沒興趣知道了,便直接將你送入大理寺。”


    冷霜娥身子一凜,送入大理寺,不光是客棧那樁事,還有掐害溫夫人一事,夠她在牢裏呆很久了。


    她不能去大理寺,否則這一輩子真毀了!


    “我說。”


    冷霜娥開口道:“前世,我嫁給了梅淩然,成婚當夜他便出征了,他去了邊疆五年,五年後他就死了,哈哈哈哈。”


    冷霜娥說起這事,仰頭一笑,仿佛很開心一般。


    “江沅灩,你就算現在日子好過,也總會跟我前世一樣守寡的。”


    “是嗎,”江沅灩並不相信冷霜娥的話,她道:“可這一世我與他成親之後,他並沒有去邊疆。”


    “可他去了青州!”冷霜娥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道:“隻要他離開京城,總會有意外的,命中注定的事情,他逃不掉的!”


    江沅灩一陣沉默。


    冷霜娥見她如此,越發張狂起來。


    “你也就是現在看起來風光罷了,說不定以後連我都不如,因為整個汝南侯府會因為梅淩然的死而隕落,以後侯府所有下人被發賣,所有的家眷流放,你也會在流放路上吃盡苦頭,會死在流放路上,哈哈哈哈!”


    “住嘴!”


    依蘭聽不下去了,她直接一把草木灰塞進冷霜娥嘴裏。


    冷霜娥被塞得猝不及防,拚命咳嗽起來了。


    流芳眼中則有些害怕的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她說的……”


    冷霜娥是重生的,她們也是才知道。


    若她真是重生的,她便是窺得先機,難道說她們以後的日子真這麽慘嗎?


    江沅灩抬眸,道:“冷霜娥,你到如今地步,還在認為命運是不可轉變的嗎?”


    “你前世既然是流放而死,這一世,你必不會死在流放路上,而是死在獄中。”


    冷霜娥麵色一變,“你什麽意思?”


    “還有宋慕淮,前世,他一定是做了皇帝吧,否則你也不會一重生就鬧著要嫁給他,可他呢?已經死了。”


    “所以說,命運一事,並不能一成不變,而是多變。”


    “就連你自己,現在過得也未必就比前世好,我的意思你難道還不懂嗎?”


    江沅灩對她說完這些,不願再浪費口舌。


    她對依蘭吩咐道:“去大理寺報官,就說冷霜娥要謀殺朝中重臣官眷。”


    “是。”


    依蘭轉身便出去了,沒有一絲一毫猶豫。


    冷霜娥拚命搖頭,道:“你不能讓大理寺的人來抓我,你剛才明明說過,你知道了我的前世就不會把我送官的!”


    “騙你的。”


    “你——”冷霜娥氣得全身顫抖。


    江沅灩懶得跟她掰扯,其實方才她話中可沒有明確承諾什麽。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恨我搶了你的位置也就罷了,為何要對一個有身孕的母親動手?”


    江沅灩實在是不恥冷霜娥的行為。


    冷霜娥:“她那麽看中你,我心中自然恨她,若她前世對我好一些,我就不會今世悔婚嫁給宋慕淮,我也就不會過上現在這種日子……”


    “你總有許多理由詭辯!”江沅灩直接打斷她的話,道:“分明是你自己貪圖權力,又害怕與汝南侯府一起流放,所以才想盡一切辦法嫁給宋慕淮,你嫁給宋慕淮之後,分明也能安分過日子,可你偏偏不安分,還與自己的小叔子勾搭。”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罷了。”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冷霜娥尖叫道:“等到汝南侯府失了聖寵流放那天,你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選擇!”


    “你錯了,”江沅灩淡淡看著她,眼中全是厭惡,“我既然已經嫁入了侯府,便與汝南侯府榮辱是一體,就算是流放,我也願意和侯府的人一起。”


    冷霜娥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我不信,你江沅灩能做到這個地步,我不信……”


    江沅灩:“你確實也不用相信,因為有我在,汝南侯府不會流放,以後,隻會越過越好。”


    江沅灩說罷,依蘭帶著人來,將冷霜娥用繩子綁住。


    冷霜娥仍然在不停的掙紮,她惡狠狠道:“你們放開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嚐嚐我所受的苦……”


    依蘭:“少廢話,去大理寺蹲牢房吧!”


    可這冷霜娥就跟瘋了一樣,不停大喊大叫。


    “我本應該是皇後的,是她搶了我的位置,你們應該抓的人是江沅灩,而不是我,你們放開我,否則我會讓皇帝處死你們……”


    冷霜娥一路叫罵,這些話若是被有人心聽去,也不知會不會給侯府帶來麻煩。


    依蘭幹脆找了一根布條綁住她的嘴,這才落了個耳朵清靜。


    冷霜娥被送去了大理寺。


    不多時,江沅灩命人送去訴狀。


    冷霜娥在客棧那兒本就犯了事,如今又謀害朝廷官眷,依刑也該重判,大理寺立馬將她關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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