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向下一掃,就注意到了顧泠心漫不經心地樣子。


    對著旁邊的宮人說了句什麽人。


    不一會兒,宮人端著蓮子羹來到顧泠心的案前,“皇後娘娘見王妃略顯疲態,賜下蓮子羹,王妃趕緊喝了吧。”


    顧泠心一驚,她隻顧著想蕭長晏的事情,居然忘了這裏還有那麽多雙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她站起身,對階上的皇後行了一禮,然後端起小碗,斯斯文文喝起來。


    皇後見狀點了點頭。


    蕭長晏雖然現在已經沒了實權,但到底是皇上最倚重的弟弟,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會複權,她當然要早早籠絡好蕭長晏心尖兒上的人。


    殿中所坐眾人都是有眼色的,皇後對顧泠心的態度清清楚楚擺在那裏,也沒有幾個敢怠慢的。


    顧泠心這次也不敢繼續望著殿外,隻是低頭喝蓮子羹。


    不多時,一個宮人從外麵匆匆進來,神色看著很是不好,直接來到皇後身旁的姑姑那裏傳話。


    姑姑也是神色一變,然後對著皇後附耳說了什麽。


    皇後也是一臉震驚的神色。


    然後匆匆起身出了大殿。


    殿中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顧泠心卻知道,事情成了。


    隻是不知道蕭長晏在其中是什麽樣的角色。


    顧泠心捏著湯匙的手緊了緊,繼續喝湯。


    ——


    碧水汀。


    皇後匆匆趕到時,太子與良妃已經整理好了衣服,跪在地上低著頭。


    蕭長晏站在一旁扶著皇上。


    皇後一個眼色看向自己旁邊的姑姑。


    後麵跟著的太監宮女立刻倒退出了碧水汀的院門。


    除了幾個貼身仆人、侍衛之外,所有的閑雜人等都被清出了院子。


    “良妃,幽禁紫荊宮,無詔不得出。”皇上閉了閉眼,做下決定。


    “父皇!”太子抬起頭,不可置信。


    這是要把良妃囚禁致死啊。


    “你,迴你的太子府,閉門三月!”皇上的手指顫抖地指了指太子。


    “皇上,太子乃是一國儲君……”


    皇後眉頭緊皺,她想給太子求情,可是人贓並獲,實在是沒什麽可辯白的。


    “皇後不必多言。”皇上轉身,在蕭長晏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往外走。


    送皇上出門之後,皇後陰沉著臉轉過身。


    良妃可真是好啊,竟然勾引她兒子做下這等事。


    “來人,把良妃拖迴紫荊宮!掌嘴五十。”


    良妃犯了如此大錯,皇上居然沒有賜自盡,想來是看著淑妃的麵子。


    不過想來也不會再寵幸了,她作為一國之母,想要怎麽懲罰都是不為過的。


    “母後!”太子聽了這話立刻膝行上前,抱住皇後,“不要這樣,都是兒子一個人才錯!”


    皇後絲毫不理會太子的哀求,不為所動地看著良妃被侍衛拖下去,才慢慢轉身,狠狠掙開太子。


    “你就是這麽做太子的?”皇後的語氣中帶著冷漠。


    “兆弘把太子之位讓給你,是為了讓你和後宮妃子……”皇後說不下去了。


    這樣的醜事,她都不知道如何宣之於口。


    “是,你們都說,太子之位是兆弘讓給我的,可是,我已經很努力了!”


    太子趴在地上,不甘極了。


    他真的已經努力做到最好了。


    最後鬧到這副田地,他承認,是由自己沒有克製的關係。


    可是他從小到大一直被教導的都是如何成為一個帝王,從來沒有人把他當成一個人來看。


    安冷霜不一樣,她一直關注著他,當他苦悶的時候,安冷霜陪著他,當他無措的時候安冷霜給他出主意。


    這樣的女人,他怎麽能不喜歡。


    為什麽他這麽努力,被逼成了這個樣子,他們最後還要說太子之位是蕭兆弘讓給他的。


    “若是換了兆弘,他絕對不會在除夕晚上做下這等荒唐事!”


    皇後也後悔,自己當年為什麽讓懦弱無能的大兒子成為太子。


    一事無成竟然還犯了這麽不該的錯。


    “既然皇上讓你閉門三月,你便迴去吧。”


    皇後唿了幾口氣,平複下自己的情緒。


    “以後別再提什麽良妃,什麽安冷霜了,這件事情很快就過了。”


    太子的眼睛逐漸睜大,好像是知道了什麽,“母後,你不要針對她。”


    皇後恨鐵不成鋼,“你這話在我麵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在你父皇麵前說,就更是害了她!”


    太子捂住自己的嘴,剛剛有些慌張,如今他也想明白了。


    他是儲君,不會受什麽重罰,但安冷霜可不是。


    她隻是無依無靠的女子。


    太子像是明白了什麽,“母後,我不會再提她,以後,你幫我略微招撫她一些便好。”


    皇後一言不發,直接離開了碧水汀。


    ——


    除夕之夜到底發生了什麽,坐在大殿的皇親重臣並不知情。


    但是他們也隱隱有猜測,應該和某些皇族醜聞有關。


    聯係後麵良妃稱病不再出門,太子因禦前失儀被罰閉門三月,不少人都猜出了大概。


    隻是皇上皇後都一字不談,他們更不敢說出口,隻能私下討論。


    顧泠心見蕭長晏全須全尾迴到自己的身邊才勉強鬆了口氣。


    睿親王府。


    “皇上對你是什麽態度,可有懷疑?”顧泠心一進了臥房,就迫不及待發問。


    “沒有,我是跟皇兄聊天呢,不知不覺就到了清禧宮,碧水汀就在旁邊,我小時候在那邊住過,便邀皇兄進去逛逛。”蕭長晏把顧泠心拉到榻上坐下。


    “良妃與太子這次太過了,居然在外麵就……,所以皇兄一眼就看見了。”


    顧泠心卻像是想到什麽,“碧水汀不是已故先帝妃嬪的住所……”


    蕭長晏沉默不語。


    “那位先帝妃嬪就是……”顧泠心看向蕭長晏。


    “就是我的母妃。”蕭長晏點了點頭,“母妃生下我不久就被幽禁了,我連帶著也在碧水汀待過很久。”


    看著顧泠心的眼裏滿含心疼,蕭長晏親了親顧泠心的臉頰,“那些日子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貴為親王,還娶了你做王妃,已經很幸福了。”


    顧泠心懂了。


    那是蕭長晏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帶著皇上過去看看也就是單純迴憶,誰會想到是去捉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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