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聽說,睿親王上交了些權力,難道,王爺以後,就當真做個清閑王爺了?”


    旁邊的薛家夫人也開口了。


    她家有些勢力,平時宴會上總是能壓侯夫人一頭,現在卻要給侯夫人作陪襯。


    當時侯夫人說要給女兒議親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家裏讓人頭疼的二兒子。


    雖然永安侯府不及當年的顧家將軍府氣派,也沒有多少實權,但到底也是進了貴族的圈子。


    其他有頭有臉的家庭都不願意把女兒嫁進來,她便想著讓顧家的孩子試試。


    哪承想,顧家隻是一下子就飛黃騰達了。


    本來這趟她不想來,當家人攆著把她送出門,不來不行。


    一到顧家,就見到了侯夫人的囂張嘴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說的話也帶了幾分酸勁兒。


    旁邊兩位夫人有些訕訕的,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薛家夫人也不是好得罪的。


    侯夫人眼睛一厲,“怎麽說,睿親王也是皇族,到底是我們泠心高嫁。不過不論睿親王的權勢是大是小,都是皇上的親兄弟,這門婚事又是皇上欽賜,薛夫人這話說得,是對誰不滿呢?”


    薛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她笑了兩聲,“我能對誰不滿,隻是覺得這世事變遷,一時無常罷了,對了,我記得你們家不是有個叫蓮塘的小姑娘嗎,你走哪裏都帶著,怎麽這些日子都看不見了呢。”


    侯夫人一噎,隻能裝作低頭喝茶糊弄過去。


    尹蓮塘現在的去向,她確實不清楚。


    原本是在大牢裏好好待著的,怎麽忽然就不見了。


    因著睿親王的關係,官府可是花了大力氣搜羅,卻連個人影兒都沒有找到。


    這真真是奇怪了。


    不過,想到那一日尹蓮塘的歇斯底裏,侯夫人暗暗歎氣,就這麽離開京城也挺好的。


    本以為這孩子是個可塑之才,沒想到,也是個俗人。


    被京城繁華迷了眼,竟然妄想著取代泠心的位置。


    侯夫人全然忘了當初尹蓮塘之所以能做出這些事,與她的縱容迴護脫不了關係。


    “不知道顧姑娘今日可在家嗎,”旁邊的一位夫人連忙出來打圓場,笑著推出自家的小女兒,“我家女兒聽說顧姑娘一迴來就給柔嘉公主做少師,所以想著請教一二呢。”


    被推出來的姑娘看著年齡比顧泠心小些,有些羞赧地站起來,行了個禮,“請夫人成全。”


    另一個夫人也趕緊把自己的女兒領出來,“我家小女也有此意。”


    侯夫人心中冷笑,她們沒有把自己的心思說明,但誰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睿親王身份尊貴,多年來,也沒有議親。原本大家想著他是不愛美人隻為江山社稷,如今看來,也是有成家的心思。


    正妃之位雖然已經被顧泠心占了,但是她們的女兒還可以做側妃,家裏官職再低些的,做侍妾也未嚐不可。


    “我家姑娘現在不在府中,眾位來得不巧了。”


    侯夫人笑笑。


    哪個女子是希望自己丈夫三妻四妾的,她命好,嫁給了永安侯,不用麵對混亂的後宅,她自然也不想女兒麵對這種事情。


    “夫人說笑了,顧姑娘如今正是備婚的時候,不在府裏,能在哪。”


    其中一個夫人笑道。


    意思很明顯,她們要見顧泠心,侯夫人是擋不住的。


    侯夫人直接冷笑出聲,“我女兒,不是成天養在閨中的小姐,給公主作少師的事情,你們是知道的。如今已經進宮教導公主去了,幾位若是想見,就去宮裏見吧。”


    那幾個懷著別樣心思的人,這才訕訕閉了嘴。


    她們這樣的身份哪裏是想進宮,就能進宮的。


    ——


    “少師今日過來,你倒是快些呀。”


    長寧殿,凝霜正在給柔嘉公主梳頭。聽了公主的話,有些無奈,“公主別急,顧少師還沒到呢。”


    她的眼中情緒複雜,上次一別匆匆,不想再見顧泠心竟然已經成了睿親王妃。


    時移世易,自己終難如願。


    “凝霜你怎麽不動了。”


    柔嘉公主透過鏡子看她。


    “沒事兒,想著公主之後的行程呢。”


    “先別想,趕緊把我收拾好。”


    “是。”


    “參見公主。”顧泠心還是如以前那樣,給柔嘉公主行禮。


    “快起來快起來,你馬上就是我的嬸母了,我哪裏受得起你一拜。”


    柔嘉公主騰地跳起來,把顧泠心拉起來,“你現在身體可大好了?”


    顧泠心笑笑,“走了這一趟,幸得解藥。”


    柔嘉公主高興得直拍手,“那就最好了。”


    說著,忽然朝顧泠心攻了過來。


    顧泠心沒有防備,但聽到破空之聲下意識躲開。


    “怎麽沒打到。”柔嘉公主沒想到,自己練了這麽久的絕技輕輕鬆鬆就讓顧泠心躲過了,心中不舒服極了,直跺腳。


    “偷襲可不是君子行徑。”顧泠心在十步之外站直了身子,“若是要切磋,也得是兩人都準備好了才行。”


    “師公可不是這麽說的。”柔嘉公主皺著鼻子搖頭,低聲嘟囔。


    “師公?”


    顧泠心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她師父,黎逸飛。


    從京城出來的時候確實拜托師父來照料柔嘉。


    她當時不知道師父與皇上的那些恩怨糾葛,若是知道,斷斷不會讓師父前來皇宮。


    想到這些,她湊近柔嘉公主,低聲問道,“師公是什麽時候來的?”


    柔嘉公主立刻乖巧湊近顧泠心,“都是天不亮的時候來,給我布置功課,晚上還會來檢查一趟。”


    顧泠心點點頭,果然當年的事情他們都不是那麽容易放下的。


    柔嘉公主看顧泠心出神,眼睛一轉,立刻又是一擊。


    顧泠心頓時遠離,“怎麽還偷襲。”


    “這叫做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柔嘉公主說著,正麵攻上來。


    顧泠心隻能無奈搖頭,然後迎上柔嘉公主的攻勢。


    師父這都是教了些什麽。


    雖說柔嘉公主現在好像學了很多歪理,但武功卻是真的上來了。


    她見左衝右突都奈何不了顧泠心,幹脆抽出了鞭子。


    顧泠心嘴角帶笑,一下來了興趣,她要看看柔嘉的這鞭法練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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