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泠心不知道她們在愣些什麽,繼續說下去。


    “會累是很正常的,這是我們需要付出的代價。”


    顧泠心看向還在愣著的柔嘉公主。


    “但這就是我們選擇的路。”


    看柔嘉公主還懵懵懂懂的樣子,顧泠心指著院子裏的那棵大樹。


    昨天柔嘉公主就是從這棵樹上掉下來的。


    “你會因為可能從樹上掉下來就不爬樹嗎?”


    柔嘉公主歪著頭想想自己昨天上樹的理由。


    她就是想看看上麵的風景,不知不覺就上去了,倒也沒有考慮那麽多。


    “我不過是想去上麵看看。”


    顧泠心點點頭,“學輕功也是一樣,不過是想去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高度看看。”


    柔嘉公主眯著眼睛想了半晌,仍然感覺有些不明白。


    顧泠心也知道,她現在還不能完全理解。


    不過這不要緊,柔嘉公主現在還小,當然不能馬上理解所有的道理,隻要她慢慢引導,柔嘉公主總是會懂的。


    顧泠心不再說什麽,“歇歇吧,等過了晌午,我們去學識字。”


    柔嘉公主聽到歇歇二字立刻就開心起來,也不管後麵要幹什麽,小鳥似的飛出到了院子裏。


    凝霜十分感激地朝顧泠心行了一禮,便也跟上了柔嘉公主的腳步。


    作為公主,柔嘉公主需要承受很多東西,早一刻明理,便更容易活得自在。


    凝霜起先對顧泠心的印象沒有多好。


    可是現在看來,顧泠心是個很稱職的少師。


    ——


    下午顧泠心讓柔嘉公主識字也是不走尋常路。


    她直接帶著柔嘉公主來到了柔嘉公主最喜歡的庫房。


    庫房裏是柔嘉公主整排整排的寶石收藏。


    柔嘉公主昨天晚上一個一個地檢閱了這些寶石,如今對這些寶石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少師帶我到這裏來是?”


    柔嘉公主有些疑惑。


    現在不是要上課嗎,怎麽來這了。


    “今日的課程就在這裏上。”顧泠心笑笑,凝霜立刻叫人搬了兩把椅子過來。


    柔嘉公主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疑惑,來來迴迴,視線在寶石盒子和顧泠心的臉上轉了幾圈。


    忽然也明白了什麽。


    顧泠心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站起身來,隨手拿了一顆寶石。


    “這顆寶石,我們就可以學到很多字了。”


    說到自己喜歡的寶石,柔嘉公主乖巧地點點頭。


    接著,顧泠心就把這個寶石的名字,寶石名字的含義、來曆,都一點點地講給柔嘉公主聽。


    同時,還把這些都寫了下來,教公主一個一個地認字。


    柔嘉公主雖然隻有五歲,但記憶力驚人,隻要是顧泠心教過一遍的字,立刻就能認出來。


    這一下午,教學效率出奇地高,竟然比柔嘉公主過去一月認的字都多。


    站在一旁服侍的凝霜也暗暗在心中稱奇。


    她知道公主聰明,但不知道,居然能聰明到這種程度。


    顧泠心給柔嘉公主講了兩顆寶石的情況,就感覺到柔嘉公主認字的速度開始變慢,便也不再繼續講。


    給柔嘉公主又做了複習,便帶著她出了倉庫。


    倉庫裏隻有幾個高窗,所以比較暗,外麵卻不同,陽光明媚的。


    顧泠心和柔嘉公主一出來,便見到睿親王正站在麵前。


    “睿皇叔!”柔嘉公主十分欣喜。


    此時她也忘了自己昨天對睿皇叔的壞態度。


    整個宮裏,除了喜歡給她送東西的父皇,對她最好的就是睿皇叔了。


    “柔嘉,今日課業學得如何。”


    公主看了一眼顧泠心,“顧少師學識淵博,柔嘉受益匪淺。”


    蕭長晏被柔嘉公主可愛的小模樣逗笑了,“那要多謝顧少師。”


    顧泠心卻並不喜歡蕭長晏用這種態度對自己。


    她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臣女顧泠心參見睿親王。”


    柔嘉公主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顧泠心,“少師,睿王叔人很好的,更何況你是我的少師,不需要在這種場合給睿王叔行這樣的大禮的。”


    睿親王眼睛微眯,看不出來喜怒。


    “免禮吧。”


    竟然就這麽受了。


    柔嘉公主看看睿親王,又看看顧泠心。


    這兩個人昨天不是還一起欺壓她的嗎,怎麽今天反而變得像陌生人似的了?


    蕭長晏其實心裏是有些委屈的。


    自己昨天明明幫了她這麽多,今天她居然這麽冷淡。


    僅僅是因為自己昨天說錯了一句話。


    這種事情他現在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呀。


    顧泠心卻根本不管這些,睿親王喊了免禮,就規規矩矩站到一邊,把自己當個透明人。


    柔嘉以為兩個人是鬧矛盾了,剛想開口說和一下,睿親王就先一步開口了。


    “柔嘉今天學了什麽?”


    想起今天滿滿的收獲,柔嘉公主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告訴睿親王。


    睿親王每聽一個就往顧泠心那邊瞅一眼。


    可顧泠心像是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根本不搭理這一會兒一下的目光。


    柔嘉公主把自己今天學的東西都說了一遍,也不見皇叔的誇獎,抬頭一看,就看到皇叔正看著自己的少師呢。


    稍加思索,柔嘉公主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她衝睿親王招招手,睿親王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把耳朵靠過去。


    柔嘉公主看了一眼顧泠心,然後小聲說,“皇叔,少師現在是我的老師,你如果想拜師的話,要等少師把我教會了才行。”


    然後柔嘉像是想到了什麽,小聲補充,“而且,那樣我就是你的師姐了。”


    睿親王心中的陰雲因為柔嘉公主的話一下子驅散了。


    他露出一個笑容,“柔嘉,這個師父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啊……那好吧。”


    柔嘉公主想到自己不能做睿皇叔的師姐,心中有些遺憾。


    蕭長晏現在心情好了,對顧泠心也有了耐心。


    他知道,像顧泠心這樣性格的人,是急不得的。


    一反之前的態度,也不再說幾句就看一眼顧泠心了。


    顧泠心感覺到總是往自己這邊投來的目光終於消失,心下稍安。


    看來睿親王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和聰明人打交道還真是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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