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炎?」扶珠不由出聲。


    聞聲,毛糰子突然撒丫子跑過來一頭撲進她懷裏。


    扶珠沒想到會見到它,不過轉念一想,謝蘭庭在這裏,它出現在這兒也就不奇怪了。


    毛糰子對著她又蹭又舔,熱情得不行,隻不過圓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


    委屈又可憐。


    扶珠揉揉它的頭。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毛糰子不吭聲,隻是爪子緊緊抓著她的衣服,蜷成一團蔫蔫地趴在她懷裏。


    扶珠又摸摸它,抱著它去找謝蘭庭。


    這個山花海樹樓裏跟她印象裏的相差無幾,不過後院卻是天差地別。


    過了一道拱門,入眼是波光粼粼的湖麵。湖上修了水榭,水榭裏傳來一陣陣女子的歡聲笑語。


    扶珠正要過去,懷裏的毛糰子突然從她懷裏跳下去,竄進旁邊的草叢裏,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扶珠找了找,也沒見它,想著正事要緊,快步朝著水榭走去。


    果不其然,又見謝蘭庭在美人堆裏,吃喝享樂。


    見她來,他臉上神色未變,開口:「過來。」


    扶珠卻忽然被他身後那根柱子吸引了目光。


    陽光透過湖麵落在柱子上,明亮而清澈,可偏偏一條黑影不識趣地劃過。


    扶珠抿了抿唇。


    不能再拖了。


    可是她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出去?


    目光突然落在湖麵上,電光火石之間有了一個想法。


    這莫名多出來的湖……


    難道是要在有水的地方才行?


    見她不知在看什麽,愣愣出神,謝蘭庭麵露不悅,抬手叩叩桌麵,沉聲道:「我在……」


    「謝蘭庭。」扶珠忽打斷他的話。


    「我不會水。」


    話音未落,本就站在欄杆旁的扶珠往後一仰。


    「撲通」落水聲傳來,水榭裏的美人們嚇得花容失色。


    謝蘭庭一瞬捏緊了手裏的酒杯,卻坐著沒動,隻麵若寒霜飲了一口手中的酒。


    湖麵很快歸於平靜,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咚!」手裏的酒杯重重放下,牙險些咬碎,美人堆裏的人還是沒能忍住跟著跳了下去。


    「尊上!」


    「尊上!」


    「…………」


    謝蘭庭往下遊了一段,終於將人抓住。


    結果他反被往下拽,她借力迎了上來。


    唇瓣相貼的剎那,謝蘭庭瞳孔微張,愕然之間,腦子裏突然閃過一些他從未見過的畫麵。


    「……會有些疼……」


    「……濯月潭……」


    「…………」


    最後隻有一句:「夫人。」


    夫、人?


    一陣刺目的光襲來,感覺被不知從哪兒的一道力輕輕一推,扶珠睜開眼。


    眼前是幽深的水底,纏在謝蘭庭腰間的黑色水草突然鬆開,眼見就要往下收,卻突然停住,又纏了上去,從腰間一直纏到胸口。


    扶珠大驚,不知道情況為什麽又鬥轉直下。


    而謝蘭庭還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扶珠屏住唿吸,又吻了上去。


    一陣耀眼光芒之後,身體開始急速下墜,最後摔到地上。


    「咳咳!」扶珠拖著快散架的身體,撐起身,緩緩抬眼,發現自己竟然在仙都大街上。


    周圍的人不知道為什麽都直勾勾地盯著她,小聲議論著。


    「是她吧?」


    「是她嗎?」


    「…………」


    扶珠一頭霧水,毛糰子從人群裏跑了出來,剛撲進她懷裏,身體忽地一僵,眨眼又跑開了。


    「冥炎?」察覺不對,扶珠起身去追,手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你又要去哪兒?!」


    一道滿含慍怒的質問聲落下。


    扶珠猛然迴頭,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謝蘭庭一副要吃了她的兇狠模樣。


    扶珠心一沉,來不及開口,便被人扛上肩。


    「猜燈謎了!猜燈謎了!」街角跑過一人,邊跑邊喊。


    扶珠清晰地感覺到,聽到這個聲音,謝蘭庭的身體僵了一瞬。


    ……


    最後她被扔進一個飄著花瓣的水池裏,謝蘭庭居高臨下地站在邊上:「把你身上那畜生味兒好好洗洗。」


    扶珠微怔。


    畜生……是說冥炎嗎?


    扶珠不解地看著站在邊上的人。


    冥炎不是他養大的嗎?為什麽他會這麽說?


    見她泡在水裏遲遲不動,謝蘭庭聲音又一沉:「怎麽?要我幫你洗?」


    「不用。」


    「那還愣著幹什麽?」


    「那你……先出去。這樣我怎麽洗?」


    不知看到什麽,謝蘭庭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轉身往外走:「我在外麵等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麽花招。」


    扶珠洗完,將衣服穿好之後才出去。


    沒想到謝蘭庭就盤腿坐在對麵,扶珠反應不及,兩個人距離過近。她下意識想往後退時,被人搶先一步扣住手腕。


    謝蘭庭將人一把拽進懷裏,壓下人所有的掙紮,警告:「聽好了,再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扶珠咽了咽口水,他身上還是那件玄青色錦服,也就是說他們還在那個夢裏。


    隻是他為什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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