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翡手中另一枚玉佩在風紀的動作過後就有了異動了,齊翡立刻乘坐直達順析皇城傳送陣迴到皇宮,迴來後就向著齊靖賢的寢宮走去,對著他父皇請安。


    踏入殿內,齊翡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禮,“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靖賢批閱著奏章,抬頭看著突然迴來的齊翡,有些意外,挑眉問道,“你怎麽迴來了?”


    齊翡嘴角上有一絲邪笑,“沒什麽父皇,有道友前來與兒臣相會,且前線近日也無戰事,兒臣就先迴來了。”而齊翡心裏卻想著的是,迴來幹嘛?當然是繼承皇位啊,齊靖賢的日子快要到頭了,皇位也該易主了。


    此時的齊靖賢,看上去盡顯蒼老之態。頭發和胡須全然雪白,臉上皺紋如溝壑般縱橫交錯。即便服用了諸多增添壽元的丹藥,卻也難以阻擋歲月的侵蝕。


    “風兄,鬼鳴前輩,不知你們何日……”齊翡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鬼鳴似笑非笑的看著齊翡,看的齊翡心裏發毛,鬼鳴見過的人比鬼還多,齊翡心裏想的什麽已經被鬼鳴猜了個大概。“急什麽?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們何時動手還需要你來過問嗎?”


    齊翡心中雖有些不悅,但還是連忙低頭應道“是,前輩說的是。”


    鬼鳴又繼續開口,“三四日之後吧,未來的新皇不介意我和風紀先收走一些亡魂吧。這個國家可真是有些亂啊,小鬼當街走,老鬼藏府中。”


    齊翡眉頭緊皺,疑惑的看著鬼鳴,“前輩這是何意?我為何有些不太明白。”


    鬼鳴收起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換了個審視的表情,有些嚴肅的模樣,“殿下當真不知?順析的邪修可太多了,恕我直言,你接手後要是不對他們下手,這皇位你可會有些難坐。”


    齊翡拱手施禮,心中一驚,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前輩有話就直說吧,我也不想做個糊塗的一國之君。”


    鬼鳴點點頭,依舊嚴肅的說道,“起來吧,我隻是想告訴你,邪修太多可是會影響順析的國運的,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至少在這塊大陸上是這樣的。你如果就這樣接手的話,國家就會一年不如一年。”


    齊翡有些焦急的問詢,“前輩說的是,那可有什麽辦法解決嗎?不然這皇位我也坐不踏實。”


    鬼鳴嗬嗬一笑,僅搖了搖頭,“那是你的國家,我不想多說什麽,有些因果太大我可沾染不得。”


    齊翡想了想鬼鳴說的話,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麽,“唉,前輩的意思是……”


    齊翡話還沒說完就被風紀捂住了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齊翡掙開風紀的手,心領神會,“嗯,我明白了。”


    三日過後,風紀跟著鬼鳴來到了皇宮中,看似戒備森嚴的皇宮居然被他倆輕易的找到了一國之君的寢宮,鬼鳴直截了當的說了來意,“齊皇,跟我們走吧。”


    齊靖賢躺在床上,斜著頭看著來人,很早之前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了,長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來了,請容朕留下遺詔。”


    齊靖賢艱難的喊來了大太監,而後艱難的起身寫下了遺詔:


    朕,順析之皇,在位之時,縱容邪修歪道,國雖外強,其內則虛。


    朕之皇子,齊翡,性聰慧,然治國之道,艱難險阻,勿讓奸佞當道,汝應事事防備,勿讓小人有可乘之機。


    朝中諸臣,當盡心竭力輔佐新皇。


    ……


    大赦天下!


    齊靖賢用盡力氣寫完遺詔,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而後鬼鳴就召來了守在外邊的齊翡,“進來吧,新皇。”


    齊靖賢一口老血吐出,心中五味雜陳,用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親溺目光看著齊翡,“皇兒,順析就交給你了,朕走了。”


    齊翡從來沒有想過,當他父皇離世他也會有傷心的感覺。大太監大喊,“皇上,駕崩了!”


    “齊翡,你父皇的魂魄我們就收走了,我等還要迴去述職,你好自為之。”鬼鳴利落地收走了齊靖賢的魂魄,對著齊翡緩緩說道。


    齊翡轉過頭,強忍著淚水,“走吧,風兄,以後再見。前輩,就此別過了。”而後就開始痛哭流涕,整個皇宮陷入了悲傷的氛圍之中。


    風紀和鬼鳴並沒有立刻離開皇都,風紀一路上也搜刮了不少好東西,手中一張隱身符若隱若現,猶豫片刻後風紀向其中注入了法力。


    “這些邪修的東西還挺好用的。”風紀對邪修的東西有些驚歎,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種符籙。


    第二日早朝,齊翡穿上了龍袍,外邊像凡俗之人一樣套上了孝衫。


    大臣們分列兩旁,個個神色肅穆。齊翡坐在龍椅上,目光掃過眾人,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諸位愛卿,先皇已逝,吾自會繼承遺誌,重振順析。”


    朝堂之下,一片寂靜,眾人都在揣測著新皇的心思。


    片刻之後,一位老臣上前一步,“陛下節哀。”


    “傳令下去,開放糧倉,救濟百姓,貪汙受賄者一律就地斬殺!”一邊讓大太監擬旨,一邊審視著下邊的官員。


    齊翡從皇都出發時就看到了災民,雖然他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願意看到那麽多受難的災民。


    “陛下,這……”管理順析糧倉的臣子麵露難色,欲言又止。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況是一國新君呢,齊翡迴過頭看了看大太監,讓他記下。


    “愛卿,朕意已決。愛卿莫非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話要說?”


    老臣撲通跪在地上,心口一緊,“陛下,微臣可沒有。”


    朝會結束後,齊翡命人叫來了那個老臣。


    “愛卿,朝會上為何支支吾吾的。”


    老臣看了看周圍,發現隻有齊翡,大太監和他三人,且寢宮也布下了禁製,這才放下心來。他長歎一口氣,向著齊翡吐了一肚子苦水。


    鬼鳴和風紀在皇宮上空看著眼前的一切,還算滿意。


    “走吧,風紀,我們也該迴去了,隻留下半個月的時間了,還有幾處地方沒去呢。”


    風紀點頭,跟著鬼鳴前行。


    鬼鳴能走的地方隻有順析國土的一半,另一半不歸他管,準確來說這是酆都負責的地區。


    朝著神朝接壤的方向前行,一路上餓殍遍野,有的是因為被邪修吸取了精元,有的是真正的災民,一言難盡。


    風紀這一路上一直在搜尋著他們的殘魂,到了順析邊境時,攝魂珠險些不夠用了,“鬼鳴前輩,這也太殘忍了。”


    鬼鳴沉默不語,隻是叫風紀收走每一個魂魄。許久後,才幽幽開口,“走吧,我們迴吧,希望他們都能投個好胎吧。”


    焱泠王國有個悟安寺,而順析皇國還有個靜安寺。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身上還真沾染了不少因果。”


    鬼鳴看著眼前的靜安寺住持,“老和尚,連你都能看出來了?看來修為有所長進。”


    老和尚一手握著禪杖,一隻手放在胸前,“阿彌陀佛,不過僥幸罷了。”


    鬼鳴隻是笑了笑,“這世間苦難重重,生死輪迴,皆有定數。這隻是我二人的職責罷了,來到這世上想不沾染一點兒因果,怕是有些艱難了。”


    和尚輕歎一口氣,“二位施主,望能懷慈悲之心吧,這位小施主業火纏身,日後要小心一些。”


    鬼鳴收起了笑容,“老和尚,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決定的,想要濟世扶貧的話就多下山走走,新君已立,你可以去輔佐一二。”


    老和尚雙掌合在一起,“阿彌陀佛,貧僧自會上心的,多謝前輩指點。”


    和上次在悟安寺一樣,風紀和鬼鳴又跳進了一個枯井,迴到了陰界。


    兩人站在了城牆上,風紀向鬼鳴問著那個老和尚的來曆,別的不說,這個老和尚比覺慧說話好聽多了,光看著就讓人覺得慈眉善目。


    鬼鳴笑了笑,“打聽這個幹什麽?這個老和尚還算和善,不像悟安寺的那個禿驢。他當住持少說也有半百的時間了,我都記不清見了他多少次了。”


    “嗬嗬,鬼鳴前輩,我隻是有些好奇,為何他能看出我身上的業火。”風紀撓撓頭,他其實更關心這一點。


    鬼鳴搖搖頭,略做思考後說道,“這個我也說不清,也許是他的神通吧,每個人修煉的功法不一樣,就像我隻能模糊的看到你紫府中的陰陽魚,雖然我也不怎麽喜歡寺廟中的那些禿子,但佛門功法還算是有些奇妙的。”


    風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鬼鳴前輩,多謝前輩指點。”


    “這沒什麽的,你和我先迴到府君那裏述職吧,這次收獲還真不小。”鬼鳴說完,便帶著風紀朝著府君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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