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用寬大的狐毛大氅緊緊包裹住楚青棠,相擁之際,還感受著懷中少女冰冷的身軀。


    他心中疼的不得了,自楚青棠來大雲之後,他知道她身子不好,還有些體寒,愣是半點舍不得讓她受凍。


    可今日因為自己的疏忽,把自己心愛的姑娘凍成這樣,還受了今日這樣的磋磨,謝祈環在楚青棠腰間的手越發收緊,似是恨不得把楚青棠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站在一旁的顧恙看著眼前的二人相擁的畫麵,眼裏極快的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似是覺得紮眼極了。


    欲轉身離開之際,正巧對上了謝祈看著他那極具不屑的眼神,其中還夾雜著濃濃的占有欲……


    顧恙見此淡淡勾唇,有些無奈的挑了挑眉,隻最後看了眼楚青棠的背影,而後轉身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


    楚青棠本身恐懼的情緒緩了緩,這會兒才發現謝祈抱著她的手竟然在顫抖,少女眼睫微垂有些不知所措,感受到他越抱越緊後,她輕聲道:“好了,沒事了”


    謝祈卻沒放,充耳不聞。


    楚青棠迴過神來後卻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原來被謝祈抱著是背對著顧恙,她生怕被外人看見謝祈平日與她這無賴勁兒,他不害臊她可要臉!


    於是,少女伸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間,“快些放開,還有人看著呢,不行……”


    謝祈聞言緩緩鬆開她,垂眸與她四目相對,想起剛剛她與那人站在一起說笑的樣子,眼眸越來越幽深,似乎有些不滿:“人走了”


    楚青棠迴頭一看,果然沒人了,就連十五十六都不見了,不知為何她鬆了口氣,整個人鬆懈下來。


    可剛剛舒的氣還沒提起來,便聽到耳邊男子開口道:“沒人了就可以是不是?”


    楚青棠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他:“?”


    謝祈直勾勾的看著她一張懵懂的俏臉,鷹隼般的眸子掃過她額頭上的傷口,心口驀的一痛,泛起異樣的情緒,旋即一隻手掐住她的脖頸,俯首下去,張口銜住了那張早已經花掉的櫻唇,一點一點的啃食著,輕咬著,安撫著……


    “唔……”


    唇上明明是濕潤冰涼的觸感,卻讓楚青棠整個人燒的厲害,他一手禁錮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腦袋,吻的極致纏綿。


    周身隻有顧恙留下的那隻燈籠發出的微弱的光亮,夜色寂靜,二人就這樣在漆黑的夜色中擁吻,她看不清他,他亦看不清她。


    她隻知道他吻的動情又急切,仿佛急切的想要證明些什麽一般,楚青棠本欲抗拒的手在某一瞬間驟然收迴,她好像已經淪陷,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他與她像是普通互相訴說情意的一對有情人一般……


    ………………


    情意綿綿,可歌可泣。


    而二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十幾丈之外被樹林隱藏的馬車內,顧恙掀開車簾透過樹影看著那互相交織的身影好一會兒,最後一言不發的放下車簾,“走吧”


    馬車漸漸駛離,消失在樹林中。


    而馬車內,坐在顧恙一旁的侍衛阿嶽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主子,您何必呢?……”


    “今日那姑娘若不是您幫她引開追兵,她早就……”


    顧恙此時已經揭開麵具,露出一張謫仙般的臉,棱角分明,高不可攀。


    縱是作為男子的阿嶽都覺得驚為天人,實在是驚歎,驚歎之餘又有些氣憤,“公子若是喜歡那姑娘為何不爭取一番?”


    阿嶽跟著顧恙的時日並不長,可卻忠心耿耿,畢竟這位當年可是驚才絕豔的人物,誰都有些欽佩,更遑論出生平民世家的隻會舞刀弄槍的阿嶽。


    聞言,顧恙隻是淡淡的瞥了阿嶽一眼,神情嚴肅,“合作盟友之間的互助罷了,休要多想”


    阿嶽聽了這話暗自撇了撇嘴。


    互助?


    若僅僅是互助,你方才看到人家夫妻卿卿我我時為何變了臉色?若僅僅是盟友,為何午時幫人家引開殺手?


    見人家暈倒,還在馬車外守了人家一下午就算了,見人家要醒來時又躲起來,最後又放心不下走了出去裝做路過……


    果真是讀書讀傻了?


    關於這個問題阿嶽倒是開始無奈,第一次對顧恙有些失望,實在想不通顧恙到底在想什麽!


    顧恙闔上雙眸,腦子裏閃過方才楚青棠麵對他時的避讓,和麵對謝祈時她對謝祈的依賴,他在心中暗自苦笑一聲,爭取?拿什麽爭取?


    自他第一次見楚青棠便知道這個姑娘不是平常的貴女,她聰明且堅韌,甚至可以說運籌帷幄,就連自己都不得不讚歎。


    而這樣強大的姑娘方才看到謝祈的那一瞬間,就像是突然鮮活起來一般,沒有了表麵上的雲淡風輕,沒有了那些對外人的防備!


    顧恙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楚青棠心悅謝祈,但是他知道,如今的謝祈對楚青棠來說已經不是心悅那般簡單了,他對她來說很重要!


    而自己……


    想到這裏,顧恙驀的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方才抓住楚青棠手腕的觸感仿佛久久未散,少女馨香入懷時,他也曾感到自己胸腔內的跳動。


    他突然自嘲一笑,他這一生,終究是太遲了,對顧家慘案遲來的醒悟,對楚青棠遲來的認識!


    也許,這一生他隻能帶著無盡的孤寂與仇恨了罷,也好,所幸沒有泥足深陷!


    想清楚後,顧恙並未糾結,隻是轉頭對著阿嶽問道:


    “阿嶽,上京最近可有來信,航之最近怎麽樣?”


    顧恙自那日幾人在月河樓談話後,便直接繞過官道走山道,快馬加鞭日夜不停趕往冀州,今日才剛好來了大雲。


    阿嶽聽到問話,突然支支吾吾:“額……這個”


    “不是有暗線傳信,怎麽?沒收到?”顧恙有些不悅


    在上京,顧恙也留了不少暗線觀察上京的動向,同時也能幫著與楚航之聯係。


    阿嶽心一橫,直接道:“主子息怒,楚公子他……他前兩日去了河源縣,不知最近如何”


    顧恙擰眉:“去了河源縣?”


    顧恙有些發愣,楚青棠來大雲後,他抽空去了一趟和楚青棠約好的醫館,找到蘇瑤兒,要把蘇瑤兒帶走。


    蘇瑤兒手上有楚青棠的信,當時交給他隻是說讓他把密信交給楚航之,至於裏麵寫了什麽,他倒是沒看,如今聽阿嶽如此說,他心中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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