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白羽聲音聽不出情緒,對著院中的下人開口。


    “族長,您有什麽吩咐?”下人恭敬的問道。


    “負責霓裳閣植物的是誰?把他叫過來。”


    “是。”兩名下人應聲離開。


    不多時就帶著一個身材嬌俏的小丫鬟來到白羽的麵前。


    這小丫鬟長相甜美,身穿綠色紗衣,肌膚白如雪,長得倒也是挺標致小丫頭。


    隻是她看著白羽的眼神,一點也不像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


    帶小丫鬟離近之後,他很清晰的聞到了對方身上迷迭花的氣味。


    雖然很淡。


    但自從昨晚過後,嗅覺莫名其妙的就昂擴大了數倍不止。


    白羽的眸光不由得加深,道:“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叫碧柳。


    “嗯,我記下了,你先下去吧。”白羽點點頭。


    碧柳看著他,似乎有些舍不得離去。


    但看到走過來的夫人雲霓,震驚的同時,怕被看到異常,隻能點頭道:“奴婢告辭。”


    說完,碧柳就轉身快步的離開了院子。


    白羽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神色有些複雜。


    “相公,這是發生了什麽事?”丫鬟攙扶著雲霓走了過來。


    看著白羽皺眉的樣子,詢問出聲。


    “我想我應該知道給夫人下毒的人是誰了。”因著有著丫鬟在,話至此,白羽附在雲霓的耳旁,傳音說了一個名字。


    雲霓聽罷,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


    她就說在整個白家,除了身邊常來常往的幾個下人之外,從來沒有其他人敢四處亂走。


    原來是那個白眼狼。


    白雅!


    可她為什麽要給自己下毒?


    難不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之所以這次爆發出來,隻是剛好有個突破口而已?


    白羽也意識到白雅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開始對他們下狠手了。


    明明從小到大都很乖巧懂事。


    也就最近幾年,總是背地裏做一些不上台麵的事情。


    因此還讓她親生女兒受到了許多委屈。


    也正因為一直把白雅當做是親生女兒看待。


    所以才沒理會兩個女兒之間的劍拔弩張。


    小輩之間的矛盾,就讓她們自己解決。


    大人一旦參與進去,意義也就不同了。


    若不是白雅屢次威脅到白錦的生命問題。


    他們也不會這麽幹脆的就與郭家鬧崩。


    看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白雅的父親是郭家二少爺。


    郭家的劣根性是所有族人都知道的。


    隻能說這麽多年對於白雅的好就當做是喂了狗。


    白羽也沒想到本是查迷迭花,最後卻牽扯出白雅給雲霓投毒的事件。


    兩件事原本沒有什麽關聯。


    可就是因為剛才那個小丫鬟曾是白雅院中伺候的。


    自從白雅出事之後,她院中的下人就被安排在了任意一個院中做事。


    狄萱在給雲霓診斷的時候,趁人不注意給他傳音說是毒素中含有大量迷迭花花蕊。


    這種植物一旦接觸,三五天內是不可能去除的。


    這也就讓白羽清晰的知道幕後真兇到底是誰了。


    然而,他並不相信隻有一個白雅就可以在他們白家作威作福,膽大包天。


    她的背後肯定有人。


    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把幕後黑手一並扯出來。


    最後再一網打盡!


    白羽的目光逐漸變得狠辣。


    從沒有一個膽敢傷害他們白家人能夠安穩的活著。


    就算是養了數百年的白雅,也沒有留下來的餘地。


    “爹,娘。”


    就在這時,白錦快步跑了過來。


    “你母親身體可好些了?”白錦滿臉的關心。


    “好多了,放心吧。”雲霓笑著說道。


    白羽聞言,看向自己那滿身泥巴的女兒。


    “怎麽迴事?一個小姑娘整天身上弄的髒兮兮,成何體統?


    是不是又惹禍了?”


    白錦聞言就覺得一肚子氣,深吸一口氣才輕歎道:“還不是要怪白雅那個白眼兒狼!


    那天父親讓人把她押下去的時候,剛走出院子,她就捏碎了一個玉佩。


    緊接著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來一個黑袍人。


    一揮手二人變作流光飛走了,直到郭家後門才消失。


    我帶人跟著追過去,就跟郭家的下人打了起來。


    郭包佑趕來時見他們的人勝之不武,就紛紛拿泥巴砸我。


    氣死我了!<(?????)>”


    “為什麽不讓人通知父親?


    你自己打上門若是遇到危險怎麽辦?


    快去後山麵壁思過!”


    白錦一聽到後山,就渾身不自在。


    實在是因為那個地方總是時不時地出現一團火焰追著她跑。


    一不小心就會被火焰灼傷。


    雖然她想將這件事稟報給父親,可每次前腳剛踏出後山,身上的傷勢就完全好了。


    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那般。


    但那種被火焰灼傷的痛感確確實實的存在。


    思及此,她趕忙上前挽著雲錦的胳膊撒嬌。


    “娘,錦兒不想去嘛~。


    你跟爹爹說說,不要讓錦兒麵壁思過了好不好?”


    雲霓一臉疼愛的拿食指點了點雲錦的額頭,“你呀。


    不想受到處罰為什麽還要惹你爹不高興。”


    多重的話雲霓也舍不得說,於是轉頭看向白羽,“相公,錦兒這孩子還小,以後多派些人手跟著就是,這次就算了吧。”


    “你就慣著她吧,等到真的受了傷,就知道你和我都是為了她好了。”白羽不認同的說道。


    白錦聽出了父親不再罰她去後山,高興不已。


    “謝謝爹娘,錦兒就知道你們不舍得錦兒受苦。


    爹娘先忙,我先去梳洗一番。”


    活動亂跳著跑遠了,聲音還在霓裳閣院子裏迴蕩。


    待到院子裏隻剩下夫妻二人的時候,雲霓抬頭看向白羽。


    “相公,你有沒有發現錦兒特別抵觸後山?


    難不成是後山有什麽東西不成?”


    “夫人先去休息,為夫前去查探一番。”


    “不用了,躺了那麽久,身體好不容易好轉,是時候活動一下筋骨了。”


    “行,那我們走吧。


    但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跟為夫講。”


    “知道了。”雲霓點了點頭,挽著白羽的胳膊離開了院子。


    狄萱那邊。


    她與君陌離剛迴到院子,就聽到不同程度的咳嗽聲。


    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連忙拿出兩粒解毒丹給二人服下。


    “有毒?”君陌離自然也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渾濁不堪。


    與狄萱快速的走進院子,查看眾人的情況。


    入目的就是橫七豎八倒下的身影。


    其中毛豆和李秀秀之最。


    他們二人雙手抱著腹部,如同蠕蟲般的在地上顧湧著身子。


    在院子裏爬來爬去。


    哀嚎聲更是不停。


    狄萱掏出一支香給到君陌離,“迂毒香,用靈力驅散到院子裏的各個角落。”


    “嗯。”


    君陌離應聲去做,狄萱則控製住毛豆和李秀秀,伸手給二人把脈。


    “該死,竟然被種了情花斷腸蠱!


    若是讓我知道是誰,一定給它種下八百條!”


    李老和丹老憑著自身修為勉強壓製。


    此時也是痛苦不堪,更別說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毛豆和李秀秀了。


    李老歌丹老聽著狄萱說出的話,心中大駭。


    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情花斷腸蠱。


    好熟悉的名字。


    “丫頭,不知這情花斷腸蠱與奪命情花毒是否有相同之處?”李老忍著全身的疼痛詢問出聲。


    “奪命情花毒會奪取心智,腐骨蝕心,不出三日便會成為一攤血水。


    而情花斷腸蠱,不僅會讓所有中毒者在混亂的欲 | 望中不知不覺的死去。


    這種蠱毒更是如同一粒種子。


    它會吸取人體的血肉發芽生長。


    時間越久,自身的能量越大。


    最終成為一顆無堅不摧的毒繭。


    如果不趕快消滅,被吸收到天地間更多的靈力後,便會生長迅速。


    從而孕育出許許多多的蠱卵。”


    李老聞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簡直比當年那場大戰還要恐怖!”


    到底是何人,居然會知曉這種邪門的巫術?


    更是用在了他們的身上。


    若說得罪的人,也隻有剛來獸族那天,想要用大青石砸狄萱的雲雅而已。


    可她不是被白羽抓起來了嗎?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狄萱把過脈後,按照每個人不同程度配置了解藥。


    也幸好遇到了鳳焰心。


    從她那裏得到了不少外界沒有的天材地寶。


    這才能夠讓狄萱配出來的解藥更有價值。


    眾人打坐吸收藥力,君陌離那邊也驅散了院中所有的毒氣。


    狄萱前腳剛給雲霓治好傷勢,後腳就看到大家中了毒。


    說是沒有人在暗中下黑手,她是不信的。


    等到大家都從打坐中走了出來之後,她才開口詢問:“大家中毒前有沒有看到什麽人來過,或是察覺出異樣?”


    “沒有陌生的麵孔。


    但有一個小丫鬟說感謝萱兒治好了夫人,替她家小姐送來致歉禮。


    說是不應該那天與大家起衝突。”


    “白錦?”聽到毛豆的講述,狄萱一下子就猜到了對方是誰。


    “沒錯。”李秀秀繼而迴答,“我記得當時她送來的一棵盆栽會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當時她還解釋說這種氣味可以防止毒蟲蛇蟻的靠近之外,還能促進心神清明。


    於是我們就沒放在心上。


    可照現在看來,唯一有問題的就隻有那棵盆栽了。”


    說著,就把盆栽搬了出來。


    反正他們已經服下了解藥,根本就不會再擔心會中毒。


    “迷迭花,裏麵還有三隻蠱卵在蠕動。


    看來是在為我和阿離(君陌離)準備的。


    至於另一隻……”


    說到這裏,狄萱環顧四周,“清姐姐呢?”


    丹問清去了哪裏?


    怪不得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被海醫師叫去幫忙了。”丹老迴答。


    “海醫師?


    莫不是那天詢問和鳳焰心有什麽關係的男人?”


    “正是。


    他叫海若塵,在獸族大祭司手中做事。


    自從白夫人生病後就在白府安了個院子,就近治療。


    清兒去幫忙切草藥去了。”


    “原來如此。


    但也幸好因此免於一難。”


    “那萱兒,咱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總不能放任幕後黑手就這麽的安穩度日,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吧?”李秀秀越想越來氣,握緊拳頭的架勢,好像要把對方碎屍萬段。


    “當然不會。”狄萱小心翼翼的從空間裏拿出一個白玉瓷盒,把那棵迷迭花放了進去。


    最後又在蓋子上貼上了一張禁錮符籙,防止三隻蠱卵逃跑。


    收進空間後,才看著李秀秀,“自然是等到查到幕後黑手是誰後,把這三隻蠱卵都給它喂下。


    讓它也體驗一次什麽叫做痛苦加倍。”


    “哈哈哈,好。


    到時候先讓它嚐嚐我手中玄鐵菜刀的厲害!”


    “大家在說什麽?老遠就聽到秀秀的聲音了。”


    丹問清迴來的時候,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


    邊說邊將菜品一一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幫助海醫師的報酬。


    說是讓大家嚐嚐他的手藝。”


    “喲喲喲,這送什麽不好偏偏送美食。


    該不會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海醫師起了別樣的心吧?”


    說著,還俏皮的眨眨眼睛,又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丹問清。


    “你呀,淨胡說。


    快點坐下來吃飯吧。”


    丹問清說著,就按著李秀秀的肩膀讓她坐在了凳子上。


    眾人也跟著走了過去,幸好桌子比較大,剛好圍成一圈。


    一頓豐盛的晚餐過後,大家都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他們坐在院中聊天。


    狄萱還拿出一壇自己釀的百花釀,請大家品嚐。


    大家都相熟了,自然不用客氣。


    ......


    時光匆匆流逝。


    轉眼,又是月餘。


    恰逢獸族一年一度的祭祀之日。


    白羽帶領著眾人,朝著祭祀台趕去。


    狄萱等人自然也在其列。


    一路上除了遇到巡邏的隊伍之外,就是遇見了幾位不同種族的族長。


    直到夜幕降臨,眾人終於抵達目的地。


    剛準備踏進祭祀台範圍,白羽就察覺出一絲異樣。


    連忙揮手叫停自己的隊伍。


    “相公,發生了什麽事?”雲霓的病情已經痊愈。


    看到白羽滿臉凝重的樣子,出聲詢問。


    此刻已經到了月圓之夜。


    對比往年來講,祭祀台四周都是樹木叢生,鬱鬱蔥蔥的景象。


    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有任何人或物接近祭祀台範圍內的。


    而今天這條走了數百次的道路,竟然全部變得破敗不堪。


    來參與祭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越往裏走,越發現這裏早就變成了一片荒郊野嶺。


    那些樹木也都變得稀疏不堪。


    沒有絲毫的生機模樣。


    更甚的是,祭祀台中間還破了一個大洞。


    周圍的草叢就像是被放了一把火,燒的隻剩下一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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