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溫吞,菜包子,甄巧都看不下去了。


    接下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或許是被如此淡然的反應惹惱了,那醉漢倏然舉起酒瓶,直接向莫向晚的頭砸了過來。


    危險!


    眼看那酒瓶離莫向晚額頭越來越近,甄巧想都沒想,直接胳膊肘飛起一個格擋,拱了過去。


    醉漢的手腕被撞開,酒瓶子向綠化帶飛去,撞到樹幹上,碎渣四濺開來。


    與此同時,出於肌肉記憶,甄巧飛速掃出一個鞭腿,重重踢在了那醉漢的膝蓋窩。


    「說了認錯人了!聽不懂話嗎!」她大吼一聲。


    長期練散打的大姐頭力度不輕。


    醉漢一陣吃疼,腿一軟就重重倒在了地上,他手腕和膝蓋俱傷,他痛苦地抱著腿,手腕也不停抽搐。


    過了一會兒,他失了力氣四肢癱軟,死魚般倒在了地上。


    甄巧倒吸一口涼氣,不會把人打出毛病了吧。


    華大教師在校外打架致人傷殘,嚴重點可能要被開除。尤其是這醉漢沒出血,說不定出了嚴重的內傷。


    莫向晚立刻掏出手機,要打120。


    「惹事算我的,」他倒很淡定,「跟你沒關係。」


    哪兒想這時,醉漢打起了唿嚕:「唿……哼唿……唿……」


    他睡著了。


    「……」甄巧和莫向晚不知該作何評價。


    甄巧轉頭,對莫向晚說:「他躺馬路中間妨礙社會治安,你還是打110吧。」


    莫向晚便刪掉了撥號處的「120」,改打了警察的電話。


    時間漸漸後移,小吃街附近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在看到地上躺著的爛醉如泥的男人,以及綠化帶上碎掉的酒瓶時,他們竊竊私語。


    一切處置妥當。


    甄巧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踢的那一下用力過猛,隔著靴子腳背竟也有些酸麻,大概青了一塊。不過這沒什麽,至少避免了一場腥風血雨,她可怕那酒瓶子把天才砸成傻子。


    「我們直接走嗎?」莫向晚有些不確定。


    「走吧,是他尋釁滋事。」甄巧一把將他袖子往前拽,「攝像頭證明,他調戲良家婦男,趕緊的,我餓了。」


    走進那名叫「天辣」的川菜餐館,暖氣撲麵而來,兩人終於取出了深縮於羽絨服口袋的手。


    還好工作日晚上無需等位,他們直接在最靠角落的一個桌子落座。


    服務員送上來兩杯熱氣騰騰的大麥茶。


    莫向晚說:「這頓飯還是我請吧。」


    甄巧灌下兩大口茶,從胃暖到心:「剽你英語還剽你飯,我要不要臉了。」說罷直接掃碼點菜。


    莫向晚卻遲遲沒有動。


    甄巧瞥了他一眼,說:「快點兒點菜,我餓死了。」


    莫向晚聽話地抬起手機,手指移動幾下就下了單。


    他一直沒有選擇困難症。


    甄巧長舒一口氣,放下手機,微笑盯著對麵的人。英雄救美感覺良好,她現在的心情格外舒暢。


    莫向晚和她對視了一會兒,開口時明顯能聽出愧疚:「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甄巧感知出了他低沉的情緒,便特意揚起語調。


    「沒事,就是腳背麻了。」


    「我買點藥送你那裏吧。」


    「不用,以前練散打碰傷家常便飯。」


    「哦。」


    餐廳背景放著寧靜悠遠的民謠。


    莫向晚不好意思地笑笑:「說起來,你總是當大家的保護神。」


    「誰讓身邊一群麻煩精。」服務員上了一道川北涼粉,甄巧立刻夾起一筷子。


    莫向晚繼續笑著,隻不過笑容染上了絲狡黠:「難怪不光能掰彎人,還能掰彎櫃子。」


    甄巧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那時剛上初中,有個同學的儲物櫃鑰匙丟了,也沒有備用鑰匙,成套的練習冊鎖在裏麵怎麽都拿不出來。


    就在她束手無策之時,作為班長的甄巧站出來,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徒手把櫃門掰開了,卡住櫃門的金屬片直接彎掉。


    其實現在再想想,當時都行為算毀壞公物,如今她隻為此感到尷尬。


    「現在我是遵紀守法好公民,肯定叫開鎖公司來。」甄巧吞下一口涼粉,咬牙切齒,「換個話題。」


    「柏林那邊大規模抗議,我爸還拽著我媽攪渾水去了。」每次莫向晚切換話題都比德芙還絲滑,「大部分民眾都不接受烏克蘭難民。」


    「戰爭摧殘的隻有普通百姓,真正的劊子手高枕無憂。」甄巧嘆了口氣。


    接下來,他們邊吃飯,邊聊天南地北。水煮魚飄著油的紅光,他們的嘴唇也因辣椒擦上了抹不去的口紅。


    從對方的父母聊到工作上的進展,從政治聊到文學藝術,再從八卦聊到近期的煩心事。


    真奇怪,無論過去多久,無論是生命中第幾次聊天,他們依舊有話可聊。


    莫向晚仍時不時調侃東調侃西,時不時講語言相關的冷笑話;不過有時甄巧有惱了的趨勢,他就識相地閉了嘴。


    竟有種「婦女之友」的錯覺。


    但多數情況下,莫向晚很少說話,這甄巧知道。他和別人出來一般都保持著適當的疏遠,不多說也不少說,而一旦說出,就體麵得無可挑剔。


    嚴格定義來說,我算社交恐懼症,莫向晚曾這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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