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段海鵬與趙擒虎的閑扯,單看清風道長的施法,便可見其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咒語響起,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如浩渺煙波,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這股力量漸漸帶動了周邊的空氣,形成了一股小旋風,宛如一條靈動的小龍,緩慢地飄到屍體旁,溫柔地籠罩住了地上的屍體。


    在道法的作用下,屍體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原本被湖水泡得蒼白如紙的肌膚,竟漸漸泛起了血色,緊閉的雙眼也如沉睡初醒般,緩緩睜開。它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掙脫死亡的枷鎖,重獲新生。


    見到這一幕的眾人,驚恐萬分,如受驚的鳥獸般,欲四散逃竄。段海鵬連忙阻止,生怕眾人的舉動會打擾到清風道長的施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屍體的動作越發明顯。它先是小心翼翼地活動著自己的手指和腳趾,如新生的嬰兒般,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然後,它慢慢地抬起了手臂,仿佛在與命運做最後的抗爭。終於,它竟然站了起來!此時的屍體,已不再是一具死氣沉沉的軀殼,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它的眼神中流露出迷茫和困惑,宛如迷失在迷霧中的羔羊,但同時也充滿了對新生活的渴望。


    清風道長看著眼前的情景,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施法成功了,這個曾經逝去的生命又迴到了世間。然而,這一番施法也幾乎耗盡了他的心力,如強弩之末。見到此景,趙擒虎趕忙上前,將清風道長扶起。


    清風道長強忍著疲憊,有氣無力地說道:“有什麽事情,你們趕快問他,這個活死人隻有一炷香的時間。”話剛說完,他便兩眼一翻,暈倒在地。還是陳縣令率先打破僵局,來到那個活死人跟前問道:“你可認識我?”那個活死人蠕動著嘴唇,聲音空靈刺耳:“您是陳大人。”


    活死人認出陳大人後,立即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人,您要救我呀!我被一個魚頭怪物抓到水裏,他們將我溺死之後,還囚禁了我的靈魂,讓我無法輪迴。他們還要煉化我的魂魄,讓我每天都痛苦不堪。”他的話剛說完,他那個鄉紳老爹便哭著撲上去抱住了活死人,說道:“孩子,你放心,隻要你爹我還有一口氣在,就要讓那個妖怪灰飛煙滅。我就算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活死人看到自己的父親,也痛哭著說道:“父親大人,您一定要救我啊!我要是再被那個妖怪煉化下去,我的魂魄就不全了,就算再入輪迴也是徒勞。”說完,這對父子抱頭痛哭,一時間,在場的人無不唏噓。


    段海鵬可沒有被眼前的場景感動,他知道活死人的時間緊迫,如果都用來哭泣,就得不到任何線索。於是,他來到場中,拍了拍活死人的肩膀,大聲問道:“哥們,先別哭了,殺你的怪物隻有一個魚頭怪物嗎?”然而,活死人並未理會段海鵬,依舊哭泣不止。段海鵬又提高音量說道:“你要是不提供點有用的線索,我們無法消滅那個妖怪,就沒辦法救你輪迴啊!你最好把你遇害的經過詳細地說一遍。”


    聽段海鵬如此說道,那個活死人的身體不禁猛地哆嗦了一下,哭聲也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滿懷希冀地看著段海鵬,問道:“這位大師,您有把握消滅那妖怪嗎?”段海鵬自信滿滿地迴答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隻要你能詳細地告訴我事情的經過,我相信我一定能幫到你。”活死人連連點頭,開始講述他那驚心動魄的被害經曆。


    這個活死人本是本地劉員外的長子,更是他的獨子。劉員外富甲一方,對這個兒子自然是寵愛有加。這劉公子雖算不上大奸大惡之人,但也著實是個不學無術之輩,而且還好色成性,可謂是文不成、武不就。劉員外眼看著兒子終日無所事事,隻知道逛煙花之地,心中頗為煩悶,於是早早地便為他安排了婚事。起初,劉公子對新娘子還頗有新鮮感,但日子一久,便覺得索然無味。於是,他又開始隔三岔五地往勾欄跑。劉員外這下可真火了,一怒之下將他鎖在了郊外的一個院子裏,希望他能潛心苦讀幾年,好歹混個功名。


    誰知,這院子離那湖甚近,而劉公子的黴運也正是從這裏開始。一日夜晚,劉公子在院子裏獨酌賞月,忽然聽到院子外傳來陣陣琴聲。他心中一驚,這院子地處偏僻,附近都是貧苦之人,怎會有人懂得音律?於是,他提著燈籠,爬上牆頭,準備一探究竟。剛站到牆頭上,他便看到不遠處的一個涼亭裏燈火通明,一位白衣勝雪、貌若天仙的女子正在撫琴。這劉公子頓時色心大起,其實他也心知肚明,院子外根本沒有涼亭,一個美貌女子半夜在荒郊野外彈琴,實在不合常理。然而,此時的他早已被美色衝昏了頭腦,將這些不合理之處統統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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