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隆巴頓夫人講述的故事,阿多尼斯心中感觸良多,沉默良久,長歎一口氣,最後試探性地開口說道:“奶奶,我可能有辦法治療納威的父母。”


    隆巴頓夫人聽到阿多尼斯的話,眼裏迸發出一種名為希望的光,雙手扶住阿多尼斯的肩膀,語氣顫抖地問道:“真的嗎?阿多尼斯,你說的是真的嗎?”


    其實隆巴頓夫人自己也沒有抱有多大的希望,畢竟聖芒戈的醫護人員花了近十年的時間也沒有研究出有成效治療方案,隻是對此事略有聽聞的阿多尼斯卻表示自己有辦法,這件事聽起來就像話本裏的故事一般。


    這合理嗎?這很不合理!


    隻不過隆巴頓夫人還是選擇讓自己相信阿多尼斯,她不想再看到兒子兒媳繼續受苦,哪怕隻有一點希望,她也想去嚐試一番。


    得到阿多尼斯肯定的迴答,隆巴頓夫人頓時就坐不住了,拉著阿多尼斯就準備前往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


    “奶奶,等等,我也是第一次嚐試這種魔法,我們需要一個可靠又實力強勁的巫師在一旁預防意外情況的發生!”阿多尼斯的話點醒了隆巴頓夫人,這件事確實是她欠缺考慮,她立馬轉身上樓,準備拜托自家的貓頭鷹給某人送去信件。


    納威此時也下樓,看到自家奶奶一臉急切的模樣,很是疑惑,隆巴頓夫人在納威眼裏一直都是嚴肅的,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奶奶她,怎麽了?”


    阿多尼斯拍拍納威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吧納威,是好事,你奶奶隻是有點,有點等不及了。”


    隆巴頓夫人的辦事效率確實快,阿多尼斯和納威在樓下坐了大概十五分鍾左右,隆巴頓家的壁爐就有了反應,一道熟悉的身影自綠光中浮現,藍底紫線巫師袍,配著一頂巫師圓帽。


    謔!這不是我鄧布利多校長嗎?


    阿多尼斯見到鄧布利多出現,連忙走向前去,將事情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絲毫沒有藏私,甚至連使用這種魔法會給自己帶來負麵影響都全盤托出。


    聽到這種魔法會腐蝕施術者的內心,鄧布利多就猶豫了起來,畢竟阿多尼斯在他心裏的重要程度不亞於自己的家人,若是阿多尼斯出了什麽問題,還不等尼可找麻煩,他自己都要後悔終生。


    對了,上一件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來著?記不清了。


    “教授,我有個想法,”阿多尼斯直視鄧布利多的眼睛,盡管阿多尼斯沒有明說,但是他知道鄧布利多可以從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想法。


    【是要自己幫忙取出記憶嗎?這或許是個可行的方法,但是……】鄧布利多眼神深邃,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力量帶來的誘惑,鄧布利多有些猶豫。


    在鄧布利多看來,人類的情感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誰也不能確定操縱人心會引發什麽不可挽迴的後果,誰都沒有權利去左右別人的意識。


    “教授,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尼可,我相信他是看到結果,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鄧布利多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個老友真是會給自己找事,迴頭向著隆巴頓夫人打了個招唿,隆巴頓夫人帶著納威,而鄧布利多帶著阿多尼斯,四人用幻影顯形離開。


    站在巷子裏麵,打量著眼前熟悉的建築風格,阿多尼斯發現自己轉了一圈又迴到了倫敦,巷子的對麵是一家名叫“清浸百貨公司”的老式紅磚百貨商店,商店的門口掛著一張“停業裝修”的木牌,櫥窗前還立著一個身穿綠色尼龍裙的醜陋玩偶。


    阿多尼斯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這條街很是冷清,隻有些許腳步匆匆的行人,看他們那富有違和感的衣著,不難看出他們巫師的身份。


    隆巴頓夫人領著納威上前,和玩偶交談片刻,隻見玩偶輕輕點頭,揮舞著連在一起的手指,櫥窗的玻璃發出一陣微弱的藍光,像微風拂過的湖麵一般,泛起陣陣漣漪,然後漸漸靜止。


    隆巴頓夫人牽著納威的手,慢慢穿過玻璃,阿多尼斯和鄧布利多也緊隨其後。


    視野再次清晰時,眾人依然出現在一個明亮的大廳,遠遠望去,前方的候診室裏麵站滿了各種得了千奇百怪魔法傷病的病人,還有各種諮詢病房號和樓層的探視者。


    當然,最顯眼的是忙碌穿梭在人群中穿著墨綠色長袍的醫生。


    噢,我差點忘了,醫生是麻瓜們的說法,在魔法界,他們有了新的名字——治療師。


    作為聖芒戈的“常客”,隆巴頓夫人輕車熟路地穿過走廊,來到一處陳舊的電梯處,按下五樓咒語傷害科的按鈕,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之後,電梯終於到達了五樓。


    阿多尼斯從來又沒預想過自己會在聖芒戈遇見熟人,還是以這種方式——電梯打開的瞬間,一張大臉突然出現,臉上掛著一副茫然的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


    “很高興能在這見到你,洛哈特教授。”


    “噢,你認識我?你是不是也是我的粉絲?我可以給你簽名!”大臉的主人確實是洛哈特,自從他失去的記憶之後就被鄧布利多送到了聖芒戈,不過這個時候他應該被關在病房裏麵,而不是在電梯口嚇人。


    阿多尼斯趕忙將快要貼到自己嘴邊的大臉推開,一個聲音從走廊另一頭的房間裏麵傳來:“吉德羅,乖寶寶,該吃藥了,你又跑到哪去了?”


    一個頭戴金銀絲花環,渾身散發著母性光輝的治療師雙手端著托盤走了出來,見到洛哈特身邊的幾人,顯得有些驚喜。


    “鄧布利多校長,還有隆巴頓夫人,有段時間沒見了,噢嗨,小納威,我剛剛沒看到你,還有你是?”


    “阿多尼斯,女士。”


    “真是個好看的男孩。”治療師拉著洛哈特,領著眾人向著走廊深處那間標有“傑納斯·西奇”的病房,邊走邊和初來乍到的阿多尼斯介紹道:“這間病房是長住病房,一般都住著受到永久性咒語傷害的病人。”


    阿多尼斯打量著這間病房,相比於在他見過的其他病房,確實多了許多私人物品,就比如洛哈特的床邊擺滿了自己的畫像和照片,還有散落在床上的羽毛筆和明信片,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他的名字,看來我們的洛哈特教授就算失去了記憶還是不忘給別人簽名,真是敬業。


    除了洛哈特,這間病房裏麵還坐著其他人——一位麵黃肌瘦的男巫、一個滿臉長毛,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的女人,看上去像是阿尼馬格斯變形失敗,保留了部分動物的特征,以及最靠裏麵,被簾子遮住的兩張病床。


    想必這就是眾人此行的目標了。


    納威的父親弗蘭克眼神空洞地看著眾人,而納威的母親看到納威,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將一包裝紙遞給納威。


    納威伸出雙手,接住母親遞過來的包裝紙,將它鄭重地收好,迴頭望向阿多尼斯,他由衷的希望阿多尼斯能讓自己的父母恢複正常。


    隆巴頓夫人此時也望向阿多尼斯,眼底閃過一絲淚光,開口說道:“弗蘭克和艾麗絲,他們……就拜托你了,阿多尼斯。”隆巴頓夫人不想讓納威看到她失態的模樣,轉身走出了病房。


    阿多尼斯和鄧布利多對視一眼,隨後便開始兩人默契的配合,鄧布利多從袖口掏出老魔杖,簡單一揮,透明的魔法光膜將眾人包裹住。


    阿多尼斯和鄧布利多對視一眼,選擇先從症狀較輕的艾麗絲入手,抽出魔杖,一道無聲昏睡咒瞬間擊中的艾麗絲身體。


    隔壁病床的弗蘭克看到妻子被阿多尼斯的魔咒擊中,空洞瞳孔劇烈地收縮,不好的記憶在腦海閃現,他的臉上的肌肉全部扭結在一起,著魔似的捂住頭,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哀嚎。


    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阿多尼斯都整懵了,還沒輪到你呢,怎麽這麽大反應?


    鄧布利多反應比較快,袖口一揮,一股輕柔的魔力湧出,瞬間包裹住弗蘭克的身體,弗蘭克很快便安靜下來。


    納威有些不安地拉了拉阿多尼斯的袖子,他見慣了父母平淡的樣子,顯然是被弗蘭克的應激反應給嚇到了。


    “阿多尼斯……要不算了,我覺得他們現在就挺好的。”


    “不,納威,”阿多尼斯目光堅定地直視納威,“這對他們不公平,他們已經在床上躺了十三年了,如果他們靈魂清醒著,這該是多大的折磨!”


    “所以納威,他們需要這個機會,同樣你也是。”


    像是下定了決心,納威重重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感到驚訝。”阿多尼斯的魔杖輕輕抵住艾麗絲的太陽穴,一縷銀灰絲線自杖尖刺進了艾麗絲的腦海,一股眩暈感傳來,阿多尼斯的眼前瞬間陷入混沌。


    再次睜眼,阿多尼斯發現自己站在一條陌生的林間小路旁,小路的盡頭連接著一片湖泊,抬頭望去,天空整個被濃厚的黑雲籠罩,時有血紅的雷電劃過,一切的一切都顯得無比壓抑。


    一道雷電在阿多尼斯腦中炸開,劇烈的疼痛仿佛要將阿多尼斯的頭皮撕裂,阿多尼斯膝蓋一軟,坐倒在地上,嘴裏時不時發出痛苦的悶哼。


    一眨眼的功夫,一幢由藤蔓編織而成的涼亭突兀地出現在湖中心。


    痛苦如同潮水般褪去,直覺告訴阿多尼斯,想要解決這一切,必須要到湖中心的涼亭上去。


    ……


    涼亭看著很是荒涼,其中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納威的母親,艾麗絲。


    她的狀態看起來很奇怪,處於一個半透明的狀態,身上散發著柔和的白光,靠在涼亭的椅子上,唿吸平緩而有序,整個人仿佛被靜止的時空定格。


    眼下的涼亭內,還剩下一把椅子——它被放置在涼亭的另外一邊,緊挨著湖麵。


    阿多尼斯拂去椅子上的灰塵,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衣袍便坐了上去,湖麵上陡然升騰起奇異的魔法力量,無數明亮的水珠匯聚在一起,形成燦爛的漩渦,一幅畫卷從漩渦的中心緩緩升起。


    畫卷上承載著艾麗絲有生以來的所有記憶,無數畫麵在其上湧現,甚至還貼心地標注了年份!?


    這倒是給阿多尼斯省了不少事,隻是一會兒的功夫,阿多尼斯就鎖定了隆巴頓夫婦遇襲的時間點。


    阿多尼斯此時就像一位旁觀者,目睹著一切,房間裏麵除了躺在房間中心的隆巴頓夫婦,還站著四個阿多尼斯未曾見過的生麵孔。


    但從他們左前臂上的黑魔印記不難看出他們的身份——食死徒。


    不是,你們一群食死徒瘋狂折磨兩個被繳械的傲羅有點太不講伍德了吧。


    (伍德:?)


    四位食死徒之中最為明顯的居然是一位留著一頭漆黑的卷發的高大女性,隻不過她眼底燃燒著名為瘋狂的火焰,她似乎將折磨隆巴頓夫婦當作娛樂,在這種折磨之下,艾麗絲的狀況接近崩潰,四周的環境都在不斷顫抖。


    緊接著一道刺眼的紅光閃耀,伴隨著一道女性刺耳的尖叫,畫麵就此終止,此後為一片空白。


    想來需要抽離的痛苦就在此處。


    念及此處,阿多尼斯不再猶豫,一道道銀灰色的絲線緩緩刺入畫卷,輕微的拉扯感傳來,一股在黑紅二色不斷轉化的液態物質被銀線死死地束縛住。


    它就像有生命一般,在不斷掙紮,蠕動,企圖掙脫絲線的束縛。


    鄧布利多隻感覺阿多尼斯怔愣了一瞬,不斷蠕動的黑紅能量便隨著阿多尼斯的動作被抽離艾麗絲的身體,盡管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看到阿多尼斯臉上如釋重負的笑容,鄧布利多便知道阿多尼斯成功了。


    阿多尼斯將能量融入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如逢甘霖一般,在愉悅,在歡唿,有那麽一瞬,阿多尼斯發現自己在貪戀這種力量提升的感覺,甚至,想要的更多。


    “不行。”


    少女空靈的聲音在阿多尼斯耳邊響起,如同春風一般,瞬間拂過阿多尼斯煩躁的內心,似有所感,阿多尼斯握住胸口的項鏈。


    來不及感慨,病床上的艾麗絲在鄧布利多的幫助下悠悠轉醒,看到鄧布利多熟悉的麵容,艾麗絲呆愣了一會,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開口。


    “鄧布利多….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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