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個時候青鬆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說君扶之前問的海貨送到了,相府的人問要不要給她送來。


    君扶想了想道:「好,那就讓他們送來吧。」


    她本來都忘了這件事,沒想到在最後的時間還能吃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交代完了一切事情,心情也不錯,知道這個時候單容瑾已經迴來了,所以她讓含春去叫單容瑾一同過來用飯。


    含春自然不會拒絕,高高興興地去了。


    這個時候單容瑾還在殿內議事,含春過去的時候福閏正在外麵守著。


    她問道:「太子殿下這個時候還沒有得閑嗎?」


    福閏搖了搖頭,「昨天半夜就過來幾位大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一直到現在那幾位大人還沒出來呢。」


    含春心中雖疑惑,但也沒有硬闖,而是和福閏站在一起在外麵等著。


    可等到天都快黑了,裏麵還沒有什麽動靜。


    含春對福閏說:「太子殿下會不會睡著了呀?」


    福閏搖了搖頭,想了想他道:「要不我進去看看。」


    等福閏進殿的時候,殿內安安靜靜的,單容瑾還在同幾位大人議事,看見他進來,單容瑾道:「有事?」


    福閏低下頭,低聲迴:「太子妃身邊的含春過來了,說太子妃在長華殿等太子過去用膳。」


    殿內幾位大臣麵麵相覷,在此之前他們自然都聽說過東宮太子妃不受寵的那些流言,隻靜靜看著單容瑾如何反應。


    福閏也在等著半晌,他聽見單容瑾道:「孤今日政事繁忙,不便過去,讓她自己用吧。」


    話音一落,周邊坐著的幾個大臣麵上都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


    福閏想了想,堅持道:「太子妃說相府那邊送了一批新鮮的海貨過來,請太子殿下同去品嚐。」


    單容瑾皺了一下眉,福閏之前從不會忤逆他的意思,今日卻有些糾纏不休了,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難想像怕是長華殿那邊的意思。


    既然是長華殿道意思,那就是君扶囑咐的了。


    單容瑾輕嗤一聲,暗道昨日她還奄奄一息、形容憔悴道模樣,今日便能吃海貨了?


    這個女人哪怕是邀寵也不為著自己身子考慮。


    思及此處,單容瑾臉色又變了變,聲音重了幾分:「孤說今日沒空,你可是聽不懂?」


    福閏渾身一顫,再不敢多說,低著頭走了出去。


    含春在外麵等了半天才等到福閏出來,瞧見福閏道臉色心中已經多少有了計較,還是不死心地問:「太子殿下怎麽說?」


    「殿下還在議事,說他不便過去了。」


    含春黑了黑臉,轉過身走了。


    等到了長華殿,她斟酌著將這話轉述給君扶,從始至終君扶都垂著眼簾,也瞧不出她的心思。


    「知道了。」君扶摸著象牙床架緩緩踱至床邊,坐下來道,「我有些累了,倘若小廚房做好了飯,你再來叫我一聲。」


    「是。」含春說著就轉身往外走。


    君扶剛上床躺了一會兒,她突然覺得氣血上湧,胸口處翻江倒海,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攪碎一般。


    這麽快......


    她知道胡太醫的藥起作用了。


    胡太醫是太醫院資曆最老的太醫,得人人敬重,但他對女科雜病卻不算精通,君扶彼時脈象虛弱,又的確小產,所有人都會以為她說氣血虧虛極致所致,都會開盈補氣血的大補之藥。


    但君扶的病已然將她原本的身子底子虛耗無幾,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大補,那幾服藥喝下去隻會要了她的命。


    這是她和陳青商議出的,最自然的法子。


    昨日她又讓陳青幫忙,在她的藥裏加了點東西。


    「含春!」君扶雙手死死扒在床沿,急急叫了一聲。


    含春從沒聽見過君扶用這樣的聲音喊她,她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種格外不祥的預感。


    「太子妃!你怎麽了!」含春跑了進來惶急地問。


    君扶道:「你再去替我叫叫單容瑾,你就說我......」


    她腦海中想起昨兒那個宮女的話,「就說我胸口疼得厲害,還吐了血。」


    「什麽!?」含春聽見君扶吐血之後大驚失色,「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不必!你聽我的話,快去將單容瑾叫來,快去!」君扶死死盯著她,「要一字不落地轉述我說的話,知道嗎?」


    「是!是!」含春快要哭出來了,轉身就往大殿那邊跑,太子妃吐血了,可是叫太子過來有什麽用呀,他又不懂醫術。


    她一路跑到承禮殿,寒風裹挾,她的頭發都被吹亂了,流的眼淚也吹幹了,她撲倒承禮殿前,不顧福閏的阻攔直接沖了進去,跪在地上哭著道:「太子殿下!您快去看看太子妃吧!太子妃她病了!太子妃她胸口疼!還吐了血!太子殿下您快過去看看吧!」


    殿內幾個大臣發出驚異的聲音,暗道這太子妃不是剛嫁過來沒多久,怎麽會突然病了?


    單容瑾心頭一跳,正要邁步隨含春前去,可他很快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昨晚寶羽殿那個所用的託辭?十分拙劣的爭寵手段,他已經讓福閏尋個由頭,去將那女子打發了。


    怎麽君扶也來這套?


    想了想,單容瑾大約明白了一二,應該是昨晚上他沒過去看她,她便以為是那女人用此拙劣的藉口將他留在了寶羽殿過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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