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下一摸,碰到了溫熱的胳膊。


    「再睡一會兒。」


    「我得去學校上班。」鬱南揉了揉眼睛,他剛睡醒後有種柔軟的呆氣。


    「今天周末。」


    鬱南哦了一聲,立馬閉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導致他現在非常困,困到懶得思考,懶得調動情緒。


    鬱南老實躺下,劉明輝緊了緊手臂,闔著眼睛和他一起睡。


    等鬱南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睡的人頭昏腦漲的,他眨了眨眼睛,進了浴室。


    「啊!」鬱南嚇出顫音,退後好幾步背過了身:「你怎麽洗澡不關門啊。」


    「一起洗。」


    「不…」鬱南猛然被拉了進去。


    浴室裏有個浴缸,鬱南最開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後來泡過一次覺得很舒服,就偶爾來泡一次。


    但現在兩個人泡在一起還是太擁擠了,鬱南臉頰被熱意薰染的通紅,蜷縮在一角,垂著頭不敢亂看。


    萬幸洗澡就是洗澡,劉明輝還非給鬱南搓背,就是力道有些重,從浴室裏出來還有些不舒服。


    本來以為以劉明輝的個性肯定會對他動手動腳,好像有什麽肌膚饑渴症一樣,非得碰著他不行。


    但沒想到轉性了,不僅變老實了,還伺候鬱南洗澡給他搓背。


    鬱南沒發現,他現在都已經很自然的同劉明輝親近,甚至享受起劉明輝伺候他了。


    從浴室裏出來的鬱南就像剛出籠的饅頭,又香又軟,濕潤的黑發搭在耳邊上,剛洗完澡的他比平時多了幾分艷色,他睜著黑亮的眼睛轉了轉,隻讓人覺得又嬌又俏。


    他進去時沒拿衣服卷著浴巾縮著肩膀要去找新衣服穿,自然忽略了身後劉明輝看著他幽暗的眼神,就像頭狼一動不動盯著散發著香氣的獵物一樣。


    早飯睡過去了,鬱南換上衣服下樓吃午飯。


    他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沒吃飯,又剛剛泡了澡,按理說已經很餓,但是或許是睡的時候餓過去了,現在看見食物反而沒什麽興趣。


    「就這麽不開心?」


    嗯?鬱南慢騰騰的看了劉明輝一眼,長長的眼睫扇動了一下,眼神疑惑。


    他看了一眼不知道在說什麽的劉明輝,實在沒什麽胃口,就放下了筷子。


    劉明輝看著鬱南,目光複雜,手指微動,「嗒」的一聲放下了筷子。


    從劉明輝的視角來看,鬱南在見過白小然之後再迴來就開始變的不正常了。


    先是奇奇怪怪的非要喝酒,喝完酒就痛哭流涕非要逼著人說愛,好像一個失去愛就活不下去的傻瓜蛋。


    心情也開始陰晴不定,據管家說,他昨天晚上迴來後就鑽進了書房,應該是看書也沒能排遣心情,他出來後臉色不好看,也不吃飯,迴到房間說自己要睡覺。


    他本來不想迴來,但想到鬱南眼淚嘩嘩流的模樣,還是迴來了,晚上摸黑上了床,他摸了摸鬱南的眼睛,好像也沒腫。


    他以為鬱南見了白小然,聽見白小然說了那些刺痛心髒的話,覺得失戀了傷心了,所以這陣子才會這麽反常。


    飯桌上,鬱南眯著眼睛喝了口湯。


    鬱南覺得睡太久也不好,他這會兒好像也有點困了,打幾個哈欠,他腦袋思維遲鈍的想,要不要再迴去睡一會兒,反正今天沒課。


    至於昨天在書房裏跟肖雯發生的對話,他現在都已經拋到腦後了,其實就算他心裏一直記掛著,也做不了什麽,不過是為難自己罷了。


    「吃飽了嗎?」


    鬱南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沒吃飽但是也不想吃吃不下去了,也和吃飽差不多吧。


    「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鬱南泛了懶,沒再重逢劉明輝之前,他就一隻愛宅家,並不愛出門,因為覺得很沒意思,也不感興趣。


    所以鬱南搖了搖頭,又打了個哈欠,眼裏泛出了淚花,他垂著腦袋迫不及待的想躺床上舒舒服服再睡一覺。


    可劉明輝沒給他機會,一錘定音:「那就隨便逛逛。」


    劉明輝帶他去了商業街,人多且熱鬧,鬱南最開始不樂意出門,但此刻也被帶動著不自覺的眼睛亂飄,注意力時不時被吸引,好幾迴劉明輝差點沒看住他。


    劉明輝幹脆握住了他的手,鬱南指縫被撐滿,劉明輝的手大,指結磨的鬱南有些鈍痛,但抽又抽不開,好像隻有妥協的份。


    但來往的行人會看到的!兩個大男人逛街還手牽手,鬱南急的鬢角出汗,不肯跟劉明輝再往前走。


    他不走,劉明輝也不縮迴手。最後僵持不住了,鬱南扭頭就要迴去,劉明輝這才鬆開手。


    「乖一點,不想牽手就牽著衣服。」


    這樣總不至於太明顯,但也總讓鬱南覺得怪怪的。


    但很快他就明白為什麽會覺得奇怪了,因為小孩子牽媽媽就是這樣牽的,他們和一位媽媽擦肩而過。


    那位媽媽懷裏抱著小的,大一點的顧不上,就乖巧的拉上女人的衣擺,走的慢卻也一步跟一步,寸步不離。


    鬱南臉有些紅,他看著女人慈愛的摸了摸腿邊的小男孩,抱著懷裏的小女兒顛了顛,輕聲抱怨:「你爸爸跑去哪裏了?剛才還在這兒呢。」


    鬱南怔怔的,又有些說不出的羨慕了,他喜歡這樣和諧的場麵,即使和他無關,但是他在一旁看著就沾染上了這種幸福歡快的氛圍,讓他也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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