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一句話也不說,冷淡的一坐,用後腦勺對著他。


    劉明輝好像沒察覺出鬱南抗拒的模樣一般,碰了碰他的手,拿著自個的外套披在他身上,頗有些不贊同:「今天穿的太薄了。」


    鬱南動了動肩膀,小聲不服氣道:「關你什麽事…」


    劉明輝摩挲著他的虎口:「親了抱了床也上了,你說關我什麽事情。」


    劉明輝這個人,矛盾的讓人覺得奇怪,不可否置,他本質就是個混不吝的性格,天塌了他還是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說什麽做什麽隨心所欲,偏戾氣也很重,讓人摸不著的害怕,但他現在三十出頭的年紀了身上又有了一層溫和,這種溫和在鬱南看來就是虛偽,說話好聽了,氣質好像也溫和了,卻讓鬱南覺得更變態更混蛋了。


    鬱南抿著嘴不給劉明輝說話了,劉明輝也不生氣,把玩著鬱南手掌,揉揉掌心,捏捏指肚的軟肉,樂此不疲。


    車行到一半,最終還是鬱南忍不住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吃飯。」劉明輝說完,想起來最近好友和他抱怨說現在的孩子都早熟,聽不得一句帶有命令的話,聽了非得起逆反心理,讓他一個當老子的給兒子說話都得帶「請」字。


    他想了想,他總以為鬱南還小,但實際上也二十對歲了,可能需要年長的多給於點空間和尊重,滿足某些心理。


    所以劉明輝又補充了一句:「請你吃飯。」鬱南抽了抽手:「我不餓。」


    劉明輝沒鬆開:「我餓。」


    鬱南不理他,半響想起來之前的事情,開始質問他:「白小然的事情,你之前就知道。」


    劉明輝手臂一伸,抱娃娃一樣將鬱南身子樓進懷裏,下巴頦落在鬱南頭頂,他嗯了一聲,胸腔的震動透過布料清晰的傳到鬱南身上,鬱南一瞬間的跑神之後,抬頭按住了劉明輝的肩膀:「那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


    靠的太近了,視線裏是劉明輝的喉結和英挺的眉骨,漆黑深邃的眼睛…自然帶有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衝擊感太大,鬱南仰頭,眼神躲閃,原本的質問也變的氣弱。


    「做的不錯。」劉明輝忽然獎賞的吻了吻鬱南的耳根:「你膽子變大了,有話想說就說。現在迴答你的問題,不告訴是怕你再被騙,你這樣的性子,能保證不會再被人哄騙嗎?拉著你進監獄一口咬定你是同夥,沒人幫你,進了拘留所估計還躲在哪裏哭鼻子呢。」


    鬱南張了張嘴,他確實是被白小然哄的團團轉,沒什麽可說的,但又著實憋悶。


    劉明輝的手掌還放在鬱南的腰側,隔著薄薄的衣服,劉明輝掐著他的腰,順著線條往上,好像摸到了鬱南的微微突出的肋骨,摩挲了一會兒,他蹙眉:「太瘦了。」


    鬱南掰他的手指:「放開,我不瘦。」


    劉明輝見他是真不開心,鬆開手,在鬱南從他身上起來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動了動膝蓋,碰到了鬱南屁股上的軟肉:「不瘦指的是這裏?」


    鬱南差點被他頂到地上,膽大包天的瞪了他一眼,離他遠遠坐著。


    第33章


    車裏安靜下來,鬱南在這靜謐中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再見到劉明輝,他比之前任何一次見到劉明輝的感覺都獨特,十幾年前的事情並不像他想那樣冷冰冰,或許劉明輝真的可以說算稱職的哥哥,可劉明輝幹的流氓事情哪裏像還想當他的哥哥,鬱南皺眉,別扭的用眼偷看劉明輝。


    劉明輝睫毛很長,此刻正閉著眼睛,似乎在小憩,閉著眼睛的他比平時更平易近人,三十多歲,其實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鬱南看了他一會兒,轉頭看向車窗外。


    窗外天色清灰,緩慢的拉上昏黑的帷幕,街邊路燈逐個亮起,光亮延伸到遠方。


    鬱南半闔著眼睛,在安穩的悠悠車程中朦朧中想起深埋在記憶中的十歲,想起劉明輝為自己買的糖葫蘆,想起劉明輝給自己買的新衣服,想起劉明輝因為自己被欺負給自己出氣。


    當時太小了膽子也小,但其實想想劉明輝隻是故意嚇人,怎麽可能真的殺人?


    說是要吃飯,車行駛到半路,鬱南聽見外麵淅淅瀝瀝下雨的聲音,雨滴劈啪密集的打在車窗上,鬱南有些昏昏欲睡。


    司機熄火停車,遲疑的喊了了一聲。


    鬱南晃了晃腦袋,最先醒來,下意識扭頭去看劉明輝。


    劉明輝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鬱南的錯覺,似乎看到了劉明輝的眉頭輕皺,但下一瞬,劉明輝就睜開眼睛與他四目相對。


    劉明輝起身,一邊漫不經心道:「怎麽?讓我抱你下去?」


    還以為劉明輝身體不舒服,鬱南收迴眼神想,他就不該擔心他。


    下車的時候涼風和細雨撲麵而來,灌入衣服,鬱南縮了縮脖子,扭頭看見另一邊的劉明輝比他動作還慢,讓鬱南懷疑劉明輝似乎趔趄了下才站穩,但天色昏沉,應該是他的錯覺。


    本以為劉明輝這樣有錢有勢的人,請人吃飯應該是那種大魚大肉,沒想到隻是個幽靜的小飯館。


    雨越下越大,兩個人進了門,進包廂的時候鬱南似乎看到劉明輝的唇色比之前要白一些,但他臉上一貫沒什麽表情,鬱南也看不出來什麽。


    很平常的家常菜,但意外的合口味,鬱南吃飽放下餐巾,抬頭這才發覺劉明輝似乎沒怎麽動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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