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不知!但是我卻知道,哪怕降服織田總介信長,我也誓要殺你全族。”


    “你聽清了?沒錯!我降服織田的唯一要求,就是滅柳生全族滿門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劉十八步步緊逼,接著說出一番令所有武田家的老家臣武將們,感到汗毛倒豎的一翻威逼之言。


    這時候,武田家的家臣們,才赫然感覺,這位新任的家督,要麽是個梟雄,要麽是個瘋子……


    用一個家族的武運,來賭自己的善惡喜好,為了意氣之爭,不惜堵上武田家的所有榮辱……


    …………………………


    周圍一時間,安靜得可怕……


    柳生宗嚴,眸中露出瘋狂和絕望之色,腰間的肋差都拔出了一半,左手的忍者毒鏢,捏了又捏……


    可,柳生宗嚴卻下不了手,他沒法賭命……


    不管你殺不殺得了,眼前這個可惡的武田十八,柳生家肯定全完了……


    而唯一,能解決這件滅族危機的人,隻有自己……


    柳生宗嚴,一瞬間就明白了關鍵……


    “砰!”


    接下來,柳生宗嚴極為果斷的雙膝跪下,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


    “嘭嘭嘭……”


    “臣,柳生宗嚴見過家督!臣發誓,今後柳生家,將唯一效忠武田家,效忠主公!”


    “好!起來吧。”


    劉十八暗暗的吐了一口氣,擦一把額上冷汗,含笑應道。


    “哈!”


    柳生宗嚴,狠狠閉了閉眼,心中卻在哀歎:這下,真的玩大了……


    “說出你打探到的消息吧!希望對得起你柳生宗嚴的赫赫名聲。”


    劉***摸下巴,眯眼看滿臉不甘的柳生宗嚴問道。


    “哈!”


    柳生宗嚴抬起頭,凝視著劉十八,彎腰應道:


    “在長條城固守的德川家,已經連夜從武田家反叛家臣穴山信君和山本鐵以處,得到武田家發生劇變的消息。


    臣不知道這劇變,竟來自於信玄公歸天的消息!令人唏噓……


    但最後臣成功打探到,明日拂曉,穴山信君和山本鐵以,將率自己所領的兩千軍隊返迴美濃,尋機突襲駒場。


    他們的目地,是死死的拖住駒場的三千武田軍即可。


    而長條城的八千德川軍,將借道織田尾張,從後麵攔住武田軍退路,將新任館主和這三千武田殘兵圍殲在美濃駒場。


    德川家相信,隻要這一戰能達到預期的目地,將極大打擊武田家的士氣和實力,就可以短時間消滅武田領地,納入織田和德川聯軍的版圖。”


    劉十八麵色凝重,卻補充問道:


    “德川軍的領軍大將,是否德川家康本人?”


    “非也!領八千德川軍的大將,是本多忠勝!”


    柳生宗嚴,皺眉應道。


    “哦?”


    劉十八疑惑道:


    “家康去了哪裏?”


    柳生宗嚴應道:


    “家康,據說連夜離開長條城,找織田信長商議借兵去了。


    他打算,借用織田三千到五千織田軍,加上叛軍有接近一萬五兵力,可以將武田家徹底趕出美濃或者信濃地區,甚至更進一步……”


    “接近,一萬五的兵力……”


    劉十八雙眸一閃,皺眉深思。


    “主公,臣建議速速離開美濃,沿途令木曾義昌所屬城池層層死守德川織田聯軍,


    容,主公安全返迴甲府後,再召集甲斐領地所有家臣武將之兵,謀徐徐圖之……”


    武田信繁,當下給出劉十八最穩妥的建議。


    三千餓成鬼的疲憊之軍,加上主公信玄新喪武田家亂象已成,不可能抵擋一萬五德川聯軍,這常識連不懂兵的十歲小孩都明白!


    “中庸!”


    劉十八淡淡的搖頭。


    “哈!”


    武田信繁麵色一僵,尷尬退後一步,歎息不已……


    馬場信房則看了蒙天放一眼,猶豫之後上前一步道:


    “老臣認為,不可滅了武田軍威,老臣請率剩餘的三百赤備騎和三百足輕斷後。


    若出其不意反擊,可重創穴山信君和山本鐵以的兩千叛軍,正武田門風。”


    劉十八聞言,含笑道:


    “老將軍不愧是名將,見識不凡,勇武過人……”


    馬場信房昂著泛出油光的月代腦,得意洋洋的應道:


    “哈!全憑主公決斷。”


    劉十八卻伸出手指,緩緩道:


    “但!還是中庸之道。”


    “圪……”


    馬場信房麵色一呆,莫名其妙的瞪著劉十八,竟無言以對。


    馬場想不明白了,勞資這麽大年紀了,還在勇武露臉,在你眼裏竟還是——中庸?


    這時,武田四名臣之一的高阪昌信,站出來問道:


    “主公,臣冒犯了!不知,在主公眼裏,如何才能,不中庸?”


    “這個……”


    劉十八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幾個重臣和一幹武田家呆若木雞的家臣武將,淡淡道:


    “武田勝賴,何在?”


    真田昌幸聞言站出來應道:


    “在帳外候押。”


    “帶進來!”


    劉十八仿佛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吩咐道。


    數分鍾後,一臉沮喪,衣袍淩亂,被反綁的武田勝賴,由真田幸村押了進來。


    將兩邊的軍力和嚴峻形式,對勝賴詳細描述之後,劉十八笑問:


    “換了你,該如何?”


    武田勝賴,迷惑不解的抬頭看著劉十八,冷然諷刺道:


    “既然已勝家督之位,家主就不必來羞辱吾,吾這個敗軍之將的意見,對家督來說不重要。”


    “說不定,重要呢?何不試試?”


    劉十八仍舊笑眯眯的問道。


    說完,劉十八對勝賴身後的真田幸村吩咐:


    “解開繩索。”


    “哈!”


    真田幸村聞言,毫不猶豫的一刀斬斷繩索,還武田勝賴暫時自由。


    在真田幸村的眼裏,勝賴早就是死人,隻待主公武田十八下令,他很樂意代勞。


    武田勝賴,迷惑的瞪著劉十八,良久之後突然道:


    “德川領地,幾乎所有的能戰之兵,全境出動美濃,那麽他的三河領地的城池內,守軍必然空虛……”


    武田勝賴說到這,眸中露出一絲狂熱之色,厲聲補充道:


    “吾謹記父親教導,武田家的軍隊,隻可在攻擊中前進,不可背對敵人而遁逃。


    所以吾認為,何不嚐試著避其鋒芒,繞道三河攻擊德川領地內的大小城市,劫掠一翻……”


    “勉強,比中庸之道來說,算是上策!”


    劉十八含笑點頭。


    武田勝賴咬牙切齒,怒道:


    “何必羞辱在下?不知家督,還有什麽驚世駭俗的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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