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大概猜到了,就沒有再繼續問這些,他笑著說,“明天會有人接我們迴家,迴你和哥哥的家好嗎?”


    “好。”沈清安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問道,“哥哥我是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嗎?”


    許澤把他的手拽下來,“嗯,別摸,還沒好。”沈清安乖巧的把手放了下來,許澤順手把他的手塞進了被窩。


    等沈清安睡著後,許澤去醫院樓下的花園走了走,他需要花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情。


    傻了就傻了吧,活著就行。


    閉眼的那一刻,他真怕這輩子再也看不到沈清安。


    林森安排的司機第二天一早上就到了樓下,林森還是親自過來了,來辦理了出院,順便把倆人放在酒店的行李也帶了過來。


    病房內,沈清安坐在床上,許澤站在床邊喂著一杯水,沈清安躲來躲去不肯喝。


    林森一臉懵地走過去,“清安,你幹嘛呢?”


    沈清安看向林森,疑惑地眨了眨眼,“你是誰呀?”他扯了扯許澤的袖子,“哥哥,他是誰?”


    林森一臉問號,怔怔地看著許澤,“這是?什麽意思?”


    許澤甩開沈清安的手把林森拉到一旁低聲說,“他腦子撞壞了,失憶了。”


    “什麽?”林森一張臉見鬼了似的,許澤噓了兩聲,低聲道,“還有點降智了,你別露餡了,他現在就幾歲。”


    離譜簡直是離譜,林森真的想原地昏死過去。


    許澤尷尬地捂住臉,他都不敢直視林森的表情。


    林森滿臉掛著錯愕和震驚,整個人看起來都要碎掉了一般。


    “哥哥,你跟他在聊什麽啊。”沈清安問了一句。


    林森聽著這夾起來的聲音覺得自己有點尿急。


    他站在這兩人跟前,看著這一個兩個的,傻的傻呆的呆,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


    一個不認識他一個自責地要死,他隻能把肚子裏那團氣再咽迴去。


    他不能再繼續待下去,否則下一個傻的就是他。


    他走到沈清安麵前笑著說,“清安啊,你最好趕緊想起來,否則以後安森娛樂可就是我的了。”


    沈清安不理解地看著他,“什麽安森娛樂啊。”林森難看地笑了笑,把許澤扯過來挽在手裏,“還有你哥哥,我也會搶過來,所以你最好趕緊想起來。”


    沈清安皺著一張臉,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抓著許澤的手開始哭,“嗚……我哥是我的,你這個壞蛋,你走開……”


    他拚命地拽著許澤往懷裏拉,林森一張俊臉笑的十分難看,“我走了,小清安,早點想起來哦,不然你哥哥我就帶走了。”


    林森說完轉身就走,沈清安的哭喊聲從身後傳來,他幾乎是捂著耳朵離開的。


    真的是一天天都是些什麽事,不是瘋就是傻,上輩子他一定是欠沈清安的。


    這輩子才給他當牛做馬擦屁股。


    沈清安被林森嚇的哭了很久,許澤愣是拍著背哄了好半天,傻子嘴裏還一直說著哥哥別走,哥哥不許走。


    病房裏的護士都露出了無奈地表情,許澤尷尬地情願傻掉的是自己。


    來接人的司機更無語,眼睛忍不住地往後視鏡看,看著後排的那兩人。


    一個那麽大的男人掛在另一個那麽大的男人身上哭,被掛著的那個男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還地耐心的哄著那個掛著他的人。


    看到最後司機都沒眼再看下去,方向盤都快握不住,心裏除了離譜就是震驚。


    這個司機是李淵安排的,幸虧不是公司認識的人,否則沈清安這霸總形象怕是碎的再也拚不起來。


    沈清安哭了一會就躺在許澤的腿上睡了過去,睡夢中還一直抓著許澤的手不放,許澤就被他這麽抓了一路。


    從蘭市開車迴北城,加上服務區休息的時間,開了二十幾個小時,許澤中途為了讓沈清安能休息好,坐到了副駕駛。


    沈清安一開始不同意,鬧了很久,最後還是許澤嗬斥他,說不聽話就不要他這個弟弟,沈清安才安靜了下來。


    許澤怕顛著他的腦袋,還把自己的羽絨服給他卷成了枕頭墊在下麵。


    “讓你見笑了啊。”許澤看了一眼辛苦了一路的司機。


    司機尷尬地笑了笑,“這怎麽能笑話呢,沒有沒有。”嘴上說著沒有,可眼神裏的笑意卻藏不住。


    許澤歎了口氣,這一路上他都沒怎麽睡,東西也沒怎麽吃,到家剛好上午,還可以煮點麵條來吃。


    司機該是得了老板的指令,愣是把人送到家門口才離開,離開時候還喜提了沈清安的一句,謝謝叔叔。


    那司機該是崩潰的,才二十四歲,被一個二十七歲的人叫叔叔。


    “清安,你去沙發上坐著,我去煮點麵給你吃。”許澤將行李箱放在一邊。


    沈清安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我要吃陽春麵,哥哥。”他輕車熟路地朝沙發走去,正準備整個人躺下去,就被許澤攔住,“小心點,頭上有傷,不能動作太大。”


    “知道啦,哥哥。”沈清安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許澤在廚房看著他這些舉動,這兔崽子不會是裝的吧,想想又覺得沒什麽裝的必要。


    大概就是慣性動作吧,畢竟住了這麽久的地方,熟悉也是正常的。


    沈清安像一個有多動症的小孩似的,這裏走走那裏看看,一會來廚房鬧一鬧許澤,一會又趴到落地窗那裏看風景。


    許澤看著他那個樣子,生出了一絲詭異感,上次被他按在落地窗那裏折騰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如今折騰他的人卻變成了二傻子,許澤覺得他的人生大概就是跟正常人扯不上關係。


    乳腺癌的媽,腎衰竭的爸,漸凍症的前妻,腎衰竭的兒子,現在又多了個傻子男朋友。


    林念在沈清安家也不知道過的怎樣,檢測手環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有沈清安的爺爺陪著,應該過的很開心吧。


    住著豪宅,去醫院透析還有老爺子陪著,家裏又有司機,保姆每天還會做很多好吃的給他吃,林念到時候該不想要他這個爸爸了吧。


    許澤煮好麵的時候,看到沈清安坐在地毯上玩玩具,那些玩具都是上次林念住在這裏時候,沈清安給買的。


    沈清安應該沒想到吧,他給小孩子買的玩具,自己有一天能玩的這麽開心。


    “東西收一下,吃飯了。”許澤雙手抱胸看著他,沈清安笑了笑,把茶幾上的玩具都扒拉到地毯上,“好了哥哥。”


    許澤皺了皺眉,嘖了一聲說道,“怎麽拿出來的怎麽放迴去,不然就餓著吧。”說罷轉身便要去端麵,被沈清安一隻手扯住了衣服。


    “哥哥…別生氣,我收拾。”沈清安巴巴地看著他,許澤捏著他的手說,“那你趕緊收拾,鬆手。”


    沈清安搖搖頭,抿著唇看著他,許澤坐下來看著他問,“怎麽了?”


    “哥哥在這陪著我。”沈清安天真又認真地說,仿佛許澤拒絕了他就是個讓無辜小孩傷心的大混球。


    許澤掰開他的手,指了指地下的玩具,“趕緊的,麵坨了不好吃。”沈清安傻樂了兩聲,開始認真收玩具。


    沈清安把玩具整整齊齊地擺好,放在盒子裏,許澤看他收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去了廚房。


    大傻子大抵是又餓壞了,一碗麵吃的幹幹淨淨,吃完了就盯著許澤碗裏的麵瞅。


    “你想吃我的麵嗎?”許澤抬眼看著他,沈清安咬著嘴巴點點頭,“想吃。”


    許澤眯著眼睛說,“想吃要說出來,盯著別人吃飯不禮貌。”


    沈清安撐著胳膊看著他,眼珠子轉了轉,覺得他哥哥說的有道理,開口道,“哥哥,你的麵條可以給我分一點嗎?”


    許澤笑了笑,這樣傻著倒也不是不行,還挺好帶的,他把沈清安的碗拿過來,給他分了一點,“吃吧。”


    沈清安眯著眼睛看著許澤傻笑,“哥哥真好。”許澤扯著嘴角一臉尷尬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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