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這次調度的人太多，宋柏不得不出麵去某些現場協調。
狂風從沒關的窗戶吹進來，把沒來得及壓住的文件吹得滿走廊亂飛，潮濕而沉悶的空氣中雨水終於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打進來。
陰沉的天空下，走廊裏一排經年未修的日光燈忽明忽暗。
趙明川暗罵一句，衝到走廊上撿還沒濕的列印紙，剛彎下身，一雙纖長幹淨的手已經把紙張攏好撿了起來。
趙明川愣了一下，直起身子，看到了一雙黝黑漠然的眼睛。
事實上唐拾在看到趙明川出來的一瞬間就後悔走出辦公室了，做什麽好人好事，空惹麻煩。
趙明川接過文件，從他手一直打量到冷漠漂亮的臉上，最後落在唐拾肩上披著的風衣上——這衣服絕對是宋柏的！隻要那孫子買這麽貴的牌子！
「你就是……」趙明川喉頭動了動，活生生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宋柏孕吐的女朋友？」唐拾看著他的嘴型平靜地把他沒說完的話補上了。
趙明川：「……」
「抱歉，我跟他不熟。」唐拾柔軟的發絲被狂風吹得亂七八糟，走廊上有些冷，他很想快點迴到屋裏去。
不熟個屁！趙明川在心裏咆哮，你都穿著他的衣服了還不熟，鬼才信！要不是你是個男的我都要懷疑你跟他在辦公室裏行什麽苟且之事！
「雖然覺得沒什麽必要，但有句話我還是要說一下……」趙明川斟酌了一下，盡量委婉道。
「沒有必要可以不用說。」唐拾淡淡道。
趙明川被噎得死去活來，心說有一個會損的宋柏還不夠嗎，這怎麽來了個更損的。
唐拾直視著他說道：「不用理我，不出意外的話過幾天我會走，沒什麽別的目的，不會影響你們查案。」
他一句話把趙明川想問的囊括完了，轉身走進辦公室，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擰起了眉頭：「對了，見到宋柏跟他說一聲，最好早點找到王萬麟，畢竟活人沒有死人好帶。」
話畢他兀自走進了辦公室，留下趙明川一個人在走廊的寒風裏發愣。
什麽意思？
他在提醒些什麽，誰不知道要趕緊找到王萬麟？
什麽叫活人沒有死人好帶？！
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天幕，雨水沙沙地澆著窗外的綠化灌木，趙明川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從頭頂涼到腳底。
宋柏披著塑料雨衣，站在站台下仰頭看著灰濛濛的天，雨越下越大，鋼結構頂棚上墜下來的雨珠幾乎連成了線，地上全是混著泥水的腳印。
如果此時有能人異士在車站，就會發現車站的很多角落都泛著淡淡的金光，這是城隍獨有的結界手法，如果有人其他通道進出，結界者能立即發覺。
「前往漓陽的動車組沒有發現異常！」
「崇江東到……也沒有異常！」
「還有一班馬上要開了，快去聯繫列車長！」
對講機裏傳來模糊的聲音，尾音被盡數淹沒在大雨聲中，車站流量不小，人群挨挨擠擠，對著額外的盤查不停地抱怨，更增加了搜索的難度。
「別老拉著個臉了，」旁邊有城隍拍拍他的肩，「這麽天羅地網地找，姓王的不可能跑得出去的！」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宋柏低低嘆息一聲，給自己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唐拾在另一邊接起了辦公桌上的座機，王萬麟房間裏拍的照片已經洗出來了，被他一張一張鋪開，攤在桌子上，其中幾張地板和被粉刷過的牆的照片用筆圈了出來。
「哪位？」
「你哥。」
「巧了，我是有個四肢不全還癡呆智障的遠房表哥，是你？」唐拾向後一仰，靠在柔軟的椅背上，宋柏幾百年不用的椅子，難得這麽幹淨。
宋柏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來：「……別鬧。」
唐拾懶搭理他哄小情兒似的語氣——他覺得宋柏應該用這語氣哄過不少女孩：「有事？」
宋柏停頓了一下，說道：「你覺得周白桃……還活著嗎？」
「不清楚。」唐拾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感情起伏，好像白天忍無可忍暴揍那個猥瑣鄰居的不是他一樣。
「兩種可能，一種是周白桃了解王萬麟倒賣古董的具體情況，甚至跟蔡文娟一樣參與其中，王萬麟為了避免周白桃走漏消息必須帶著她走；第二種可能，王對周還抱著某種感情，以至於想帶她一起走，而根據王萬麟鄰居的反應我們已經基本排除了第二種可能。」宋柏道。
「王萬麟想帶周白桃跑路，但根據周的反應來看她寧可向路人求助也不願意跟著走，」宋柏看著漫天雨幕說，「如果她在路上多次逃跑無果，而你是王萬麟，你會做什麽？」
唐拾淡淡道：「帶著一具屍體可比帶著一個不聽話的活人好走多了，更何況屍體還不會說話。」
氣氛霎時沉重起來。
火車站巨大的熒幕上字體紅彤彤的，顯示著現在的時間是五點二十，計程車在外麵來來往往，地鐵口下班族已經陸續擠滿了地鐵，狂風暴雨裏，誰也不知道周白桃現在是生是死。
遠遠地，一片烏泱泱的腦袋中，宋柏一手拿著電話，目光猝不及防撞上了一點毫不起眼的黃色。
一聲尖銳的哨響破空而出。
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突然竄出來一個身影，連著衝破了三個卡口！
狂風從沒關的窗戶吹進來，把沒來得及壓住的文件吹得滿走廊亂飛，潮濕而沉悶的空氣中雨水終於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打進來。
陰沉的天空下，走廊裏一排經年未修的日光燈忽明忽暗。
趙明川暗罵一句，衝到走廊上撿還沒濕的列印紙，剛彎下身，一雙纖長幹淨的手已經把紙張攏好撿了起來。
趙明川愣了一下，直起身子，看到了一雙黝黑漠然的眼睛。
事實上唐拾在看到趙明川出來的一瞬間就後悔走出辦公室了，做什麽好人好事，空惹麻煩。
趙明川接過文件，從他手一直打量到冷漠漂亮的臉上，最後落在唐拾肩上披著的風衣上——這衣服絕對是宋柏的！隻要那孫子買這麽貴的牌子！
「你就是……」趙明川喉頭動了動，活生生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宋柏孕吐的女朋友？」唐拾看著他的嘴型平靜地把他沒說完的話補上了。
趙明川：「……」
「抱歉，我跟他不熟。」唐拾柔軟的發絲被狂風吹得亂七八糟，走廊上有些冷，他很想快點迴到屋裏去。
不熟個屁！趙明川在心裏咆哮，你都穿著他的衣服了還不熟，鬼才信！要不是你是個男的我都要懷疑你跟他在辦公室裏行什麽苟且之事！
「雖然覺得沒什麽必要，但有句話我還是要說一下……」趙明川斟酌了一下，盡量委婉道。
「沒有必要可以不用說。」唐拾淡淡道。
趙明川被噎得死去活來，心說有一個會損的宋柏還不夠嗎，這怎麽來了個更損的。
唐拾直視著他說道：「不用理我，不出意外的話過幾天我會走，沒什麽別的目的，不會影響你們查案。」
他一句話把趙明川想問的囊括完了，轉身走進辦公室，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擰起了眉頭：「對了，見到宋柏跟他說一聲，最好早點找到王萬麟，畢竟活人沒有死人好帶。」
話畢他兀自走進了辦公室，留下趙明川一個人在走廊的寒風裏發愣。
什麽意思？
他在提醒些什麽，誰不知道要趕緊找到王萬麟？
什麽叫活人沒有死人好帶？！
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天幕，雨水沙沙地澆著窗外的綠化灌木，趙明川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從頭頂涼到腳底。
宋柏披著塑料雨衣，站在站台下仰頭看著灰濛濛的天，雨越下越大，鋼結構頂棚上墜下來的雨珠幾乎連成了線，地上全是混著泥水的腳印。
如果此時有能人異士在車站，就會發現車站的很多角落都泛著淡淡的金光，這是城隍獨有的結界手法，如果有人其他通道進出，結界者能立即發覺。
「前往漓陽的動車組沒有發現異常！」
「崇江東到……也沒有異常！」
「還有一班馬上要開了，快去聯繫列車長！」
對講機裏傳來模糊的聲音，尾音被盡數淹沒在大雨聲中，車站流量不小，人群挨挨擠擠，對著額外的盤查不停地抱怨，更增加了搜索的難度。
「別老拉著個臉了，」旁邊有城隍拍拍他的肩，「這麽天羅地網地找，姓王的不可能跑得出去的！」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宋柏低低嘆息一聲，給自己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唐拾在另一邊接起了辦公桌上的座機，王萬麟房間裏拍的照片已經洗出來了，被他一張一張鋪開，攤在桌子上，其中幾張地板和被粉刷過的牆的照片用筆圈了出來。
「哪位？」
「你哥。」
「巧了，我是有個四肢不全還癡呆智障的遠房表哥，是你？」唐拾向後一仰，靠在柔軟的椅背上，宋柏幾百年不用的椅子，難得這麽幹淨。
宋柏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來：「……別鬧。」
唐拾懶搭理他哄小情兒似的語氣——他覺得宋柏應該用這語氣哄過不少女孩：「有事？」
宋柏停頓了一下，說道：「你覺得周白桃……還活著嗎？」
「不清楚。」唐拾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感情起伏，好像白天忍無可忍暴揍那個猥瑣鄰居的不是他一樣。
「兩種可能，一種是周白桃了解王萬麟倒賣古董的具體情況，甚至跟蔡文娟一樣參與其中，王萬麟為了避免周白桃走漏消息必須帶著她走；第二種可能，王對周還抱著某種感情，以至於想帶她一起走，而根據王萬麟鄰居的反應我們已經基本排除了第二種可能。」宋柏道。
「王萬麟想帶周白桃跑路，但根據周的反應來看她寧可向路人求助也不願意跟著走，」宋柏看著漫天雨幕說，「如果她在路上多次逃跑無果，而你是王萬麟，你會做什麽？」
唐拾淡淡道：「帶著一具屍體可比帶著一個不聽話的活人好走多了，更何況屍體還不會說話。」
氣氛霎時沉重起來。
火車站巨大的熒幕上字體紅彤彤的，顯示著現在的時間是五點二十，計程車在外麵來來往往，地鐵口下班族已經陸續擠滿了地鐵，狂風暴雨裏，誰也不知道周白桃現在是生是死。
遠遠地，一片烏泱泱的腦袋中，宋柏一手拿著電話，目光猝不及防撞上了一點毫不起眼的黃色。
一聲尖銳的哨響破空而出。
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突然竄出來一個身影，連著衝破了三個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