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雁初移開了視線,道:"不會了……你不用顧忌我。"


    嶽如箏這才微微一笑,道:"其實你幫了很多忙,我還沒有正式向你道謝。"


    他沒有說話,嶽如箏又道:"不過,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憑藉什麽說服了連島主放棄了和墨離的約定?你一夜之間也沒法趕迴七星島啊!"


    唐雁初緊抿著唇,過了一會兒才道:"沒什麽,你不需要知道這些。"說罷,就要轉身迴房。


    嶽如箏怔了怔,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取下腰帶上的香囊,道:"小唐,你過來。"


    唐雁初猶豫著,迴身慢慢走到她身邊。她解開香囊,從裏麵倒出一片片的花瓣,托在掌心,伸到他麵前,笑盈盈道:"你看,這是我院子裏的綠萼梅,我給你帶來了。"


    他低下眸子望著那些簌簌輕動的花瓣,微白透綠,雖已不再潤澤,卻依舊散發出淡淡的香。


    "原來,真的有綠色的梅花。"唐雁初總算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是啊,我們印溪小築裏有各種各樣的梅花。"嶽如箏小心地合攏雙掌,將花瓣收在手心,道,"可惜現在過了花期,已經都謝了。以後有機會,帶你去看看啊!"


    唐雁初微微怔了怔,道:"好。"


    第十九章舊時月色梨花影


    那個錦盒就這樣被嶽如箏放在了唐雁初的房裏,從那之後,兩人再也沒提起那天的事情。嶽如箏不想迴憶起他那可怕的樣子,她心目中的小唐,應該永遠保持著那份安靜從容,即便是生氣,也不應該是那樣。唐雁初好像也不想再說那件事,包括關於他的母親和連海潮的關係。嶽如箏發現,小唐的身上,有太多的往事。她越是知道的多,越是疑惑重重,或許,他還有很多的事情不想對她說。


    她雖然一直記得師伯交代的事情,想要打探出他的確切身世,但觸及他的眼神,便不忍強行去追問。


    有一天,嶽如箏甚至還主動問他:"你為什麽從來不問問我的過去呢?"


    "沒什麽好問的。"他顧自整理著平鋪在地上的藥草,好像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嶽如箏氣結道:"唐雁初,你怎麽一點都不像個年輕人?"


    他抬起眼看了看站在暖陽下的她,緩緩道:"那我應該怎麽樣?"


    "你不該跟我聊聊天嗎?難道一直要我傻傻地在那自言自語?"她耐著性子跟他再說得明白一些,希望能從交談中找到一些過往的痕跡。


    誰料他還是靜靜地抬腳撥開地上的草藥,不鹹不淡地道:"你要是覺得無趣,也可以沉默一些。"


    "可惡!"嶽如箏氣哼哼地跑過去,伸手胡弄幾下就把他整理好的草藥給搞亂了。


    "嶽如箏!"他後退一步,沉臉道。


    嶽如箏蹲在他腳邊,反而笑嘻嘻道:"你終於還是生氣了。"


    "天底下還有你這樣的人,希望看到別人生氣。"他冷冷道,"我發火了你要哭,安靜了又來惹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嶽如箏垂著頭,又將草藥一一鋪開,一邊做事一邊道:"我隻是想跟你說說話。"


    唐雁初緊抿著唇站了一會兒,道:"你什麽時候迴去?"


    "迴去?"她驚訝地抬起頭望著他冷淡的臉,手裏的草藥落了下來,"你已經希望我迴去了?"


    唐雁初怔了怔,還未來得及迴答,嶽如箏已經站起身來,道:"我隻是把草藥弄亂了而已,現在已經在幫你整理了!你就又要趕我走?我從廬州來一次很容易嗎?一點都不懂人心!"


    說罷,她轉身就要走,唐雁初追上幾步,她又忽然迴過去,蹲下身用力地將竹筐裏的草藥都抓了出來,飛快地鋪在地上,口中還喃喃道:"我好事做到底,省得你說我是來添亂的!"


    唐雁初蹲在她身邊,她又要伸手去拿竹筐,卻被他的身子擋住了。嶽如箏瞥了他一眼,抬起手肘撞了他一下,道:"讓一讓行嗎?"


    唐雁初搖搖頭,道:"你怎麽總是那麽心急?都沒讓我說話。"


    "你不是不想說話嗎?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她沒好氣地道。


    他想了想,似乎還在考慮,末了才道:"我隻是問問你的打算,並沒有趕著你迴去的意思。"


    嶽如箏哼了一聲,道:"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問這個?"


    唐雁初卻笑了笑,道:"你不是要我跟你說話嗎?"


    "那你也應該找些別的話題啊!"嶽如箏無奈地看著他明澈的眼眸,道。


    "我不會找。"唐雁初道,"你可以隨便說,我都聽著。"


    嶽如箏眨了眨眼睛,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我現在不想理你了。"說罷,就自己走進屋子,重重地躺在了床上。


    唐雁初跟著走了進來,坐在床前,俯身看了看她,道:"你每天都要跟我鬧別扭嗎?"


    "是你自己老是說一些令我寒心的話。"她依舊睡著,拿眼角餘光瞟著他。


    他嘆了一聲,道:"有時候,是你自己多想了。我隻不過習慣那樣說話罷了。"


    嶽如箏翻過身,側對著他,拉過他的衣袖,讓他低了低身子,道:"你有那麽多習慣,怎麽不能改一改,變得更讓我喜歡一些?"


    唐雁初愣了愣,勉強直起身子坐好,端端正正地道:"我好像很難改變自己了。"


    嶽如箏本來是有些不悅,但看到他那故作冷淡鎮定的樣子,唇邊不由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她坐了起來,雙膝跪在床上,故意仔仔細細打量著他。唐雁初有點侷促地往後坐了一下,道:"你又在想什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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