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啊,分家分家,那就是把東西都分開,你們幾個年紀也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樣跟爸媽擠一塊睡。」


    十二歲還跟爸媽一起睡的小生,聽到這話有點羞恥。


    「那現在怎麽說?」


    「家先不分,但可以建幾間屋子,住的寬敞點。」朱建山嘆了口氣,隨後又安慰自己,好歹抗爭出了幾間屋子。


    小生點點頭,拍了拍小叔的肩膀,說道:「小叔很厲害,竟然能讓奶奶鬆口出錢建屋子。」


    朱建山看他那老氣橫秋的模樣,有些來氣,抬手就把他的頭發弄亂了,又扯了下他的臉,說道:「小孩子別打聽這些,讀書去。」


    頂著一頭淩亂雜毛的小生:……


    對比了一下小叔和自己的武力值,在不動用武術的情況,行吧,小生認慫,不跟他鬥。


    -


    背著竹簍,裏麵是小生特意挑選的豬草,這個暑假,家裏四頭豬又歸他管了。


    平時豬草是幾個哥哥打的,這次小生想要幾種不同的草,就自己出來採摘了,順便抓到了幾條魚。


    想到美味的魚湯,小生心裏美滋滋。


    路過學校,因為是暑假,學校內很安靜,一般也沒什麽人過來。


    但今天不一樣,外麵站著一個老太太,渾身滄桑,可她的身上又很幹淨,看起來很有涵養。


    「阿婆,你是來找人的嗎?」小生朝她走去,在還有一段距離時停住,逃跑方便。


    那老奶奶看向小生,努力微笑,問道:「孩子,這裏現在是小學嗎?」


    「嗯,是朱家弄小學。」


    「小學啊,那是不錯。」老太太摩挲著門前的石獅子,眼神中有些傷感,但又帶著些喜悅。


    看著老人的表現,小生想到這屋子的來曆,有了些猜測,去年下半年開始平反,技術員、學者、老師,現在也該輪到他們了。


    「老奶奶,你是這裏的屋主嗎?」


    「以前是,以後就不是了,等我兒子女兒迴來後,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離開也好,您想去哪裏呢?」


    「國家給了我一筆錢,算是補貼,去鎮上去縣城都是夠的。」


    老太太聲音很輕,她不想麵對當初闖進家門,把他們拉出來的人,恐怕他們也不知道怎麽麵對她吧!慶幸的是,朱家院子沒有被那些人侵占,而是成為小學,村裏孩子讀書的地方。


    「孩子,我想進去看看,你有什麽辦法嗎?」


    「有,您等會兒,我去開門。」小生順著旁邊的樹幹,爬上高高的院牆,踩著另一邊的假山下去。


    這是朱家弄所有孩子都知道的通道,每次他們想去學校玩的時候,都是這麽進去的。


    爬進院子後,小生開門讓老太太進去。


    小生沒有陪在她身邊,而是等在門口,這個阿婆……應該不會想讓人看到她哭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老太太紅著眼眶出來,朝小生告別後,迴去自己暫住的院子裏,等待家人歸來。


    小生看了一眼這個院子,關門離開。


    -


    七八月,對於孩子們是暑假,可以到處玩耍,大人可沒這待遇,每天一早就要下地澆水除草賺工分。


    也就中午,日頭最毒的時候,可以在屋子裏歇一會兒。


    看到小生帶來的魚,鍾彩霞很開心,誇道:「我兒子真是太棒了,媽媽去給你們煮魚湯。」


    「媽,你要不要留出一條,給表哥表姐們送去?」


    年初的時候,大姨離開了,小生也同爸爸媽媽去了大姨家,和表哥表姐相處過一段。


    那個大姨夫實在不像好人,那神情,讓人瘮得慌,小生拉著弟弟妹妹,不敢讓他們接近他。


    這半年來,爸爸媽媽偶爾會過去看一趟,迴來後總是嘆氣,不過養是不可能養的,養不起。


    小生也會記著一些,比如抓了幾條魚,挪出一條讓爸媽送給他們。


    「先不用,最近你奶奶心情不好,而且魚又不是那些野菜粗糧,不好給。」鍾彩霞說道。


    小生點點頭,他也就這麽提一句,這魚送不送全在於媽媽,不送也好,他們能多吃兩口魚肉。


    隨後小生去了後院,將豬草煮熟,放入紅薯藤,和前天做豆腐剩下的豆渣,捧了這一大鍋豬食。


    豬圈裏的豬吃的很香,狼吞虎咽都是誇它們的。


    「哥,明明過程都是一樣的,為什麽它們就愛吃你做的飯呢?」


    朱福來有點愁,以後家裏的豬就歸他和菊花姐姐、梅花姐姐管了,要是他們養出來的豬,不像哥哥養的那麽好怎麽辦?


    「下午,你配飼料,我看著你,我們再學幾次。」小生說道。


    「嗯嗯,我會好好學的。」朱福來點頭應道,要是他也像哥哥這麽厲害就好了。


    喝著魚湯,朱老太太的臉色好了些,看著情緒不佳的大孫子,她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好。


    早知道小生這麽有本事,當初她就把小生也抱過來,兩兄弟和和樂樂的相處著,以後互相幫襯,也就沒這麽多事兒了。


    小生要是知道奶奶的想法,隻會覺得她想得太美。


    先不說當初老太太看不看得上朱福生,就說按照朱福生的聰明勁兒,在察覺的大堂哥是個無底洞後,怎麽可能願意一直幫他。


    「哥,吃魚。」朱牡丹拉著大哥,讓他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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