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就問男人是不是那裏的泥土出了問題。


    但男人卻搖了搖頭,表示那裏的泥土沒有一點的問題,當時他們還拍了照片,那些照片都在林其中的家裏。


    惡臭一直持續了很長的時間,村裏的人幾乎都注意到了,那附近除了地沒有其他的東西,隻有林阿妹女兒的墳墓,村裏人雖然對這個惡臭很是厭煩,但還是挺通情達理的,一開始也就沒有說什麽。


    林其中知道後,就也去加固了墳墓,希望這種味道可以停止散發,但問題是無論是水泥還是柏油,始終都蓋不住那股子惡臭的味道。


    “那時候村裏人都在說是她家的這個墳風水不好,出了問題,我住在她家隔壁,幾乎天天都能聽見她家裏在吵架。”男人喝了一口酒,長歎了一口氣。


    雖然他也覺得林阿妹一家挺可憐的,但他作為鄰居也算是深受其害吧。


    “那後來呢?”張海客給男人遞了個根煙過去。


    男人看了一眼,就發現這煙是好煙,像他們這種泥腿子別說平時了,過節都舍不得抽。


    張海客就把煙盒整個放到了男人的麵前。


    男人咧嘴笑了一下,連抽了兩口後,繼續說道:“後來村裏的人就開始擔心這臭味影響莊稼,農民麽,莊稼就是我們的底線了,那年來收糧食的人,聞到那個味道後,就把價格壓到了最低,村裏人就不高興了,關鍵是這種事誰能高興啊,都是老百姓,一年到頭,就指望這點糧食活著呢。”


    男人也開始抱怨,張海客就開始和他喝酒,和他侃大山。


    東一句西一句的,聽的吳邪和吳意可著急了。


    車嘎力巴就美滋滋的吃著熟食喝著小酒,結果就聽見外麵又傳來了老太太的罵人聲音。


    隨後是門被重重摔上的聲音。


    車嘎力巴離門口最近,就看了一眼,隨後說道:“又給林其中罵出去了。這娘倆,跟仇人似的,一般的仇人都沒有這麽恨對方的。”


    說完就吧唧吧唧嘴。


    男人搖了搖頭:“想不開啊,非要女兒死了,兒子也死了,她才能消停吧。”


    說著他就開始給他們講第一次遷墳的事情。


    他和林家是鄰居,和林其中的關係還算比較好的,所以林其中家裏有什麽事,他一般都會到場。


    因為惡臭的問題,他們隻能選擇了遷墳,準備把墳給遷到墳山上去,然而他們才把墳給啟開,那惡臭就已經讓人無法忍受了。


    隻能戴著口罩,拉了鼓風機來,一邊吹著這個味道,一邊繼續挖。


    等把棺材給挖出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壞了。


    他當時惡心的好幾天都沒吃下去東西,隻見棺材的上邊爬滿了老鼠的屍體。


    密密麻麻的,估計得有幾千隻,全部都高度腐爛了,散發一股子濃烈的腐爛的惡臭味道。


    村子裏的人當時都驚的不行,有人在這附近挖了挖,就發現,這附近的地裏也全部都是這樣的老鼠屍體。


    村裏人就猜,估計這方圓幾畝地的下麵都是老鼠屍體,難怪這麽臭了。


    而這個味道一直不消散的原因,估計就是一直都有老鼠聚過來,然後死在這裏。


    這件事在當時幾乎傳遍了整個縣裏。


    附近村子的人,就沒有不知道這件事的。


    但他們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就都認為是風水不好的問題。


    於是就把棺材給遷到了墳山上去,又喊了鏟車來,把那些老鼠的屍體鏟走。


    一路挖下去啊,就發現那些土裏都是老鼠。


    血肉模糊的,還帶著黃色的膿漿。


    越往下,那些老鼠的屍體就越多,一直挖到了三四深,就發現那些老鼠的屍體,多到了一個驚人的數量。


    差不多挖了六米多深的時候吧,他們就開始挖出了瓷器的碎片。


    說到這裏的時候,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下邊不會是個墓吧?


    男人說最後挖出了大概三百多個瓷碗,村裏人都覺得那個東西不幹淨,隻有膽大的撿了幾個,剩下的全部都迴填了。


    他們把那些老鼠屍體拖到遠處的沙地上燒的時候,那個味道熏的村子裏的雞都死了十幾隻,三天三夜那個味道都沒徹底的散開。


    “在那之後,臭味就慢慢的散了,那塊地後來就正常了。”


    真是有味道的一頓飯啊。


    吳意繼續抿著啤酒,隨後長歎一口氣。


    半夜餓了,我就起來把我哥啃了。


    根據男人的形容,吳邪推斷出那些瓷碗都是洪武釉裏紅,明代的…


    三百多個....


    吳邪倒吸了一口涼氣。


    轉過頭就看到吳意已經站起身了,眼神一個勁的在院裏的農具上來迴的掃射。


    吳邪抽了抽嘴角。


    大半夜你偷挖別人家的地去,你被發現會打死你的,你知道嗎?


    吃完飯後,吳意就說她想出去透透氣。


    吳邪和張海客同時抽了抽嘴角。


    但說實話,他倆也想找個洛陽鏟去捅兩下了。


    男人和車嘎力巴累了一天了,就說讓他們別往遠走,村裏沒有路燈,出門的時候,帶著點手電。


    說完他倆就準備收拾一下睡覺了。


    農村麽,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晚上的時候,一般都是早早的就睡了。


    張海客就說溜達一圈就迴來,他妹妹好奇,帶她轉轉。


    車嘎力巴就說轉可以,別挖人家地,不然村裏人會給他們送公安局的。


    張海客點了點頭,轉過頭就用那種,你聽見了沒有的眼神看著吳意。


    吳意這才默默的鬆開手裏握著的鐵鍬。


    撇了撇嘴。


    三百多個啊!!


    那得多少錢啊!!


    從這裏出去,得穿過村子才能到後邊的地裏。


    走了沒多遠,他們就看到村裏的小賣店附近坐著一個男人,正在抽煙。


    走近了就發現是林其中,腳底下一堆的煙頭。


    看樣子之前在家裏和老太太吵架了之後就出來抽悶煙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後,張海客就走了過去,看到林其中抬起頭用那種警惕的眼神盯著他看著,張海客就說自己是他家鄰居的遠房親戚,這是來串門的,說是今天在山上的事都看見了,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林其中就又歎了一口氣。


    而吳意卻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抓著吳邪的衣袖拉了一下。


    吳邪就微微彎腰,隨後就聽見吳意用非常小的聲音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不覺得這個林其中和林阿妹之間的那種氣氛,和眉宇之間的細節,不像是母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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